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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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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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旬苦笑道:“伤不伤的,暂且不必管它!先寻些饮食才是要紧;我饥渴难忍,着实有些撑不住了!”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堡中,看哪里有东西可吃。



他初入城堡,便与陈敬龙相逢,喜极之下,无暇它顾;随后进进出出、往来忙碌,虽见厅中横七竖八满是尸体,料想都是因抵抗陈敬龙而被杀,也不在意;直到此时,凝神寻找食物,才算第一次真正细看堡内情形。



待看到那个被陈敬龙劈成两半的少女时,吴旬不禁脸色一变,伸指指去,愕然问道:“陈少侠,这……这人……”



陈敬龙轻叹口气,沮丧应道:“是我杀的!”



吴旬茫然呆立;愣了半晌,方喃喃问道:“你怎能……怎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陈敬龙颓然叹道:“不只如此!……你到上两层去瞧瞧吧!”



吴旬微一迟疑,抬腿匆匆奔往上层;不一会儿,又急急奔回;脸色铁青,颤声问道:“那些妇女、老人,还有……还有孩子……”



陈敬龙缓缓点头,干声应道:“是我杀的;全是我杀的!”



吴旬勃然大怒,跃到跟前,抬手狠狠揪住陈敬龙领口,厉声叫道:“你这算什么?你……你……为了活命而杀人,情有可原;可那些老弱妇孺,并没有伤害你的能力;你怕他们奔走求救、泄漏你的行踪,把他们绑起来也就罢了,又何必一定要取其性命?你如此作为……如此作为……这与禽兽有什么分别?”



陈敬龙任他揪着自己领口,也不挣扎,颓然叹道:“我起先,只杀卫兵,可杀着杀着,脑中忽然浮现出镛城、相安城那些百姓,刚被咱们解救时的凄惨情况……”



吴旬额上青筋暴起老高,双目通红,厉声怒叫:“暗族人凌虐我轩辕百姓,残暴不仁,但我们总不能像他们一样冷血无情;你……你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痛下狠手、滥杀无辜,这算什么好汉?这……这算什么英雄?”言毕,愤恨难当,松开陈敬龙领口,在他胸膛重重一推;怒目瞪视,呼呼直喘粗气。



陈敬龙被他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并不动怒;满脸尽是懊悔之色,黯然叹道:“我也不想滥杀无辜……”



吴旬愤然叫道:“你不想杀,可终究还是杀了!陈敬龙,我当你是个仁德无双的好汉、慷慨侠义的英雄,敬重你、佩服你,所以才心甘情愿追随于你,水里火里、刀山剑海,从无退避,就算明知必死,也绝不迟疑;可是……可是……你如今却干出禽兽恶行,全无半点人性,这岂是仁侠之士能干出来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强抑怒气,望着陈敬龙缓缓摇头,咬牙恨道:“我现在……对你失望的很……非常失望……”



陈敬龙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吴大哥,你对我失望也好,绝望也罢,都请先按捺片刻,容我把话说完!我有一件万分要紧的事,要拜托你,虽然你对我失望,可眼下……我也只能拜托于你,别无它法!”



吴旬深深吸了口气,略一平复激动情绪,冷道:“你想说什么,这便说吧!”



陈敬龙点点头,回忆一下,缓缓讲道:“我先前只杀卫兵,并没想杀害老弱妇孺,可杀着杀着,脑中忽然想起那些被暗族人凌虐的轩辕百姓,怒气大盛,跟着便觉得看见鲜血飞溅,异常开心,难以自控……”当下将如何在杀那少女前内心交战、如何受她一言所激而恶念大起、如何凶性大发狂暴难抑、如何只想杀人身不由己、如何直到把人杀光方才恢复理智等经过详细道来。



吴旬听他讲完,将信将疑,沉吟问道:“你是说,你在杀这些人时,理智全失、不能自控?”



陈敬龙正色应道:“不错,就是这样!”



吴旬见他神色郑重,不似说谎,不禁又多信了几分;怒气渐渐平息,诧异之心大起,奇道:“有这样的怪事?莫非这是什么病症么?可是……可是我却从没听说过世上有这样古怪的病症!”



陈敬龙沉吟道:“我正是感觉此事太不寻常,心中十分警惧!我感觉,这不像是什么疾病,我只担心……我只担心……我是人性渐失……”



吴旬愕道:“你说什么?”



陈敬龙寻思一下,沉声说道:“我自幼长于深山,终日于野兽为伍;我只担心,我是与野兽混的久了,骨里血里都沾染了太多的兽性;杀的人越多,这兽性便越被激发,渐渐压制人性;最终……最终或许会人性尽泯,变成一个狂暴凶残、只知杀人的嗜血恶兽!”



吴旬愕道:“这怎么可能?你终究是人,不是时野兽……”



陈敬龙凄然叹道:“这里老弱妇孺尽被屠戮,你亲眼所见;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么?”



吴旬微一寻思,怵然动容,惊道:“以你的本领,如果当真丧失人性,嗜血如狂;那……太可怕了……”



陈敬龙正色道:“不错!我现在本领,足可与江湖一流高手比肩,如果发狂滥杀起来,真不知会有多少人惨死在我手底,后果着实不堪设想!我不愿变成没有人性的恶魔、凶兽,我更不想有无辜之人,再死在我的手里;所以,吴大哥,我拜托你一件事,你万万不可拒绝!”



吴旬皱眉问道:“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陈敬龙咬一咬牙,沉声道:“我拜托你,如果再见我情形有异、欲行恶事,便赶紧一刀将我杀了,别给我作恶的机会!”



吴旬一怔,随即连连摇头,叹道:“杀你?我……我下不去手……”



陈敬龙急道:“你必须下得去手!到时如果你不杀我,便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你要以更多人的安危存亡为念,不能只顾你我之间的情义……”



他话尚未完,忽听城堡二层中,一人长叹一声,冷冷说道:“陈敬龙,你好毒的手段、好狠的心肠!我绝不容许你这恶魔再害我族人;不用别人杀你,我这便来取你性命!”。



四百四十五节、防不胜防



四百四十五节、防不胜防



城堡中人,早被陈敬龙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此时忽然听得二层中有人说话,陈、吴二人不禁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脱口喝道:“什么人?”



喝问出口,二人对视一眼;吴旬轻轻说道:“听说话声音,是个女的!”陈敬龙眉头紧皱,轻声说道:“纱维亚!”吴旬微一点头,应道:“应该不错!”



能悄无声息潜入堡中不被陈敬龙发觉的,自然是本领极高之人;而眼下暗族军中,本领高强的女人只有一个,便是昨夜突然现身,绊住雷振的那名“白痴”金宫骑士;是以陈、吴二人骤惊之后,稍一定神,分辨出说话的是女子口声,便都立即猜到是她。昨夜纱维亚现身之前,另一名“白痴”金宫骑士曾大声呼叫她的名字,陈、吴二人听得清清楚楚,都是知道的。



便在二人猜测推断的工夫,通往城堡二层的石阶拐弯处,悄无声息的转出一人,负手而立,冷冷注视陈敬龙;正是那个一身黑色紧身衣、头戴黑色丝帽,容貌美艳的女金宫骑士纱维亚。



陈敬龙缓缓抽出长剑,凝神戒备,皱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纱维亚冷笑一声,傲然应道:“我学的是血族忍术,最精于攀爬纵跃;这城堡许多窗口,我想进来,又有何难?”言毕,目光从陈敬龙脸上移开,在大厅横七竖八的尸体上一一扫过,咬牙恨道:“九十六条性命!陈敬龙,你好狠……好毒!”



陈敬龙见她目光没盯着自己,忙微一侧头,冲吴旬使个眼色;吴旬省悟,急跃到门旁,抽开门闩,将门略微拉开一线,向外张望。



纱维亚见了吴旬举动,冷笑道:“不用看了;我是孤身而来,没带别人!”微一停顿,又望向陈敬龙,咬牙恨道:“昨夜我一时糊涂,干了错事,让你趁机而逃;这件事若传出去,我金宫骑士纱维亚定会沦为军中笑柄;所以我一定要孤身寻到你、杀死你,以补前过,让人无法笑话!嘿,想不到居然当真让我把你寻到了;陈敬龙,你可真是运气不好!”一边说着,一边缓点走下石阶,向陈敬龙逼来,显是立即便要动手。



陈敬龙听她说没带别人,心中顿时轻松;摇头叹道:“金宫骑士中,居然会有这样愚蠢狂妄、全无头脑的白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嘿,你孤身寻上我,也不知究竟是我的运气不好,还是你太过倒霉!”



吴旬听陈敬龙说话,已知其消去逃遁之心、颇有搏杀来人之意;当即又将铁门关好,闩上门闩;转身抽刀,准备动手。



纱维亚此时离陈敬龙已不过三丈多远;听他把自己称作“白痴”,不由怒不可遏;厉声大叫:“陈敬龙,我让你死的惨不堪言!”右手猛从身后翻出,带着细铁链的镰刀飞掷出手,疾往陈敬龙颈间击来。



陈敬龙昨夜把她与雷振动手的经过都看在眼里,知她这第一击只是虚招,当即假意挥剑去挡,却并不运上内力;凝神戒备,只是提防她下面将接踵而来的杀招。



果然,纱维亚见陈敬龙挥剑格挡,微微冷笑,手臂猛然外摆再收;那镰刀在铁链牵引下,霍地横移两尺,划个弦线,勾向陈敬龙侧颈。



陈敬龙早有准备,见她果然变招,当即大笑一声,手腕猛转,剑势偏移,仍往镰刀上击去;他这一剑是蓄势而发,已将内力运起,当真迅猛有若风雷。



“叮”一声脆响,长剑正正斩中镰刀;陈敬龙疾催内力,欲连出五重力道,以求一招胜敌;不料丹田处暖流十分微细,竟无法涌上,连第二重力道也发不出来,更莫说五重力道了。



陈敬龙心中大惊,暗叫:“不好!我苦战半晚,方才又发狂乱杀,内力已消耗太多,所剩无几;早没想到这一点,可当真大事不妙!”



幸好他内力虽然所剩无几,却并非全然没有;这击中镰刀的第一重力道,还是颇为刚猛的。



纱维亚没料到敌人变招奇快,居然能在自己镰刀去势偏移后仍不偏不斜挡个正着;原无防备之下,匆忙间不及将斗气运足,镰刀立被击的斜斜飞开,去势颇急;而缠在臂上的铁链被镰刀一扯,拉的纱维亚身形稍稍偏转,左手紧接发出的三枚十字钢镖登时失了准头,从陈敬龙身边老远处掠过,射在城堡石壁上。



便在纱维亚受铁链拉扯,身形偏转微滞的工夫,吴旬轻喝一声,疾向前蹿,挺刀往纱维亚心口刺去。



那纱维亚虽然头脑简单、思想幼稚,但能跻身金宫骑士之列,本领却着实不低。眼见吴旬趁虚攻来,毫不惊慌,左足微顿间,软底皮靴前端猛然突出一截两寸多长的利刃;同时上身后仰,闪过钢刀,左足飞起,踢向吴旬手腕。



吴旬见她靴上竟然突出利刃,若被她踢中,不免有断腕之祸,不由吃了一惊,匆忙缩臂;便在此时,纱维亚右臂猛拉,外荡的镰刀被急扯而回,勾向吴旬后颈。



吴旬听得脑后风响,情知不妙,敌人飞足上踢之际,又容不得自己弯腰躲避,无奈何,只得横跃出去,闪向纱维亚左侧;便在此时,纱维亚左手微抬,曲起中指轻轻一弹,一颗花生大小的红色丹丸随指而出,射向吴旬面孔。



吴旬刚刚跃开,双足未曾落地,无从借力躲闪;见那红丸射来,只得挥刀去挡。那红丸去势并不很猛,吴旬轻松挡个正着。“扑”一声轻响,红丸击在钢刀平面上,钢刀晃也不晃一下,显然那红丸飞射并没有多大力道;但红丸一撞上钢刀,立时爆开,变成一团淡淡的粉红色烟雾,弥漫开来。



异变陡生,吴旬再也反应不及,立被粉红烟雾扑到脸上,未及闭气,不免吸入鼻中一些;只闻的淡淡清香,有如寻常脂粉气味,丝毫不觉难闻。



吴旬错愕之下,微微一呆;纱维亚却毫无停顿,右臂疾挥间,本该勾空的镰刀凌空一转,横移开去,仍是勾向吴旬后颈。



眼看吴旬再躲不开这一击,陈敬龙已跃到近处,长剑疾落,劈中镰刀后面所连铁链。铁链拦腰受力,中间一沉,两边向上荡起,带得那镰刀上移,从吴旬头顶掠过,登时勾了个空。



吴旬与纱维亚交手换招这几下,双方动作均快,时间十分短促;陈敬龙腿脚不便,更兼体力、内力均近枯竭,纵跃着实艰难,是以来的稍慢,未能与吴旬联手攻敌,但总算及时赶上,救了吴旬一命,免其惨遭斩首之祸。



纱维亚方才被陈敬龙一剑将镰刀击的猛飞出去,对其力量之强颇怀戒惧;见他跃到近处,不敢力拼,忙纵身连跃两跃,远远避开,一时顾不得再追击吴旬。



陈敬龙见吴旬被粉红烟雾扑中,也是心中惊慌,见纱维亚退开,正是求之不得,也顾不得去进招追击;急问吴旬:“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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