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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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钱程-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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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之后,高长恭和段韶,总不会再住在一起了吧?那样,我就可以知道,我的兵器到底是在谁手上!”

一天之后,距离城已经不过百里,金一遥遥望见有一小队人马,从城方向飞驰而来,为首数人都穿紫衣,径直驰入斛律明月军中。那军中有着与千牛卫的玄门法阵相似的障蔽,使者一入军中就再也看不清楚,然而过了一刻,那队使者却又飞奔而出。

“没有人出来相送?”李大白突然来了精神:“这事有问题!”

见金一和史万岁都不解,李大白道:“他们这是去哪里?城,是北齐天子所在的国都,军旅回京,自然是有使者来宣慰的。照理说,对于奉天子诏书来宣慰军旅的使者,领兵大将应该送出营外,以谢天恩,这是礼法,纵然斛律明月为北齐干城,也不例外。可是,这一队使者入营便出,却不见斛律明月出来相送,这中间大有文章



金史二人似懂非懂,李大白却越说越来劲:“等着瞧吧,这可有好戏看了!”

是夜,北齐军宿于城西北百里的紫陌。而在北齐军营中,一场争议也李大白所预料的那样,正闹地欢。

“丞相,还是解散大军,各归本营吧!”这一路下来,高长恭已然元气渐复,精神转旺,说话时也不是那么有气无力了,只是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忧虑:“天子既已遣使来迎,谕令解散大军,丞相这么硬挺着,恐怕有违天子之意。何况这一路下来都是太平无事,就连丞相的明月道术也没有发现敌踪,现今离城仅一日路程,无须太过谨慎了。”

拥有着“明月照天山”这样飘逸潇洒的道术,斛律明月本人却是粗豪胡人的模样,他出身敕勒部,从北魏时就世袭为敕勒部第一领民酋长,满脸的虬髯,说话也是刚直无比:“大军不利而还,正是需要天子宣慰以鼓舞士气的时候,天子却偏偏毫无表示,只以一纸诏书遣散诸军,功不得赏,过不得罚,弄得人心惶惶,岂不冷了将士的心?我既然是大军总帅,就得为将士请命,此事我责无旁贷!”

他越说越是恼火,将几案重重一拍,指着城方向骂道:“天子年轻,懂得什么?还不都是祖、穆提婆这些佞幸在天子耳边拨弄是非,只知道谗言惑主,全不思国家大计!兰陵王,你身为宗室,一身系于国家,也该相机进谏才是。”

高长恭此时已经将青铜鬼面摘了下来,帐中人都是熟识他面容的,也不以为意,听到这句话,他却一反在阵上那纵横叱咤的豪气,幽幽叹道:“丞相,正因我身为宗室,这些话才不好说啊!我高氏门中这数十年来血迹斑斑……唉!”

说到这个话题,谁都是难以为继。高氏自从神武帝高欢在位时,这内乱从来没少过,高欢长子高澄地死因,至今都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对外只说是南朝降奴兰京犯上作乱,可是兰京一伙人在犯事之后连跑路地时间都没有,就被高澄的弟弟高洋砍成了肉泥,所谓死无对证,全凭高洋说了。

在此之后,北齐地皇位就是高氏兄弟相继,其间同室操戈的血腥剧目几乎年年不休,文宣帝高洋对待自家亲人地手段,简直比对待叛臣都还要严酷加倍,甚至干出了将宗室妇女交给左右侍卫当众淫辱这样的事来。继高洋之后,高氏兄弟轮次为帝,其间每一次大位的交替几乎都伴随着高氏门中的无数鲜血淋漓。身处这样的帝王家,兰陵王高长恭又是当今仍然健在的宗室中手握军权的第一人,怎能不小心从事?

帐中一角,垂下了重重帷幕,遮住了幕中之人,仿佛是重病不堪受风的模样,然而一种若有若无的臭味,却遮不住地从那帷幕中一丝丝地散发出来。此时,帷幕中人听得高长恭的慨叹,却冷哼一声,那声音,竟是段韶!

“兰陵王,你此番挺身与那大周天王对战,此事若是落在天子耳中,又不得其人分说的话,只怕也少不得一身的嫌。依我看,你回京之后还是韬晦些时为好。至于,大周那边有没有敌人追过来……”

他顿了顿,微微发出一声呻吟,好似颇为痛楚,过了好一会才又道:“我能感觉得到,那个身具钱神法力的少年,这一路上从未远离,就在我们左近!”

律明月眯起眼睛:“段太尉,你能确定他身在何方吗?说起来,此子道术确实过人,这一路上我时刻都用明月心法扫视周围,竟一无所获。只是他好生大胆,竟敢孤身潜入我境中,趁着大军尚在手中,若能将他找出来杀了,便除了一大祸患,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身体!”

“哼……”段韶又是一声轻轻的呻吟,喟然道:“他能瞒过你的明月心法,我又怎能找得出来?只是我曾被他的金钱锁住,也因此才有机会逃出来,以此,我能有所感应,知道他就在周围。这,大概是犹如青》的子钱与母钱之间的感应吧,不过,我却没法知道他确切的所在。”

律明月愤然而起,怒道:“段太尉,你我已经是大齐朝中所余无几的柱石之臣,如今周势日盛,我国中却是忠良退避,佞幸当朝,可用的贤臣一天比一天少,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归去,看着我大齐又少一员忠良大将?!”

他话音刚落,段韶却陡然一惊:“来了!”第一章完

第五卷 第二章 铜臭

二章

尽管佩戴着许旌阳所给的隐身符,金一仍旧不敢大意。根据李大白的分析,虽然这一路上对方并没有针对他们发起搜索和攻击,然而在本方行军如在敌境一样的小心,说不定对方早已发觉了自己这一小队人马的追踪,只是摸不到具体的方位而已。

今夜,是大军进入城的最后一夜,金一左思右想,还是提出要冒险潜入军营中走一遭,哪怕不采取任何行动,至少也摸清楚进入城之后,敌人到底有什么动作。

争了半天,余人还是被他说服了,由他独自一人潜入军营之中行事,其余三人在外接应。眼看着北齐军大营的灯火已在眼前,金一的心也不禁加速跳了几下。他张开手,手心是李大白写的一个“”字,闪着淡淡晶莹的绿光。

按照李大白的解释,这个字本身并没有什么力量,却能将持有之人所有的力量在瞬间全部迸发出来,更有火上浇油之效。因此,上次金一用这只手摸上金箍棒的时候,并没有使用任何道术,却能瞬间把金箍棒和老孙那第二根毫毛的力量全数激发,这才打倒了不可一世的寇谦之。只不过这么一来,却也将那第二根毫毛中的力量全都耗尽了。

除此之外,李大白还在金一浑身上下,包括手上脸上,都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怪字。金一身上的菩提子,已经全都给牛琪琪吃了,此刻他们能用来写字的,只剩下李大白身上酒葫芦里装的那一点用菩提子泡过的酒,金一手心的“”字就是用这“酒墨”写成的,而身上这些,全都是李大白用普通的墨水写成。

面对金一和史万岁的质疑,李大白振振有词:“我是仙人之体,懂吗?有六丁六甲之力在身,随手写几个字也有法力,你没试过怎知无用?”

想到李大白的嘴脸,金一不禁苦笑,就算你是仙人之体,可也能乱写吧,瞧这写的都是什么?前心写了个,后心写个,左肩写个,右肩写个,左腿上写了个,右腿上是个。这些都还罢了,金一就算不认得,好歹知道是个字,总有它地意思,可这屁股上的就完全是鬼画符一样了,ORZ?看上去像一个人跪在地上两手撑地……这算什么?

想也没用,写都写了,金一只能安慰自己,李大白的字法向来是神鬼莫测地,好像上次写了一个“”字,不是大有灵效么?

眼看就要回京,北齐的军营中也是一片轻松的气氛,虽然刁斗喝令依旧森严,但军士宿营的营帐外燃着篝火,将士们支起牛羊来炙烤,大碗喝着酒水,唱着南腔北调的歌谣,显得格外轻松。这也难怪,刚刚过去的汾北之战,虽然最初一直是北齐一方占着上风,但最后一战段韶全军覆没,斛律明月大军上下全都为之震动,面对着乘胜之师的大周全师压过来,谁能不胆寒?即便以斛律明月治军之严,调度有方,能够全身而退也要额手称庆了。现今京城在望,又可以解甲欢庆,正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这种情况下,北齐大军的威力更无从发挥,就算是不慎被发现了,等他们重整阵势起来,我早就去得远了。”金一信心更足,循着心中对那毫毛地感应一路摸过去,胆子也是越来越大,在这军营中大摇大摆地走着,与一个个北齐的将士擦身而过,就好似在看着一幅世情图画一样。

穿过三重营盘,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群独立的营帐,周围鹿角森严,车仗用铁链相连,围成了一处小小的车城,中央刁斗上挂着的正是律明月、段韶、高长恭三人的旗号。

“是这里了!”金一围着这处营地转了一圈,确认了毫毛就在这营地的中央,此时离地近了,心跳都有些加速,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一段日子的分离,他是那么想念一棒在手的那种感觉呢……

“摸进去看看,有机会就下手!”先前那谨慎从事的打算,都被一路潜进来的顺利,还有毫毛近在咫尺的诱惑给冲淡了,当初在双乳山之战中,牛琪琪佩戴着许旌阳的隐身符,就连寇谦之也只是在她发动攻击到身边的时候才能察觉到,现在这营地中最厉害的只不过是律明月,段韶和高长恭都带着伤,何足为惧?

当下金一捻了个道诀,道一声“变!”登时变作一个小小地苍蝇,想这夏秋交会之际,军中又是人畜纷杂,蚊蝇当然少不了。他嗡嗡嗡地向里面飞去,刚飞过车阵的外围,只觉得眼前一亮,天上的月亮陡然多了一个!

“远来是客,何不现身相见?”长笑声中,一束亮到

月光直照下来,化作点点银辉,洒在整片营地上,~膀登时变得沉重起来,比翅膀更沉重的,是他的心:“被发现了?!怎么会?难道斛律明月的明月照天山道术,竟能够识破许旌阳所写的隐身符不成?”

见没有回应,律明月又笑道:“来者是当世钱神金小哥么?我听段太尉和高兰陵说起金小哥的威风,心中钦佩之极,甚盼相见,不想今日便能遂心愿!金小哥既然来了,何妨共饮一杯水酒,方不负这月色啊!”

金一心中惊骇更甚:“他竟然知道是我,连名字也知道了!这名字,大概是那影达摩说出来地,他在长安时隐身暗处,大有可能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从而得悉我地姓名。这倒罢了,律明月叫出我在这里,却不说及别人,难道他真的看见我了?”

原本是想要偷偷进来摸一下情况地,却被人叫破了行藏,金一这口气先就泄了大半,所谓做贼心虚,也是一样的道理。他转身刚要飞出去,只拍了两下翅膀,斛律明月地声音陡然严峻起来:“金小哥,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来了又去,当真以为我北齐无人吗?”

金一心里登时一凉,原本还存着些侥幸的心理,斛律明月可能是在诈他现身,可现在对方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简直是了如指掌,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刚要收了变化,金主忽然叫了声:“且慢!小辈,提防有诈!适才你转身离去时,我听见那帐中好似有人在提点斛律明月什么,若他果真能看破你的行动,何须旁人指点?”

金一一懔,却还不敢确信:“孔方兄,你怎能听见?我就没听到什么语声。”

“你是听不见,我也是因为感觉到了那人说话时泄露出的一丝气味,才能有所知觉,想必他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来和斛律明月交谈的。”金主又开始洋洋得意。

“气味?你能闻到什么气味?”金一大奇,金主什么时候有了嗅觉了?

“小辈无礼,俗世的香臭我是不懂得,可那是天下最高贵最脱俗的气味,闻之使人如登仙界,乃是我钱神一脉,我怎么会闻不到?”金主大为恼火:“多半,就是那段韶小辈,他可也是学过钱神法术的,又曾经向本神的神体输入大笔的钱力,彼此若有感应,也属寻常。”

“有理!”金一遽然而醒,虽然还没搞清楚金主所说,那段韶身上的所谓“天下最高贵脱俗”的气味究竟是什么味,不过斛律明月要等到旁人提醒才能知道自己的行动,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否则,律明月还在那里废什么话,早就一招明月剑光劈过来了吧?

正在思量间,律明月却又和声道:“世有钱神,前所未闻,我听说金小哥本是方外之人,与大周并非父母之邦,与我北齐也无家国之恨,大家何必刀兵相见?兰陵王对金小哥甚为称道,我只是渴盼一见而已,幸勿多疑。你瞧我这营地之中,可有埋伏么?”

虚空之中,忽然现出一点光芒,渐渐放大出来,却是一串金色的铜钱,在那里飘飘荡荡,若无所依。下一刻,金色的铜钱陡然间向四面八方飞了出去,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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