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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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录-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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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比以刚进步了许多,下次遇上,再别大意轻敌,方才若不是闪得快,险些被他们擒住了呢?”

陶羽脸上掠过一抹爱怜之色道:“可惜包裹马匹都丢在茅屋前,连一件换的衣服也没有了,来,你把我这件外衫披一披吧!



说着,脱下自己短衫,给凌茜披在破衣肩上。

凌茜亦不拒绝,轻声又道:“秦公子伤得怎样?”

“不太要紧,穴道被飞环击中,淤血堵塞脉管,我已经替他拍开了闭穴,再过一会,就会清醒的。”

“你知道宫天宁也在这儿吗?”

“是啊,我刚才拾到他那半枚全真金钱,不知他怎会跟雷家三环拉上交情的?”

“那家伙嘴很甜,惯能拍马逢迎,连我爹爹都差一些上了他的当。”

凌茜忽又想起辛弟,忙道:“听宫天宁对三环说,辛弟已被一个红衣人带走,一定是那红衣人和宫天宁动手的时候,将他的全真金钱打落,被你拾来了。”

陶羽叹道:“我们真太粗心,当时竟全没想到荒山中那来茅屋,其中必有古怪……”

凌茜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点挫败算得了什么,假如我们早想到他们那引实就虚的飞环手法,未必会败给他们。”

陶羽道:“这都怪我们阅历太少,竟应了伍老前辈的话。不知那红衣人是谁?辛弟落在他手中,会不会遭到折磨?”

凌茜笑道:“听他们口气,那位红衣大人约就在附近,他既然屡次跟三环作对,可见不会是坏人。”

他们谈了一会,秦佑已悠悠醒来,三人计议,林中不能久留,便动身觅路出林。

不想这密林分布极广,林中巨树如海,无境无边,三人在林子里转了许久,天色已漆黑一片,依然没有走出林子。

秦佑道:“这样乱转,只怕还未走出林子,反跟三环碰上,那就太不妙了,依我看,不如索性休息一夜,等天明以后,再找方向。”

凌茜点头赞同道:“正是呢!我足踝上被环边擦伤,走得久了,痛得难受,不如休息。”

陶羽道:“咱们寻一株大树,两人在树上休息,一人在下面守望,这样方不致失手。”

秦佑道:“你们力战了一天,就由我替你们守望吧!”

陶羽道:“不,你和茜妹都受了伤,应该你们休息,由我守望。”

两人争持不下,凌茜笑道:“别吵了,干脆咱们大家都休息,只要谨慎一些,不用留人守望,林子这么大,咱们睡在大树上,比地上安全得多了。”

这一晚,三人果然觅得一棵巨树,在树上度了一夜,第二扫天色大明以后,站在树上一望,不觉都失笑起来,原来昨夜藏身的大树,实际已是密林边缘,数丈以外,全是一望无垠的层层山峦。

凌茜领先奔出密林,一口气奔上一座山头,展目四望,见前面有个极深的山谷,谷底瘴雾迷蒙,深不见底,直如一湖池水。

陶羽皱眉望着那片深谷,沉吟说道:“这片乱山广阔,又无痕迹可寻,怎知那红衣人藏身的地方?”

秦佑也道:“找不到辛弟,我们一时不能离开,而三环又在近处,被他们发现,难免又是一场纠缠。”

陶羽道:“此地已是勾漏山脉,但不知那位鬼师董武所住—线天究竟在什么地方……”

两人谈论着,却发觉凌茜独自凝神注视谷底,眼中放射着异样的光辉。

陶羽和秦佑不期然停止了谈话,四目移转,遥望谷底,却见那谷中瘴雾忽然汹涌掀腾起来,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冲击着,正翻翻滚滚向四面旋荡开去。

这时候,骄阳已升出山顶,阳光映着谷底瘴雾,反射出五彩灿烂的霞光,一会儿,迷雾散去,现出一条婉蜒曲折的道路,由南往北,直达对面两山之间一道极窄的峡口。

凌茜忽然轻呼道:“你们看,那峡口可不是一线天吗?”

陶羽心中狂喜,道:“果然不错,双峰交接,仅只一线可见天日,对面谷后,一定就是鬼师董武的居所了。”

正说着,陡闻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三人一齐回头,见数条人影,已如箭矢般向山头扑了上来。

那领先的一人,额上刀疤泛红,正是雷盂森。

秦佑骇然大惊,反手撤出短剑,叫道:“大哥凌姑娘快走!”

陶羽探手拉着凌茜,飞身向谷底跃落,秦佑擎剑随后,他们先后离开山顶,雷家三环和宫天宁已蹑踪而至。

雷孟森一扬左臂,虎环破空而出,沉声喝道:“小辈留下命来!”

他杀机已现,虎环出来,早已贯足腕力,环影左飘右摆,成“之”字形追击秦佑,正是雷家兄弟的得意手当“幻蝶追魂”。

陶羽扭头望见,不敢硬拆他的环势,短剑绕身一匝,一顿足,整个身子平飞而起,在空中一个折转,变得头下脚上,疾如殒星般向谷中落去。

那环贴着秦佑后腰掠过,湛湛只差半寸,就击中他右侧“志堂穴”。

雷家三环呼喝连声,带领着宫天宁越过山顶,向谷中直追下来……

陶羽等降落谷底以后,见三环紧迫不舍,只得循那道路,向北奔向“一线天”,那知看看将要奔到峡口,突然眼前一亮。迎面蹄声鼎沸,拥来一大群人。

那群人马少说也有二三十骑,其中更夹着一乘软轿,由三骑骏马开路,从“一线天”穿越峡口而来。

当陶羽看清那最前面三骑马上的两男一女,脸色顿时大变,拉着凌茜,拧身折转,急急藏进一片乱岩后面,同时低声叫道:“秦兄弟,快躲一躲……”

秦佑闪到石后,不解地问:“大哥,怎么一回事?”

陶羽手心微微渗出冷汗,指指那群人马,低声道:“你看那些人是谁。”

秦佑从石后偷眼望去,也吃了一惊,因为他一眼已经认出,那当先三骑中的女人,竟是廖五姑。

他骇然道:“怎会是她……”

凌茜也认出其余两骑马上,坐着“八卦掌”郝履仁和“鬼王钩”陈朋,不觉讶道:全是飞云山庄的人,他们怎会在这儿出现呢?”

那群人马从峡口中缓缓拥出,廖五姑三骑当先开路,后面二十余名劲装大汉,簇拥着一乘极其精致的软轿,轿帘深垂,左右轿辕,傍着两骑健马,一边是个相貌威猛绝伦的魁梧头陀,另一边却是个身着红袍的白须老人,这老人红袍之上,满绣金色八卦太极,打扮得似僧似道,非俗非儒,极是惹眼。

凌茜发觉握着自己的手掌,变得冰冷一片,神情好似十分紧张激动,不禁低声问道:

“羽哥哥,你认识那软轿两边的人是谁吗?”

陶羽道:“我只认得那个头陀,外号铜钵头陀,是飞云山庄第一名勇将,另外那红袍老人,却不认得……”

凌茜又道:“那么,软轿里又会是谁呢?”

陶羽抹了一把冷汗,轻声道:“这是外公常用软轿,八成是他亲自到了……”

凌茜和秦佑齐吃一惊,不约而同道:“是飞云神君陶天林?”

陶羽点点头,却未出声,从他目光中看来,显见他内心对。轿中那飞云山庄庄主,存着许多畏怯之意。

那群人马转眼都进入谷中,迄通数十丈,一式枣色骏马,显得威势赫赫,不同凡俗、凌茜和秦佑怀着紧张心情,都恨不得见见那轿中威慑天下的飞云神君陶天林究竟是什么模样,但软轿帘幕低垂,却望不见其中人影。

这时候,雷家三环恰好风驰电奔追到,速见这般威势,不由沉身停步。廖五姑一眼认出雷家三环,粉脸登时变色,沉声向身边陈朋和郝履仁道:“这三人乃终南雷家三环,拦阻大队,显有图谋。”

雷家三环也看清对面马上的廖五姑,雷盂彬微微一哂,做然道:“我当是谁?原来环下游魂……”

廖五姑吃过雷家三环的亏,那一次若非陶羽挺身相救,险些死在雷盂云环下,如今一见,犹有余悸,忙向身边“鬼王钩”陈朋使了个眼色。

陈朋自鲁分堂堂主齐景坤死后,正跟廖五姑打得火热,何况此时庄主在后,岂容人擅撞马队,怒目一瞪,厉声喝道:“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飞云庄主亲驾在此,你们擅撞庄主大驾,大约是活得嫌腻了?”

雷家三环何等狂妄,闻言各自冷笑一声,雷孟彬闪身上前,指着陈朋道:“既是陶天林亲在,你去叫他出来见见咱们兄弟。”

陈朋叱道:“找死!”从马上一挺腰,飘身落地,那柄寒光闪闪的鬼王钩已撤到手中。

雷孟彬冷哼道:“久闻飞云山庄人才济济,今天正要见识见识,报上名来。”

陈朋一摆利钩,不再答话,闪电般揉身而上,钩尖划空激起一缕劲风,直向雷孟彬当头劈下。

雷孟彬火起,手中豹环震腕硬迎,叮地一声响,陈朋当场倒退两步,手臂上一阵酸麻,不觉骇然。

但此时陶天林就在后面软轿中,他虽然自忖修为不及雷盂彬,却不能服输认败,紧一紧手中鬼王钩,大喝一声,拧身又上。

层层寒芒,映着钩光,两人各出绝学,一口气拆三十余招,“鬼王钩”陈朋被对方先声所夺,手法渐渐散乱。

郝履仁看见,眉头一皱,双掌一错,闪身落马。雷孟云龙环一摆,横身拦住,道:“亮兵刃,咱们也走几招。”

郝履仁也是个工于心计的阴沉之人,扫目打量了龙环一眼,冷冷道:“很抱歉,在下向来不用兵刃。”

雷孟云将龙形环向怀里一塞,双掌交拍,道:“空手也是—样。”话声刚落,扬手一掌,已当胸推了过去。

郝履仁号称“八卦掌”,内功修分自是不弱,但他却不愿硬拼,左掌向侧一拨,右手穿胸遽出,一出手,竟先使用太极门北支穿云手小巧工夫。

那雷孟云并不在意,抡起双掌,左打右劈,一抡狂攻猛击,全是硬拆硬拼的打法,两人一柔一刚,恰好相当。

虎环雷孟森忽然厉声喝道:“那婆娘,你也别闲着,下马来试试你的花雨飞刀手法如何?”

廖五姑心里一阵寒,尚未答话,身后灰影一闪,忽闻一声震天大喝:“全给洒家住手。”

这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连十余丈外大石后面的陶羽等人,也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雷家三环神色一变,郝履仁和陈朋抽身跃退,但见人马队中,飞出一个魁梧大汉,手中托着一只毫光闪闪的巨大铜钵,却是那随侍轿侧的铜钵头陀。

铜钵头陀睁着一双环眼,瞪了雷家三环一眼,洪声道:“几那三个杂种,可是雷家三环?”

雷家三环个个怒形于色,雷孟森性情最暴,叱道:“你这野和尚是谁?竟敢出口伤人?”

铜钵头陀咧嘴笑道:“洒家奉庄主令谕,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你们不用跟老郝老陈动手,只冲着洒家来,洒家如不能一人一钵把你们砸个稀稀烂,从此也不叫铜钵头陀了”

雷孟彬听他这一番话,便知这头陀必是粗人,沉声向虎环说道:“二哥且请稍歇,小弟来会会他。”

雷盂森点点头道:“这野物必然天生臂力,老三多多仔细。”

雷孟彬道:“小弟理会得。”提着豹环,大踏步迎上前来。

铜钵头院见雷孟彬甚小,冷笑说道:“你这般小号,经不起洒家一钵,倒是三个齐上,来得有味。”

雷孟彬并不多活,玉环一举,呼地对准他左肩猛砸了下去。

别看那铜钵头陀体形粗笨,行动起来,却十分迅捷,庞大的身躯一个飞转,右手铜钵荡起劲风,直迎向雷孟彬的豹环。

“叮”地一声震耳脆响,玉环击在铜钵之上,打得火花四射,那铜钵纹风未动,雷猛彬低头看看自己的豹形玉环,不禁怒从心起,敢情他那爱如珍宝的玉环之上,却留下寸许深一个缺口。

他激怒之下,玉环倏起倏落,快如剧雨,滚滚向铜钵头陀洒落过去,掌风环影,一时汹涌不己,因为铜钵头陀伤了他的兵刃,已大大引动了他的杀机。

铜钵头陀仍用右手托着那沉重的铜钵,左旋右转,不住响起叮叮之声,居然将雷孟彬的一抡快攻扫数封了开去。

雷孟云眼见这头陀武功不弱,甚是棘手,恶念暗起,一声不响,欺身抢了上去,龙形环一举,竟与雷孟彬联手合攻铜钵头陀。

双环联手,声势陡盛,转眼百招已过,那头陀接应不灵,肩上腰上,已吃双环扫中了七八次,但奇怪的是,他那一身黝照肌肤,就像铜墙铁壁,玉环击在身上卟卟有声,而他却丝毫无损,仍然力敌不退。

雷孟森浓眉紧锁,从这种迹象看来,铜体头陀必然练就极惊人的“金钟罩”、“铁布衫”

等横练功夫,并且是元身修练的“童子功”,否则,凭雷家三环的内力,岂有伤他不得的道理!

他心念—阵疾转,—时竟想不出克制的方法,盖因这种精奥的“童子功”,修练极其不易,一旦练成,非单浑身刀剑不入,连穴道也闭死,几乎无处可资下手。

忽然—人悄悄移到虎环近前,低声说道:“这头陀浑身刀剑难伤,何苦跟他苦斗?”

雷盂森回头见是宫天宁,心中一动,道:“你可有制服他的方法不成?”

宫天宁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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