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暮雪-禽兽和我的甜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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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暮雪-禽兽和我的甜蜜生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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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痛楚像是针,深深地扎到我的心里,我像个木头人那样站在那里,只是仿佛有个地方在汩汩地流血。萧山两个字是我绝望的命门,不管是谁提到,我都会觉得痛不欲生。他是我一切的喜与乐,却阴差阳错,注定无法拥有。 
    她似乎是在笑,但眼神凌厉如有锋芒:“萧山失踪的时候我去找你,我想也许你知道萧山在哪里,虽然你们分手已经好几年了。我没想到你真的知道—这时候我就明白我输了,我输得一败涂地。前几天我看到网上关于你的事情,我找不到萧山,我也找不到你,我知道肯定是你带走了萧山,你让他带你来这里。你这个懦夫!你这个胆小鬼!你自己出了这样的丑事,你就拖着萧山和你一起!你知道萧山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真是又冷血又无情,萧山对你没有用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理他。现在你又抓着他,利用他躲避现实。你也不想想这件事对他意味着什么?你也不想想你这样利用他会有什么后果?童雪,也许我有千样万样比不上你,可是有一点我永远比你强,哪就是我爱他,远远胜过你爱他。” 
    她的指控仿佛一把剑,狠狠插进我的胸口,剖开我的整颗心脏,让我痛得狠狠喘息。我往后退了一步。萧山已经追了下来,他喝止林姿娴:“你别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姿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底饱含着眼泪:“那你知道什么?她被有钱人包养,现在东窗事发,她就拖着你不放。。。”
    萧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拼命地拉他也拉不住,他摔开我的手,对林姿娴说:“你现在马上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林姿娴咬着嘴唇,她的脸色惨白,整个人似乎也是摇摇欲坠,最后她的眼泪终于簌簌地落下来,她说:“我怀孕了。”
    天是灰黄的云色,又高又远,所有的楼房似乎都离我很近,近得像是要塌下来。除了那一天,我割开自己静脉的那一天,我看着自己的血一缕一缕渗进水里,我全身发冷,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终于来临。我知道我其实是死了,从此往后。我的手指冰冷,萧山的手指比我的更凉,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像是古代从军的人,经历了沙场血洗,经历了风刀霜剑,拼命活着离开战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想要回家,远远终于望到了山脚,邻居却告诉说,家里房子被大火烧尽,连一片瓦都没有了。
    萧山还抓着我的手,想要对我说什么。我试图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我对他说:“借我一点钱,我想回学校去。”
    萧山的手还紧紧攥着我的手,那指甲似乎都要剜进我的掌心里去,他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我向林姿娴说:“那么麻烦你,借我一点钱买火车票,回去后我就还给你。请你放心,我男朋友很有钱,我不会赖账的。”
    我甚至还在笑,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微笑,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我和萧山,终究是没有缘分。
    这世上我只有我自己,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连命运都吝于给我一个青眼。
    我接过林姿娴递来的钞票,萧山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我转过脸来对萧山说:“照顾好她,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你。”
    萧山似乎也平静下来,他说:“好。”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那一切迟早得面对,在这三天里,很多时候他都是这样的语气,平静得令我害怕。我忽然觉得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将那些事情告诉萧山,我们分手这么多年,他已经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去过不是我,他可以过得更好,和林姿娴。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熟悉的城市的,在火车上我已经万念俱灰,如果是千夫所指,千刀万剐,那么就来吧,反正我也无所谓了。我回到学校,校园里一切如昔,平静得像是任何事都不曾发生过,我鼓起勇气进了寝室楼。
    在走廊里我遇上了一个同班女生,没等我闪避,她已经主动跟我打招呼,说:“我们都听悦莹说啦,那个在网上造谣的混蛋真该被雷劈!”
    她的话我根本不明白,我心虚地没有再说什么,寝室门虚掩着,我推开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悦莹在。她坐在床上玩PSP,就像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玩:“以后别当胆小鬼,有事就跑,真没出息。”
    我嗯了一声,她头也没抬玩着游戏:“本来我根本不想再理你,可是这三年来我一直认为我很了解你,你这种死心眼,肯定是上了别人的当!哪怕是不道德的事,我竟然觉得你肯定会有苦衷。。。。。。想想我自己真是贱。。。。。。可是我就是愿意相信你。。。。。。我也不是帮你,只是隔壁大学关于慕振飞和你的帖子出来,我就势说了两句话。。。。。。说你确实是慕振飞的女朋友,你也别以为我是帮你。。。。。。我就是。。。。。。他妈的。。。。。。”她终于骂了脏话,用力把PSP扔到一边,然后从床上跳下来,挥手就狠狠捶了我一拳,“你最好告诉我,你是被骗的你是被逼的你不是故意的你爱上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有老婆,不然我非拆了你的骨头把你当狐狸精煮了!哪怕骗我你也得这么告诉我,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我死掉的妈!”
    她的眼中有盈盈的泪光,我只是默默流着眼泪看着她,我哭的样子一定很丑,因为她哭着又给了我一下子:“滚去洗脸,你再哭的话我就用扫帚把你扫出去!”
    我乖乖去洗了脸,出来后悦莹的情绪也平静了些,她告诉我说,前天晚上隔壁那所大学的校内BBS后人爆料,说我不是被有钱人包养,我其实是慕振飞的女朋友。然后有人八卦出了慕氏家族,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浮出水面,虽然仅仅只是一个隐约的轮廓,仍令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家特别有钱,比我那暴发户的爹还有钱。他们家族盘根错节,在实业界非常厉害。还有人说隔壁大学的超导实验室,就是他们家捐的,啧啧。。。。。。有人说那部迈巴赫其实是慕振飞亲戚的,一堆人总算恍然大悟为什么你会穿戴着名牌了。”
    悦莹犹不解气地拍了我一巴掌:“你运气好,连慕振飞都愿意为你出头顶缸。”
    我还有点木然,慕振飞和莫绍谦的关系只有我知道,可还是他怎么会出面呢?难道说是因为莫绍谦的缘故?可这样的事情,慕振飞不是应该站在他姐姐那边,对我这个狐狸精遭殃幸灾乐祸吗
    悦莹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我老实告诉她,这两天是萧山带我走了。悦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最后才说:“还怕你一时想不开跑去自杀,害我白担心了好几天。”

    我伸手抱住她,这矫情的举动我一直想做,悦莹拍了拍我的背心,说:“都已经过去了,可是以后你别再这样了,正经交个男朋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和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我很平静地向他叙述了我与莫绍谦的关系的来龙去脉,过去的事情我已可以平静地讲出,不再畏惧,不再遮掩,如果说我向萧山叙述的时候还是满腹的委屈与不堪,而向她叙述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尽量平静下来。她越听越诧异,最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尤其是我讲到最后一次自杀的时候,她狠狠抽了一口气,握住我的手腕把我那串从来不摘得珠子掀起。丑陋的疤痕像条蚯蚓,弯弯曲曲爬在我的脉门上,她死死盯着我的这道疤,然后目光又重新落在我脸上。
    我对她笑了笑:“从那之后我再没法弹钢琴了,因为我甚至连杯水都端不稳。你一向问我为什么不弹琴了,我支支吾吾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实话。”
    她眼眶发红,一下子狠狠抱着我:“童雪!”
    她把我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我安慰她:“我早就没事了,真的。”
    她又狠狠捶了我一下子:“你怎么总是这样啊,你怎么总是叫我这么难受啊!”
    我也很难受,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难受也成为了过去。当我有勇气讲出这一切的时候,当有朋友可以替我分担这一切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去了。
    悦莹是最好的朋友,她说:“我会帮你,不管怎么样,我肯定会想到法子帮你。”
    事实上我们一筹莫展,关于将来,我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想将来任何的事情。
    网上的议论已经渐渐平歇,更热门的话题取代了我和迈巴赫,某国际巨星被偷拍现在是各大BBS的头条,所有的人都去关注国际巨星穿比基尼晒日光浴。也许再过几天,我和迈巴赫的事情会被人逐渐淡忘。
    那根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在几天之内消弭于无形。
    我的包还仍在床上,手机早就没电了,我把充电器插上充电,开机之后发现有十六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事悦莹,还有十五个全是莫绍谦。
    悦莹说:“那天晚上你跑掉后,我想了想还是给你打了电话,结果发现你根本就没带手机,后来我出去找你,也没找着你。”
    我并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她当时的反应完全是情理之中,只是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满满的一排莫绍谦的未接电话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寒意,虽然我知道我多不了,我迟早还是得回去见他。
    也许他发现了网上的内容,然后曾经试图联络我。我不想在接触与这个人有关的任何事情,我把电话扔在了一旁,就像那是条毒蛇,或者是什么别的令我害怕的东西。我怕他,根深蒂固。

    我没有躲得太久,手机充上电后很快响起来,我看着屏幕上莫绍谦的名字一闪一闪,令我有种绝境般的困顿。悦莹要替我接电话,她愤然就把手机夺过去,而我终究还是把手机抢了回来,将自己关进了洗手间。
    悦莹气得在外头捶门:“别理那个混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按下接听。
    莫绍谦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一如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你在哪里?”
    “我回学校了。”
    “回家。”
    “我不想见你。”我很诧异自己的勇气,可是我竟然毫无障碍地说了出来,“我想安静几天。”
    他怒极反笑,语气似乎竟然异样的轻松:“是吗?你是希望我亲自来学校接你?”
    他威胁我,他竟然又威胁我,我尽力压抑着呼吸:“莫先生,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很好,”他简单地说,“看来我是真的要亲自来一趟。”
    他素来言出必行,我仓促地考虑了一下,终于再次退让:“你不要来,我去见你。”
    我想他一定很满意,说不定在电话那端微笑:“我在家等你。”
    我把电话关掉走出来,悦莹恨恨地看着我,我对她说:“我没别的法子。”
    “怕个P啊!”悦莹破口大骂,“跟那种禽兽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帮你找律师告他!”
    我无动于衷地说:“那我舅舅就会死了。”我的语气刻意轻描淡写,悦莹却恨不得想要动手揍我了:“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了!你又不是圣母,你救得了谁,你管管你自己行不行?”
    我谁也救不了,我也管不了我自己。
    反正连萧山都离开了我,我自暴自弃地想,还能怎么样呢?
    我回到公寓,管家替我开的门,如常般接过我的外套,然后说:“莫先生在阳光房。”
    我走到阳光房,屋子里暖气太足,花又开得多,植物的香气夹杂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简直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莫绍谦在逗可爱玩,他把骨头丢出去,可爱就去捡,他漫不经心根本没看我一眼:“回来了?”
    可爱冲我摇着尾巴狂吠,莫绍谦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弄得蓬头垢面的,去洗澡。”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伸手抚摸着可爱的脑袋,对我说:“杵在这里做什么,你要不乐意洗,我帮你好了。”
    我终于不能不开口:“莫先生,我不想再这样了。”
    他一边眉毛上挑,语气似乎仍旧很轻松:“你不想哪样了?”
    “照片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想再过这种备受煎熬的日子,请你放过我。”
    我并不是在哀求他,我只是很平静地叙述我的想法,他终于对我笑了笑:“你先去洗个澡,我可不爱跟脏兮兮的女人谈话。
    我知道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今天的谈话没办法继续,我转身去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澡,我小心地反锁了浴室的门,花洒的水柱打在我身上,烫得我皮肤微微发疼,我琢磨着待会儿与他谈话的内容,也许我可以说服他,不,即使我不能说服他,我也决计再不继续那样下去。
    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在外面卧室等我,他就坐在我床上抽烟,烟灰缸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他漫不经心掸落烟灰,我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站在那里不肯动。
    他随手把烟掐了,嗤笑了一声:“瞧瞧你这样子,我又不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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