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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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笛神剑-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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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道:“通权达变,事非得已,这哪是欺骗他,你要是不愿意讲,就坐在屋等我,我去叫你。”她也不待傅玉琪回答,说完话,霍然转身而去。

傅玉琪略一怔神,贞儿已到数丈之外……心知就是追上她,也是无法劝她改变心意,何况他心中亦很乐意参与此行,当下转身返回茅舍。

“虬髯神判”仍然在师父静室未返,茅舍之中,只有陆天霖和方云飞两人,正在静坐用功。

傅玉琪一进门,陆天霖已开口笑道:“始才这茅舍之外,钟声长啸不绝,不知发生了什堋变故?”

傅玉琪叹道:“不敢欺瞒伯父、叔叔,我师父已不在‘白象崖’了!”

陆天霖先是一惊,继而淡淡一笑,道:“你师父武功绝世,盖代无匹,而且见闻广博,江湖上的宵小诡谋,绝然瞒不过他一双神目,你尽管放心就是。”

傅玉琪本想把“江南醉儒”谈起之事说出。

但转念又想到兹事体大,非同小可,一说出口,只怕两人追问不休,自己只听得一点头尾,自难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只好按下欲待出口之言,起身笑道:“我师父去时匆匆,连大师兄和我都未及知会一声,想来定是十分紧要重大之事,自他老人家封关以来,已十年岁月未离开过‘白象崖’此番下山,当非寻常,伯父和叔叔尽管安心在此住下,琪儿也许有事要暂离‘白象崖’一段时日,少则一月,至多三个月,就可回来。”

陆天霖听得心头一震,道:“你可是要下山寻你师父吗?果真如此,我和方叔叔正应该和你同行,伯父武功虽然不足相助,但对江湖上的鬼蜮伎俩,却还知道一些,你一人下山,叫我们如何放得下心?”

傅玉琪道:“我师父虽已离开了‘白象崖’但静心师叔还在,还有大师兄未走,是否下山得由他们作主,眼下大师兄尚留在师父静修的禅室之中,伯父和叔叔暂请小坐,我先去见过师兄之後,再来和伯父、叔叔商量!”说罢,躬身退出,急向“白象崖”上奔去。

“虬髯神判”果然还守在“瞎仙铁笛”的静室之中,呆呆的望著云床出神。

他自遭“玉蜂娘子”药毒之後,由机智绝伦之人,变成了反应迟钝,近乎痴呆。

是以在看得师父出走留字,立时集中全神去思解其中原因,哪知愈想愈是糊涂,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两个时辰之久。

要知他脑子被毒药麻痹尚未复原,最是用不得心去思索事物,初是尚可想出一些道理,但时间一久,就糊涂起来。

傅玉琪回返静室之时,他已不知在想些什堋东西。

他望了望傅玉琪,随手写道:“师父哪去了?”

傅玉琪看他变得这般模样,大感伤心。

勉强控制著伤悲之情,不让它流露出来,写道:“师父下山去和静心师叔精研武学去了。”

他已看他大师兄的神色不对,怕他担心师父出走之事,是故,随手写出了几句谎言。

“虬髯神判”正在为思念师父之事苦恼,是以在目睹傅玉琪写出的谎言之後,自然信以为真。

当下茫然一笑,写道:“我正在思索师父行?,既然是和静心师叔研究武功而去,那我就不用在费心想它了。”

说完,转身缓步而去。

傅玉琪看他在不到半日工夫,竟把师父出走之事忘去,甚感悲伤,望著他凄凉的背影,忍不住心一,涌出两眶泪水。

“虬髯神判”走到静室门边之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陡然回转过身子,看到了傅玉琪满眶泪水,不禁微微一呆。

傅玉琪急忙擦去脸上泪痕,奔到师兄身侧,拉著他走出师父静室,翻身带上房门,指指山下茅舍。

他们师兄弟,己相处十馀年之久,在这段时间之内,大都用手势过话。

,傅玉琪一指那山下茅舍“虬髯神判”立时然,微微一笑,手拉手向山下奔去。

傅玉琪本想把遇得“江南醉儒”以及传他武功之事,告诉师兄。

但见他为思索师父行?的事,已消耗脑力甚多,不敢再困扰於他,只好忍了下去。

两人奔返茅舍,贞儿已经先他们而到。

这小姑娘年纪虽是不大,可是城府甚深,聪明无比,居然和陆、方两个老江湖谈笑风生,丝毫不露声色。

一见傅玉琪和“虬髯神判”携手入室。

立时起身笑道:“傅师兄,我师父要你和我一起去跟醉师叔学那‘伏龙八掌’和‘天星笔法’这两种功夫,都是驰誉武林的绝学,只怕不是十天半月能够学好,而且人家醉师叔,也全凭这两种绝技,成名江湖,经我师父再三相商,才肯破例传授我们,但必要在人迹罕到之处,无人能窥得秘奥,才肯相授,这机会可是千载难求,不知你要不要去学?”

傅玉琪听她言来头头是道,好像真有其事一般。

如果,她事先没有和自己约定藉这学艺之名,私逃下山,觅求师父行?,只怕真要被她骗过。

只因他知道贞儿说的是一篇谎言,听来不禁心头乱跳,俊脸泛红,我了半天,答不出话。

陆天霖忽然接口问道:“姑娘所说的醉师叔,可是人称‘江南醉儒’的高镜光,高大侠吗?”

贞儿笑道:“不错,正是那个穷秀才。”

陆天霖听她出口直呼穷秀才。

不由心暗笑,忖道:“这孩子真是骄傲得可以,一代大侠,她竟敢直呼绰号,也许因她从小就在深山大泽之中长大,养成了不拘俗礼的习惯,口头上才这堋没老没少。”

心中虽是一种想法,口却微微一笑,道:“‘江南醉儒’高大侠,乃武林道上极受尊仰之人,武功绝世,豪气干云,数十年来的江湖之中,一直盛传著他的事情,生平狂放不拘小节,不收录弟子,能破例传授你们武功,的确是千载难求的机会。”

贞儿咯咯一笑,道:“是啊!傅师兄要是不肯去学,那可是後悔莫及之事。”

陆天霖望了“虬髯神判”一眼,不好答话。

要知武林之中,有一个极为严格的规矩,凡是已经投拜师父之人,就不能再学其他门派武功,所以,收录他派门下弟子,列为江湖上大忌之事,傅玉琪既是“瞎仙铁笛”罗乙真的门人,依据江湖规矩来说,就不能再随“江南醉儒”学艺。

不过“瞎仙铁笛”和“江南醉儒”都是超越江湖上门派的奇人,是否也重视江湖间这个规例,陆天霖丝毫不知。

是故,他不敢糊乱插言,但他已知道罗乙真离山他去,眼下能够作主之人,只有“虬髯神判”不禁侧头望了一眼。

贞儿说完话後,两道秋波,盯住傅玉琪,希望他即时请命大师兄。

哪知傅玉琪只是呆呆的站著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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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髯神判”却楞然的望著贞儿,因他耳聋,听不出贞儿说的什堋?但却看她一张樱桃小嘴,不停的启动。

这情景只气得贞儿嘟起小嘴巴,暗骂了傅玉琪一声:“死人!”

转脸对“虬髯神判”说道:“大师兄,我有事和你商量……”忽然想起了他乃聋哑之人,当下一笑住口。

“虬髯神判”不知贞儿搞什堋鬼?回头用手势问傅玉琪。

傅玉琪用手在地上写出了贞儿要他一同去学习“江南醉儒”的“伏龙八掌”和“天星笔法”之意。

“虬髯神判”看完後,也在地上写道:“师门无此禁忌。”

贞儿咯咯一笑,拉著傅玉琪左腕说道:“醉师叔已经在等我们了,咱们得快些赶去。”

也不待傅玉琪答覆,用力一带,把他拉出室门,放腿急奔而去。

陆天霖望著两人的背影,微微一笑。

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两个孩子,倒是珠联壁辉,各极其美。”

方云飞道:“美中不足的是贞儿太过聪慧,如能稍稍稳重一些,那就更好!”

只见“虬髯神判”缓步走到竹榻旁边,侧身闭目,运功调息。

陆天霖细看他眉宇之间,隐隐现出倦容。

心中甚感奇怪。暗自忖道:“他既未和人动手,又未做什堋劳累之事,怎的会满脸困倦之色?”

他本乃是一代侠医,本身的武功,又帮助他医道精深不少,是以,有妙手回春之能,被人尊称为“圣手医隐”。

他凝神望著“虬髯神判”眉宇间涌现的困倦之色,在经过半个时辰以上的调息之後,仍难完全消失,心中更是怀疑?

回头低声问方云飞道:“三弟,你仔细的看看琪儿的大师兄,可有什堋和平日不同之处吗?”

方云飞瞪著双目,望了“虬髯神判”一阵道:“我看不出有什堋不同之处。”

陆天霖道:“你看他是否带著困倦之色?”

方云飞道:“不错!略现疲乏之容,不过,那也是极为平常之事,白象崖距这茅舍,一上一下,足有数里远近,如果奔行太快……”

陆天霖微微一笑,道:“他在东岳和唐一民动手比剑的一场龙争虎斗,是何等惊心动魄,事後他虽露困倦之容,但就我记忆所及,似并不比此次严重,以他深厚内功基础,别说区区几里山路,就是和人动手打上一夜不休息,也不致现露出那等困倦之色,何况,他已运气调息这长时间,仍不见倦容消失……”

方云飞道:“也许他怀念师父,思虑过度,以致……”

陆天霖点点头笑道:“果真如此,我能在半月时间之内,疗好他聋哑残疾,使他尽复昔日雄风!”

方云飞听得一怔,道:“什堋?这可不是玩笑之事,他那聋哑残缺已有十数年之久,早成痼疾,以‘瞎仙铁笛’罗老前辈,那等精博武功之人,尚且无能疗治好他的伤势,你岂可随便……”下面之言,尚未出口,忽然想到他胸罗深博医学,一笑住口。

陆天霖轻轻叹息一声道:“一个人生命有限,纵是天生奇才,也不能把世间所有学问,完全学得,在武功上大成之人,未必就能通博医理,罗老前辈虽然武功绝世无匹,深通人身各脉各穴,能以本身真气,打通伤病人身奇经脉穴,但在用药之上,未必就比我强,所以,他虽知门下弟子著了‘玉蜂娘子’暗算,服下毒药,但只能仗本身深厚的内功,把那毒性逼集一处,凝聚不散,保得他的性命,使他一身武功,也不致因中毒失去,但却无法下药,化去他服下药物的毒性。”

方云飞知他乃异常稳重之人,如果没有把握,绝不会信口开河,当下面现喜色,接道:“这堋说来,大哥是早有把握疗得他的聋哑残缺了?”

陆天霖笑道:“我心中虽已猜‘玉蜂娘子’用的何种药物,但尚无法断定她用量轻重,以及是否还合有其他药物,只可惜罗老前辈,已离开了‘白象崖’如果有他在此,再以他的内功,助我检查行药,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眼下我还有几处疑点,未能思索透彻。”说罢,闭目静坐。

方云飞知他在思解什堋难题之时,常常静坐推敲。

也不再多问,缓缓站起身子,轻步溜出茅舍。

一阵山风,迎面吹来,使人精神为之一爽,触目山花,盈耳松涛,抬头看,峰顶积雪在日光耀射之下,闪闪生光,山色如画,幽美欲绝。

他信步向右面一条小径走去,不知不觉间转过几座山角。

他一面贪看山景,一面心中又想著很多事情,信步而行,未记归途,只待到了一处密集的松林旁边,丛生乱草阻路时,他才悚然警觉。

回头看去,但见一峰横立,挡住了视线,来路已无法辨识。

再看日光,已然偏西,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已过了近两个时辰的光景,虽是慢步而行,但估计也有十几二十里的行程。

在这大山之中,到处都是峰岭、深涧、密林、荆丛,稍一大意,就要迷失路途,何况他根本就未留心记路。

他虽然久走江湖之人,但此刻亦觉著无法辨识返回之路,正感为难之№……忽听那密集的松林之中,响起了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说道:“咱们既然找到了寒云谷,想那‘白象崖’亦必离此不远了……”声音由远渐近,出林而来。

方云飞警觉的伏下身子,轻灵的隐入乱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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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娇柔的女人声音说道:“江南武林道上,似是都很尊崇‘瞎仙铁笛’想来那罗瞎子,武功定然不错。”

刚才那苍老冷漠的声音,重又响起。

笑道:“昔年纵横大江南北的‘九阴蛇母’就是伤在罗瞎子的手中,他一身武功,自然是不错。”两人谈笑之间,已到方云飞停身处两丈以内。

方云飞久历江湖,见多识广,一听来人对名重武林的“瞎仙铁笛”罗乙真,竟是直称罗瞎子,就知来者不善。

哪还敢大意?鹤伏鹭行,又将身子往草深之处轻移两步,摒息闭气,目不转瞬,暗中注意来人行动。

这时,夕阳已坠,沉落於群峰之後,仅馀淡弱的光线,反照山巅,谷中顿觉阴暗,幸而相距只不过一丈多远,是以看得十分真切。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妇。

秀发如云,垂披肩上,柳眉若翠,星目含波,唇如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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