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恨:冲喜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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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恨:冲喜弃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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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终下决心,拍了拍她的肩,指指自己。

起初云初见不懂他的意思,后来见他伸手来解自己的腰带,才明白,他是要自己给她接生……

羞愧加窘迫,使得她夹紧了双腿直摇头,“不不!不行……”

他顾不得这许多,伸臂至她身下,将她抱起,跃出马车,一脚踢在马腹,马儿吃痛,向前狂奔,而他则抱着她钻进一个胡同,随意便踢响一户人家的门。

待得有人来开门,他便直接窜入,也无任何交代。

“谁啊?”里面有人问道,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云初见恍恍惚惚觉得有些耳熟……

“夫……夫人……他擅自就这么闯进来的……”开门人战战兢兢回答。

何止是闯进大院,蓝天抱着她直接闯进了内室,把她放在床上。

开门人不休不饶地进来呵斥他,“你是什么人?我告官府抓你去!”

他回身,一把雪亮的剑就架在了看门人脖子上,此人才不敢再多言。

云初见不知他为何带她来此,难道这里有稳婆?却听熟悉的女人声音近了,“怎么了?下去吧!这位爷,没见过世面的下人,还请担待!她……是要生了吧?我来!”

云初见眯着眼去看这声音耳熟的女子,然而,却只看见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还和蓝天一样用面纱遮面。

随着一阵阵剧痛袭来,她也无力去想这么多,想着这女人这副打扮,又会接生,或许就是稳婆吧……

只叮嘱蓝天,“蓝天……记住……记住我的话……”

蓝天却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塞入她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她还没想清楚是吞还是吐,便化作水,下肚。

“蓝天……你给我吃什么?”她在疼痛中喘息,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罗衣。

而蓝天却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动作让她感到安心,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握着她的手……

忍不住便想哭出声来……

“这位爷,你还是出去吧!”稳婆在催促他。

云初见的心理那一刻是矛盾的,生死一线,她竟异常眷念和蓝天两手相握的瞬间,许是,她以为自己将奔赴黄泉,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吗?他值得信任吗?她凌乱的心思在痛苦中愈加理不清,可是,她却真的盼望蓝天能留在自己身边;只是,道德和伦理都不容许,她的羞耻心也不容许……

她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对于即将离世的她来说,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孩子,她走了,她担心南陵止不会信守他的承诺好好照顾他,不知为何,近来感觉南陵止亦不那么值得信任了,轻和如风的他,温柔的表面下有多深的城府?她探不透。

比如上次凤清轩事件明明是他所干,却只字未提,再比如今天,他曾说过要让她时时不离他左右,可明明知道有人要她的命,明明知道她即将分娩,还让她单独回宫,可见,于男人来说,权利永远是第一的,女人是附属品,而政敌的孩子……

不,她不敢想象!是以,之前还痛彻心扉地要让南陵璿永远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孩子的想法改变了!

她果断地对稳婆道,“你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稳婆倒是在看他的脸色,他点了点头,稳婆便道,“也好,我先去准备热水……”

然而此时,云初见渐渐感到眼神模糊,似乎要沉睡过去一般,连痛苦都不那么明显了,她惊恐无比,这便是死的征兆吗?不,她一定要撑住,她要在死之前把话说完。

第十六章意难忘,怎奈冬风残9

“蓝天……我可能不行了……有件事我要托付你……我信任你……我也不知为何这么信任你……”她眼皮沉重,觉得说话也变得吃力,声音渐渐变小,“蓝天……我想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是太子的……是……是他……的……”

提到“他”,她的心里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痛带给即将昏迷的她微弱的气力,亦让她得以把话继续说完,“是……南陵璿的……你要答应我……如果我死了……就把孩子……送回福王府……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那样一个冷血的人……却是爱孩子的……我知道……虽然我和他有天大的仇恨……可孩子是无辜的……若他不信……你问他……还记得杭州中秋的灯火吗……还记得……离开杭州时他亲手端给我的无子汤吗……我没喝……没喝……都吐在了西间……”

她终究相信,这世间没有人会比孩子的亲生父亲对孩子更好,虎毒尚且不食子啊!若她死去,这样便是给孩子最好的安排。她很感激上天在这个时候把蓝天送到她身边,让她可以放心离去……

话一说完,她如释重负,在席卷而来的昏沉中沉睡,迷离的最后瞬间,她感到蓝天忽然把她搂进了怀里,那么紧,那么紧,紧得无法呼吸……

看隐约,还听见他在她耳边的一声悲泣,压抑、哽咽……

明明只是他的悲泣呵,为什么她的心也随之痛了……

而他,又为何而悲泣呢?因她将离去吗?这世上,还有人在乎她的离去吗?

渗然,这都不重要了……

她真的累了……累了……

一滴泪滚落。

沉睡,再无知觉……

她并不知,她之所以昏迷,不过是因为他给她服的那粒药丸,有麻痹的作用,让她感觉不到痛,同时,也看不见之后发生的事……

在她昏迷之后,稳婆端了热水进来,迅速解开她罗裙,在亵裤边缘停住,忽忆起旁边还有一位爷,道,“爷……不出去?”

他的眸光,饶是透过黑纱,亦射出凌厉,扫了她一眼,她便不语了,露在面纱外的眸子烟云淡笼,埋头做她的事,而他,却一直握着云初见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孩子终于降临人世。

稳婆喜极,“爷!是个男孩!白白胖胖的男孩!真干净!真漂亮!像他娘一样!”

他心口一热,竟忍不住低下头,隔着面巾,轻吻她娇嫩的唇瓣。

这个孩子是如何来之不易,没有人比他更懂,而这一夜,他的感动更胜过人生任何一日,心中低吟,“初儿,你很棒,很勇敢,我……除了一个谢字,还是谢字……”

好在,一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等待着那一天,等着和她一起笑看风云变幻,和她一起共享如画江山。

不知何处,传来鸡啼,不能再等!

稳婆拿来一套农妇的干净衣裤,待给她换上,他却接过,沉声道,“出去!”

稳婆却是一愣,一晚上他都没有说话,突然开口,还着实不习惯……

()。

扔下衣服,把孩子轻轻放在云初见身边,掩门外出。

多久没有如此仔细地端详过她了?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们之间不是隔了数百年?她依然那么纤小,经历了分娩的痛,该是虚弱的,然,她却睡得那么安详。

仿似很久以前,她在他怀中时,也是这般安然入睡,他还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他曾许下此生只与她共沐灯火的誓言,然此刻,他却要亲手将她送回另一个男人身边……

纵然痛,亦无怨,无悔……

“初儿,不会太久了!我已经看见幸福的曙光!”迅速而轻柔地亲手褪下她沾满汗水的衣裙,用热水稍加擦拭,再给她亲手穿上干净的农妇装。

听说女人刚分娩是不能吹风的,又把稳婆叫来,令她寻来遮风的斗篷,将她裹了个严实。

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扔给稳婆,“这些够你一世吃穿不尽,带着,远走高飞!”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再找辆马车,雇个人,把她送去太子宫!”

稳婆接了银票和金子,应了声“是”,也没说其它,有了银子,没有办不好的事……

于是,天亮之前,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太子宫门口,守卫乐颠颠地进去报信,云妃被人送回来了!

一宿没睡的南陵止疾步奔出,边走边扣着长袍的扣子,至门口,掀开车帘,看见车内安睡的云初见和婴儿,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弛……

急速令人将马车夫扣下,自己抱了云初见回寝殿,将她置于温暖软和的被子里,又吩咐福儿好好照看,膳房火速炖大补汤,才去盘问车夫,这是怎么回事。

车夫很无辜,只说有个稳婆托他将人送来,其它一概不得而知……

稳婆?他迟疑。这一夜,他几乎搜遍了所有稳婆的家……

不管怎样,安全回来就是值得庆幸的事,否则,他会谴责终生……

而谁都不知道,太子宫外隐蔽的阴影里,蒙面的黑衣男子直到亲眼看着南陵止将云初见抱进去才离开,马车行了一路,他便跟踪了一路,要的是确保她的安全……

第十六章意难忘,怎奈冬风残10

云初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过来,而且,是躺在太子宫柔软的大床上,南陵止正满目柔情地注视着她……

她急速摸向自己的腹部,平平的!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蓝天没有信守诺言,让她活而让孩子没了!

急坐而起,泣然出声,“孩子!我的孩子!”

南陵止忙道,“福儿,把孩子抱来!”

看云初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当福儿把粉嘟嘟的孩子抱到她眼前时,她才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真实的孩子,真实的活生生的自己!

而在她的目光被这个粉嫩可爱的小东西吸引的瞬间,她就无法自持地在心中立誓,这个孩子能来到人世,其中的艰难心酸永远都无人能懂,是以,即便她粉身碎骨,亦要保这孩子周全!若有人对这孩子不利,便是她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这个人,自然也包括南陵止!若他对孩子有半点不周,那么她和他之间便永不可再调和!

渗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因这个誓言,她原本柔和娇美的面部线条变得冷硬坚定,令南陵止大为诧异。

“初儿,在想什么呢?”他不禁问道。

她恍然,抱紧了孩子再也不肯松手,“我在想……这孩子我不要请奶娘,我自己喂,自己带着睡!”

“这……只怕不合适?”好像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南陵止有些迟疑。

“不!太子!请成全!若太子不乐意,可以去别的地方睡,抑或,把初儿送走,但是孩子却不能离开初儿半步!”她如今觉得这举世皆敌人,孩子给奶娘带?谁知奶娘可不可靠?会不会给孩子毒死了!?而且,她相信自己从此以后的生命都是为了这孩子而活,若一时片刻见不到孩子都是不能容忍的,又怎能忍受夜晚无法贴着这小东西入眠的痛苦?

南陵止凝视着她,自从他把她带回来,她还从没如此强烈地向他提过要求,无论是吃还是穿,抑或其它,于她而言都是随便,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即便他给她全时间最珍贵的宝物,她亦不屑一顾,而若他给她粗茶淡饭,相信她也不会介意,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抱回来的是否只是一个躯壳,而今天,他终于在她眸子里看到了生命的色彩,尽管不是为了他……

“好吧!我同意!”他点头了,没有理由不点头!她要,他便会给……

“谢谢!”她目光发亮,一声道谢之后,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抱着孩子摇啊亲啊,唱着模模糊糊的歌谣。

他微微一笑,有些失落,站起身。

“你等等!”她忽然叫住他。

他回身,一阵惊喜,以为她不愿意他离开。

谁知她却道,“太子,有件事我不明白,不知你是否知道答案?”

“何事,说吧,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他重又坐回,眸子依然温柔如水。

“你是知道我中毒一事的对吗?你还知道我……不能生孩子?”她心中其实疑惑重重,“那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何孩子生了,我还好端端地在这?”

南陵止垂眉苦笑。

“怎么了?”云初见觉得他眼神有异。

他复又抬头,眸间明朗,“初儿,难道你真不知,你每天喝的甜汤便是解药吗?”

“解药?”她明明记得就连独孤舞和独孤傲也说此药无解。

南陵止看出她的疑惑,“没错!想必四弟已带你遍访名医,皆说此药无解。却不知,此药并非无解,只是除了下药之人,无人能解而已!”

云初见凝视着他,瞳孔越睁越大,“难道是你……”

“你觉得呢?我会吗?”他眸光与她相接,淡然、坦然…



她有片刻迷蒙,没错,毒是父亲下的,可是他……思绪凝滞,直直地问,“你是如何弄到解药的?”

她不得不怀疑,父亲会那么听他的话?

他呵呵一笑,“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还是那句话,如今的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就行了!汤还得乖乖地继续喝!”

“你是说……我喝了这汤便可……长命百岁?”说完她才想到,长命百岁这四个字是太贪婪了……

南陵止却大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雪白的颊,“是!初儿一定能长命百岁!”

“真的吗?”她紧了紧怀中的孩子,兴奋异常,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自己能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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