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城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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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城之谜-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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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丘九师的封神棍却最擅攻坚,可长可短,远攻近击,均是威力无俦。他更惯于应付群战,根本不惧对方人多,敌人愈多,他的斗志愈是昂扬,感觉愈痛快。此时封神棍缩为三尺短棍,破入敌人丛中,确实挡者披靡,无一合之将。

追在他身后的百纯轻松自在,帮不上忙,亦不用她帮忙。横风竖雨、雷电交加里,池台人影幢幢,但通往马厩一方的防守却最是薄弱,心中一动,领先往马厩的方向冲去,一把长剑迎面劈至。

百纯娇叱一声,避过剑劈,矫捷如龙的闪到那人身旁,先给对方丹田气海处来一记埋身膝撞,痛得那人弯下腰去,再劈手夺了对方长剑,顺手挡格从左旁刺来的长枪,大嚷道:“九师#烘我来!”

敌人滚地翻跌下,丘九师已来至她身旁,大笑道:“百纯到哪里去,我丘九师奉陪到底。”

辜月明越过吊桥,抢着入城的人群车马仍是争先恐后,蜂拥而来。原来在吊桥上的厂卫被逼退返城内去,在这样仿如末日的混乱情况下,不要说扯起吊桥,关上城门都是不可能的。

辜月明在城门旁贴墙站立,等待时机。

豪雨像一片笼罩天地的超巨大瀑布,没头没脑的倾泻下来,激雷在低压的云层咆哮怒鸣,盖过了一切的声音,闪电不住划破黑暗,似能威胁到每一个人,远近的树木在风雨中狂摇乱摆,岳阳城只能默默忍受。

他心中一片宁静,记起乌子虚说过的话。

他和乌子虚的组合肯定是无敌的组合,因为有云梦女神加入。

他见到进城的队尾了。

他会是最后的入城者,并守在那里,直至乌子虚、双双、百纯和丘九师抵达城门。

第三章(完)——

第六卷 第四章 逃出岳阳

百纯策马从马厩靠外院墙的一方驰出去,转右沿墙疾奔,朝西门的方向赶去。丘九师坐在她身后,与她共乘一骑。此时他的封神棍已收入背囊里,左手提弓,满载箭矢的箭筒挂在背后。

狂雷暴雨里,平时恬静安宁的美丽园林化为充满暴力的世界。在震耳的雷响和滂沱大雨中,天和地再没有区别,远和近也失去了一向的意义,短短的一截路,却予人永远跑不到尽头的奇异感觉。树木东倾西斜,叶子抖颤沙沙鸣叫,一道雪亮的电光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又吞噬一切。

两人浑身湿透,寒气彻骨,但他们的心却是火热的。不论敌势如何强大,他们都有逃出红叶楼、逃出岳阳城的信心。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已连结在一起,无分彼此。

乌子虚和无双女奔至长廊尽头,朝广场望去,除东西两边的车马间停满车马外,只有倾盆大雨和雷鸣电闪,不见人踪。

外院门已被关闭。

乌子虚凑到无双女耳边道:“这是敌人最重要的防线,不论如何慌乱,季聂提不可能没留一手,你的马儿在哪里?”

无双女道:“我选这边走正因我的黑儿放在左边的车马间,取马该没有问题。”

乌子虚当机立断,道:“你去取马,我去打开大院门。”

无双女一把抓着他的胳膀,关切的道:“小心对方的箭手。”

乌子虚的心几乎被她亲切的动作融化,豪情奋起,欣然道:“没有门是我五遁盗开不了的。”

话犹末已,电光闪亮,紧闭的外院门处隐见金属物的反光。

两人面面相觑。

无双女一震道:“外门是死锁了的。”

乌子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是女神对我的考验,我稍微修正我的话,没有锁是我开不了的。”

“轰隆!”

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在广场上方低空处爆裂成树根状的烈芒,一时间两人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乌子虚把握时机,冲出廊外的风雨里,朝外院门全速奔去。

无双女也立刻行动,朝车马间扑去。

“轰隆!轰隆!”

雷电倏趋激烈,一个接一个响起,老天爷变得像个顽童,掷下超劲的鞭炮,一时间再没有人能区别雷先响还是电后至,每一声雷鸣后,闪电便撕裂广场的上空。

乌子虚不顾一切的朝外院门狂奔,一股没法形容的感觉占据他的心神,如斯情景,似在不久前发生过,不只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发生。他的心充满某种莫以名状的强烈情绪,令他忘掉了一切,只知向某一目的地狂奔,天地间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倏忽闾他已抵达外院门,一条粗铁链穿过两边门环,以一个铁锁头扣起来,换作别人,只有对门轻叹,无计可施,乌子虚则精神大振,从腰带取出开锁的工具,虽只是十多条粗细形状有异的钢枝,但凭他天下无双的开锁绝技,却可以开启任何顽锁。

“啪喇!”

一道特大的闪电,从上空直劈而下,整个广常浩被电焰填满了。

雷电加剧,风雨愈急,他的心神却如波浪峰上一艘安稳的小舟,左手坚定的拿起重达十斤的铁锁头,钢枝一枝接一枝插入锁孔,心无旁骛的试探着。

于此一刻,他把命运全托付在云梦女神的手上。

“喀嚓!”

锁头应手解开。

乌子虚岂敢犹豫,一把扯开大铁链,转身看去,登时吓得全身冰寒,头皮发麻。只见主楼辅楼的石阶上屋檐下,密密麻麻全是敌人,似是此刻方被他扯铁链的尖锐摩擦声惊动,人人弯弓搭箭,朝他射来。纵然以他的身手,也万万没法避过近百箭手的同时施射。

乌子虚大叫我命休矣,本能地往后退避,重重撞在外院门处。“砰”的一声外院门往外张开,乌子虚仰后倒跌,箭矢在上方疾掠而过。

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无双女和她的黑马街门而至,俯身探手,大喝道:“快上来!”

乌子虚回复神智,伸手紧握无双女的五手,从地上凭腰力弹起,再借她的拉力飞身上马背。

两人一骑,转入直通南门的通衢大道,第二轮箭矢全射在空处。

丘九师和百纯几乎是与乌子虚、无双女同时转上通往南门的大街,却落后了二千多步,见两人成功逃出红叶楼,那种欣慰的感觉实非任何笔墨能形容,同时夹杂着对两人的感激,如果没有他们的“精采表演”,他们这一刻就不是在风雨雷电中策骑飞驰,而是伏尸红叶堂内。

百纯催马直至马速攀上顶点,后面的丘九师则从背后箭筒拔出三根箭,以独特的手法夹在指隙间,轻松的将其中一箭上弦,瞄准外院门。

丘九师冷静的等待着。

离红叶楼外院门只有五百步了,蹄起蹄落下,距离不祝乎短。

两骑并肩从外院门驰出,正要转入主街,丘九师的弓已拉成满月,劲箭离弦而去,接着是第二枝,第三枝,速度之快,比得上厂卫的终极武器四弓弩箭机,只是少了一箭。

“喇!”

一道激电,撕裂头顶上的黑暗,丘九师和百纯一时甚么都看不到,到两人能再次见物时,已越过外院门。

三人中箭坠地,战马惊跳嘶鸣,乱成一团,堵截了出口,后至的骑士留不住势,碰撞下人仰马翻,制造更大的混乱。三枝劲箭,配合神射妙技,精准的策略,完全瘫痪了追兵。

风雨迎头照脸的打来,又疼又冷。

在这一刻,百纯忽然明白了丘九师这个人,也看到未来的命运。

丘九师在射出三枝箭前的冷静和沉着,令她感到心颤。在战场上,他绝对是冷酷无情的统帅,不会动感情,唯一的目标是赢取每一场战争。也只有他这种人,才有资格成为纵横不败的统帅。

他为的不是私利,而是天下万民。丘九师正是个以天下为先的人,故此面临江山美人的选择,他可以忍心为远大的目标而不选择她。她尊重他的品格和情操,心中对他的爱火有增无减。可是她更清楚自己厌倦战争。

“嗤!嗤!嗤!”

弓弦震响,另三枝劲箭又从丘九师手上往后射去,百纯不敢回头去看,怕看到敌骑中箭倒地的凄厉场面。

百纯暗叹一口气,她爱的是丘九师的人,却不是他刀头舔血的生活,如果他们要在一起,其中的一方必须改变。

她这辈子尚是首次遇上战斗流血的场面,之前闯出红叶堂时,根本不容她多想,可是刚才出现在外院门残暴可怕的情景,仍是如在眼前,中箭的三人纵然没伤及要害,但肯定会命丧于马蹄的践踏下。

战争是绝对的无情和残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她的命运已与身后英雄盖世的男子挂钩,情况一如眼前,她只有一条路走。

百纯生出抛开一切,豁了出去的感觉。只要曾轰轰烈烈的真心相爱,明日天塌下来,也是明日的事了!

南门在望。

辜月明是最后一个进城的人。

甫进门道的剎那,从没想过的异事发生了。他再不是在黑暗的门道里,而是置身在一座小丘之上,后方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山城,左右是以千计的战士,布成阵式。前方里许外处是数之不尽的敌人,战车骑兵步兵,列阵排列,旗帜飘扬,阵容鼎盛。

辜月明心神剧震,心忖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由记起乌子虚说过的“清醒幻觉”,这个念头才起,另一股情绪又占据了他的心神,令他忘掉了是真是幻的问题,只想赢得眼前的战争。

战鼓声响,敌人开始移动。

有人似在他身旁说话。

辜月明自然而然往身旁说话的人瞧去,乌子虚的容颜进入眼帘。乌子虚正全神贯注遥观敌阵,神情肃穆,完全不像这家伙平日游戏人间,把生死视作玩意的神情。

辜月明剧震醒来,电光在身后爆闪,照得黑暗的城道明如白画。

十多个如狼似虎的敌人,提刀持枪般蜂拥杀过来。

辜月明心中涌起壮烈的情绪,如此感觉,他在此生中从没感受过,以往他杀人时,心神常保持在冷若冰雪的状态。他隐隐感到这前所未有的感觉,来自被遗忘了的某一前世的回忆。

辜月明厉喝一声,以灵动的身法,趁电光消失、光明被黑暗吞噬的一刻,左宛剑右白露雨,先挨向墙,待敌人经过后,再切入敌人中间处,敌人中剑的惨叫声,立即响个不停。

论以寡敌众,没有人的经验比得上他,而他拿手绝技之一,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制敌取胜。黑暗的城道提供了他最理想的作战环境,令他全无顾忌,剑法全面展开。

“当!当!当!”

左手宛剑如有神助般连续挑开两枝长枪和一把大刀,右手白露雨已划断另一敌的咽喉。蓦地压力骤减,原来已杀入城里去,后方伏尸处处。

辜月明一个旋身,转回城道内,害得从前方拦截他的敌人扑了个空,后面追来的四个敌人则立即遭殃,东跌西倒,没有一合之将。

辜月明去了后顾之忧,又往前冲杀,表面看似气势如虹,但他自己知自己事,他不但身上多处伤口淌血,气力更透支得厉害,已是强弩之末。

左右城门开始合拢起来,敌人则且战且退。岳阳城南城门除吊桥外,还分内外两重城门,敌人现在意图关闭的是内城门,如果合拢起来,乌子虚等不得其门而出,肯定完蛋。

就在这成败一线之隔的关键时刻,乌子虚的声音传来道:“辜兄多撑一会,我们来了。”

辜月明精神大振,似回复了气力,剑芒暴涨,杀了出去。

嗤嗤箭响,推门的敌人纷纷倒地。

丘九师和百纯也及时赶到,敌人最后的一道防线,终于被他们突破。

云散雨收,雷暴已成过去,月儿在深黑的夜空露出仙踪。

季聂提立在南门,三十六个亲随高手在一旁候命,人人面露疲态。这绝对是个劳而无功,又令人疲于奔命的夜晚。

韩开甲和胡广神情沮丧的站在他身前,后者被百纯踢中的地方,仍隐隐作痛。

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令季聂提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无情打击。最令他难受的,是被无双女掀起的情绪,直至这刻仍未能平复下来。

而最使他意想不到的,是钱世臣的绝地反击,以自尽向他作出报复。只要对政治有点认识,便晓得他是不可能让钱世臣有自由选择死亡方式的,当初那么说只是随口的谎言,只有凤公公可以决定如何处置钱世臣。可是谁想得到,情况竟会失控至如此地步。

天杀的雷暴。

这么让钱世臣死掉,他如何向凤公公交代?如何解释?

他真的想不到妥善的办法。

事实上季聂提心知肚明,他已公然背叛了凤公公,只要凤公公弄清楚昨晚发生了甚么事,将心里有数。以凤公公的一贯作风,找他算帐是早晚间的事。

唯一的生机,是要凤公公永远弄不清楚昨晚发生过甚么。

即使要把钱世臣交给凤公公,他也会先喂钱世臣服下特制的药,令钱世臣变成半个疯子,没法有条理的说出真实的情况,只要凤公公不晓得钱世臣与五遁盗交易的是金光灿烂的夜明珠,便没法联想到五遁盗与楚盒有关系。

唉#蝴真的不明白,辜月明拿来让他看的珠子,会不会是同一颗珠子?为何却暗淡无光?

季聂提沉声道:“照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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