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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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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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眼,环视一下周围,身子立即藉着柱子及遮挡物的掩护向崔家奔去。



崔家大门紧闭,门外没有门房,围墙里一片寂静,司马城突然生了一种不祥之感。



他迅速解下外衣,露出一身藏青色的劲服,一个箭步窜前,左掌在墙上轻轻一按,身子立即翻过墙头。双脚点地几乎无声wrshǚ。сōm,司马城迅即藏身于一棵大树之后,双目炯炯在黑暗中注视。



夜风吹来,花树婆娑,枝叶沙沙乱响,司马城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他已能肯定,崔家在近日一定发生了一件大变故,热血登时沸腾,顾不得自身的安危,穿过庭院向内堂窜去。



他左足刚踏上石阶,猛觉后背生风,他早已全神戒备,立时偏身一闪,同时右腿飞蹬,他反应不能谓不快,可是偷袭之人比他更快。



白光一闪,那人长剑一闪圈,飞切他的大腿!



司马城右脚连忙一沉一收,左拳捣,那人面庞刚在檐下,星光照不到他的面,司马城急喝道:“谁敢在此行凶!”



那人不答话,长剑一指,剑尖直刺司马城拳头,这一剑来得颇快,司马城大吃一惊,立刻沉腕,食中两指竖起,反弹剑脊。



不料那人的剑法十分率妙,剑尖一抖,改了个方向,斜刺司马城面门,他剑长,司马城不虞及此,登时陷于绝境。



蓦地大喝一声:“贼子,我跟你拼了!”右拳运起百步神拳心法,泛起一圈拳影,拳风自拳影穿出,直击那人胸膛。



那人若不收剑固然可以把司马城刺杀,但亦要被司马城的拳风撞伤。



司马城刹那觉得脸上生凉,闭起以眼,心道:“吾命休矣!”



那人突地跳开,咦了一声:“你是谁,怎能使百步神拳!”



司马城双眼一睁,怒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司马城,贼子,你是谁?”



“啊!原来是城贤侄,几乎大水冲倒龙王庙!”



司马城也认出他的声音:“你是崔叔叔!”



崔一山苦笑道:“正是老朽!”



“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贤侄且进来,此事一言难尽!”



司马城心头一寒,急声问道:“婶婶呢?”



崔一山默然,良久才悲啸一声充满无限的苍凉、悲切。



崔家的变故,是发生在三日之前。



那天半夜突然涌人了无数黑衣蒙面人,他们见人便杀,绝不留情,崔一山刚好到他一个堂兄弟处饮宴,听报赶来后,已是满家尸体,不忍卒睹。



崔一山草草安葬了家人,便一直躲在暗处,他深知凶手其实是冲着他而来的,家人的遇难只是因他一人而已。



昨夜果然又来了二三十个黑衣蒙面人,崔一山经过无数大风浪,眼看来人个个一身本领,生怕寡不敌众,便隐伏不出。



那群黑衣蒙面人亦找不到他。



崔一山仍不心息,照样伏在暗处,只要敌人落单,他便扑出格杀,以泻心头之恨。



今夜果然只有一人人来,不料来人却是司马城。



司马城听了崔一山的话后,急问道:“崔叔叔知道贼子是何方神圣么?”



崔一山摇摇头,道:



“只听那伙人叫为首的那个高瘦汉子为四号!”



“四号?”司马城脱口叫了一声,心头一动,想起在洛阳饭馆听到那个姓易的不也是以号数称呼他的同伴?



“小侄知道了一点,我们立即赶回去洛阳,也许李前辈能知道!”



房里,一灯如豆。



顾思南的双眼没有一刻离开过那枝凤凰金钗。



这几天,只要他一闭上双眼,脑中便出现凤凰金钗的影子。



“金钗有什么异样?有什么特别?”他心中不停地推敲。



除了手工比较精细,凤凰比别的较大一点这外,可说完全没有异样。



可是这两点根本不能算是异常,有钱人的金器,自然较大,也要求精致,这倒也平常。



明天就是第十天,李鹰给他的限期便到了,要是他不能在此有所突破,将来重要的任务将永远没有他的份儿。



此刻,他又想起李鹰的话:“巢小燕这枝钗会跑到欧阳长寿书房里的梁上,证明这其中一定有个秘密,这亦是此案的关键,能勘破这个关键,这案子便破了大半!”



李鹰又说了另一句话:“这枝金钗一定是欧阳长寿放在梁上的,如果是杀欧阳长寿的凶手放的,那一定会放在当眼之处,否则便在杀了人之后把钗毁掉!”



房内有点闷气,顾思南推开窗子,一阵凉风吹了人来,精神不禁一振。



窗外沙沙地下着雨。灯光下,雨水像千万条银丝,跟顾思南脑中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凉风扑面,思潮起伏,顾思南突然作了个决定。



他把灯光剔亮,然后用把小刀把凤眼上的翡翠玉挑开,一挑之下,不动,再挑,仍然不动。



顾思南是李鹰手下的开锁及木工机关大师,刀尖没能挑开翡翠玉使他心头一动,用手指轻轻旋动那两块小玉,一旋之下立动,五转之后,翡翠玉便掉下,露出一个蝇头般的小字。



顾思南就灯下一望,是个阳字。



他再旋动左边那块小玉,下面却是个欧字。



顾思南心头大震,这两个字合起来便是欧阳,欧阳没有其他含意,只能有一个解释,这是一个复姓!



打造金钗的人,要不是一个复姓欧阳的人,便是某人以此送给一个复姓欧阳的人,这人是不是欧阳长寿?



假如是欧阳长寿的话,这枝金钗又怎会变成巢小燕母亲的信物?难道她娘亲跟欧阳家有什么瓜葛?



既然是巢小燕的心爱之物又怎会无端端跑到欧阳长寿的书房之中。



顾思南的情绪激荡,双手不禁轻微地颤抖上来。他不敢稍歇,生怕思路会被打断。



这根金钗是不是欧阳长寿给巢小燕的娘亲?如果是,欧阳鹏跟巢小燕,岂非是……



顾思南不敢再想下去,脑际灵光一闪,心中想着口中不禁喊了出来:“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呀!”



这枝金钗根本是欧阳长寿从巢小燕的发上取去的,当时赵四娘看到儿媳猝然而死,早已六神无主,泪如泉涌,欧阳长寿的举动,她根本看不到。事后想起,还以为是仵工顺手牵羊取去的!



欧阳长寿为什么会取出这根金钗!



那是因为这枝金钗,他觉得十分熟悉,熟悉到令他忍不住要取去看个究竟!



正想进一步思索下去,李鹰及云飞烟已闻声赶来。



云飞烟急不及待地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头儿你看!”顾思南指着凤眼,这里有字!



李鹰接过来一看,脱口道:“欧阳?这是怎么回事!”



顾思南忙把自己所想说了一遍,李鹰缓缓点头,目光落在凤嘴上,神光倏地一现,讶道:“这张风嘴本来好像是合拢的,现在怎样会张开!”



顾思南一望果然凤嘴是张开,还露出一根细细的舌头。他一直在注视风眼上的字,忽略了其他部分,根本没有发觉这个变化。



他又从李鹰手上接过金钗,重新把风眼上的翡翠玉嵌上,当他旋上最后一个圈时,风嘴又闭上了。



云飞脱口道:“咦,这手工做得真巧妙!”



李鹰喃喃道:“风嘴张开有何作用?这其中又能没有其他的秘密?”



顾思南连忙再把翡翠玉旋下,凤嘴又再度张开,他用指头轻轻把嘴里的那根舌头拉动,一拉之下,舌头立即离开凤嘴。



舌根之后是一条细细的金丝,金丝上缚着一块小小的丝布,丝布乍眼看去好像是灰色的,其实是雪白色的,只是上面被人用墨汗写满了蝇头细字。



三个人的心都狂乱起来,知道即将有更进一步的突破,连李鹰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张开丝布,就灯读了起来:



“此女之父乃欧阳长寿,余不幸失身产下此女,恐人知道便把她置之郊野,希望有过路的善人抱她回去去抚养。



“余虽然失身于长寿,不过绝不怪他,可恨父母贪恋富贵权欲,一心要把余嫁与左侍郎之公子,婚期已近,无法把此女婴交与欧阳郎,至感遗憾,异日若有人勘破此钗秘密,请持此钗交与洛阳欧阳长寿,并求他善待余女儿。”



遗书至此为止,下面没有署名。



书上的女婴显然就是今日的巢小燕。



云飞烟看得脸色青白,惊道:“如此,欧阳鹏跟巢小燕岂非兄妹?他们却已经洞房……”



李鹰同样心头大震,此乃人间一大悲剧,父亲之风流,惹来兄妹乱伦!



大概这也是风流的报应!



云飞烟突然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看,这不是活报应!”说罢飘了顾思南一眼。顾思南正好转脸过来,她粉脸不禁倏地一红。



房子里的气氛陡地沉重起来,悄没声息。



良久,李鹰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欧阳长寿不是被人杀死的,他是自杀的!因为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而自杀的!”



顿了一顿,接道:“尽管欧阳鹏及巢小燕都已死了,但他们死前经已洞过房,七十多岁的欧阳长寿,能经过此番连续的沉重打击?他不敢把真相告诉别人,所以,临自杀前,自己布下现场有经过打斗的迹像———放倒椅子,造成凌乱的感觉!



“可惜,他依然露出不少破绽,他一生都生活在安乐之中,一切享乐好似天生而来。根本用不着他去花心思使谋略便能得到一切,所以他虽然想出制造假象的方法,却显得十分幼稚!”



顾思南问道:“那么他为什么又留下金钗,让人知道真相?”



“他把金钗放在梁上不眼之处,以为别人在发现这根金钗之时赵四娘已死了,甚至连欧阳庄亦已垮了!”



云飞烟嘘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此案内情如此复杂!”



顾思南却心头一松,道:“此案终于勘破了!”



李鹰把金钗恢复原状,道:“明早我去欧阳庄,把真相告诉赵四娘,你们把詹天宏放了,向他陪几句罪!现在你们去休息吧!”



顾思南突然觉得疲乏及睡神同时袭上身来,和衣躺下。



窗外的雨突然停了。



秋天的雨水本来就不多。



第十七章 神秘贺客



詹天宏刚离开,李鹰亦动身去欧阳庄,临行时他对葛根生打了个眼色。



赵四娘静静地听了李鹰的分析,花容失色,这个结果实在大出意料也使人心神震荡。良久赵四娘仍然张开口不能置信。



李鹰把凤凰金钗腹内的密书取了出来。“夫人看后便知我所言不虚!”



这是欧阳长寿生前的书房,房内只有李鹰及赵四娘两人。



赵四娘看了那封密书,身子不停地颤抖,喃喃地道:“真是报应,真是报应,可怜却无端害死我儿一命!”



李鹰道:“夫人已再无疑问?”



赵四娘茫然地点点头。



“这一件案子,我便收取四万两银子。”



“未亡人自当照付,请大人稍候片刻,待未亡人去取银票。”



“且慢,”李鹰拦着她,“我还有一句话要问问夫人。”



赵四娘愕然道:“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令郎及令媳的案子,至此夫人还认为凶手是司马城?”



“若非他还会有谁?”



李鹰脸色凝重。“我此刻只知道司马城不是凶手,尚不知凶手到底是谁!”



赵四娘道:“你要未亡人把案子交给你?”



“是。”李鹰道:“难道夫人不想把真凶寻出来?杀错了司马城,令郎难道便能安息?”



赵四娘身子突然无风自动,半晌,结巴地道:“但……我已杀了司马千钧夫妇,未亡人已决定不再找司马城了,唉,长寿死后,我也心淡了,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



“而且夫人怕真相揭发出来后,假如司马城不是凶手,他不会跟欧阳家及赵家罢休?”



赵四娘默然,良久才长叹一声。



“此乃另一件事,司马城报不报仇是一回事,把杀令郎的真凶寻出又是另一回事!”



赵四娘突然道:“要是司马城要报仇也只好由得他!他一个人有多大能耐!敢跟欧阳家及赵家过不去!”



“夫人,我已经表明,这是另一回事!”



“好,就依你,事成才算酬金。”赵四娘道:“但假如凶手是司马城,敝庄可不愿付任何酬金呀!而大人又如何处置?”



李鹰微微一笑,阳光自窗外投入,照在他秃了发的头上闪闪发亮。“我将亲手把他缚住,送来贵庄。”



赵四娘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大人如何调查?”



“我想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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