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
“咦？”
“哭的人是你。”他盯住前方某点，眨了眨透亮的眼睛。
“我，我……对不起！！”我紧张地道歉，眼泪无法止住，哎，不知怎么了，自己实在是太讨厌了！！
“你的灵魂，变成了潮湿的沼泽。”
“啊！！！沼泽！！！！”我飞快地抹下泪水询问道：“请问一下，刚刚的音乐叫什么名字？”
“……”
“不可以说吗？”好失望，本以为可以知道。
“I miss you……”
“啊？？？”我万分惊奇地扩张嘴巴。
他快速眨下眼睛继续说道，“Akiko的‘I miss you’。”
是歌名！！！！我这个笨蛋是不是饿得失去理智了，音乐名字都分不清吗？？？！！！！
“噢，对不起，我误会了。”
我不好意思地搔下头发，他扭眼望望我，移回目光一阵沉思。
好尴尬的气氛……
尽管不知不觉中眼泪止住了，但是现在若不说点什么，一定会变成两尊沉默的化石。还是由我搜肠刮肚讲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噢！！对了，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情——我今天被人拉到大街上说是进行一种叫做‘约会’的东西，却被无情地放了鸽子，哈哈，好笑吧？！！！～～～”
我独自笑了一阵，扭头发现旁边的人毫无表情变化，哎，原来并不好笑。
“抱，抱歉，我不具备讲笑话的功能，我……还是不要讲话比较好。”
我垂头丧气地盯住水泥地面的裂缝，脑袋快要耷拉胸前正在晾苦瓜脸。不一会儿，旁边传来的冷淡声音接应道。
“继续说吧，我在听。”
令人吃惊！！！我正为自己之前制造一大堆破烂噪音懊悔不已，可是他却让人继续说下去，那就……继续说吧……
“噢，噢，是这样的！后来，我碰到一个抢别人钱包的小偷，狠狠扁了他一顿，下手有点重，哎，也许我的行为已经告别了现代女性标准，又回到了蛮人时代……”
“……”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女孩子不停责备自己的阿婆，呃……尼斯应该是称作奶奶吧，又好象是外婆，到底是哪个？？哎，忘了，反正是那个意思啦～～～我认识那个女生，她欺负过我朋友，依我的脾气当然是三下五除二冲上去～～～（扁）一通啦，老人太善良了，即使被骂也护着自己的孙女，我只好将枪支弹药全部咽回肚子里，憋得肠子都悔青了！！！老人挡在面前，我只好讲个故事诅咒躲在后面的胆小鬼……”
“什么故事？”
“从前，印度有个不肖女，好吃懒做并对自己的母亲不敬，有一天，母亲正在佛堂念诵经文，从外面玩耍回家的女儿一脚踢开佛堂大门，看见母亲没做饭给自己吃，冲过去对着自己母亲一阵拳打脚踢，嘴里骂着毒辣的话，这时候，佛堂里闪过一道金光，不肖女立刻变成一只浑身流着恶心脓液的癞蛤蟆，每天乞求母亲的饶恕……所以说，如果你这个坏女人再骂老人半句，就会被菩萨惩戒变成第二只丑陋的癞蛤蟆！！！要是哪天变成了癞蛤蟆，我会用绳子栓住你的腿，亲口教你念会‘孝敬’两个字，不学的话就浸到水里边清醒清醒，咕噜噜冒泡噢……”
说完后，我开心地笑起来，无意间溜到身旁的人，弈溟望着前方，嘴角轻轻地翘起一丝笑容……
DANCE 69 烦恼丝
讲了那么多，我不禁好奇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打工。”他不假思索回答道。
“真好……请问，我也可以在这里工作吗？刚刚看见门口贴着招聘启事，我也想找一份事情做……”
我扭过头望着他恳求道，他的冷峻目光一直盯住某个焦点，凝神思忖几秒，弯曲的薄唇微微开启。
“跟我来吧。”
他站起身，我也赶忙跟着一起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与他重新进入酒吧……
呵呵呵，坐在床上的自己抱膝细想，心中涌出许许多多愉快的流感，通过弈溟的介绍，老板很爽快地同意我每个星期六晚上八点至十点在酒吧里面工作两个钟头，工作待遇每钟头一百块，与此同时，之前口口声声凶狠抓人的巨人、唱歌的红色卷发女人、以及酒吧里所有的服务生即将成为自己的同事，哎，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改变如白驹过隙。
洗澡出来的敏茵正用毛巾擦拭头发，见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我立即喊住她——
“敏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的家乡有很多风俗吗？”
“要看什么方面了……”
“呃……那，尼斯有没有这样一个风俗，女生哭时，男生必须蹲下来，或者干脆不看？”
擦拭头发的手突然停住，她满脸惊讶地望着我，瞪大的眼珠仿佛将我看穿，眨巴几下眼睛随即问道。
“有谁这样对你做过吗？”
她呆呆的目光里夹满无数个问号，我连忙抱紧自己的膝盖，下巴搁在上面一阵支支吾吾。
“啊……呃……究竟有没有呢？我十分好奇着～～～”
“有！”她重重肯定道，头发也不擦了。
“咦？”
“表示……好感。”
“好感？？？什么意思？？？”
“表示男生对女生有好感。当然我们这儿的好感不一定指喜欢，还有欣赏、尊重、怜惜等等多种，因为我的家乡尼斯是母系社会，男性尊重女性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听她说‘好感’两字真是吓人一大跳！弈溟对自己……肯定是秉持尊重，决不是暧昧不清的感觉～～～再说了，如此冰冷的人极富自己的个性，怎么可能……呵呵，想些不该多想的，笨蛋呐～～
敏茵拨过湿漉漉的头发，像红色卷发女人一样挑出一缕绕在指间，细想一下便笑着出口。
“那个风俗最动人的要数，要是女生哭，如果男生低头吻她脸颊上一颗颗泪珠，代表爱。”
“哇，好美唷～～～～”
我不由自主地双手合一，感动地一塌糊涂，没想到尼斯关于爱情的风俗那么美丽，如果在海蜃的话，不是这样……
看见我脸上焕发的动情光彩，她一并赞同地点点头。
“嗯，我也觉得特别棒！！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遇见美妙的爱情，可惜到现在还没遇上，哎。”
“不是已经有了吗？嘿嘿～～～”
我立即举起右手食指划了个字母D，她微微张大嘴巴，很快又用双手盖住，眼睛笑成两条弯弯的彩虹……
躺在床上与她聊得开心，抬头望望墙上的时钟——23：49，咦？夏晴怎么还不回来，干什么去了？？我立即询问敏茵，记得白天她俩在一起。
“夏晴怎么还不回来？”
“她说午夜十二点准时回来，应该和阿辉在一起吧，不过我觉得她和阿辉之间有点不畅快。”
“恋人之间打打闹闹是正常的。”我一手支住侧脸躺在床头若无其事道。
“可是……可是今天阿辉打了夏晴一巴掌！”她的音量明显提高。
我飞快地从床上坐起身：“什么？？！！他敢打夏晴？？？！！！不想活啦！！！！！！！”
“啊，啊……”见我激动万分，她连忙进一步解释：“是这样的，我们上街玩时，碰到那个黄小岩，夏晴率先开口骂她‘狐狸精’，阿辉让她别这样，也许声音大了点，夏晴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于是阿辉当场打了夏晴一巴掌……”
什么！！！顺手重重擂下床板，我气鼓鼓地瞪住敏茵，吓得她慌忙埋下头去不敢看我。阿辉，你不想活了，敢这样对待夏晴，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混帐东西！！！果然和恶魔同属一路货色！！！
这时候，窗户外边传来一阵声响，叩叩叩，有人正在拍打窗户，敏茵慌忙趿拉拖鞋跑过去开锁，夏晴呼哧呼哧着迈开两腿从外面爬进来，乱蓬蓬的头发实在对不起她以前的美丽造型。瞧见我和敏茵，她乐呵呵的脸上挂满红晕，瞅瞅时钟，午夜零点。
“哇，你们都在呀，我回来的准时吧，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她走向饮水机按下开关，茶杯正对准出口接水。
“夏晴，转过脸来。”
敏茵不自觉地睁大双眼，听见我的声音，夏晴无意识地扭过头来，我立即爬到床尾凑过去仔细一瞧，果然有极细的五根红色指印，我立刻下床，举起一只拖鞋作势要冲出去。夏晴急忙拉住我，水溢出茶杯浑然不觉，敏茵急忙跑过来关掉水源。
“秋时，你这是做什么？去哪里呀？！？”
“夏晴，如果我用拍蟑螂的方式一鞋拍死阿辉，你不要怪我～～～！！！”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我不准，我不准你这样做！！！！”
“那他可以无情地打你耳光了？这算什么？！！他凭什么打你，女朋友是沙袋吗，不是花吗？精心栽培的花朵会枯萎吗，会凋谢吗？只有刻意坐视不管、任凭其自生自灭、荒芜，再强壮的种子也会胎死腹中！你不懂吗，还是要我这种没谈过恋爱的人教你！！”
夏晴的眼睫毛慢慢垂下，慌忙遮住黯淡的目光，双手紧紧抓住我不放，兴许她的心中依然对阿辉念念不忘，果然是——
“你不懂的，当你爱上一个人，宁愿自己遭罪，也不希望他受一丁点委屈，甚至想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就连向上帝祈祷时，也希望他的眼泪统统从自己眼中冒出……我喜欢他，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允许你招惹他，你就当我夏晴疯了、傻了、无可救药了！”
“就算不认我作你的朋友也行？”
“……”
点点头，她的悲戚面孔被忧伤表情一遍遍占领着。
默默地盯住她，啪地一声，拖鞋落在地上，我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双手，转身扑倒在床上，扭过脸庞对准敏茵的方向，无声的寝室弥漫着尴尬的沉静。
卫生间里响起了夏晴打开热水器洗澡的哗哗水声，敏茵笔直地躺在床上，仰脸望着天花板发呆。苗条的秒针‘嚓嚓’旋转一圈又一圈，粗壮的分针慢腾腾地挪动一小步，懒懒的胖时针压根不动。
睡不着……
听见夏晴与敏茵沉稳均匀的呼吸声，才明白夜已经很深了、很深……
不知不觉中，拿起手机瞧了瞧，找到恶魔的电话号码按下，通了！有点紧张，却还是故作镇静，咽了无数口，其实喉咙十分干涩……
听到的是一些古怪的字，恶魔的声音略微沙哑，疲惫的倦意散落在率先开口的话语里边——
“小烛……”
什么？？
快速拉下手机屏盖，手机静静躺在胸口，跟随自己的情绪波动上下起伏着。
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出现的净是那两个字——小烛——是谁呢？即使睡着了，也会不由自主说出的话，一定是十分惦记，十分惦记着……
自己，又在惦记谁呢？
或许谁也不该惦记，笨蛋，十足的笨蛋，真不应该拨电话，真是不应该……
为什么今天如此沉闷，其实是很开心、开心、心……没有了。
温暖的梦，好冰凉，透彻心扉。
晒在走廊上的被子有阳光的味道，清新的，丰富多彩的，空气与水分子纯洁飞舞着。
“秋时，你的眼睛好肿喔。”
敏茵望着我的眼睛，皱了皱眉头。我不在意地笑下，拿起准备好的书本走出门奔向图书馆，下楼时碰见站在楼梯口偏僻角落里打电话的夏晴，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瞧见我，她一时语塞，我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微微垂眼，继续迈脚朝外走了出去。
呼……
真不知怎么了，来到花市之后，很多事情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友谊似乎变廉价了。爱情，战胜友情，难道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意义何在。
走在路上，手机响了起来，惊讶地发现是恶魔打的——
“什么事？！！！”
“哎呀，鸟脑袋你这什么口气！主人一大早宠幸你，午饭都没吃就打电话给你，你好好反省自己的鸟语是否对得起我？！”
午饭都没吃，全天下的人现在没一个吃午饭！！！！
比试斤斤计较是吗，好啊，我会一一细数禀报清楚，决不令你这只大恶魔‘失望’！！！
“那你昨天的行为对得起我吗？？？”
“我对你怎么了？吼什么吼，你戴着喇叭在说话？”
“不说了，就这样，挂了！！！！！”
“STOP！敢挂电话，我立马让你整个人挂翻！”
“你要疯言疯语多久？？那我把手机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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