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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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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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毕,叫皇后在诏书上写下名字,又叫肃顺也写下名字,便交给孝贞后收下。那孝贞后正要收藏,忽然又交还皇上,奏 称:“这诏书也得传示外臣,请恭亲王来此,写上名字。将来万一有事,也得内外相应。”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也说不错,便一面下谕传恭亲王奕访火速赶赴行在,一面暂把这遗诏收藏在枕边。mpanel(1);这时懿贵妃在皇帝左右早已布下耳目,她见皇上情形对她一天冷淡似一天,心知有些不妙,便在背地里嘱咐安、崔两个总管留心察看动静。这一天,皇上和皇后、肃顺两人密议的事体,崔总管在窗外也略听得一二,只是不敢久站在窗下,怕被人看见,因此皇上说的话,他也不曾听得完全。心知是不利懿贵妃的,便忙去通报与懿贵妃知道。懿贵妃听了,心中十分害怕,一时也估料不出什么事体来,满心焦躁,害得她几夜不曾阖眼。恰巧有一个机会到了。皇上病了多日,身体睡在床上,骨瘦如柴,觉得十分酸痛,颇想人在身上捶捶。那时有一个姓陆的御医,他是懂得推拿的,便按着穴道替皇上推着。皇上依旧是个不舒服。后来总管唤来一个太监,名叫李莲英的,进来替皇上按摩着。这李莲英原懂得这按摩法子的,当下替皇上按摩着,经过他按摩的地方,筋骨都十分舒适,按摩到胸口,皇上便沉沉睡去。从此皇上十分喜欢这个李莲英,每日非把他传进宫去按摩一次不可。李莲英也发乖觉,他趁皇上闭上眼睡去的时候,便抬起头来留心看这屋子里的情形,他一眼见皇帝枕头边露出一只纸角儿来,只见得“其人绝非可倚信者”一句,他知道这一张纸总与一个人有利害关系的。他一转念,便想到懿贵妃,莫非这上面说的是懿贵妃么?也便大着胆儿,伸过手去,把纸角儿拉出来一看,把遗诏上面的话统统看在肚子里。

这时李莲英身后站着一个人,便是崔总管。他们原是同通一气的,李莲英便不在意,正想把这遗诏偷下来。忽然孝贞后走进房来了,崔总管拿靴尖儿轻轻地踢着他,李莲英忙缩住手,拿 一方手巾遮住那遗诏,退出来急急去告诉懿贵妃。

原来这李莲英是懿贵妃极亲信的人,进宫的年数虽不多,却深得懿贵妃的宠用。他本是河间地方人,在一家硝皮铺子里当学徒,人家都唤他皮硝李。家里十分穷苦,常常不得温饱。

那河间地方有许多人是在宫里做太监的,崔总管恰巧住在他邻近,有时见崔总管告假回家,拿着许多金银回来,又说宫里如何好玩,如何有势力。这时李莲英年纪只有十六岁,却十分勇敢,听说宫中如此好玩,便瞒住了父母,把自己下身东西割去了,痛得晕绝过去。他父母请医生,用药擦抹,止住了血。他在床上睡了三四个月,便平复了。他赶进京去,找到崔总管,求他带他进宫去当一名小太监。崔总管留他住在自己下处,守候机会。过了几天,怡巧懿贵妃要雇一个年轻的太监当梳头房里的差使,崔总管便把李莲英领进宫去。懿贵妃见他面目清秀,语言伶俐,便也欢喜了;又叫他试试梳头。这李莲英原是专门在女人身上用功夫惯的,他服侍起女人来温存体贴,妩媚玲珑。

如今第一次替懿贵妃梳头,便格外小心。懿贵妃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又是怕头皮痛的,因此李莲英便放出轻灵的手段来,替懿贵妃梳成一个头,非但头皮一点不痛,头发一丝不脱,且那头样子梳得玲珑剔透。最叫懿贵妃欢喜的,他能每天换一个头样子,而且他换的样子越换越好看。每一个样子总有一个吉利的名字:什么“富贵不断”头,“天下太平”头,“一团和气”头,“龙凤双喜”头。懿贵妃的脾气,最是爱吉利的,如今听见这许多吉利名字,不由得她不喜欢。李莲英还生成一张利嘴,到没事的时候,搬些乡下故事、村庄野话出来说说,又对上了懿贵妃的劲。懿贵妃最爱听故事,到气闷的时候,便传李莲英进房去讲故事。李莲英肚子里的故事真多,天天说着,也没有说完的时候。他人又生得聪明,无论什么笑话故事都能 随嘴编排得出来。说到发笑的时候,引得懿贵妃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打他,骂他小鬼头。李莲英又天生成一副媚骨,任你如何打他骂他,他总是花眉笑眼的,懿贵妃到愤怒愁苦的时候,全靠着他解闷儿。

李莲英还有一件绝技惹人喜欢的是,他自幼学得一副好嗓子,无论南北小调、京陕戏曲他都能唱,而且,唱来抑扬宛转,十分动听。这一件又对上了懿贵妃的胃口。懿贵妃原是爱唱的,自从有了这李莲英,有时跟着学几句词儿,有时静静地听他唱几折京调,听到高兴的时候,便也夹在里边对唱着。满间屋子,只听得他两人咿咿呀呀地唱声。李莲英又最能体贴女人的心理,凡是女人的苦处,女人的性格,他都体会得出来。和那班宫女们谈起天来,句句说在女孩儿们的心窝里,因此上上下下的宫女们都和他好。李莲英又懂得按摩的法子,懿贵妃每到骨节酸痛的时候,便传李莲英来替她按摩。说也奇怪,他按摩的时候叫人浑身舒服,口眼都闭。因此种种,懿贵妃十分宠爱他,每晚留他睡在榻旁,到清醒的时候,和他谈些家常事体。李莲英也能迎合意思,屈意对答。懿贵妃如此宠爱李莲英,倒把崔总管疏淡下来。李莲英心中感激贵妃的恩德,便处处帮着贵妃。

如今在皇上枕边见了这张遗诏,便急急地来告诉贵妃知道。贵妃听了,一时无法可想,打听得皇上病势十分沉重,她便天天带了皇子去坐在皇上榻前,借此可以监督着皇后的举动。这时恭亲王奕訢也到行在来过,也在遗诏上写了名字。实在恭亲王暗地里已入了懿贵妃的党,便暗暗地把这消息去告诉荣禄。

这时,大学士肃顺、郑亲王端华、御前大臣额驸景寿、军机大臣兵部尚书穆荫、吏部左侍郎匡源、署礼部左侍郎杜翰、太仆寺少卿焦佑瀛等一班大臣,天天秘密商议,只怕将来懿贵妃仗着幼子的势力窃弄大权,便打算俟咸丰帝死后,公劝怡亲王载垣为嗣皇帝。载垣知道懿贵妃生有皇子,自己强夺皇位,只怕群臣不服,便说皇子年幼,借托当今皇上有遗诏,命他为监国摄政王。无奈肃顺等一班人不答应,这件事体还不曾议定,那咸丰帝便死在烟波致爽殿上了。皇上一死,肃顺一班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自称为赞襄政务大臣,说大行皇帝遗诏,立怡亲王载垣为嗣皇帝,改年号称棋祥元年;又传谕留京王公、大臣、恭王、荣禄等不必奔丧,不日当奉梓宫返京。这时懿贵妃早料到肃顺的计谋,皇上一死,她便把那颗传国玺收藏起来。

肃顺进宫去向孝贞后索取国玺,孝贞后这时见肃顺来势汹汹,深怕出了什么变故,便也帮着懿贵妃哄着肃师道:“那传国玺早被六王爷带进京去了。”

那肃顺听说玉玺不在行宫里,便急于要进京去。这里懿贵妃看看事体紧急,便抱着皇子载淳跪在孝贞皇后面前,求她帮助。那孝贞后看懿贵妃说得可怜,又想她生有皇子,这大统总应该皇子继承下去,便把懿贵妃扶起来,答应帮助她。懿贵妃便写了一道诏书,盖上国玺,暗地里打发膳房总管喜刘星夜趱程进京去,送给醇王、恭王、荣禄三人,叫他们按计行事。这里肃顺要把后妃两宫留在热河,自己先奉梓宫进京去,无奈孝贞后不答应。肃顺没法,只得请孝贞后奉着梓宫一块儿进京去。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75回 除异己慈禧有急智 烛奸谋安后运独断

却说肃顺原打算先奉梓宫进京,向恭王要了国玺,立怡亲王载垣做皇帝。谁知孝贞皇后看出了肃顺的计策,便不许他先进京去,又说要和懿贵妃一块儿奉梓宫进京。肃顺无可奈何,只得遵了孝贞后懿旨,一同进京。他和端华在暗地派了怡亲王的侍卫兵,名说是保护后妃两宫的,实在是打算在半路动起手来,把懿贵妃母子两人杀死,只奉孝贞后进京去。谁知懿贵妃也早早料到有这一着,那喜刘送诏书进京的时候,便又谕令荣禄带了四千禁兵到热河来保护幼帝。这里梓宫正出得城,那面荣禄的人马也动了,两面碰个正着。肃顺见有一支禁兵保护着懿贵妃母子二人,荣禄跟随着懿贵妃又是寸步不离,一路上行来,苦没有下手的机会,把个肃顺急得只是在马上叹气。但是还想着自己带领侍卫兵先一日进京,还可以假托先帝的遗诏,把懿贵妃废了名号,又把幼帝载淳拒绝在城外,自己在城里奉载垣做皇帝,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怕懿贵妃不奉诏。只因此时行宫里出来一行人马,是在梓宫前面,肃顺带领侍卫兵马算是保护梓宫,紧跟在后面;孝贞后和懿贵妃的车仗又在肃顺一班人后面;荣禄带领禁军保护两宫,又在后面。大队人马,在路上走得很慢。

走了许多日子,看看快到京城了。懿贵妃也料定肃顺有这 么一着,便趁打尖的时候,在行宫里和孝贞后商量停妥,却叫两个宫女假扮着后妃两人,坐在后妃的车子里;自己却雇了几辆轻快的车子坐着,叫荣禄拨一小支人马暗暗地保护着,从小路抄在梓宫前面,飞也似地赶进宫去。孝贞后和懿贵妃到得京里,肃顺等还在路上。懿贵妃便把恭王、醇王、大学士周祖培、桂良,户部尚书沈兆麟、户部左侍郎文祥、右侍郎宝、鸿胪寺少卿曹毓英等一班心腹大臣召进宫去,连夜密议。又把传国玺给大臣们看过,议定奉幼主载淳为皇帝,改年号称同治元年。

诸事停妥,第二天恭亲王派大队人马去驻扎在大清门一带,以备迎接梓宫;一面又在太和殿上预备彩灯,作为奉安梓宫百官行礼的地方。

直到第三天上,那怡亲王载垣和端华先进城来。孝贞后便吩咐把诏书向两人宣读。端华大声说道:“我辈未曾入城,诏书从何而来?”

恭王说:“现在传国玉玺在此。”

怡亲王也说道:“小王承先帝遗旨监国摄政,如今皇子年幼,非我允许,无论太后贵妃都无权召见臣王。”

正说着,荣禄从里面出来说:“太后懿旨,将两人拿下。”

便有兵士上前来擒住,又有侍卫上前来脱去两人的衣帽,拥用隆宗门,打人宗人府监禁起来。

这时肃顺正护送梓走到密云地方打尖,醇王便秘密宜诏神机营大祥子、大文子,星夜赶到密云去捉拿。这时肃顺正在卧室里拥抱着两位如夫人睡在床上,听说醇王派人来捉拿他,他便咆哮如雷,在卧室中大骂。兵士打破房门,一拥上去把肃顺捉住,带上脚镣手铐,暂送宗人府去监禁。这里两宫皇太后和同治皇帝都是全身孝服,素车白马出皇城大门,把梓宫迎接进城,奉安在太和殿上,都行过礼,然后同治帝升殿。受百官朝贺毕,便下谕旨定肃顺、端华、载坦一班人的罪。谕旨上说道: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专权跋扈,种种情形,均经明降谕旨,宣示中外。至载垣、端华、肃顺,于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赞襄王大臣自居;实则我皇考弥留之际,但面谕载垣等,立朕为皇太子,并无令其赞襄政事之谕。载垣乃造作赞襄名目,诸事并不请旨,擅自主持;两宫皇太后面谕之事,亦敢违阻不行。御史董元醇条奏皇太后垂帘事宜,载垣等非独擅改谕旨,并于召对时,有伊等系襄赞朕躬,不能听命于皇太后,伊等请皇太后看折,亦属多余之语。当面咆哮,目无君上,情形不一而足;且屡言亲王等不可召见,意在离间。此载垣、肃顺、端华之罪状也。肃顺擅坐御位,子进内廷当差时,出入自由,目无法纪,擅用行宫内御用器物,于传取应用物件,抗违不遵旨。并自请分见两宫皇太后,于召对时,辞气之间,互相抑扬,意在构衅。此又肃顺之罪状也;一切罪状,均经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面谕,议政王军机大臣逐条开列,传知会议王大臣等知悉。兹据该王大臣等按律拟罪,将载垣等凌迟处死;当即召见议政王奕訢,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文祥,右侍郎宝洌В桦退律偾洳茇褂ⅲ萸淄趺嘤洌瑦淄蹀日p,醇郡王奕譞,钟郡王奕詥,孚郡王奕譓,睿亲王仁寿,大学士贾桢、周祖培,刑部尚书绵森,面谕以载垣等罪,不无有一线可原。兹据该大臣等佥称载垣、端华、肃顺,跋扈不臣,均属罪大恶极,国法无可宽宥,并无异辞。朕念载垣等均属宗支,以身罹重罪,应悉弃市,能无泪下!惟载垣等前后一切专权跋扈情形,谋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独欺凌朕躬为有罪也。在载垣未尝不自恃为顾命大臣,纵使作恶多端,定邀宽典;岂知襄赞政务,皇考实无此谕,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托之重?

亦何以饬法纪而示万世?即照该王大臣等所拟,均即凌迟处死,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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