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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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北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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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提醒着我在另外一个遥远的城市,有一个人在日夜思念着我,这让我感到温暖。

偶尔我也模模糊糊地想,莫非,丫头将是我不倦寻觅的结果吧。向前走下去,路的尽头丫头在翘首楚望,她代表着一种方向,将是我追逐一生的归宿?

那家小公司的工作把我累得够呛。每天我在路上来回几乎花去四个小时的时间。为了按时上班,我甚至在早上六点就起床。即便是在上学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但我的辛苦并没有换来我想要的生活。北京像个硕大无比的黑洞,一点点消释着我曾经的万丈豪情,直到最后我除了机械地行走,已经别无他念。

即便这样,我还是逃不过资本家的捉弄。那个姓陈的老板有一天在我刚去见客户回来后,就把我叫了进去,笑容满面地说:“王愚啊,鉴于你最近经常迟到,公司其他人意见很大,公司决定辞退你……”

我说难道迟到几次就让我走吗?陈老板的脸渐渐狰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前天还请过一次假是吧?”

我点头称是,说病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请的假,有请假条吗?”陈老板阴阴道。

我愣了,那天晚上发烧,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已经上班时间过半小时了,就打了个电话请假。没想到这居然也成了辞退我的理由。

我跟他大吵了一顿摔门而出。走的时候撂了一句话:“姓陈的,你不得好死。”但那个姓陈的老板直到今天依然活的好好的。一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后来告诉我,当年陈老板不过20多个人的公司销售额达到了一个亿,公司计划在5年时间内争取翻几番,突破5亿,并且还在不断的招兵买马,也不断的辞退员工。

我把陈老板又大骂了一顿,但这丝毫无济于事。类似陈老板这样的人已经成长为社会'奇‘书‘网'的一个新生阶层,因为有钱,有本事,渐渐被越来越多的平民所景仰,恨不能效仿。无论你怎么对他的做人不屑,但在攫取财富方面,他们无疑走在整个社会的前列。四郎对此说了一句经典之语,说能剥削人也是一种能力,我大骂他们都一个德行。

我以屈辱的方式结束了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我想我的工作能力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惹了他的小姨子。那个喜欢涂脂抹粉,把嘴唇画的猩红,和老板有裙带关系的骚货在背后点炮;也或者在一些工作细节问题上自作主张,没有照顾老板的情绪,让他心生不满。对很多私企的老板来说,辞退一个员工,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随便。后来有个朋友还给我讲了他的故事,异曲同工。说老板让他去给公司买几个打印机的墨盒,他正在忙,随口就说让其他人去吧。没想到不一会儿老板就把他叫进去,二话不说就让他走人。

我们感慨万分,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现在的资本家真他妈的不是东西,都要员工给他做牛做马,或者,做一条忠实的走狗。否则的话,你的奶酪就保不住了。那个朋友说真想把老板告上法庭,我说告什么告呀,没那闲心和时间去跟他计较。朋友说很多人都这么想,就便宜了那些黑心资本家。

被辞退的事我没告诉丫头,在租来的宿舍里一连睡了三天,信心全无。回去吧,这么漂泊又为了什么。无数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头脑乱成一团糨糊。可是又有一个声音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遍遍地问,那你又为了什么,在一个城市与一个城市之间辗转?

我为了什么,我无法回答。离开西安的时候,那家公司的CEO待我不错,明知道我已经存有二心,但仍是想把整个公司信息化的事情交给我做,甚至许诺让我组建一个部门去做这件工作。在我提出辞呈的时候,CEO苦口婆心地希望我留下来为公司继续效力,反省说他没有给我提供足够广阔的发展空间,并且一而再,再而三挽留我。但我去意已决,丝毫没有动心,依然决然地再次踏上了一条漂泊之路。我又为了什么?繁华的大上海不过是我沿途经过的一道风景,我是风景中永远的过客,唱着行吟诗人的歌谣,到远方去,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什么样的风景才是我真正所寻求的?

丫头的歌声在我绝望的时候响起。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听丫头给我唱歌,是我惟一的快乐。丫头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电话里说她感觉我好累,真希望她能在身边陪着我,安慰我。有丫头的这几句话也许就够了,让我感觉到生活中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为了丫头,我想也应该坚持下去。

在北京找一份满意的工作是充满艰辛的,人生地不熟,没有当地工作经验,缺乏关系,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坎。在你经历过的时候再回头想,也许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在最初找工作的过程中,每天都是一种煎熬。

网上投简历,参加人才市场,一次次的面试,像一盘已经端上餐桌的菜肴,无论你是否美味,都将无可避免地接受一道道目光的检验。主考官的嘴唇轻动,口吐莲花,就可以决定你的命运。这些人有的确实真才实料,有一个面试我的部门经理,和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要我下一个礼拜就去她们公司上班。结果很快我因为选择了那家门户网站而没有和她成为同事,但我们却成了朋友;而有一些却是满腹稻草提不起来,说起专业技能一问三不知,一看就是沾了北京身份的光,却在那里装作煞有介事居然要考问我,那时候我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荒唐可笑,让人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但在巨大的生存压力面前,我像个已经急昏头的苍蝇一样,盯着每一块可能让我果腹的面包。一遍遍地我在主考官怀疑的目光中陈述自己,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上面的每一个细胞都才华横溢,;一次次地我等待着面试无望的最后消息,但很多公司通常只是说他们再研究研究,即使放屁也不肯对你多放一个;无数次我在被拒绝时依然面带微笑,握着对方的手说谢谢,好像是别人真给我帮了多大忙似的……

孤独寂寞痛苦难受所有不幸的时候我常会想到丫头,想到她的撒娇和调皮,想到她动情的歌声。在丫头给我的鼓励中,我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一团漆黑中我终将等到光明的降临。“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这些老掉牙的上中学时学会的格言,被我刻在了租住平房的墙上作为勉励,让我鼓起勇气继续第二天奔波的旅程。

一个月后,我进了那家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三个月后,我被提升为客户经理。然后我花1400租了个单元房,生活开始不再像以前那么辛酸。每天我忙出忙进的联系客户,和客户应酬,工作上渐有成效,朋友也逐渐的多了起来,生活终于慢慢步入正途。曾经的屈辱和苦难都变的不足为外人道,后来那个陈老板联系说想在门户网站上做广告,我报了个奇高无比的价,把他气的半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山不转水转,我终于报了那一箭之仇。

丫头很快给我寄来照片,出乎我想像的漂亮。无人的夜里我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照片,嘴角微笑,心情轻松。我想,在网上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爱着我,想着我,也许不错。丫头最喜欢唱那首《SAY

FOREVER》,她说在时空流转中,需要多少巧合才能完成两粒尘埃一刹那的碰撞,所以18岁的丫头相信和我的爱情是宿命中早就预先注定的某场演出,网络是舞台,我们是主角,主题曲就叫《SAY

FOREVER》……

我一个人不孤单

想一个人才孤单

有伴的人在狂欢

寂寞的人怎么办

我边想你边唱歌

想像你看着被感动了

我被抱着眼泪笑了

气氛太美离你太远

有太多的幻觉

不能快乐不能改变

causebabyImissyou



sayforever

我有一种淡淡的感动,为丫头的痴情,为丫头的纯洁。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见面了,我一定要好好疼她。但我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所谓的网恋会发生在我头上,一个没有见过面,仅仅通过打字和打电话的女孩就可以让我爱到刻骨铭心。那时候的我一如现在的老谋,无法想像这种事情。

后来杜若知道我爱上丫头后谴责我的时候这么说我:“像你生活的这么现实的人,怎么会在网上爱上一个人?”

杜若是很了解我的。是的,在没有见面之前,我对丫头的爱情仅仅停留在让我偶尔感动一下的程度,我虽然是个花心的男人,但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却是我心中曾经的伤痛,不会轻易对一个女孩说出口。认识杜若以后,我很快就被她的风采所倾倒,花了不少伎俩终于把她弄上了床,但我始终没对她说过这几个字,即便是处于骗她的目的,这让杜若一直耿耿于怀。

13

给四郎做的策划很快就完成了,四郎非常满意。马上让小远取出4万块的现金来,撂在我面前。老谋激动的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这钱挣的太容易了。晚上我用这钱请他们几个去唱歌。举起杯子我豪情满怀地说:“我宣布,我的新生活从今天开始。”

四郎嘿嘿笑着,在小远的脸上亲一口,一脸淫荡地说:“宝贝儿,我们的性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啊?”

大家大笑。

这一天是我的公司赚第一笔钱的日子,这一天是我喝酒最痛快的日子,这一天是我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让我雄心勃勃,充满斗志。

四郎是在我到那家门户网站工作两个多月后和我重建联系的。我工作稳定之后不时有得意之笔,给家里汇报的电话中不免提一下自己的状况良好,以便让老爸老妈放心。四郎通过他家人和我父母的联系得知我也在北京,然后就从我父母那里要来了我的电话。我们在失去联系近四年之后重新聚首,不由得感慨万分。

初见的那几个晚上,每天都泡在三里屯的酒吧,将经年的风雨一一说起。我在四郎动情的描述里,看到一个沧桑的灵魂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挣扎着,绝望着,颓废着,也在坚强着。灯光摇曳,人影迷离,我的眼前一次次的浮现出少年四郎的面容,在月色明亮的夜晚向我踏歌而来,一脸轻笑,却始终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的四郎画上等号,一刹那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四郎常开着他的车叫上几个朋友去玩。他最常去的是各种娱乐场所,在那里我们挥霍着自己的青春,醉生梦死。一个漂泊的灵魂难得有这样的驻足,无数次我在喧嚣的人群里回望来路,可是很快便被汹涌的人流淹没,没有来路,无法回头,我什么也看不到。

或者,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吧,我想。

公司赚钱的那天晚上我大醉而归,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正迷糊着呢,酒还没全醒,接到了梅的电话。

一听声音我感觉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梅不说话,一个劲地哭。半天她才说:“王愚,你来陪我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已经绝望了,我求求你给我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我一下慌了。我知道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治疗。梅哭着说她冒充病人家属给检查过的几家医院的医生打了电话,那些医生不耐烦地告诉她,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我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傻姑娘,干吗这么非要跟自个儿过不去。

我说医院的医生说的也未必对啊,你的病需要慢慢去恢复,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对自己有信心。

所有的一切梅都明白,她知道病去如抽丝的道理,可是当一个人已经没有信心的时候,你还要求她什么。在学校的最后那几个月,梅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找我商量,一次不知道听谁说她澳大利亚的导师是个色狼,从家里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后还是紧张,又跑到学校来找我,好说歹说,她的一颗心才放下。从那时候起,我就是梅精神上的强大依靠,总能在她丧失信心的时候,重新扬起她继续前行的勇气。梅刚去澳大利亚那一阵,几乎每天都有邮件诉说她的艰苦,后来渐渐适应那里,有了男朋友之后才跟我联系少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我再一次又充当了这个角色。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挣扎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是她活下去的惟一希望。我忍不住想问问她的男朋友跑哪里去了。她自己说出来了,说她男朋友老墨,一个墨西哥鬼佬,昨天刚给她打电话,说要跟她分手。

“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已经真的绝望了,我求求你给我一点勇气,即便是骗骗我……”

梅哭哭啼啼地跟我说了一个小时,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的耳边一遍遍地回荡着她的声音,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疯狂地给四郎,给杜若,给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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