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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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纵横-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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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北诏狱司天牢中的陆恒,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就这短短几日,他已经成了西城权贵子弟的首领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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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的近乎怪异,小北风时断时续的刮着,雪也是时断时续的下着,已经有好几天的,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整日里看着铅一样黑沉沉的天空,心也跟着压抑起来。



对于北诏狱司的差吏们来说,自从太尉府小少爷陆恒,这个扫把星来到以后,他们的心情,从来没有再晴朗过。



狱卒,是天牢中实际的统治者,任何犯人在他们面前,至少在气势上,都要低矮三分,就算是待罪的高官,对待狱卒,不也一样要客客气气么,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挡’,但陆恒的出现,却把这一理念给完全颠覆。



现在陆恒住的牢房,是中区的庚亥号牢房,是北诏狱司天牢中,环境最好的牢房,不但独门独院,在院中还有一个小暖棚,种有奇花异草,就算是在这百花凋零的冬日,空气中也有着幽幽花香。



这个牢房在太祖年间,三独头之一的御史大人孙炯,曾经因为进言而触怒太祖皇帝,待罪的时候,便被关押在此,后来孙炯被免罪时,他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说这里不但环境好,空气清新,还安静,没有车马喧哗,没有宾客相扰,是做学问的好地方,现在墙上挂着的那张‘雅室’条幅,便是孙炯当年留下来的。



如今,在那条幅已经微微泛黄,在条幅的留白处,布满了提跋序词,都是一些继孙炯之后,关押在这牢房之中的官员们,所留的墨迹,都表示,对自己能被关押在,有着这样光荣历史的牢房里,而深感荣幸。



可就算如此,陆恒却还是不满意:“为什么不种几棵蜡梅,少爷我最喜欢就是在雪中赏梅,那边,对,就是那道墙,应该拆了,盖一个暖亭,焙上丰元酒、、、、、、”



“你们这些官吏啊,太没有审美情趣了!”陆恒很鄙夷的下着结论。



把墙拆了?那还是天牢么?!在一旁陪着的狱正大人,脸都绿了,唯唯诺诺,不盟凳裁床藕谩?



陆恒吃的饭菜,都是他自己点的,在首阳山偷猎时,卫元最爱一边炙烤猎物,一边兴高采烈的说起,他都吃过什么什么上好的酒菜,是如何如何的美味(其实有很多酒菜,卫元也只是知道个名字,但为了在众少年面前炫耀,便夸大其词的说了出来),当时就算是陆恒,也一样听得口舌生津,此刻不管不顾的要将起来,大大满足了口腹之欲。



陆恒每顿饭钱的开销,最低都是十两黄金,而廷尉署又不承认这笔开支,只能由北诏狱司的差吏们自己分摊。



在北诏狱司当值办差,向来是个肥缺,因为从犯人,和犯人的家属要点小钱花,很是容易,但这几日,这些差吏们都觉得,自己是小土匪遇上了大强盗,并且属于那种,挨了闷棍还得赔笑脸,放屁都不许带哭音,这,这可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



这位恒少爷实在是太霸道了,资深队正花猫,剩余的那撇鼠须,也被他给生拔了下去,说这样才协调好看,还有整个北诏狱司中,最强壮的狱卒大李,就因为翻了一个白眼,便挨了一记大鞭腿,在空中“忽忽”的至少转了三圈,摔倒在地上时,才发现有七八颗牙已经失踪不见。



陆恒很是怀疑的敲着盘子:“这盘红烧鲤鱼真的是松鹤楼的?你是不是在骗少爷我?”



那名送饭的狱卒,吓的说话都变结巴了,因为有一名狱卒买回来的四喜丸子不对,被陆恒随手拿起块青砖,在脑袋上拍出了一个比四喜丸子还要大的包。



“没、没、没错啊,这、这、这是松鹤楼的老板,亲自下、下、下厨做出来的。”



虽然挨了玉琉公主一顿鞭子,被打的皮开肉绽,但陆恒每天都坚持武道练习,毕竟是天牢,不能耍刀弄枪,陆恒便让狱卒给他找来了几个超大号的石锁,看过陆恒锻炼的狱卒,这时候才明白,这位恒少爷常常一不小心,便把兄弟们给碰残废了,其实,真的有可能是无意的。



但,绝对是有心的。



初十的下午,雪终于停了,空气中的冷意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阳光从云缝中透射而出,一切景物,看上去都有着跳跃般的灿烂。



陆恒坐在椅子上,神态悠闲的看着,方仲行上次探监时,带给他的<<兵法七要>>,看到精义之处,便用手指敲着桌子,表示赞赏。



狱正让人送来的蜡梅无声绽放着,空气中有着幽幽暗香。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详和。



没有丝毫的预兆,忽然间,陆恒感到说不出的心悸难受,就如有一头猛兽正在悄然接近自己,并要把自己一举扑杀,那种危险的感觉,使陆恒浑身汗毛炸立,他猛得站起身来,倏然抬头。



随着陆恒的抬头,房门无声无息的开启,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便衣中年人,渊亭岳峙般的站立在门口,目光炯炯的看着陆恒,那目光就如来自北地冥极的寒冰,有着无比冷意。



这中年人,身材硕长瘦削,神态自若,并没有因为陆恒的瞪视,而有丝毫紧张。



两个人目光相锁,陆恒在感到莫名压力的同时,还感到了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这种气息,他在他师傅常崧,和一些经过杀场征战的老家将身上,都曾感觉到过,那是一种视生命为草芥的凶厉气息,有这种气息的人,手上至少都有上百条人命。



这个看上去有几分木讷忠厚的中年人,身上流露出来的这种凶厉气息,竟然比号称杀人王的师傅常崧,流露出来的气势更加强大。



这人是谁?



他为什么而来?



在陆恒打量那个中年人的同时,中年人也在打量着陆恒。



飞扬的剑眉延伸到鬓角,寒星般的双眸森冷而锋锐,更流露出无论怎样都压服不了的桀骜,脸上的肌肤,纵横的鞭痕都已结成血痂,猛得看上去,就象是被人用淡墨的毛笔,随意的涂划了几下,猛一打眼,难免会觉得有些滑稽,但当目光真的停留下来后,唯一能产生的感觉便是__英气逼人。



不愧是太尉大人的儿子啊!



难怪自己的五十多名手下,会死在他的手中。



陆恒,你还能活多久呢?



就算你能活着从天牢中走出,你是否能躲得过我禁卫军士卒的暗杀?



两人对视着,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是很长时间,中年人就如他忽然的到来一样,不言一语,转身而去,脚步声回荡在通道之间,清寒而幽深。



门无声无息的关闭,那股有若实质一样,压迫而来的凶厉气息,退缩远去,这瞬间,陆恒有着一种,当初从第十名歌舞姬身上,爬起来时的虚脱感觉,一阵风吹来,后背传来刺骨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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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陆恒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来送饭的狱卒问道:“今天,来看我的那个人最谁?”



“恒少爷,您说的是禁卫军总统领尉迟大人么?”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致命一击(上)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香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侬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时间如流,转眼间,已到了上元佳节,在皇宫中,上元佳节的热闹,绝不逊色大年三十的夜晚,各王子依礼入宫进见,各位朝庭命妇也会身着盛妆,前来朝拜皇后,赐宴观灯,猜灯迷,燃放烟火,斗力拔河,做百杂戏,行不夜游。



上元佳节过后,便代表春节的全部结束。



今年,在昭阳宫举行的上元佳节宴,和往年有所不同,庞皇后的身体本来就多病,这一次忽然发作起来,听说都咯血了,长春宫的何昭仪便代为宴主,雨花阁的王美人为副宴主,才使命妇赐宴如礼举行。



所有的朝庭命妇,虽然看见、听见的是,何昭仪和王美人两个人‘姐姐’‘妹妹’的,相互喊的亲热无比,但神情间,一闪即逝的浓浓敌意,却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做为天子家戏,斗力拔河是一个集体游戏的节目,王子公主由景宗皇上分为两拔,进行拔河比赛,胜者可得重赏。



景宗皇帝在分派人手时,看着肥胖如猪的楚王李昊,忽然指着远处的西林塔,让他以塔为题,做诗一首,楚王的目光,一开始象偷油的老鼠般四处游走,最后看实在躲不过了,吭吭呵呵了半晌,终于吟出了四句:“远看塔尖尖,近看尖尖塔,越看越象塔,其实就是塔”的诗句来。



当场遭到景宗皇帝怒叱,道:“就你这样,也想成为一国之储君。”当下便把楚王殿下逐出皇宫,不许他继续参加家宴。



楚王忿忿离去,抗辩声远远的都能听见:“会吟诗便能治理好国家么?南魏降王吟出的诗句,天下无对,最后还不是让太祖爷给灭了,儿臣精通的是黄老学说的无为之术、、、、、、”



“放肆!”景宗皇帝大发雷霆:“让他走回王府去,不许乘车,在路上好好的反省反省。”



当夜猜灯迷时,年仅十四岁的洛王李安,连破七迷,得赏价值千金的琉璃玉华玲珑灯,被景宗皇帝高兴的称之为‘真乃吾家千里驹。’



楚王李昊是嫡长子,他的母亲,便是当今皇后庞氏。



洛王李安在皇子中排列第三,他的母亲,是歌伎出身的王美人,这些年来最是得宠。



楚王、洛王相互之间,争夺皇太子之位,已是大齐帝国公开的秘密。



楚王的背后,是以车骑大将军庞休为首的门阀势力。



当初,景宗皇帝立庞氏为后,成功的把门阀豪族的力量,拉入自己的阵营,使秋华之乱成为了最完美的宫廷政变,但也正因为如此,埋下了门阀豪族后来势力做大的祸根。



洛王的支持者,则是皇族的有识人士。



他们深切的感觉到,如果让楚王登基为帝,皇族的势力就会荡然无存,洛王的母亲是王美人,出身歌伎,本身是没有什么势力的,所以,支持洛王为太子,将来王美人只能依靠皇族的力量。



在上元佳节快要结束的时候,烟花腾空,在如漆夜色中,化缤纷之色,彩光流溢,炫目之极。



不过,再美的烟花,也只是瞬间辉煌。



当喧闹变为冷清,绚烂归为寂静,景宗皇帝的一声叹息,显得分外悠长,他盯视着天空,只见冰轮般的寒月,在如洗碧天,缓缓游移,晚风呼啸而过,楼台飞檐上,悬挂的十多盏大红宫灯,在风中滴溜溜旋转着,光影婆娑。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奇)景宗皇帝怔然半晌,不知想起什么来,忽然命人,赏赐一碗新做好的圆宵,命人连夜给廷尉郭宝忠送去,并让内侍太监传话,说:郭宝忠公忠体国,最合圣意,定能不辜负朕对他的期望。



(shu)郭宝忠接到赏赐的元宵后,望阙叩拜,深感天恩,痛哭涕零,不能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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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廷尉郭宝忠,拜见太尉大人。”



昨夜,吃了宫中送来的元宵后,郭宝忠已经有所决定,舍一身而成大义,既然左右都是一死,定要让陆恒的性命,也断送在自己的手上,以此报答景宗皇帝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提拔优宠之恩,又使此去黄泉,路上多个陪伴的,不会感到孤单寂寞。



有了这样的决断后,他睡了这些日子第一场安稳觉,却不了,在清晨刚刚起床时,便忽然接到太尉府的上谕,让他到太尉府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无所求,则无所畏,郭宝忠应谕而来,心中充满着藐视死亡的刚烈,那张猪腰子脸扬的,可以清楚的看见,蓬乱如杂草的鼻毛。



“郭大人不用客气,来,请坐,上茶。”



太尉府的议事大厅,光线明亮,坐在上首席的太尉陆平,神色平和,那双隐藏在白眉和皱纹下的眼睛,似乎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垂垂老矣的模样,完全没有在初一朝会时,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老而不死谓之贼者,对这个老家伙,是绝对不能有丝毫小窥。



但,坐便坐,难道还怕他不成。



“多谢,不知太尉大人相招,有何吩咐?”



郭宝忠毫不谦让的拱手一礼,昂然坐下,心中暗忖,我到要看看,你堂堂的太尉大人,会许下什么样的优厚条件,让我来放过你的儿子,哼,我已有了必死之念,怕这世上再无任何事物,和承诺能让我动心呢。



“郭大人,你是男儿么?”



万万想不到,太尉陆平在饮下一口茶水后,谈谈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不可思议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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