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传间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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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传间谍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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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计划差一点儿泡汤。二组的一队特务装作人力车夫或小贩在医院入口埋伏起来。到了第五天,有两个人提着水果来“看望”这个受伤的人。他们进去不久就传出枪声。两个特工立刻冲了进去,发现病人躺在血泊中,已经死去。当他们在医院的楼层里搜寻这两个刺客时,其中的一个从医院大门跑了出来。二组的其余特工们便在后面追踪起来,有的骑自行车,有的奔跑。尽管骑车的跑得比别人快,但还是丢失了追踪目标:他消失在拥挤的胡同里。在附近徒劳地搜寻了半天以后,沮丧的特工们回到了机关里,一想到戴笠的怒火他们就胆战心惊。但正当他们告诉戴笠鸡飞蛋打时,两个步行的特工来了电话。他们由于跑得慢跟不上别人而决定坐电车回机关。但在经过福熙路时,其中一个特工偶然瞥向窗外,却正看见刺客中的一个正非常镇静地在路上走着。于是他们从下一站跳下车,回到那里,在一家银楼找到了刺客,现在他们正在那儿监视他。    
    戴笠立刻命令对那家店铺进行全面搜查。侦察大队长杨凤歧、组长徐鹏飞和沈醉几乎带了整个大队的特工去会同法租界的华人侦探。然后,他们包围了银楼,冲了进去。里面的人全被突然逮住:三男一女,还有六支枪和弹药。其中的一个就是去医院行刺的人。戴笠想亲自审讯这些共产党人,但法警坚持他们必须先审,因为这些人是在法租界地盘上被捕的。戴笠同意后,法警审讯员得知,这些人是“打狗团”的主要人员,他们在整个上海地区惩治共产党的叛徒。既然他们的惩治对象是为国民党工作的特工,这些囚犯被交给了戴笠在警备司令部的人手里。后来他们又被押送到南京判了死刑,被处决了。


第十一章 1932—1935年的上海站特务处在诺林事件中的角色

    显然,诺林事件是30年代初上海最令人惊讶的间谍案,甚至到了今天它仍是一个神秘的故事。海莱尔·诺林(Hilaire Nuolens)的真名是雅可夫·儒德涅克(Yakov Rudnik),他是共产国际国际联络部(OMS)经验丰富的特工人员,在上海他以法文和德文教授身份工作,而实际上他在领导共产国际远东局的组织部(FEB)。在妻子塔尼娅·诺林(Tatyana Noulens)的协助下,他的职责范围包括:    
    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CEEI)与中国共产党(CCP)之间、CEEI与FEB之间、FEB与CCP之间、FEB与远东其他共产党之间所有的通讯(不仅有密码电报,也包括信件、包裹、非法印刷品等)。他必须把从大都会贸易公司收到的汇款分发给FEB、KIM(共产青年国际)、CCP等。公寓和房子,无论是用来居住,还是干“业务”(用于FEB、其他军事部门,或OMS的编密码和存档这类互不相连的活动),或者是开会(FEB和CCP成员的会议、与信使或与远东其他共产党人的会议各自有独立分开的地点),都得由他来租借。掩护点的地址、邮箱和电报地址也是如此。公寓里配有家具和佣人,一旦某个特工人员离开后便立即撤销。去KUTV(东方工人大学)的学生和共产国际的人员,都得经过上海。总之,所有与安置、财经和通讯有关的活动都在诺林的管辖之下。    
    他持一份偷来的比利时护照到了上海,用的名字是凡·德·克吕森(van der Cruyseen)。他在上海有10个不同的住处,8个邮箱,7个电报地址,两个办公室,一家商店和10本储蓄簿,共有储蓄50万元——这在当时是极为巨大的数目,在大萧条时期尤其惊人。    
    警方首次察觉到诺林的存在,是从一个叫约瑟夫·独克劳(Joseph Ducroux)、化名为色基·拉·富朗(Serge Le Fran)的法国共产国际信    
    使从新加坡经过时被警察逮捕开始的。在他的随身物品中,他们发现了一个电报地址(“Hilanoul,Shanghai”)和一个英租界的信箱号码。这个号码是一套复杂的通讯暗号,它后来被发现是由两套电码组成:一套用来与在亚洲的共产国际人员联系,另一套用来与莫斯科和欧洲的共产国际领导人联系。    
    与此同时,根据他们自己的线索,中国调查人员开始发现共产国际的这个网络。此案始于在湖北省逮捕了一名共产党嫌疑分子。他的名字叫关兆南,军统在武汉的审讯人员反复企图让他开口,但他在酷刑下一直拒不屈服,后来南京派了个司法官员说服他给共产党上海支部写信,让他们派信使来与他联系。    
    上海很快答应,并派遣了一个叫陆独步的人到达武汉,他马上被戴笠的人带走。虽然他在拷打下很快招供,但陆所能告诉他们的关于共产党上海支部的内部情况非常少,因为他只负责党的外部联络通讯工作。于是戴笠决定利用他来引诱其他地下人员出笼,并将这个倒霉的共产党人带回上海,让警备司令部的侦察大队看管。然后特务们让陆照常按照他的接头程序,在南京路的东亚旅馆登了记,并给他的哥哥写了一信,告知自己的近况。    
    与此同时,上海站的特工们住进了陆独步的房间和隔壁的房间里。次日,陆独步的哥哥陆海防来到了旅馆,径直去了陆独步的房间,连门都没敲。一推门,陆海防就看见了在椅子里睡着了的特工员,他立刻悄悄退出而没有惊醒那个打磕睡的特工。但隔壁房里由沈醉率领的特务发现了他,便朝着正在下楼梯的陆海防冲去。陆差一点就溜走了。他混进了拥挤的先施百货公司,在人群里不见了。但狡猾的沈醉躲在边门旁,当这个共产党员企图从边门溜走时,沈醉扑了上去,他拼命挣扎,但沈醉终于给他戴上了手铐。    
    事实证明逮住陆海防意义重大。首先,他出乎意料地很快就招供了。被捕的当天,他先被带到上海市政警察局的老闸捕房,几个小时后又被引渡到警备司令部的侦察大队。戴笠亲自监督审讯。还没有人碰他一下,光是在他面前摆出刑具,陆海防就自愿向军统出卖了他的上级。他是大家所知道的老共产党员中,投降最快的一个。其次,戴笠的人不久便发现,他在党内的职位非常特殊:他是共产国际在远东的最高领导人的英语翻译。    
    沈醉后来说,是陆海防向法国警察出卖了诺林。    
    其实,是上海市政警察在1931年6月15日,在这个苏联间谍的一个位于四川路上的公寓单元里,把他逮捕的。但陆海防的确与特务处的特务们进行了密切的合作,尽管他的妻子咒骂他为“叛徒” 接着,他又出卖了一名左翼作家联盟的共产党员,那是一个正在演电影《自由神》的女演员、绰号叫“黑牡丹”的年轻女士,曾在杨虎和张群支持下去过德国留学。陆把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上级的情况都供了出来,但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一开始,警察对他们的囚犯什么也发现不了。此人先说自己是瑞士人,叫Germain Xavier alois Beuret,后来又说叫Paul Ruegg。    
    在这期间,与他被逮捕的妻子的泼辣好斗相反,诺林保持了一种寡言而不失尊严的态度。开始戴笠不得不向蒋介石坦白他不知道此人是谁,虽然他怀疑此人就是英国人正在寻找的共产国际远东情报局领导人。最后,诺林和他的妻子被带到武汉受审,被南京的法院判处死刑。后来改成无期徒刑,但诺林夫妇因间谍罪最终只服刑了五年。日本人占领南京后,诺林夫妇被释放出狱自找赎金。他们在上海短暂地再现之后又消失了,也许去了苏联。    
    中国报纸将对诺林的审判称为“怪西人案”,它使上海的媒介十分着迷。当诺林夫妇在1932年7月2日开始绝食时,宋庆龄和杨诠还有沈钧儒都去南京监狱探望这对夫妇,然后给政府写信要求释放他们。一封信上这么说:“要是你们拒绝诺林们[被释放]的要求,迫使他们继续绝食,全世界革命和自由的舆论将会认为是国民党杀害了他们。这样屠杀他们便是与德国的纳粹完全一样了。”    
    虽然政府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但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绝食,不过诺林夫妇都不承认有罪。他们坚定的态度,使众人眼里坚贞不屈的共产党员形象更加完美了:他们在拷打之下甚至不会吐露自己的姓名。    
    这一形象后来在小说和故事中继续存在,尤其是1949年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版的作品里。如《红岩》描写了戴笠去世后的秘密特工,描写了共产党囚犯面对审讯“面不改色,心不跳”,双眼射出“冷峻”的目光。    
    而徐鹏飞(其真实人物是1934—1935年的上海站特工二组组长),在小说里被描写成心惊肉跳神经质的样子,以为只有用突然和极其残暴的方法,才能使这个秘密特务头子打乱一个“坚强”的犯人的从容不迫。    
    徐鹏飞暗自吃了一惊,像突然出现了不祥的征兆。那种旁若无人的气派使他感到棘手。他尽力排除涌向心头的杂念,盘算着:“对付这样的人,只有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才能摇撼他的意志,摘掉他那颗镇定的心!”    
    的确,大多数人在秘密警察酷刑的折磨下迟早会招供。但也许是他们对审讯的经历早有训练和准备,共产党囚犯似乎最擅长的是提供假情报来帮助其他的组织成员躲开。比如,往往一个共产党特工在侦察大队受刑,他会假装透露地方党组织的地址,但这个地址距离真正的地点有一两个路口之差。然后秘密警察就会对这个完全无害的地点发动突击,而那里与真的地点离得那么近,使真地点上的党领导警觉地安全转移到别处,等到秘密警察察觉出上当,为时已晚。


第十一章 1932—1935年的上海站逮捕共产党人

    不应当夸大共产党人的本领,而完全贬低秘密警察不时获得的毁灭性的成功,尽管我们的主要资料来源之一——“变节”的沈醉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得到改造后出版的文字使我们得出这个印象。比如,1933年5月,国民党秘密特工侦收到一份关于诗人兼儿童故事作家应修人(他在苏联呆了几年,回中国后一直在为共产党做地下工作)秘密约会的情报。当这位左联成员作家为一个秘密使命到昆山附近的一个楼房时,那里武装警察正在等他出现。在紧接着发生的搏斗中,他被从窗户里抛出去摔死。应修人是上海左翼文化界第七个被秘密警察非法杀害的人士。但一般说来,上海站的特工越跟共产党地下特工打交道,就越怕接近或逮捕他们。这些特工的谨慎是有道理的。曾经是共产党员的特工们有时会发现,当他们企图与以前认识的共产党人结交的时候,他们有被当做叛徒挨打或被杀的危险。上海站行动组副组长王克全有一次在浦东工厂区碰到两个以前在他手下工作的人。为了说服他们跟他一起加入特务处,王就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处,想劝说他们,结果被他们用自己的枪打得半死,直到巡逻的警察来到把那两人吓走为止。从此以后,王克全像其他许多“叛徒”一样,为保全自己再也不敢与以前认识的共产党员接触了。    
    沈醉本人在一次逮捕共产党人的事件中开始认识到与共产党地下党斗争的危险。那是在1935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他带领十几个特务去江湾地区逮捕一组在那里召开秘密会议的共产党人。他们在接近开会地点时被发现了。这组共产党员立刻分散开来,只剩一个人用枪在后面抵挡这些秘密警察。一阵枪战后,沈醉的胸部被这个共产党员射中。虽然枪伤得到痊愈,但沈醉从此终身带着这个伤疤。    
    沈醉痊愈后,当年冬天又携带两名特工去曹家渡逮捕一名有共产党嫌疑的作家。因为嫌疑分子是个文人,似乎不显得有什么威胁,所以当他们在房东的协助下进入他的房间时,大家都非常放松。这位作家请他们允许他穿上衣服,快要离开时,他突然拿起一顶帽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手雷,然后拔掉上面的保险栓。这时谁也不敢掏枪。而这位作家同时向门口靠近并突然关上了灯。接着是砰的一声。特工们都肯定是他扔下了手雷,便趴下躲避,但并不见爆炸。当他们打开电灯时才发现,这个作家已经不见了,而他们却被锁在房里。等沈醉和他的特工们终于破门而出时,附近的工厂正是换班之时,人群中根本无法再找到这人了。    
    对上海站的人员来说,扣押散发反日宣传品的“进步”学生或突袭出售亲苏文学刊物的书店,要比侦捕一个知名的共产党人安全得多。根据沈醉一方面的叙述,1932—1935年他在上海站通讯组的几年里,30多个“直属通讯员”中没有一个是共产党干部,而且一共也只有两个人不过是共产党外围组织的成员。沈醉说,他在上海的6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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