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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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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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又想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连忙奔至河边,吸满一口清水,再赶回来,准备将解药先倒在玉女口中,然后以喂哺方式注入清水。



他刚刚俯下身去,瓶塞尚未拔开,突有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遥遥大喝道:“好淫徒,还不受死!”回头看时,一高一矮两条身形,已于喝声中如飞而至。



高的一个一身黑,长发迎内飞扬,瘦得像根竹竿;矮的一个一身白,脸如白米饼,肥圆如球,像个披麻孝子。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奔至近前,白无常偏脸朝地下躺着的玉女端详了一眼,点头晃脑,慢吞吞地道:“假如咱老白两眼不花……”



黑无常只匆匆一瞥,尖声怒喊道:“花你奶奶!”口中骂的是白无常,长腿一抬,却已向武维之猛踢而来。



武维之一个翻滚,张口欲喊,结果呼的一声,却喷出一道清泉。白无常一字眼蓦睁,失声喊道:“老黑,好神功!”黑无常一呆,白无常忽又赧然道:“原来是水,咱还以为是血呢!”



武维之啼笑皆非,偶尔回头,忽然一声低呼,双膝跪倒。原来身后不远,不知自什么时候,已然一声不响地站着一位长方脸、肤色微紫、直鼻方口、修眉凤目,双目精光似电、于英挺中另透一股豪放之气的蓝衣中年人。是的,师父来了!



金判注目静静地道:“是维之吗?”



武维之垂首应道:“是的,师父。”



“怎么样?”



“成功了。”



后面这六个字是两句短句,问句沉重,答句颤抖。对答完毕,是一片沉静。做徒弟的,悄悄拭了一下眼角;做师父的目中一亮,又是一黯,仰天深深嘘了一口气,良久无语。



黑白无常互望了一眼,白无常自语般晃着脑袋念道:“诸葛一生惟谨慎。”



黑无常勃然大怒,转身喝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眼缝一迷,忙道:“你误会了!老黑,谨慎固有可取之处,但咱这样说,实是感慨之意。咱是说,如果这位武少侠是冒牌,咱岂不失去了一次大功?咱说这个,咱说这个。”



这种违反原意的辩解,黑无常居然听得点头道:“这倒是实情。”



一旁的师徒俩,听了这对宝贝这番对答,方始回过神来。武维之抬头向师父促声嗫嚅喊道:“师父,雪妹她……”



金判点点头,缓缓说道:“起来,孩子,没有关系,我看到你手上的药瓶了。”



武维之站起身来,忙问道:“时间久一点不碍吧?”



金判望了望玉女,沉吟了一下道:“这种毒药看上去不太剧烈,应该不碍事。”微微一顿,又接下去道:‘不过解毒贵乎先对中毒情况有所了解,这丫头中毒经过,你最好先简略地说给师父听听。”



武维之遂索性将一日一夜的经过择要说了一遍。金判忽然叹道:“总算这丫头命大,你要不耽搁一阵子,用水将解药让她眼下,恐怕就要出麻烦了。”



武维之失惊道:“怎么一回事?”



金判正容说道:“武家用毒解毒,有一个大致相同的原则那就是,怎么来,就得怎么去。她所中的毒既是由发根透人,水服必然收效甚微;必须火焚气蒸,由呼吸中传入体内,才是消解正途。”说完向黑白无常挥手道:“去取点干薪来。”



黑白无常恭喏而去,不一会,一堆枯枝取至。金判先将玉女扶起盘坐,命武维之在背后托住,再将解药酒在枯枝上,点燃枯枝,让一道道带有清香气味的轻烟,缓缓升向玉女口鼻。约顿饭工夫,玉女打着喷嚏,悠然苏醒。茫然睁开眼皮,口中喃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抬头瞥及金判,轻轻一哦,便欲站起。



金判摇摇手,微笑道:“等一等,等一等。”



武维之也忙于耳边轻声说道:“调息一阵再说吧!”玉女这时才发觉背后有人,双颊微赤,仅轻轻挣了一挣,旋即垂睑合目,运神调息。



武维之俟玉女人定后,悄悄抽手站起,自怀中取出那方紫玉砚,送到师父手里。金判接过,将背面两句题词默默念了一遍,缓步走到另外一株树下,闭目打起坐来。武维之向黑白无常指了指玉女,自己则轻轻走至师父身后。



荒野岑寂,红日逐渐西沉。申牌光景,金判、玉女相继启目长身而起。



武维之分别向师父及表妹瞥了一眼,心头不由得狂喜。这时的玉女,脸色红白分明,已然完全康复。而这时的金判,微紫的脸膛上,采光隐现。无可置疑的,无名派的“大罗周天神功”,已成了一套完整的绝学了!



金判缓步走至玉女身边,手抚玉女秀发,含笑说道:“愚伯虽然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和黄吟秋那小子走在一起,闻讯赶来;但要不是你维之表哥中途相遇,这次该多危险?以后再不许这样糊涂,懂吗?”



玉女嗯了一声,眼角却飞向武维之,好似问道:“发生了些什么?我怎听不懂?”



金判向黑白无常招招手,大声吩咐道:“护送这位小姑娘去华阴丐帮分坛,我们师徒有事稍微耽搁一下,天把天也会赶去。”又向玉女笑说道:“叫古化子备好酒,叫你母亲做好菜等着,知道吗?”



玉女十分不愿地嘟嘴说道:“知道啦!”啦字尾音拖得特别长,恨恨一跺足,领先飞奔而去。黑白无常互望一眼,拔足便追。



武维之遥遥大声喊道:“别生气,雪妹,见面时再告诉你。”头一回,见师父正在朝自己注目微笑,脸一红,连忙住口。



玉女头也没回,刹那之间,便与黑白无常同时于暮霭中消失不见。



金判向武维之招招手,师徒二人,也在不久之后,向另一方向消逝而去。



第三章



 皓月当空,碧天如洗。华山与骊山之间的一座幽静的山头,师徒二人对坐着,一动不动,月色下,有如两尊静止的石像。直至明月西斜,武维之缓缓抬头,对面的金判也正好在这时睁开眼来。师徒四目相注,眼中都蕴满激动的喜悦光辉。



金判脸色一整,平静地缓声说:“现在体会出来了吗?‘刘郎莫记归去路,只许刘郎一度来’,本是明人陈白沙静坐诗中的最末两句。吾人人定,虽至三禅境界,仍因尘心未净,每易生出优悔之感。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正符此情。这二句心诀的暗示如就文句揣摸,颇为令人茫然。但如一旦知道了它的出处,就毫不玄奥了,它的解释非常简单,来去自如,随缘遇合;心明如镜,不着点尘。”微微一顿,又接道:“心境一朗,空明广阔,便是内家上乘之境。你刚才已经体验过,现在你不妨起来试试本身刻下之功力,也就明白了。”



武维之依言起身,凝神并指,猛往一块青石插人。指到处,劲气涌合,如触无物,青石已被洞穿成两个径寸圆孔。不禁一阵狂喜。



金判声调一沉,说道:“到目前为止,你我师徒二人之功力,约与玉门之狐阴美华母女二人之功力相等。不过,论心术之诡诈,我们师徒却比她们母女差得太远。”仰望明月,自语般喃喃又接道:“我们师徒可能因此失败,相反的,也很可能因此成功。这一切,就要看天道是否真的好还了!”



武维之转身低头答道:“维之明白,师父。”师徒相继走回原处。武维之想了一下,抬脸又问道:“三老为何突然失去踪影?以及那位灰衣老妇究竟是谁?师父现在想出一点眉目来了没有?”



金判皱眉摇摇头道:“让师父再想想吧!”



隔了片刻,武维之又问道:“那么天盲老前辈约定十天后,在北邙落魂崖与风云帮会战,除了含有一次彻底了断之外,还有其他原因没有呢?”



金判苦笑了一下,摇头叹道:“应该有用意,可是师父一时还真揣摸不透。”语音甫了,忽然回头向身后冷笑道:“哪一路朋友照顾我们师徒来了?”



武维之微吃一惊,暗忖道:“师父耳目好灵!”



但听丈许外一座石笋后有人淡淡一笑道:“韦公正,你比以前行多啦!”



金判一呆,武维之脱口低呼道:“师父,这就是那灰衣老妇!”



石笋后面又笑了一声,说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徒弟也不错。”说话之间,石笋背后,已然施施然走出一人。只见灰衣老妇脸上垂着一幅面纱。这时在金判师徒面前一站,自纱孔中分别望了他们师徒一眼,淡淡说道:“问吧!你们刚才的几个问题,老身全能回答。”



武维之眼望师父,金判从容抬脸道:“那么就请先行见示侠号如何?”



灰衣老妇微微一笑,仰脸漫声道:“既丢人,又该打!”



金判修眉微敛,欲言又止,最后无可奈何地改口说道:“韦公正眼拙,看来一时也无法补救的了。不过,小徒维之刚才说,他昨夜离开圣母宫时,女侠斯时与玉门之狐尚在对峙之中。如今女侠安然来此,那么三老定已为女侠救出险地了?”



灰衣老妇摇头轻叹道:“左一声女侠,右一声女侠……唉唉……原来连金判韦公正都蒙得过,那就怪不得他们没有认出我是谁来了。”



武维之有点不服,岔口问道:“师父见过你,是多久以前的事?”



灰衣老妇蓦地转过脸来,含笑嗔道:“别说你师父,就是你小子,当面见到老身的面又何止一次二次?”武维之微微一呆,灰衣老妇已然回过脸去向金判接着说道:“你问三老吗?抱歉得很,我后来也中途抽身了,与令徒离开的时间先后相差不足半袋烟功夫。”



金判失声道:“你



灰衣老妇淡淡一笑道:“我?我怎么样?老朋友见了面,开开玩笑不行吗?告诉你吧!



我退出是因为另外有人出了头。知道吗?三老交给别人处理了!”



金判轻轻嘘出一口气,旋又皱眉问道:“交给别人?哪一个?”



灰衣老妇侧目反问道:“玉门之狐何许人物?在那种情况之下,能令我安心托付三老生命安全的,当今之世能有几人?”



武维之心念一动,脱口喊道:“天盲叟!”



金判一声噢,也向灰衣老妇问道:“是天盲长者吗?”



灰衣老妇且不答理,却偏脸朝维之喝道:“这样说话,将置尊长于何地?不懂礼貌!”



金判微微一笑,抢着说道:“无名派门下,惟才是取,一向不讲究这些。女侠既为本派之友,难道对这些还不清楚吗?”



灰衣老妇哼道:“清楚得很,无名派老毛病:护短!”



金判笑了一笑,点头自语道:“这样说来,他老人家一定是临时发现三老去了骊山,且算定三老一定要吃亏,一时分身乏术,这才故意约期北邙的了!”



灰衣老妇点点头,接下去道:“我去骊山,则是一种巧合,但既然碰上了,见三老岌岌可危,又不得不舍命出头。其实我的武功比起那个老妖狐来,可说差得太远。就在令徒离去后不久,危急万分之际,他老人家出现了。”



金判忽然插口道:“就是他老人家一人?”灰衣老妇点点头。



金判迟疑一下,不安地说道:“虽然玉门之狐不敢招惹他老人家,但三老尚在昏迷之中,他老人家又没带人去,女侠似乎……”



灰衣老妇很快地接道:“似应留下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是吗?”



金判不安地轻轻一咳,没说什么。灰衣老妇脸一仰,喃喃道:“是的,我应该留下。我我大贪生怕死了!”



金判猛然一惊,愕然抬起眼皮,怔怔地道:“女侠这话什么意思?”



灰衣老妇仰脸一声不响,对金判的话,好似全未听见。默然了好半晌,突然噗通一声,向金判双膝跪倒。口喊一声韦公正,已然泣不成声。



师徒大惊,双双一跃而起。金判向前跨出一步,双臂甫伸,忽又缩了回来,口中不住喊道:“女侠!怎……怎么回事?”



灰衣老妇双肩抽搐,伏地颤呼道:“金判,惟有你,救救我们几个可怜虫吧!”



金判猛退一步,注目之下,突然惊呼道:“你”灰衣老妇抬起泪眼,轻轻点了一下头,同时伸手将脸上面纱拉下。出现于月色下的,竟是一张姿色美好的清丽面庞,泪珠纵横,有如梨花带雨,越发显得雅秀绝俗。



武维之大奇,暗忖道:“她说我见过她?”



金判脸色微黯,缓缓垂下眼皮,轻叹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放心,韦公正尽力为之也就是了。”



神秘女子低头说得一声:“谢谢你了,韦公正。”旋即缓缓站起身来,望了金判最后一眼,默默转身下山而去。



金判缓缓抬脸,怔怔地望着对方背影一无表示。直到背影消失了很久很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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