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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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天大老爷-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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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金佳尼一来,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和沈南溪,到底不是一路人。凤凰城未来的主子,依照金佳尼和赖库的意愿,沈南溪要一辈子留在凤凰城,再不能去别处。

她能为了他把一切都抛下吗?

好像有些勉强。

想到这里,夏桑落有些羞窘于自己的自私,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动。她皱着脸想了半晌,问:“你家里不是有那么多兄弟吗?你这么一个走失了也没关系吧?”

“我没有兄弟。”

“哎?”夏桑落微讶,“难道都是姐妹?你不是排行十一吗,总还有另外十个可以继承你爹娘的位子吧?”

沈南溪微微笑起来,他一笑,胸膛就轻轻震动。他转过身,对夏桑落笑道:“我娘原本以为自己能生十几个,结果只得了我一个,他们怕人丁不兴旺,才叫我十一。”

原来是这样。夏桑落一颗心更沉了下去。这么一来,要把沈南溪拐走就更不可能了,良心上也过不去。

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忽然变得灰蒙蒙起来。夏桑落暗自叹口气,看着他,半晌,才作出大公无私的样子,劝他:“那就回去吧。”尔后又补了一句,“到时候我住不惯要走,你可别拦着我。”

沈南溪手一紧,问:“你要走去哪?”

“当然是回桐香县去。”

“你一个人回桐香去,我怎么办?”

夏桑落讪讪地,想了一阵,道:“你当然有你的去处。”

沈南溪撑起身子看着她,表情有些愠怒,眼睛也黑沉沉的吓人。夏桑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往里面缩了一下。他抓着她的胳膊,问:“我们已经在菩萨面前——”忽然想起来,发誓的是他,她是立誓要出家,于是又把这一节抛开,“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还让我一个人到哪去?”

夏桑落不服,问:“怎么样?我们又没有怎么样。”

沈南溪瞪着她。夏桑落嘴硬,心里可没底。两个人都在床上,夫妻才能做的事也都做了,还叫没怎么样吗?她有些惭愧,捡起衣裳穿上,悻悻道:“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没有拜天地成亲,什么都不算,充其量叫苟合。”

苟合……沈南溪额头青筋暴起,有耐心告罄的趋势。

夏桑落犹没有察觉,又念叨:“你们苗人不是经常走婚吗?你就当自己也走了一次婚好了,反正也没有孩子,什么都不算。”

念叨完了,要下床,手腕被沈南溪抓住,夏桑落“嘶”地倒抽一口气,叫道:“干吗用这么大力气?”

沈南溪一言不发,看着她良久,手一甩,自己拿了一件衣裳出去了。

夏桑落揉着手腕,看他一去不复返,自己脑袋也耷拉下来。只不过是去拜见公婆,有什么可怕的?真不知道自己整天在想些什么。夏桑落坐在床边,狠敲自己的脑袋。

到大中午,沈南溪还没有回来,夏桑落忐忑不安,出去看。刚一出房门,就见沈南溪匆匆回来,还拎着大包袱,一解开'·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香烛红绸盖头什么的全涌了出来。

夏桑落吃了一惊,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沈南溪回答得干脆:“成亲。”

“我知道是成亲,我问谁要成亲——”

话音未落沈南溪已经自动自发来解她的腰带,夏桑落暗叫不妙,看样子沈南溪要霸王硬上弓。要挣扎,挣扎不开,夏桑落像活虾一样乱扭了半晌,终于妥协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沈南溪看她一眼,出去了。夏桑落抱着大红的嫁衣和盖头呆坐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婚姻嫁娶,人生大事,她暗自幻想了不知道多少次,竟然要在这不知名小客栈里解决。可惜了这上好的绸子……她把盖头揉在脸上蹭了蹭,颊边也泛起了一层红晕。

磨磨蹭蹭半晌,终于嫁衣换好了,拉门一看,长大的嘴巴就合不拢了。外面全是人,掌柜的,跑堂的,早起住店的,人人乐乐呵呵等着看新娘子。沈南溪也换了红的,看着有些傻,可一张俊脸实在是百里挑一的。

菖蒲拎着一长串鞭炮,欢喜地叫道:“新娘子快些了!吉时要到了!”

夏桑落大窘,连忙缩回去,在镜子里左照右照,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才蒙了盖头出来。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耍猴戏的,心里抑不住紧张怦怦直跳。

刚一出门,迎面伸来一只手,知道是沈南溪,夏桑落紧紧握住,压低声音道:“赶鸭子上架,你也不看看时候。”

沈南溪轻笑,拉着她往楼底下走,附耳道:“我怕再拖下去,你这只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你以为耍这么一场猴戏,我就不会飞了?”

“你飞吧,到时候全县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拜过堂成过亲的娘子,看谁敢收留你。”

夏桑落气得跺脚:“你好奸诈。”

沈南溪笑道:“娘子过奖了。”

说完见夏桑落一脚将要踩空,干脆打横抱起她,咚咚咚下楼。众人齐声笑起来,鞭炮一响,喜气能传到十里外。夏桑落恁是脸皮厚,这时候也禁不住害臊起来,脚刚一沾地,就推开他,道:“新娘子是娘家兄弟抱的,哪有新郎倌自己出手的?”

沈南溪随口道:“我只走过婚,又没真成过亲,哪里知道这些。”

夏桑落的喜色冻结在脸上,刷的将盖头拉下来,质问道:“你和谁走过婚?”

满堂宾客霎时安静下来,笑的,说话的,吃东西的,全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这一对新人。

沈南溪也被震住,暗恨自己失言。既然是走婚,哪里还能记得住姑娘家的姓名?就是记得,也不能告诉她。他定定地看着夏桑落一张娇艳怒容,脑子一转,很镇定地答道:“你,我就和你走过婚。”一顿,又提醒她,“不是你今天早上说的吗,我们现在就叫做——”

谁知道他嘴里冒出来的词是苟合还是走婚,夏桑落吓了一跳,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干笑道:“好了好了,继续继续。”

顺手把盖头又拉下来,沈南溪那一丝得逞的笑容也被挡在外面。

婚宴继续,临时布置出来的喜堂,临时请的宾客,小四充当司仪,少年清脆的声音:“一拜天地——”

夏桑落低下头来,眼前一抹黑,对面是她熟悉的人,熟悉的气息,沈南溪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我们算有什么了吗?”

她几不可察地点头,眼圈儿微红,差点喜极而泣。

老姑娘夏桑落终于在二十岁的时候把自己给打发了出去。

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送入洞房。外面还是白光光的天,本该出去应酬宾客,沈南溪懒得去,把事情都交给菖蒲和小四,任他们两个在外面瞎忙活,自己在洞房里专心对付新娘子。

夏桑落捻着腰带,羞答答等沈南溪来揭盖头,等了半天,不见他来,自己偷偷揭开一角,见他正在倒酒,夏桑落脸一红,又连忙放下。脚步声到了面前,她心里一阵急跳,往旁边稍微挪了挪,结果听沈南溪的声音道:“咦,你怎么还蒙着这个,不嫌黑吗?”

夏桑落一愣,继而悻悻地扯掉盖头,暗道:“果然是蛮子。”

沈南溪没有听见她的嘟囔,把酒递过来,笑道:“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

夏桑落接过杯子来,不是什么好酒,但贵在清透,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人都要醉了。她红着脸,和沈南溪胳膊一绕,额头相抵,眸光交汇,无比的亲密,喝交杯酒的意味也在于此。一杯酒下肚,刚才自己揭盖头的不满也消失了。

这酒烧喉,夏桑落吸着气,别扭道:“你可别以为这样就够了,小打小闹,根本就不算成亲。”

“哦?那要怎么样才算?”

“该叫上屠苏他们一起,把桐香县的人都请来,还有那个诅咒我嫁不出去的干瘪老头族长,敲锣打鼓……”夏桑落眼睛一眨,“对了,还要坐花轿,这是最重要的。”

沈南溪只是笑,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她。

夏桑落摇头晃脑了一阵,奇道:“咦,这酒后劲真大。”

沈南溪轻轻笑起来。

夏桑落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

她睡前还在客栈里,青色的帐子,窗外是林子,睡醒来就到了华宅,丝的幔帐,帐子外有几人低切的说话声,叽里咕噜,用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还有透过幔帐隐约见一个老头人影,头上缠布,分明就是苗人的打扮。

这里是凤凰城。

她猛地坐起来,帐子一揭,叫道:“搞什么鬼?”

外面三人同时停住,一个金佳尼,一个沈南溪,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唯唯诺诺的像是下人。夏桑落眼里快喷火,盯着沈南溪一言不发。

见情势不好,老头跟金佳尼嘀咕了几句,急急告退了。

夏桑落看着老头出去,又看沈南溪。

沈南溪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解释道:“大夫说你只是旅途劳顿,精神不济,并没有动胎气。”

她根本就没胎,动个鬼胎气!

夏桑落差点要破口大骂,忌惮着面前的金佳尼,强忍着没有开口,冷眼看沈南溪在自己母亲面前演戏。

金佳尼见夏桑落脸色不好,以为是身孕所致,也不生气,叮咛沈南溪要好好照看,自己先走了。

门一关,夏桑落从床上跳下来,叉着腰,质问沈南溪:“你敢给我下迷药?”

深南溪哪肯承认,笑着按她坐下,戏谑道:“是那酒后劲太大,你喝醉了,一直睡到现在。”

“屁话,才一杯而已,醉了两三天?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沈南溪充当贤夫,倒了茶来给她,又拍拍她的背顺气,柔声道:“孩子的娘,说话注意点,小心别被你肚子里那个听到了。”

夏桑落无奈,道:“我肚子里哪有——”

沈南溪伸手捂住她的嘴,夏桑落满头雾水,被他一扯,到床上去,沈南溪又把幔帐放下来,安顿她睡,自己在旁边躺着。夏桑落眼睛咕噜一转,见外面来回有守卫在转,心中略微醒悟,凑到沈南溪面前道:“你是怕你爹杀了我,所以才说我有孩子的?”

沈南溪整了整她团在脖子里的散发,面容很沉静。

“我在你的酒里面加了药,脉象看上去和有身孕的女人很像,别人不会发现的。”

夏桑落很紧张,问:“那到时候生不出来孩子怎么办?”

沈南溪笑起来,安慰她道:“到一个月,脉象会恢复,到时候我们早就不在这里了。”

或者夏桑落会真的怀孕呢?没人说得准。

听着沈南溪在一边安慰,夏桑落心里七上八下,嘟囔道:“你爹知道我看过那本账簿,他不会放过我的,早知道我当初就不碰那个东西了……”又抱怨沈南溪,“都怪你,暗藏祸心,给我喝掺了药的酒,把我拐到这里来……”说到气愤处,又去踢他。

沈南溪按住她不安分的腿,笑道:“好了,都是我的错,以后你怎么罚我都可以,现在先好好睡一觉。”

药效还没有过,夏桑落本来准备跟他算账,脑子一昏,只能等以后再说。合眼没多久,睡着了。沈南溪在她颊边一吻,下了床去。门外守卫还没有散,见沈南溪出来,都叫公子。沈南溪做个手势,命众人轻声,自己去了赖库书房。赖库正在看公文,听到沈南溪进来,并没有抬头。沈南溪叫了一声爹。

赖库把手里的信笺塞回去,似不经意地问:“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才一直不愿意回来的吗?”

“和她没有关系。”

“哦?”赖库不动声色,“那就是……你不愿意和我这个乱臣贼子的爹同流合污,所以常年离家出走?”

沈南溪默不作声。赖库看了他一眼,把桌上的信封递给他,自己负起手来回踱步,眉宇间有几分深沉之色。在沈南溪拆信的时候,赖库又道:“据说那个女人曾经是赵七尹的妻室,那本账簿,赵七尹会不会放在她身上?或者她早已经看过了,也知道了所有的事?”

沈南溪眉头一皱,迅速把信笺塞回去,道:“你既然对赵七尹的账簿耿耿于怀,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这样重要的东西,赵七尹怎么会藏在别人身上?”

“可是据说这女人对赵七尹而言,并不一般。”

“赵七尹是一个多疑的人。”

赖库停下脚步,目光在沈南溪身上掠过,高深莫测的。最后却只若无其事地一笑,拍拍他道:“放心,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我的儿媳,又怀了我的宝贝孙子,没人敢对她怎么样。”

沈南溪面色不改,道谢:“多谢爹。”

赖库点点头,知道账簿的事从夏桑落身上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也就暂且放下,转了话题。方才的信已经给沈南溪看过,又放了回去。赖库盘算了一阵,道:“之前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栽培,进宫才没多久,就折了,没用的东西。”

他说的是当初从赵七尹手下被送进宫的女人,消息传来,那女人进宫行刺皇帝老儿,被诊断出得了失心疯,已经被打入冷宫。进去时一个样,出来时另外一个样,鲜活的女子,瞬间枯萎,赖库所虑的,是自己在宫中安插的人又少了一个。

喜的是皇帝好色,没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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