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会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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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会京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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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姑娘没再说什么。



姓彭的小胡子往胡同里拐出来,沿着大街走,他也不知道该往那儿走,他是真不知道罗家父女躲那儿去了,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现身,自有人会跟他连络。



在街上走没一会儿,墙根儿又站起个要饭的年轻人,端着破碗找上了他,点头哈腰一副可怜像,嘴里却低低道:“彭爷,可找着您了,有两个鹰犬盯着您。”



姓彭的一边探腰一边道:“我知道,罗爷他们父女呢?”



要饭的年轻人道:“让小六儿带您去,我来挡那个鹰犬。”



姓彭的摸出一声碎银,扔进了破碗里,走了,要饭的年轻人捧着破碗,向着姓彭的背影千恩万谢。



两个黑衣汉子从后头来,打他身边过,要饭的年轻人忙拦住:两位爷,行行好——”



一个黑衣汉子扬手就是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爷们儿是干什么的,滚一边儿去。”



要饭的年轻人挺机灵,闪身就躲,这时候正来个挑水的小伙子,他正撞在小伙子身上。



小伙子“哎哟”一声踉跄后退,两个水桶自然甩起,水洒了两个黑衣汉子一身。



两个黑衣汉子火大了,跳脚要骂,骂谁!要饭的一见闯了祸,早跑得没了影,挑水的小伙子也是受害人,还不住的赔不是,怎么能怪他,只有自认倒楣了。



自认倒楣还不要紧,盯的人已经不知道那儿去了,两个人既惊又急,飞也似的往前赶去了。



要饭的从左近一条胡同口探出了头,跟挑水的小伙子互望一笑,然后,要饭的走了过来。



挑水的小伙子道:“—位已经看见了,另一位呢?”



“哟!忘了问了。”



姓彭的小胡子在一条胡同里往西走,他前头有个挑挑儿卖菜的小伙子。



小伙子挑了儿卖菜,可却不吆喝,只挑着挑儿一个劲儿的走着。



走着,没一会儿,到了一处,这儿,看得姓彭的小胡子一怔。



眼前一座破庙,已经没香火了,可是占地相当大,两扇门剩了一扇,剩的这一扇油漆剥落,门头上的扁额也不见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庙。



第二十章



卖菜的小伙子回过了头:“彭爷,到了。”



姓彭的道:“就是这儿?”



“就是这儿。”



“这儿能藏人,他们会搜不到这儿?”



这儿既不隐密,也不特别,难怪姓彭的会这么问。



卖菜的小伙子咧嘴一笑:“进去你就知道了。”



他挑着挑儿先进庙了。



姓彭的当然只有跟进去。



进了庙,里头更残破,蛛网尘封,鸽翎蝠粪,后墙上有扇小门,小伙子就往小门后走。



过了小门再看,眼前是片院子,断壁危垣,瓦砾遍地,还长满了杂草,几间禅房都塌了,空荡、寂静,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声息也听不见。这,那儿又能藏人?



姓彭的正想问,小伙子走到一间只剩下半间的禅房后,放下挑儿,俯身从野草丛中掀起—块石板,道:“来吧!彭爷,在这ㄦ。”



姓彭的还没过去,往那野草丛里接连冒起两个来,正是罗老爷跟罗梅影父女,两个人一见姓彭的大为惊喜,急忙过来,罗老爷叫道:“兄弟——”



罗梅影道:“彭叔,您平安,秦叔呢?”



姓彭的道:“别急,我自会告诉你们父女,先告诉我,李豪是不是在这儿。”



罗老爷跟罗梅影一怔,罗梅影道:“您怎么知道?”



“纪玉告诉:“我的。”



“纪玉?”罗梅影叫。



“我跟你秦叔都落在了他手里,他扣着你秦叔放了我,要我找到你们,把李豪赶出去,只要李豪一出去,他马上放你秦叔!”



罗梅影道:“有这种事——”



“慢着!”罗老爷道:“别让他派人暗中盯着你——”



“他是这么做了,也没瞒我,他说得好,他能不能如愿,就看我了,小三兄帮我截住了他们。”



罗老爷道:“那还好。”



罗梅影道:“彭叔,您是打算——”



“贤侄女,你明知道,是不是?”



“彭叔,严师父他们是我跟我爹找来的。”



“他们?”



“还有严师父的一位朋友,褚家总管事戴南山的女儿。”



“姓李的坏咱们的大事,跟咱们是敌非友,你说是不是。”



“可是这一次是他救了我们。”



“贤侄女儿,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秦叔总是咱们自己人嘛。”



“这我知道,可是您怎么能相信纪玉会放秦叔,这明明是纪玉的借刀杀人毒计——”



“纪玉亲口许我的,咱们只能相信他。不能不相信他,是不是。”



罗梅影还待再说。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罗姑娘,我走。”



三个人转眼望去,只见严四正从野草丛中,走了过来。



姓彭的脸色一寒,道:“你能自己走,那是最好不过。”



罗梅影还待再说。



严四已到近前,道:“罗姑娘,贤父女的好意我心领了,贤父女应该为自己人着想。”



娃彭的冰冷道:“姓李的,你该明白,我只是赶你走,已经算是对你很宽厚了。”



严四道:“我知道,救走了翠格格,坏了贵会的大事。”



罗老爷很不安:“严老弟,我很歉疚——”



严四道:“罗老爷要是这么说,那就让我不安了,临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罗老爷道:“老弟请说。”



“请收留戴姑娘,我不忍让她跟着我时刻冒风险,我跟贵会之间的恩怨,也跟她无涉。”



罗老爷望姓彭的:“彭二弟不会反对吧!”



姓彭的道:“只要不是他姓李的,任何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都是朋友。”



严四道:“多谢阁下。”



罗梅影道:“只怕戴姑娘不肯。”



“我已经制了她的穴道。”



严四道:“稍待请姑娘给她解开穴道就行了,相信她会体谅我的不得已,戴姑娘是位仁义的奇女子,贵会应该拉她加盟,必是贵会的一大收获,告辞。”



话落,他没等任何人再有任何表示,腾身飞射不见。



姓彭的忽然脸色一变:“我倒忘了,他会不会出卖咱们。”



罗梅影冷冷道:“彭叔太会想了,他还不是那种人。”



她转身行向了野草丛。



姓彭的望着她进入野草丛,身形往下一矮不见,没说话。



罗老爷道:“彭弟放心,戴姑娘在这儿,他还不至于,他把戴姑娘留在这儿,恐怕也就是为这。”



“最好不会。”姓彭的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在这儿有这么个藏身地方。”



罗老爷道那是这座庙的地窖,小六儿以前常给这座庙送菜,他知道。”



“他们搜到这儿过吧!”



“早来过了。”



显然,禁卫各营的人没发现这个地窖。



谁又想得到?说着,两个人走向野草丛,卖菜的小伙子一直在那儿站着,见二人来到,忙躬身为礼。



到了野草丛里,只见一块石板掀着,地上石板大小一个方形洞穴,有石梯下通。



罗老爷带着姓彭的行了下去,小伙子随后把两筐菜往下搬,显然,他是来给送菜的。



下了石梯,只见一条甬道前通,甬道两旁是一间间的石室,都不算小,而且相当干净。



姓彭的道:“当初庙里的和尚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窖,怕也是为避难用的吧!”



罗老爷道:“许是——”



只见石梯上方一暗,原来卖菜小伙子把上头的石板盖上了,好在靠里两问石室里有灯照射出来。



也就在这时候,只听靠里一间石室里,传出罗梅影的叫声:“戴姑娘——”



好里光亮一闪,那间石室里走出个人来,原来是戴云珠,她一见罗老爷跟姓彭的,冲势不过顿了一顿,随即又冲了过来。



罗老爷忙叫:“戴姑娘。”



戴云珠停在了近前,寒着一张娇靥:“罗老爷,请让我过去,严师父已经不在这儿了,我也要走。”



显然,罗梅影已经都告诉她了。



罗老爷道:“戴姑娘,你先别这样,这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这是不得已。”戴云珠道:“你们为救你们的人,这是天经地义。”



罗老爷道:“戴姑娘;你应该体谅——”



“我没有不体谅,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可是严师父临走要你留在这儿——”



“他有他的好意,我有我的主意。”



“戴姑娘——”



“罗老爷,您想想,我能留在这儿么?”



“为什么不能,我们拿你当朋友。”



“可是你们之中有人拿我的朋友当仇敌。”



姓彭的小胡子道:“姑娘,话不必这么说,立场不同,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场,照样会拿他当仇敌,姑娘你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我们绝对拿你当朋友。”



“严师父也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不是,他不是,姑娘你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他,站在我们的立场,不管他是为什么,他算是已经卖身投靠了。”



戴云珠要说话。



姓彭的紧接着又是一句:“姑娘你想想是不是?”



戴云珠道:“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站在你们的立场,是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让我走。”



姓彭的道:“姑娘并不像严四。”



“你怎么知道,再说,严师父是我的朋友,当初我是跟他来的,现在他在这种情形下走了,我留在这儿躲灾避祸,这算什么?”



倒也是。



忽听罗梅影的话声起自身后:“戴姑娘,要是你非走不可,我跟你走。”



戴云珠转过身,罗梅影不知何时已来到眼前,她道:“罗姑娘——”



“戴姑娘,我说的是实话。”



“罗姑娘,你不必走,这儿是你们的地方,人也是你们的人。”



“戴姑娘,你错了,满虏窃夺我大好河山,这儿本是我每一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地方,我们也都是自己人。”



“可是——”



“这都是因为立场的不同,真该说起来,我彭叔只是太过了些,他并没有错,你想想看,是不是?”



戴云珠的脸色已经好多了,道:“罗姑娘,我刚也说过,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只是不能让严师父一个人——”



“我知道,姑娘你高义,可是严师父也有他的道理,他实在是不得已,既然是他的朋友,咱们就该体谅他,你说是不是?”



戴云珠默然了,她有一百个理由非去找严四不可,可是她不能不体谅严四的不得已。



罗梅影伸柔荑拉住了她的玉手:“戴姑娘,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拿你当妹妹,有我跟你作伴儿,日子不会不好地的,你放心,我们外头有弟兄,人还不少,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报给咱们知道的。”



她拉着戴云珠,又往那边的石室行去。



戴云珠温顺的任她拉去。



罗老爷跟姓彭的小胡子望着那一双无限美好的身影,没动,也没说话。



近廿个禁卫各营的人正在胡同里行进。



前头飞鸟似的落下个人,是严四。



近廿个禁卫各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停住。



严四道:“你们有人认识我么?”



一名“查缉营”的急直前,指着严四叫:“李豪。”



“好极了。”严四道:“我出来了,告诉你们贝勒爷,赶快放人。”



话落,他腾身又起,直上旁边住家屋顶不见。



近廿名禁卫各营的人叫一声追了去。



玉贝勒,贾姑娘,都在纪翠的小楼上。



纪翠坐着,贾姑娘坐在纪翠旁边,玉贝勒站在纪翠面前,他脸色不大好看,看得出是在忍着,压抑着:“小妹,我说了这么多了,你听见了没有?”



纪翠没说话。



贾姑娘道:“格格倒是说句活呀!”



纪翠淡然道:“听见了。”



玉贝勒道:“那就该告诉我啊!”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小妹,够了,你不可能交给李豪了。”



“我不说话怪我不告诉你,告诉你却又不信,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说实话。”“我说的是实话。”



“不是。”



“不信算了。”



“你——。”



贾姑娘忙递眼色。



玉贝勒把冒起的火又压了下去:“小妹,我是你哥哥。—母同胞亲哥哥,我也告诉你了,李豪不等闲,有他就没有,甚至会没有咱们‘肃王府’——”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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