《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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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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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都督到来,商量一个退兵的妙策。”

觉昌安听了,便说道:“这却不知道。”

塔克世接着说道:“那阿太章京便是我的侄女婿,也是我父亲的孙女婿;这大孙女是我父亲最钟爱的。”

尼堪外兰听了,忙伏在地下磕头,说道:“奴才该死!奴才却不曾知道。如今既然是都督的孙女婿,奴才便对宁远伯说去,只说都督愿意亲自去说阿太章京,看亲戚面上让了这座古埒城。那时叫各处兵马退扎五里地方,让都督进城去见了阿太章京。那时里应外合, 都督和古埒城兵从城里杀将出来,奴才带领兵马从城外杀将进去,出其不意,怕不把明朝的兵马杀得七零八落。那时再和明朝讲和,要他加我们的封号,岂不是好吗?”

这时觉昌安要见孙女儿的心十分急迫,听尼堪外兰说到这里,连声说好。当时尼堪外兰退去,临走的时候说定,觉昌安带了兵马从正东上杀进城去。

看看到了日落西山,满眼苍茫,觉昌安便下令拔寨起行,走到古埒城边,看看那四面围城的兵士果然一齐退去。正东上是尼堪外兰的兵队,见建州兵到来,便让出一条路来。尼堪外兰骑在马上,看看觉昌安和塔克世走进身来,悄悄地上去说道:“都督留心,明天一清早城外炮响,便杀出城来接应。”

觉昌安点点头过去,看看到得城壕边,城上认得是建州的旗号,忙开出城来迎接进去,到了章京府中,大孙女见了,亲呢地倒在祖父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觉昌安一面抚慰着,一面把尼堪外兰的计策,详详细细地对他孙女婿说了,阿太章京听了,也不由得十分欢喜。当夜,章京府中大开筵宴,又拿了许多酒肉去犒赏兵士,传令下去:今夜早早安息,五更造饭,准备厮杀,合府中人,个个吃得酒醉饭饱,各自安眠。独有阿太夫妻两人,觉昌安父子两人,骨肉之亲,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说,直到半夜鸡鸣,才告过安止,各归卧室。觉昌安年老体衰,一路鞍马劳顿,十分疲倦,爬上舒适的炕榻,头一落枕,早已昏昏沉沉,不知所云。

正好睡的时候,忽听得后面发一声喊,塔克世先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见眼前一片雪亮,院子里火把熏天,一大队强人正打破了门蜂拥进来。塔克世心知不妙,忙从炕上背着父亲,拔脚向后院子逃去,转身便把后院门塞住。觉昌安这时心里只记念他孙女儿,一面吩咐塔克世在前面抵敌强人,自己忙抢进后 屋去,只见他孙女儿和三五个侍女,慌得缩在一堆打颤,个个从梦中惊醒过来,云鬓蓬松,衣襟散乱。大孙女见了觉昌安,忙抢上前去搂着脖子,嘴里一面呜咽着嚷着:“爷爷救我 !”

觉昌安问他丈夫时,说已带了几个卫兵,到前面院子里和强人厮打。正说话时,耳中只听得震天价一声响亮,接着外面发了一声喊,冲天起了一阵火焰。一个小侍卫气喘嘘嘘地进来,说:“外面大门倒了,许多强人四下里正放着火,都督快逃罢!再迟一步,怕保不住性命了。”

觉昌安听了,叫了一声“我的天!”

忙拿起一床锦被来,给他孙女裹着身子,夺门出去。只见他儿子塔克世独自一人抵敌着强徒,且战且退,那强徒被他杀死倒在地下的也不少。塔克世自己也浑身负了伤,嘴里淌出血来。

他一面骂人,一面还是拼死命地抵敌着。一回头见他父亲扶着他的侄女出来,他便精神陡振,大声喊道:“父亲快走 !”

他奋力向前杀开一条血路,那边露出一扇侧门来。觉昌安这时也顾不得他儿子了,一手拖着孙女儿,抢出侧门去。回过头来,见一个强徒手里拿着一柄快刀,向塔克世腰眼里搠进去,塔克世冷不防有人暗算,大喊一声,倒在血泊里死了。觉昌安说一声“可怜 !”

忙拿袖子遮住脸,一兀头向前逃去。谁知才走出大门,只见他孙女婿的尸首倒在当地,身上已经被刀枪搠得七洞八穿,那血不住地往外淌。他孙女儿一眼看见了,忙摔脱手,大叫一声,一耸身扑在丈夫的尸身上,昏绝过去了。接着便有五七个强徒上来,和群狼捕羊一般,把孙女儿的身体捧起来。

觉昌安见了,急拔下佩刀来抢上去夺时,冷不防脑脖子后面飞过一刀来,一阵冷风过领似的,把这位老都督的脑袋搬了下来。

这一场好杀,直杀到天色大明,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尼堪外兰一匹马先到章京府门前下马,吩咐手下兵士们把尸首搬开,打扫庭院,一面出示安民,一面准备接驾。原来这完全是尼堪外 兰的妙计。可怜觉昌安父子两人,只为救大孙女的心切,一时失算,中了毒计,枉送了父子、夫妻四条性命。到了午后,宁远伯摆队进城,左有尼堪外兰,右有王台,坐在大堂上犒赏军民,好不威风。事毕以后,便在府中大摆筵宴,这一场庆功酒,直吃到夜静更深,方才各自归寝。第二天起来,尼堪外兰和王台两人进去见了李成梁,李成梁早已把报捷奏章写好,当下给两人看过,便立刻打发专差送往北京城去不提。

这里李成梁和王台计较,如今觉昌安父子虽死,那建州地方,还有许多贝勒和塔克世的儿子在着,便是建州部下有许多城池,都还不曾归附,须得劳顿你们两位,各带本部人马前去招安。当下尼堪外兰自告奋勇,愿率领本部人马直驱建州,王台也答应去收服各处城池。当时也不耽搁,各位雄主各个告别,离古埒城向东而去。不多几天,尼堪外兰早已到了建州城下,那建州城里早闹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古埒城被打破,觉昌安父子俩和阿太章京夫妻的死耗传到建州城里,第一个要哭死了老妃子,第二个便急坏了礼敦贝勒,他听说父亲、弟弟、女儿女婿一齐被杀,便“哇”的一声,口中鲜血直喷,倒在地下,不省人事。那位大福晋在一旁哭着喊着,也没有一个人去帮助她。说也好笑,这时那许多贝勒听说大兵快到,便各个带了妻儿溜之大吉。到底还是努尔哈齐的心热,忙上去帮着他伯母把伯父扶起来,躺在炕上。停了一会,礼敦清醒过来问时,那叔伯弟兄辈逃得一个不留,只有他二弟额尔衮还在府中,便去唤来。礼敦便把府中的公事托付二弟,说道:“这是父亲和四弟托付给我的,我如今托付给你,你须要拼着性命保全我们爱新觉罗氏一家的事业。”

回过头来又对努尔哈齐说道:“好孩子,你也要争气,跟着你二伯父做事体,须不要忘了杀祖杀父之仇。”

他说着,接着又吐了一阵狂血,昏绝过去了。这里额尔衮拉着努尔哈齐,到外面悄悄地说道:“你伯祖、叔祖和伯父、叔父都逃去了;你大伯父看看也不济事了。偌大一座城池,靠我一个人怕不能抵敌得住天朝大兵,依我的意思,还不如早早投降了罢 !”

努尔哈齐听他二伯父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正要说话,忽听得远远的一阵吹角声,外面侍卫飞也似地跑进来报说:尼堪外兰带了大兵,离城不远了。额尔衮接着说道:“快投降去 !”

这时院子里挤着许多部下的兵将,努尔哈齐听了他二伯父的话,忙即在当地跪下,对着兵将们连连磕头,一边淌着眼泪,一边说道:“诸位将军,也须看在我祖父和父亲面上,不要忘了不共戴天之仇,帮着我些罢 !”

努尔哈齐的话未曾说完,忽见侍女出来说道:“大贝勒不好了,快看去罢。”

努尔哈齐和额尔衮听了,忙跟着进去,只见礼敦贝勒睁大了眼眶,一手指着外面院子里,咽气去了。那大福晋哭得死去活来,努尔哈齐了凄凉万分,大家哭了一阵。额尔衮吩咐努尔哈齐在里面照料丧事,自己到外面照料军国大事去了。

努尔哈齐身虽在里面,心却在外面,耳中只听得一声声吹角的声音,止不住他心头乱跳。看看到了第三天里面,丧事粗粗就绪,他便悄悄地溜出府外去。只见街上百姓东奔西跑,那兵士们三个一簇,五个一堆,在那里捣鬼。努尔哈齐上去问他们:“为什么不去打仗?”

那兵士们回说:“如今尼堪外兰的兵队已经把建州城围得铁桶相似,二贝勒吩咐不叫打仗,大家正商量着开城纳降呢 !”

努尔哈齐不听这话还可,听了时,不由得怒气上冲。他也不多问,转过身去找了兵器,跳上马背,飞也似地出西门去,直赶到敌人营门下,大声喝着:“尼堪外兰出来讲话!”

把门兵士传话进去,尼堪外兰果然踱出营门来。

努尔哈齐见了,咬牙切齿,也不说话,一兀头举着枪向前直刺过去,被左右卫士举刀拦住了。那尼堪外兰却不恼怒,笑盈盈 地说道:“你祖父、父亲都已死了,你部下的城池都已投降了,你还不早早投降,等待什么?”

努尔哈齐咬着牙骂道:“你这忘因负义、卖主求荣的畜生,建州都督并不亏待于你,你如何私通明兵,害我祖父?你是我父亲部下的人。恨不能死挖你的心,生啖汝肉,替我祖父报仇,还说什么投降的话 !”

说着又是一枪过去,那边闪一员战将出来,两人便在营门前左盘右旋厮杀起来。看看他们兵士越来越多,努尔哈齐一个人如何抵敌得住,他便勒转马头,跑进城去,后面也没有人追赶。努尔哈齐一人进得府来,胸中气愤不过,也不去见他二伯父,直跑到他大伯父的灵座前,大哭一场,回房去昏昏沉沉地睡倒。正朦胧的时候,忽觉得有人伸手过来,轻轻攀他的肩头,他睁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大伯母礼敦福晋。那礼敦福晋慌慌张张的神色,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好孩子,快走罢!他们要谋你的命呢 !”

说着,捧过一大包银钱,揣在他怀里,也不容他多说话,开着后院的窗子,推他出去。窗外有一个侍卫候着,见努尔哈齐出来,忙领着他从后门出去,门外有两匹马,他主仆两人悄悄地上了马,连打几鞭,和风驰电掣似地在街上跑着。

这时候在半夜里,沿城根荒野地方走着,一路也无人查问。看看到了城门口,那侍卫上前去说了几句话,便开着城放他二人出去。 一路上过了几重关山,都是建州卫的地界。看看离抚顺关近了,努尔哈齐便想起他妻子佟氏,便改换路程,向抚顺关东面奔去。正转过一个山冈,忽见前面一簇人马,鬼鬼祟祟地躲至大树林中探头儿。努尔哈齐认是响马来了,但也不害怕,拍马上前。看看到了跟前,林中闪出一个人来,拦路跪倒,口中高声喊道:“来者可是小主人努尔哈齐?”

努尔哈齐听了十分诧异,忙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忽然大哭起来。接着林 中二三十人一齐赶出来,跪在马前说道:“我们都是跟着老都督到古埒城去的败残军士。”

努尔哈齐听了他们的话,不由得落下泪来,忙翻身下马,扶他们起来,问起当时的情形。大家说得伤心惨目,声泪俱下。里面有一个是侍卫长,名叫依尔古,也从林子里去捧出十三副盔甲来,说这是两位都督的遗物。努尔哈齐看了,不由得捧着那盔甲大哭一场。看看这班兵士个个面容枯瘦,衣服破碎。问起来,都是三天不曾吃饭了。努尔哈齐忙带他们到左近饭馆里去饱吃了一顿,然后,一块儿赶到佟氏家里。那佟氏看见丈夫回家来了,欢喜得什么似的。问起情由,努尔哈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佟氏便道:“官人,如今回来,不想报仇了吗?”

努尔哈齐听了,不由得握着拳头,咬着牙说:“这仇恨刻刻在我心中,只求娘子帮我一臂之力,到那时成功了,不忘娘子的大德。”

佟氏接着说道:“官人说哪里话来?如今我家便是官人家里,我家所有的,都是官人的,官人要怎么行,便怎么行。”

努尔哈齐听了,便向佟氏兜头一揖,说道:“多谢娘子 !”

从此以后,努尔哈齐住在乡村里,变卖田产,招军买马,训练士卒,准备报仇。平日和他交往的朋友都暗暗地帮助他,还有许多平日跟着他练习武艺的朋友,都来投军效力。不多几天,他手下兵士已发展到五六百人。努尔哈齐选了一个好日子祭堂子,又把父亲遗留下来的十三副盔甲陈列在大家面前,哭奠一番。一声号炮,拔营齐起。

努尔哈齐沿路打听得建州城池都已降了尼堪外兰,尼堪外兰这时驻扎在抚顺关外的图伦城中。明朝以为杀死了觉昌安父子两人,建州地方便没有人作梗了,便也收拾兵马回去。那尼堪外兰得了许多城池,也便高枕无忧。努尔哈齐打听得图伦城东面有一座山峡,名叫九口峪,是通建州的要道,真有一夫当 关,万夫莫开之势。他便悄悄地派二百名兵士去把守九口峪,断他救兵之路。自己带了三百名兵士,含枚疾走,到了图伦城下,已是三更时分。这夜天气,月黑风高,对面不相见。努尔哈齐吩咐去南门放一把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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