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修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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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世修行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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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上,秋风阵阵,日光暖人心怀,数十头麋鹿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悠闲散步,或互相追逐嬉戏。

忽然,地平线远处尘烟滚滚,大队人马疾驰而至。

当前一人“哈哈”大笑道:“兄弟们今日运气不错!晚上有鹿肉汤喝了!”

旁人亦大笑附和,弯弓搭箭,往鹿群横冲直撞而去。

原来是大群猎人。利箭“嗖嗖”漫射,鹿群惊惶,四散奔逃。

利箭射到中途,忽如撞上肉眼看不见的墙般,纷纷落下。

猎人惊疑勒马时,只见鹿群之中跃出两只特别高大的雄鹿,向己方奔来。

众人皆愕然。麋鹿见到猎人,不赶紧逃命,反倒掉头驰近的,在他们一生之中可说从未见过。不由心中均大感不妥。

领先的猎人骂一声:“邪门!”,引箭往其中一只身上射去。

眼看箭尖将及鹿身,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之时,忽见那鹿前蹄一扬,正打在箭上,然后上身直立,后蹄奔跑不停,最后竟越站越直,渐渐化为人形,却不是会弁是谁?只见他面色阴沉,手中握着那只利箭,脚下一刻不停,迅速奔近。另一只麋鹿也在此时化为人形,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正是他胞弟如星。

两“鹿”瞬间接近,猎人惊惧高呼:“妖怪啊——”勒转笼头,纵马狂奔,四散逃命去也。

“嗖”的一声,会弁扬手甩出利箭,正钉在为首猎人帽上,将它带得往前飞出,滚落尘中。那人吓得屎尿齐流,更是拼命打马,飞也似地跑了。

==============F•;J•;X=============

再次夜探陆家庄,漻清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日间桓楹来访,谈话间提起陆泽兰曾亲见马勃刀劈亲弟尸身,或便因此埋下杀机。况且陆泽漆有摄魂铃,陆泽兰乃其亲姊,说不定也有类似物件。

桓楹说道无论如何,他欲于当夜前去一探。马勃若真是陆泽兰所杀,他就不再插手了。

漻清放心不下,定要跟着同来。

桓楹那时握着他手,目光闪亮,神情激动,却说不出话来。

这便是为何两人此时,会躲在屋顶之上,偷眼看往陆家大厅之中。

这一望之下却不由面面相觑。

原来陆泽兰一身白色劲装,发髻上插着朵白花,怔怔坐在厅中太师椅上。两旁排列着数十位精壮大汉,身上戴孝,手按兵刃。

厅中这许多人,却无一言发出。四下里只闻照明火把之声烈烈作响,静得有些诡异。

漻清心中忽然生出很不妥当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何处出了问题。

这时,听得远处传来“梆梆”声响,原来已经三更了。

忽闻厅内陆泽兰幽幽一声长叹,转头面对二人所伏屋檐,扬声道:“漻居士,桓道长,两位光临寒舍,鄙庄蓬荜生辉。何不下来奉茶?让外人知道了,还道我们陆家庄如此怠慢客人。”

漻清心中那不妥当的感觉更甚,但现时唯有和桓楹对视一眼,双双纵下屋顶,落入厅中。

漻清站在厅中火光之下,只觉四周众人的眼光均会聚在自己两人身上,不由大是尴尬,轻咳一声,躬身行礼道:“深夜来访,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在下二人,呃,其实只是想问姑娘一件事。”

但见陆泽兰安静地望着自己,两泓深潭般的目光里竟毫无表情,不由心中一凛。

陆泽兰缓缓开口道:“你是要问马勃的事罢?不错,他是我杀的。”

漻清不料她竟这么快便坦然承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甚么好。怔了怔,讪讪道:“既然如此,那是姑娘的家务事了。在下夤夜闯来,实在冒失,日后必有所报。现在这可就告辞了。”转过身,迫不及待往外走去。

那排列两班的大汉却迅速围拢,将两人拦在厅中。更有人过去,顶上了大门。

漻清愕然止步,回头望着陆泽兰道:“这是何意?”但想到自己二人莫名其妙深夜闯入人姑娘家中,确很失礼,不由苦笑,心内暗自盘算该如何下台。

他自然不会把那些大汉放在眼里,奇書網電子書可是自己理屈在先,如果竟还与陆泽兰的家人动手,传将出去,那自己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转眼看看桓楹,却见他眼色深沉,对周遭状况恍若不闻,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泽兰叹口气道:“亡弟不幸殒身,亦可算是拜先生所赐。泽兰等了好久,才等到先生自投罗网,怎会这么轻易便放你走呢?”

漻清苦笑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自保而已。”

陆泽兰微笑抬头,道:“不管如何,你且先过了我这‘缚仙阵’再说吧。”

漻清愕然间,只见那些大汉纷纷伸手,自怀中取出金灿灿的绳子来。

漻清一怔道:“你却自何处得来这许多‘捆仙索’?”

陆泽兰微笑道:“这你不用管。只要好好想想,一会该如何应付罢。为了今夜,他们可都操练多时了。无论你法力如何高深,这回也定要叫你束手成擒!”

漻清神色凝重,将桓楹拉到自己身后。

“捆仙索”灵动异常,最令人头痛的地方是它能破诸般壁界。且一旦被它缠上,周身灵力亦会同时被禁锢在内。所以即使是“仙”,被它捆住后亦会失去反抗能力。

以漻清的修为,同时应付两条、三条,倒还不在话下。四条、五条那也不是特别困难。可现在对方手中的“捆仙索”也未免多了些。况且还要分神照顾桓楹。

漻清心中忍不住暗暗叫起苦来。

陆泽兰喝道:“动手!”

一时之间,只见厅内金蛇乱飞。

漻清临危不乱,千钧一发之际想到一种法术,似乎与“捆仙索”性质相反,立时十指结印,全身幻起白芒,将自己与桓楹都罩在里面。

罩外那数十条“捆仙索”,果然便因此无法入来,只在外间乱撞,但一碰漻清法术壁界,身上金芒便似消散几分,这般数次,竟金芒尽失,纷纷落在地上,变成普通绳索了。

漻清才方松了口气时,忽然身后金芒一闪,他不及反应,已给缠住,直挺挺往地上倒去。原先幻出的壁界失了灵力来源,化烟散去。

漻清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有转动眼珠,愕然看向桓楹。后者左手将他接住,右手迅速画符,往他唇上擦去,一边叹道:“对不住了,实是你法术太过厉害,虽然灵力被封,我却仍不得不噤了你声,免得你竟还能念咒脱困。”说着抬头,与陆泽兰相视而笑。

漻清突然明白,为甚么方才自己会有不妥当的感觉了。



【卷二】数定尘渊 第十一章 天人永隔



桓楹将漻清搂在怀里,笑着对陆泽兰道:“这可多谢你啦!”

陆泽兰微笑道:“你制造机会,让我得以手刃马勃,我该谢你才对。况且破掉漻清修为,也是我所乐见之事。”

桓楹一笑低头,望着漻清柔声道:“真对不住。可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个办法可以得到你。”说着将他打横抱在怀中,伸嘴欲吻。

然而与漻清带着谴责之意的清澈目光相接,桓楹不由自主颤了一下,落唇便偏了数分,亲到他面颊。只觉触感顺滑,口鼻之间满是清新阳刚的男子之气,不由痴了,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忍不住……你不要修仙了,日后随我修魔罢,反正由仙转魔很容易,用不着自废灵力,更用不着禁那个鬼的欲。”用力将他抱在怀中,笑道:“等了三个月,终于又可以抱到你!这回我可真的死也不放手了!”语音三分调笑中,倒含了七分认真。

漻清口不能言,四肢无力,被他如女子般这样抱在怀里,心中哭笑不得。

这算甚么?要被强暴吗?若是女子,被人强暴之后便是失去童贞,大碍于修道。那男子呢?若是被人强暴,是否也算失了童子之身?还是只要自己坚守灵台一片澄净,不令身体有所反应,不泄元阳,便不算失身呢?

失身……

若非此刻处在这种尴尬境地的人正是自己,漻清真要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桓楹抱得他很紧。枕在他胸前,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出乎意料地,漻清心中竟未觉厌恶,只是大感尴尬。

只怨自己从未想到,桓楹居然会阵前倒戈。一时大意,竟致着了他的道。

唉,这又有何想不到的!

自己一早便知他心意,只是仍然忍不住要喜欢这个人。所以这数月里,非但未曾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反而不时邀约相聚。但这种喜欢无关风月,纯是朋友之间惺惺相惜,肝胆相照的感觉。

无论是桓楹,还是重离君,和他们在一起时总是觉得很轻松,不用戴着应对其他江湖人时的那副面具。

相信桓楹决不会害他,所以早便对他不加提防……可问题是,桓楹自己根本不觉得这样是在害他。毕竟修魔、修道,虽然修炼方法大相迳庭,却也无非同是要修成能与日月争辉的存在罢了。所以在桓楹看来,破他修为,也不过是迫使他换条路走,然而殊途同归,那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但漻清却不敢想象,若给师父知道自己竟被一个男人破了修为,那会怎样……可是事到如今,自己该怎么反应?像女人一样,用眼睛哀求哭泣吗?……唉,还是多想想一会怎样谨守灵台清明吧!虽然未必有用,那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大不了到时永不再见桓楹,回到岛上从头开始修炼。反正今生不成还有来世,师父定会继续来寻自己。

漻清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桓楹已向陆泽兰微微欠身,笑道:“多有打扰了!在下等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举步便向外走。那些家丁大汉却并不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桓楹一愕,转身笑道:“陆姑娘尚有何事赐教?”

陆泽兰摇头道:“赐教不敢。只是这漻清亦有份逼死舍弟,所以想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以解我心头之恨。你放心,不会真的杀了他的。”说着拔剑刺来。

桓楹微微侧身,让过剑锋,微笑道:“这我可舍不得呢!陆姑娘不如卖在下一个面子……”话未说完,忽然眼前金芒一闪,自陆泽兰袖中飞出一条“捆仙索”,直扑桓楹而去。

这一下异变突起,桓楹双手抱着漻清,与陆泽兰距离又近,竟不及闪避,立时便给缠住,重重坐倒在地。漻清跟着跌在他身上,随即滑落一边。

桓楹大惊喝道:“你这是做甚么!”

陆泽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道:“马勃算甚么,漻清算甚么!难道你自己真的不明白,害死舍弟的人到底是谁?”

桓楹怔住。他怎能不知!但他爱慕漻清心切,一时昏了头,当陆泽兰寻上门来,提议以马勃换漻清之时,竟不及多想,便一口答应。随后将马勃引入圈套,让陆泽兰亲手杀了他。

当漻清中计就缚,他更是喜得甚么都忘了,根本未曾注意到,陆泽兰和众家丁表现得都甚为反常。

此刻他自然全都明白了。看看近旁斜靠在一张座椅腿上的漻清,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抬眼望着陆泽兰道:“盼你杀我之后,能放漻清离开。漻清居士向来双手不沾血污,江湖上人人皆知。我又是咎由自取,想来他也不会跟你为难。”想到自己一生快意江湖,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便是现在就死,也很值了。

只是最终不能一亲漻清芳泽,甚为遗憾。忍不住转眸看他,见他眼中尽是焦虑担忧,不由很是欣慰,心道你毕竟还是关心我的。但这种生离死别却再忍受不下去了,冲着陆泽兰微笑道:“你动手罢。”闭上眼睛。若再看漻清,说不定会失态,在仇人面前落下泪来。那可比直接杀了他还教他难受。

陆泽兰却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我要废你魔功,穿了琵琶骨锁在亡弟墓中,一辈子与他作伴!”略一停顿,见桓楹不为所动,狞笑续道,“你曾教我亲眼见到钟爱之人死亡,今日我也要将这痛苦还给你!加倍还给你!”

桓楹大震睁眼,失声道:“你要做甚么!”

陆泽兰笑容扭曲:“你道我为何要教这么多人来?你不是喜欢对男人做那种事吗?我便要让他们在你面前,将你最爱的人凌辱至死!你倒很有眼福,可以看看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漻清居士,皮肤是否特别白净些。”说着招手令厅中大汉走近。

桓楹先是大急,后突然笑道:“那也不见得比令弟泽漆更白些。”

陆泽兰一震,挺剑指着他前胸,喝道:“住口!否则杀了你!”

桓楹却不理她,依然笑道:“想起当日令弟脱光了衣衫,那真是肤如凝脂,触手嫩滑,在下不禁为之神魂颠倒。”

陆泽兰一剑刺入他胸口,怒喝道:“叫你住口!你没听到么!”

桓楹忍住剧痛,继续笑道:“你可知道……令弟最美的地方,咳,是在哪里?咳咳,想必你也未曾见过……”

陆泽兰拔剑出来,带出一蓬鲜血,又狠狠刺入桓楹身体,不住喝道:“住口!住口!”

桓楹几欲晕去,却仍强笑继续:“让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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