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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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分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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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宝殿已接获通知,三日内前往相国寺解决问题。

林灵素岂吃这一套,冷笑回话,要对方三日内前来道歉。

殿、寺不合之事霎时传遍汴京城,好事者等着看好戏。

宋两利已开始紧张,若是妙佛掌门亲自出马,神霄宝殿恐怕无人挡得了其高深武功。

林灵素却有恃无恐,神霄宝殿乃皇上本命天神所在,对方敢毁去不成?他甚至不屑与对方会谈。

不必等到三日。

次日午时,妙佛禅师已引领十大高手前来,悟宝、悟光、悟明夹在行列之中。

他并未进入神霄宝殿,立在殿外广场,等着对方收拾残局。

他优雅笑道:“在下妙佛已亲自光临,尚请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出面解决问题。”

横在两侧乃禁军高手,领前者为大教头严搏。四十上下,魁梧威猛,三十六路追魂枪法耍得出神入化,原号天南枪神,六年前得武进士,随又得大将军童贯赏赐,提为禁军教头,假以时日,得总教头职位。

他拱手说道:“妙佛先生,此处是御赐宝殿,不能侵犯,先生该知规矩。”

妙佛禅师回礼拱手:“我自明白,此次前来只想了解林先生放话用意。”

风度翩翩,博得旁人不少好感。

住持灵真道长年瑞祥弄清楚来意,这才回殿去请通真达灵先生。

在得知妙佛禅师不敢侵犯圣殿之后,宋两利胆子已壮起来,不再躲藏,偷偷溜于门缝瞧去,妙佛终也不老,头发还是染得黑亮,脸面还是保养得光鲜,可惜保养品大概敷得多,老是出油似地,总少了点修道人应有之苦朴风味。

却不知对方想如何对付自己?

宋两利暗自运起脑门想感应,岂知传来讯息是要杀人,宋两利暗愣:“有这么严重?他那么恨我?”以为感应错误,想再感应之际,师父林灵素已穿著皇帝御赐金紫袍大摇大摆走出来。

方至殿门,他并未理会妙佛禅师,而是伸手举向周遭信徒。霎时引得信徒激动大喝:“本尊万岁,本尊万岁,神霄无敌,神霄无敌!”

造势喝声不断,连妙佛皆动容。

林灵素手指弹动,笑道:“本尊是皇上,万岁爷也是皇上,诸位别弄错了,本人是侍候皇上的分身,也是来帮助你们的!”突地大喝:“本尊万岁——”群众更形激动,喝喊连连,竟达那禁军武士皆受感染,高喝几句。

尤其林灵素聪明绝顶,知道自己再了得亦不能爬至天子头上,且担当不起“万岁爷”,故特地说及本尊乃皇上,分身方是他,如此一来不但凸显龙恩,且信徒喊来理直气壮,至于要把本尊当成是谁,全由对方自由心证,又何必硬将说明。

喝喊一阵,林灵素方示意群众安静下来,转瞧妙佛道:“佛道殊途,你冲着来此找碴,是何意思!”

妙佛淡声道:“本人并未寻衅,只想问清贵殿宋两利为何伤我相国寺之人?当然既来之,便也想请教先生有关道法之事。”

林灵素冷道:“是你徒弟先来闹事,怪不得我徒。”

悟宝喝道:“我是向他打招呼,结果便遭毒手!”一脸青肿,甚是可怜。

宋两利忍之不住,后头放话:“明明是你逼我下跪,现场很多人见着了!”

他瞧向群众,立时引来昨日在场者附和,一时骚动,甚至喊着给他教训。

有人喝道:“那花和尚钱照康平日作威作福,活该被修理!”又引来一阵吆喝。

林灵素冷道:“见着了,人家说的,我们可没诬赖相国寺。”

悟宝脸面发热,极力否认此事。

妙佛禅师举手要他别说话。随又淡笑道:“后辈之事,没啥好谈,我只想请教,‘道’是什么?”

林灵素一愣,他只懂得耍把戏,至于修行悟禅并不专精,这话自当听过,然多日耍足显像把戏,倒暂时忘了该解基本词儿。然多人在看,怎可泄底。

他冷道:“这么简单问题,你未免小题大作!”摆明不屑回答。

妙佛淡笑:“看是难答吧!”

众人希冀眼神不断。

林灵素情急生智,指向宋两利:“他回答便可。”

宋两利登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然急迫中忽感应妙佛老头脑波,立即照念:“道可道,非恒道,‘道’不能言,只能意会,若说得出来便非‘道’,师父道行高,故不必说,弟子道行浅,先说也没关系。”

念及后句乃其自行发挥,但觉效果不错,满心笑起。

住持灵真道长当然靠在自家这头,闻言已鼓掌:“答得妙!”

群众受鼓舞,掌声即来。

林灵素暗呼好险,不答原是标准答案,倒是始料未及,暗暗发誓,将来得多下功夫才行。

其亦举手接受欢呼。

妙佛掌门盯向宋两利,目光闪邪,淡笑道:“诸位别忘了他亦是相国寺门徒,受教于本人。”

众人半信半疑。

宋两利说道:“我早离开相国寺,当年只看到豆浆,哪念过什么书。”

妙佛掌门不理,道:“再请问天有几重?谁是道教最大神?林先生你该不会全让小鬼答吧。”

林灵素怒斥道:“你问此题目,瞧我不起么!我看你油头粉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妙佛冷道:“谁不知林先生是草芥出身,要服众就得说‘道’理!”

林无素冷斥:“说道理也不必轮到你们老秃驴,少林叛徒也敢在此装神弄佛,仁义何在!”

说完不理妙佛,转身即往内殿行去。伸手往后摆,大意乃弹指送客。

住持年瑞祥立即拱手:“掌门请回吧!”

妙佛何曾受过如此奚落,一把怒火冲暴开来,就要发泄,然顾及形象,强忍下来,喝向宋两利:“你行,说来听听!”

宋两利道:“天有三十六重,玉皇大帝最大……”

妙佛突地逮着小辫子,冷笑:“谁说玉皇大帝最大,道之始为元始,乃元始天尊最大,三清之首,徙不正师必歪!”

宋两利暗道怎那么多学问,民间传说一向以玉皇大帝最大,瞧那妙佛得意模样,自己当然死也不能承认,冷道:“玉皇是长生帝君之父,皇上乃长生帝君下凡,玉帝就是皇上天父,他若非最大,难道掌门师父最大?你要造反不成?”

此语一出,群众哗然,他们原已认定玉帝最尊,岂能让人胡扯,随见宋两利喻为皇上天父,正是最恰当有力,指责目光全往妙佛送来,叛国造反罪名足可连诛九族。

妙佛禅师岂知往昔笨拙如痴家伙,现在竟然灵黠无比,闷亏已吃,脸面挂之不住,突地怒喝:“叛帮小子也敢口出诳言,看我如何教训你!”

他猝地发难,强扑过来,直若速箭,一闪即至,任那禁军教头严搏想拦亦自不及。

宋两利想躲,然对方已是一派宗师,手下功夫比起少林掌门方丈亦相差无几,这一扑自是全力以赴,宋两利哎呀一声,肩袍已被抓住。

妙佛禅师冷笑,猛地拖回欲丢地面。

宋两利哪顾得道袍,急忙脱去,来个金蝉脱壳快溜奔去。

妙佛禅师突见失招,嗔火冒起,猛地暴喝,手中道袍如鞭抽去,叭地一响,削背而过,劈于地面竟然穿入硬地,吓得宋两利满心怔骇,对方分明要杀自己,那道袍能劈碎硬地,若落脑袋,岂非暴裂身亡?

妙佛一击不中,道袍猛又扫缠对方腰际,想困住身形,左手强逼金刚指劲,直往对方死穴点去。

现场极险,群众尖叫。

宋两利更慌乱得六神无主,猝在脑门一片混沌之际,老佛陀法像浮现,宋两利突地咆哮若狮子吼,身形倒翻过来,双掌猛打出去。

轰!

掌劲冒火,轰得道袍暴裂,火光闪闪,劲往妙佛全身罩去。

事出突然,妙佛虽可伤及对方,然亦受火花波及,只好回身自救,挥掌猛打火花。劲道反弹,已打得宋两利撞入内殿,望着双手发愣。他虽学过江南神丐所传天罡掌,却也只是皮毛,怎情急会打出火花掌?莫非自己和烈火法王有不可告人之牵连?

妙佛禅师一掌被逼退,颜面受损,厉道:“敢在我面前耍诈术?”

他怎肯相信对方真功夫,以为是磷火弹之类不入流伎俩,怒喝一声,又自抢攻。

此时禁军教头严搏已拦来,冷道:“师父够了,神殿禁区不容侵犯。”

妙佛禅师冷道:“我乃管教叛徒,皇上定会原谅我!”

他仍想抢攻。严搏不肯放过,刺枪强劲封来。妙佛一掌打去,挡住攻势,身形一掠,仍往内殿冲去,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宋两利原以为神殿可挡,谁知全不管用,忽见要命者杀前,吓得他拚命后逃,平常不念阿弥陀佛,此时亦念出来,他更希望佛陀能再显现,打倒对方以逃过此劫。然越是想要,越无法现形。

说时迟,那时快,宋两利只一分神,妙佛一掌打得他滚跌连连,猛又欺近,想再一掌劈死人。

情急中,忽见两道光影电闪而至,其中一名女子喝道:“定要伤人么?”

两道劲气左右夹攻,妙佛背脊受敌,只好回身自救。他嗔怒对方坏事,已用全力反击。岂知砰砰连对两掌,竟然被震退半步,仔细瞧得对方竟只二十出头年轻人,脸色更变。

宋两利死里逃生,见得来人竟是前次西湖上救得自己的金童玉女,当下欣喜道:“玉笛小姐,你又救了我啊!”不知姓名,只能以其手中玉笛相称。

那玉女夜惊容早抵京城,且打探林灵素下落,好不容易探得地头,原想找机会探访,却发现此幕,在同情心使然下,已强势拦来,那金童当然配合出手,两人合力,轻易迫退敌方。

然两人无意树立强敌,金童冷道:“掌门一派之尊,下此杀手,不妥吧!”

妙佛禅师冷道:“你们是谁门下?”原想发作,然见及夜惊容花容月貌,简直美绝天下,一时顾及身分,复装尊雅形态以对,当然他已试过对方底子,今日是奈何不了,倒不如保住尊严。

金童夜无群道:“我和妹妹无帮无派,只是和宋兄弟有一面之缘,掌门且给面子如何?”

妙佛禅师冷道:“可知我在处理家务事?”

宋两利道:“我早被你赶出来,和相国寺已无瓜葛,玉笛姑娘可别信他。”

夜惊容颔首,道:“掌门请吧,以你身分向他动手,恐怕不妥。”

妙佛禅师道:“此处除了我已无人敢进来,故才亲自下手;看在姑娘分上,饶他一次;却不知姑娘大名?”竟露出风雅状,有失修道人风范。

夜惊容顿觉鄙夷,道:“李春桃便是在下。”

妙佛感到名字意外俗气,然对方脸色不对,自该避开,淡笑道:“有空欢迎本寺作客,告辞。”

拱手告别,临行竟然未瞄宋两利一眼,似乎方才事全未发生过。

宋两利则直呼好险好险,又向夜惊容道谢:“李春桃多谢救命啦。”

夜惊容怔道:“李春桃?”忽而想及方才所言,笑道:“我姓夜,夜晚的‘夜’,名惊容,惊喜的‘惊’,容貌的‘容’,哪是什么李春桃,那是骗他的。”

宋两利闻言频频颔首:“倒是好名字……”

夜惊容见群众已围上来,道:“我们走了!别忘了介绍你师父让我们认识。”

说完和夜无群双双飞掠屋顶闪去。

禁军教头严搏已领大军追至,发现人员、东西完好如初,方嘘喘大气,道:“好个妙佛,胆敢闯殿,得向大将军说去。”

宋两利道:“不必你告状,我都想告到皇上那头,太可恶了,原还尊他是先前掌门师父,现在已恩断情绝。”

忽想及潦倒师父对他最反感,原是看穿他为人。

灵真道长亦步入里头,叹道:“此事恐怕得你们自个摆平,在下官低职卑,还不够格理此事。”

未等他说完,林灵素已现身,唤着宋两利,道:“走,找圣上讨公道。”

师徒在禁军护驾下,快速入宫。

徽宗赵佶正在御书房练书法。

一手瘦金体已练得出神入化,颇被文人雅士推崇。

他正写着“我为卿狂”四字。

写得含情脉脉,色眼玻Р',不知陶醉在哪位佳人温柔乡中。

忽闻林灵素求见。

赵佶诧惊:“莫非灵异警示?”

他最是信灵,尤其天象、五行变化,总觉天神示警,必请法师解答,纵使陶醉春梦也得醒来,唤着快宣快宣。瞧及“我为卿狂”四字,喃喃浓情一笑:“景红便饶了你啦!”藏字桌下,随又拿纸写着“神通广大”等字。

原来,林灵素带得鱼景红入京,却把赵佶给迷上。

林灵素、宋两利轻易进得御书房。

赵佶倒是慎重问道:“有要事?”

林灵素道:“神霄宝殿差点毁了,圣上仙位不保。”

赵佶脸色大变:“当真?哪个仙神敢毁我仙位?”除了神,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更何况仙神牌。

林灵素道:“不是仙,而是妖僧,相国寺那妖僧!”

赵佶诧道:“妙佛先生?”

林灵素道:“不错,他胆敢闯入宝殿,欲毁帝君法相,还想杀死小神童!”接着说出当时状况,当然免不了加油添醋,“微臣说及皇上御赐,他仍不听。”

赵佶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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