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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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之恶-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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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受的教育让我一直在内心深处克制着打女人的欲望,就算那个无情无义的刘迪,就算那个飞扬跋扈的肖苒,我都从来没有动过她们一个指头。但是我现在很想揍沈凌一顿,真的,把这傻姑娘拽过来往死里揍一顿,直到把她揍明白为止。
  “长得高你就跟他啊?长颈鹿还高呢!”
  沈凌听我这样说,眼泪又“哗”地下来了。沈凌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陈北,那个时候要是知道我能遇上你,我再怎么我也会坚持到底的。当初我爸生病,亲戚朋友都是工厂下岗的职工,借遍了也凑不出那么一大笔钱。我和我姐急得天天哭,我妈也吃不下睡不着眼看着快垮了,这时占小东借钱给我们,他追求我,我还能怎么样呢?你没经历过,体会不到什么叫走投无路。认识占小东这么久,没有爱情还有亲情,我一直以为这些亲情就够相互依靠着过完一生,想不到到头来是这样的结局,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伤感。”
  沈凌这么柔弱的女子要承担这么沉重的生活压力,我心疼不已,我一下子又充满了勇气,“沈凌,你别担心那十万块钱。不是什么大钱,我帮你还给他。”
  沈凌摇了摇头,“陈北,我一直不愿意多说我家欠他这十万块的事,因为和你的感情我不想沾上钱。再说这根本不是我最担心的,我和我姐拼命干几年,总能连本带利地还给他,我最担心的是我爸的病。占小东要是知道我和你的事,非得去我家闹不可,我担心我爸受刺激犯了病。”
  “那怎么办啊?!”我想了半天,觉得除非把占小东这个货干了,我和沈凌基本没啥活路了。
  “陈北,只要不让占小东知道咱俩的事儿,我一定能和他分手!”
  听到这话我一把把沈凌拉进怀里,希望她能感受到我心里对她的疼爱怜惜,感受到我是多么爱她。
  沈凌靠在我怀里又轻轻抽泣起来,我搂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和忧伤。窗外依旧是大雨滂沱。
  我又忍不住轻轻哼起那首歌:
  你是我心中的日月光芒
  手中握着格桑花呀
  美得让我忘了摘下
  你的真带着香你的香会说话
  你的话好像只对我说
  我的专长叫做流浪
  你注定要为我绽放
  我的心寻找家我的家没有花
  我的花却在这山谷等着我
  沈凌的眼泪就像拧坏了的水龙头,把我的胸前的衬衣哭湿了一片又一片。我则紧紧搂着她,心里又幸福又哀伤。我觉得其实我也挺彪(东北话“傻”)的,他妈的就快赶上那个傻逼查尔斯了,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搞破鞋,把王位都快干没了,也要爱别人的老婆卡米拉!
沈阳卡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回到家整理了行李,然后告诉家里人说我要去北京找肖苒。家里人见我主动和肖苒重归于好,自然是二话不说地支持我,然后全家人又送我去车站,嘱咐我临走之前一定和肖苒再一起回家一趟。我妈还把我拽到一旁
  在我怀里揣了一套式样古旧的纯金首饰,说是让我带给肖苒,算是我们家给她的正式的见面礼。我知道那套首饰是成为进入咱陈家的重要标志。我真整不明白肖苒的一件貂皮大衣怎么就那么好使,让我妈一夜之间就成从亲妈变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这么急于把我送给肖苒去糟蹋。
  我站在车门口假惺惺地和家人挥手告别,心里间或也会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毕竟我利用了全家人对我的信任欺骗了他们, 尤其是善良的我妈——她一直坚信我要去做那个地产商的乘龙快婿,却不知道我正踏上成为西门庆的不归路,因为我很快就趁着乱从另外的车门溜下来混进人群,走出车站后我打车直奔沈凌家。
  在去沈凌家之前,为了不让肖苒揭穿我去北京看她的谎言,我特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肖苒接到我的电话很惊喜———这姑娘从来都是自视过高,认准了我是自慰过度,苦熬不住,主动找她认错了,所以惊喜之后她立刻就端上了,冷冰冰地问我:“你跟我不是早一刀两断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措着辞,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言语上一犯贱,这姑娘说不定立刻就开车来找我了,那我还怎么和沈凌嘘嘘啊?所以我也尽量对她保持着语气上的平淡,让她感觉不出我对她有一丝的留恋,“没什么事。最近忙吗?”
  肖苒没料到我和她说这个,很吃了一惊。半天,“陈北,有话你能直说不?要全是这些废话我就挂了!”
  “苒苒,”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打算上大连我一个高中同学那儿玩几天。这几天你就别往我家里打电话了,找不着我。”
  “你打电话就为了告诉我这事儿?你跟我什么关系?爱上哪儿上哪儿,我找你干嘛?想不明白你自我感觉怎么就那么好呢!”尽管口气依然是盛势凌人,但我听得出来,肖苒的口气里透着深深的失望。
  我被肖苒损得灰头土脸的,只好讪笑着,“再怎么也是朋友一场,我就是问候一下。”
  肖苒半天没理我,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憋不住了开口问:“陈北,你给我一个你在大连的电话吧?”
  “呵呵,苒苒,算了吧。”我虚伪得天衣无缝,“住在同学家,不太方便。再说了,你爸妈又那么烦我,你总是给我打电话不太好。”
  “陈北,陈北,”肖苒突然在电话里情深意切地叫了我两声,隔着话筒我能听到她那沉重的呼吸声。
  但是我心里更清楚如果此刻我接受肖大小姐这绵绵的情意,我就没机会领略沈凌的风情万种了。我的假期没剩几天了,所以此刻,两头儿我只能顾一头儿了。
  我一咬牙,冷冷地说道:“走了,急着赶火车。有事以后再聊。”
  那头儿“啪”地摔了电话。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次我一定是彻底伤害了肖苒小同学对我的一片爱心。这预感后来得到证实——后来的几天我偶然在MSN上遇见肖苒,她死活都不搭理我,而且网名用的是陶喆《王八蛋》里的一句歌词“你这个没有心的王八蛋”。这一切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肖苒因为错爱过我而流下的悔恨的泪水打湿了键盘,以致于她从此不能再打字。
  这个世间的奸夫淫妇的炼成有一半的责任要归咎于武大郎——家里有个貌美如花的潘金莲,邻居有个翩翩少年西门庆,你武大郎干嘛出去卖烧饼呢?
  沈凌虽然已经正式跟占小东提出离婚,但是无疑地前方阻力重重。原因一是占小东的面子,二是他根本不相信沈凌来真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占小东的那辆还没还完贷款的“马六”。
  “马六”让出身寒苦的占小东彻底忘记了自己光荣的无产阶级出身,得瑟(东北话里“抖”的意思)成了一个自我感觉非常好的男人。要知道各种声色场所的小姐们常年对他的吹捧,开马六的占小东已经提前把自己划离出普通劳动人民,眼下牛逼得不让搜狐的张朝阳,总觉得满大街的女人虎视眈眈,白天黑夜都跟基地组织似的计划着搞惦他,以此来达到霸占他身家的险恶目的
  ——要知道占小东对人民币的热爱是远远超过了对他自己,肉体可以给小姐,但是小费绝对不会多给,更何况是车房这种不动产呢!这种男人的特点就是:在公共场合严重缺乏安全感,认为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想和他睡觉,以此来达到霸占他身家的险恶目的。
  占老板身边的女人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卖身的妓女,二是黄燕这种有些姿色出身底层的业务员———她们卖“假”铰链的同时也顺带对开车来的“真”老板推销自己的身体。
  她们都想坐上马六,也得瑟成“大款”,于是她们都想和开马六的占老板睡觉。
  但是占老板不是写《茶花女》的小仲马,他不会爱上一个被万人唾弃的妓女。作为一个混迹于建材市场的狡诈商人,他深知圈内的黑暗,于是他也不会爱上黄燕这样动机赤裸的女业务,于是像著名歌星谭咏麟一样,他娶回家的姑娘是出身清白的圈外人沈凌。
  沈凌被他扶正做了占夫人,用周星星的话改编一下来说就是——我占小东把红彤彤的结婚证放在你面前,你沈凌不仅应该珍惜,而且还要加上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
  所以占小东根本没把沈凌离婚的决心当回事儿,只以为是女人借故和他吵架撒娇闹一场罢了,到了铁岭以后,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和沈凌之间所有的不愉快,每天五六次的查房电话还是照常打来。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撒谎的有两个人——占小东在充斥着小姐们大呼小叫的背景音乐里深情款款地说“沈凌,我多想回家去陪你啊!”沈凌则靠在我的怀里回答“你办正事要紧,不用陪我”。
  就这样我和沈凌开始了非常见不得人,尤其是见不得家门口长舌老大妈的非法同居生活。
  要知道未婚同居这种事儿我陈北干过很多次。确切地来说,在法律意义上,我成年以来的性生活从来就没有合法过,当然自己用手解决的情况除外。但是这次情况太复杂了,沈凌是个有夫之妇。我们住在她和占小东打算新婚的房子里,在占小东计划和她莋爱的床上,在占小东没计划和她莋爱的餐桌上,赤身裸体没日没夜地莋爱,我成了爱情的傻子。之所以自称傻子,那是因为我的傻气无处不在。我可以为了沈凌看一张我已经看了第五次的影碟;为了买两块儿薄薄的牛肉回来煎牛排,放着家门口的牛肉不买,陪着沈凌走很远的路去超市,只因为沈凌说了一句“那里的肉干净”。
  我的全部性经验来自于屈指可数的几个女朋友,面对常年宿娼的占老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自卑得如同青涩的处男。
  我想,一个真正有情有义的男人有义务也有责任让他的女人在床上感到十分快乐。
  我拿出了当年做GRE逻辑题的探索精神,画图推理之后,从占老板的身材体力以及为涩情业做出的巨大贡献中得出结论,他的男性工具完全不是家居适用型,而整个儿一消费款——没有前戏,保存体力,“躺”享其成,速战速决。
  我觉得占小东这孩子一辈子的性生活完全就被他那辆破“马六”给毁了。他对女人的理解大概是——把他鼓鼓的大钱包一放在床头,女人就应该自个儿到高潮了。
  我为沈凌嫁了这样一个不懂风情,不懂得在实战中总结经验的男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我常常在忙得满头大汗自己憋得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只要见沈凌还不怎么吭声,就一定要问她准备好没,否则我就不敢进行下一步,生怕在沈凌的心目中和占小东那个不解风情的嫖客划等号。可很多时候,沈凌常常就那么闭着眼睛不说话,哼哼唧唧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于是我就不得不追问她一遍又一遍。身手矫捷的陈北就这么堕落成了床上的祥林嫂,弄得沈凌常常不得不在沉醉中突然睁开眼,呻吟着调侃,“陈北,怎么还不进来?不是真不行了吧?”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羞愤难当,赶紧知错就改。
  我最喜欢拉着沈凌一起吃大排档,我在外面十多年,哪有机会吃这么多家乡的美味,就是坐在马路牙子上吃羊肉串我都吃得狼吞虎咽,沈凌每次看到我这种吃法都会怜惜地说:“陈北,你真可怜,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没人照顾你。”
  我头不抬眼不睁吃得满嘴冒油地说:“我不用人照顾,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沈凌一边帮我擦着嘴一边说:“你要是会照顾自己,还能吃个羊肉串都馋成这样。”
  自从沈凌看到我的吃相后,就把我当成非洲难民了,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我做好吃的,其实在外面这么久,我虽然懒,但是学会做很多种菜,沈凌的手艺不如我,不过她做得很用心,做菜不是难事,心思到了就差不到哪儿去。沈凌喜欢坐在我身边仰着头看我把所有的菜都一扫而空,吃相越没出息她就越开心,她笑咪咪的很满足的样子特别可爱。
  同居这几天沈凌总是睡不太好,我睡觉跟头把式总不老实,我历任妹妹都不愿意跟我同盖一个被,因为我睡到半夜准把被给踹到地上把她们冻醒,肖苒就常在半夜三更地把我捶醒,怒气冲冲地警告我:“陈北,你的被在地上,别抢我的。”沈凌喜欢黏着我睡一个被窝,夜里我把被踢到床底下她从不摇醒我,每天夜里她都会起身拣起被来帮我盖好,朦胧间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静静地贴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她有点像我妈。我经历过得那些妹妹,各有各的可爱,但是从没有谁给我这种母亲的感觉。
  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沈凌开始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看上她的。对于这样愚蠢的问题我很有经验,当然应该一脸真诚毫不含糊地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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