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相公狐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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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相公狐狸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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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



江浩然的指尖捏着一根牛毛细针,针尖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惨淡的蓝光,一如江夫人惨淡暗味的脸色,不过短短的时间,红润的玉颜转为灰白,娇艳的樱唇发青,恨恨的瞪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慢慢站起身,江浩然小心的把针插到一个鹿皮套里,瞟了一眼喘息不定的江夫人:“别担心,不是毒,只是一点点麻药,让你不能乱动。”轻拍拍了江夫人的颊,“放心,我还舍不得让你死。”



江夫人脸色剧变,“死?!你这个禽兽,居然这样对我!”



“禽兽?呵呵,夫人,”江浩然压低声音,黑眸闪烁不定,“比起你们一家,我算得了什么?”



江夫人细眯起秀目,勉强抬高颈项,从齿缝里说道:“我们一家,哼哼,姓江的,莫忘了,是谁让你爬到这个位置上,又是谁让你得到现在的一切!”



抬手捏住江夫人尖尖的下颌,加重力道,满意的看到美人眼中痛苦的神色,江浩然才附到江夫人耳边:“我当然知道现在一切是谁的功劳,不过,我也不会感激半分,有回报,就要有付出,我付出了,自然要得到回报,只是我付出的实在太多,而这回报,又太少了。”



江夫人冷哼一声:“你现在和我耀武扬威,怎么那时可怜的像条丧家之犬,是谁跪地求我爹爹,是谁跪在我面前,卑微的像条狗!”



刀锋般的愤怒在江浩然眼中闪现,浓眉微皱,怒色一闪而过,冷然一笑,“现在你尽管说吧,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连这点力气都没了,说,尽情的说。”



江夫人秀眉倒竖,杏眼圆睁:“姓江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好整以瑕的撩衣坐在椅上,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眉头一紧,“我讨厌大红袍。”随手将茶杯放到桌上。



江夫人突然失声笑起来,起先声音不大,后来却越来越大,开始江浩然还能泰然处之,可后来就有点失去耐性,“有什么好笑的?”



江夫人咯咯娇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笑你,到了现在,还掂记着那个贱人!哈哈,贱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江浩然声音突然转柔,但在江夫人耳中听来,却是催命魔音,只是此时的她已经全无顾忌,“我说‘贱人’!你不明白吗,相公!那个在你书房里,被你视如珍宝的‘贱人’!”



江浩然再也忍耐不住,一巴掌扇过去,“闭嘴,不准你这么说她,你以为自己很高贵么?”



雪白的脸颊上五个清晰的掌印鼓起来,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哼,我是没有那条母狗高贵,可惜呀,被你呵护的只不过是一条千人枕万人睡的母狗!”



江浩然不怒反笑,“你找死吗?如果想死,我大可以成全你,可你这么说,当心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夫人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这让江浩然感到了一丝快意,正要说话,房外人声鼎沸,突然,响起拍门声,家人江立的声音传到耳中,“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打开房门,江立脸上一块黑,一块白,身上湿了一半,衣衫凌乱,很是狼狈,江浩然略有些不快,脸沉下来,“江立,你的差可是越当越回去了,难道我说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



江立见主子脸色不善,赶忙急急跪倒,“爷,出了大事了,小的不敢不回!”



“讲,如果不是要紧事,当心你的腿!”



“爷,小的不敢欺瞒半分,书房,书房走水了!”



江浩然听到“书房”两字,才注意到远处的天空已经红了半边,暗红的颜色像凝固的鲜血,浓烟滚滚,直冲霄汉,家人穿梭往来,提桶端盆,都去救火,他的身子差点软倒,若不是扶着门框,只怕已经坐在地上,心中只有两个字:“竹君”,冷眼瞅到江立还在眼前,不禁怒从心头起,抬脚踹过去,“还不快去救火,还等什么!”



江浩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屋,脚下虚浮,仿佛腾云驾雾,浑浑噩噩,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突然,一阵嘻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夫人笑不可抑,眼泪都流出来,“哈哈,你的心肝,你的宝贝,哈哈,这把火烧得好,烧得太好了,否则我也不会再容她活到如今!呃……”江浩然猛的扼住她细白的颈项,“闭嘴,贱人,你给我闭嘴!”江夫人玉颜惨淡,手足乱动,拼命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也甩不掉,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浩然发觉身下人不再动弹,一惊之下放手,这才发现江夫人双目圆睁,舌头伸出,颤抖着伸指探了探口鼻,呼吸俱无,江浩然呆了呆,脑中念头飞转,看着江夫人的尸身,一个主意在心中升起。



漆黑的地道,墙壁发出淡淡的绿光,仿佛无数的细小亮点,绿莹莹的碧光照在江浩然的脸上,乍一看,还挺吓人。他的手中拖着江夫人的身体,地道有点窄,他走得并不快,行不多时,来到到书房下的那处所在,原来他府中的地下都有地道相通。



放下手中尸身,疾步找了一番,流水潺潺,树影孤单,空寂无声,不见竹君的身影,心中一凛,紧接着发现珊瑚床头的寒铁八卦不翼而飞,这一惊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回身望着尸体,牙关一咬,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乌黑的珠子,走到尸体旁,扶起尸身,撬开牙关,就要将珠子放到她口中,手指刚伸进尸体的嘴里,突然嘴一合,牙齿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疼痛钻心刺骨,无论如何,他都甩不脱,尸身的眼睛睁开,大眼睛里空洞洞,喉咙里发出咝咝的声音,表情似笑非笑,衬着喉咙上的乌青,嘴角的血丝,说不出的怪异,尸体张开十指,指尖如勾,紧紧抓住江浩然的胳膊,吐出手指后照着他的胸口咬下去,哧啦,衣襟连着一片血肉被扯下来,江浩然痛得大叫,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十指如钢爪,牢牢握着,让他难动分毫,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小嘴一口口的撕掉自己的皮肉,痛得全身直颤却不能动,这种感觉让他几乎发疯、发狂,再难忍受,江浩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束缚,从靴筒里拔出护身匕首,猛的向江夫人的尸身刺去,一刀,两刀,三刀,腥甜的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几乎用了全力,直到尸体倒下,还不肯罢手,直到力气全无,颓然的坐倒在地,瞪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发呆。



啪啪啪,拍掌声在耳边响起,江浩然身子猛然一颤,不由自主的握紧匕首,“精彩,真是精彩!”回头看时,一个青年男子从桂树后转出,虽是布衣,却不掩其绝代风华,星子般璀璨的双眼中透露出莫名的冰冷,仿佛将人冻住一般,虽然他一直在笑,江浩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怎么样,亲手杀人的感觉好吗?”清朗的声音却有着冰雪的寒意,“是不是比借刀杀人或是别人杀,来得更直接,更痛快!”



江浩然向后退了两步,“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本府,好大的胆子!”



“呵呵,官老爷的做派可是十足十啊,可惜,对本少爷不起作用,”潘玉说着蹲下身检视血糊糊的尸身,口中啧啧称奇,“真下得了手,一夜夫妻百日恩,怎么说你们也同床共枕过,居然下得了如此狠心,佩服,佩服!”



“哼,擅闯本府者一律按罪入狱,你想离开,可是不能了,”江浩然举起匕首,猛的向潘玉扎去,当,全身猛然剧震,定睛看去,哪里有人,面前正是那株巨大的桂树,匕首扎在树身上,不,正确的说是扎在一块寒铁八卦的缝中,大小正好契合在匕身上,无论怎么拔也拔不出,奋力拔匕首时,耳畔一热,一股暖气吹到耳上,江浩然大惊,猛然回身,哪里有人影,寂静中的空中传来笑声:“江大人,这滋味可好得很吗?”



一阵冷风吹过,江浩然哆嗦了一下,再闪目看去,江夫人的尸体依然躺在地上,尸体完好无损,何曾有半点损伤,再摸摸脸,也没有血腥,刚才的一切仿佛如在梦中。



“你是谁,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男人,出来,滚出来!”



青影闪动,潘玉再度出现在江浩然的面前,唇上的笑容褪去,举起手中的玉佩,“江大人,可认得这块佩?”



“原来你与常睦是一伙的,难怪你进得了这里!”到得此时,江浩然才算恍然大悟,不过,为时已晚。



“常睦帮你做过什么,我不想再问,你为了自己的私利,将他杀害,我却饶你不得。”



“怎么,凭你也杀得了我吗?莫忘记,我可是官,若是当真斗起来,看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官?哼,当真是好威风,好杀气,可惜啊,你逃得了阳间的刑罚,可也能逃得了冥追吗?”



“冥追?我阳寿未尽,尚有三十年的禄运可享,冥追又能奈我何?”江浩然对潘玉的话并不在意。



“是么,当真不能奈你何,可是,她呢?”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树后转出,清丽脱俗的秀美容颜,不再是那个无心的瓷娃娃,清澈的大眼中满是泪水,看到江浩然,泪再难忍住,滚下面颊,跌落到衣襟上,跌落到她手中一段晶莹如玉的竹竿上,再滑到地上。



“竹君!”叫着她的名字,他向前走了一步,竹君却向后退了一步,只是一步,她再不会投入他的怀中,再不会叫着他的名字,江浩然死死的瞪着她手中的竹竿,几乎将眼珠瞪裂,“你和常睦是什么关系?”他哑声问。



“聪明!”潘玉打了个响指,表情不再玩世不恭,“常睦是我的同门师兄,你以为还魂禁术是任何人都能施行的吗,太天真了!施术之人会折寿,而让他施术的人也不会好过。”



“那又如何?”江浩然面色平静,声音有点嘶哑。



“那又如何?真轻巧的话,这么多条的人命,岂是说算就算了,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的发妻,呵呵,读书人做到你这个地步,真是枉读圣贤书。”



江浩然悄悄退了一步:“说下去。”



潘玉笑了笑,琉璃般剔透的眸子刀锋般的尖锐:“为了你的升迁,你娶了上官之女,得到了这个县大人的位子,然后,凭着你出色的样貌,你又再次得到了总督大人之女的垂青,想必你这夫人之死也是在你的算计之中,我没有说错吧,江大人,这一系列的裙带关系,你可是运用得宜啊。”



竹君身子晃了晃,泪眼婆娑的翦水双瞳望着江浩然,这是她的夫啊,她痛苦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一直很好奇,在你的眼中,人命真如草芥蝼蚁吗?杀人时,你是如何想的,不怕报应?”



“报应!哈哈,你可有尝过十年寒窗,满腹才华,无人问津,次次名落孙山,被人冷嘲热讽,这些滋味你可知道,你不知道,从出生就享受着华服美食的人无法理解这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痛苦,就不要去评价我的作为!”



“也许我的确没有受过什么苦,可是,你牺牲自己的发妻时,可有想过她的感受,一个女人的贞节就毁在你的手中,你可想过?”潘玉还待再说,竹君走上前,握了握手中的竹竿,“你所做的一切,我并不想再问,只是,你把我困在这里,却是为何,为什么要把我做成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偶,相公,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纤柔的手指紧攥着胸前的衣襟,那里面隐隐传来轻微的爆裂声,每次喝血,每次被粗暴的对待,她的心就碎一块,每一次的碰触都让她的心多一个裂纹,到得现在,她已经体无完肤。



江浩然踉跄着奔到竹君面前,颤抖着伸出双手,“竹君!”殷殷的呼唤,仿佛一如从前,竹君眸色微暗,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冷不防江浩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狠狠扯到身前,面上的笑容冰冷邪恶,附在她的小耳边,轻笑着:“呵呵,竹君,我怎么舍得放了你,你是我的宝贝,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不会放你离去,死也不会!”边说边扬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向着竹君扎下。



哧,一声轻响,江浩然轻颤了颤,不可置信的低下头,赫然发现,胸口正中插着那柄匕首,整个匕身没入胸膛,只余首柄,江浩然的身子晃了晃,慢慢软倒在地,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慢慢流出,流到洁白的花瓣上,红彤彤的颜色,他突然间想笑,原来,他的血也是红的。徒劳的伸出手在空气中抓着,他想抓住,财富,名利,地位,爱情,一切的一切,却发现,最终他什么都抓不住,手颤了颤,啪哒,落到地上,漂亮的眼睛大睁着,没有人知道他临终时到底在想什么,是他罪恶的一生,还是对竹君的歉疚。



奇“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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