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不灰堆 司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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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不灰堆 司溟-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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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颈后细碎的绒发,虞璟觉得血液咕噜咕噜像沸腾了一样,直翻泡泡。
  苏君俨从巨大的穿衣镜里窥见虞璟满面春色,邪魅地一笑,伸出食指逗弄着她小巧的耳垂,“老婆,我发现”,他特意顿了顿,“你好敏感。”
  虞璟终于忍不住暴走,抬起胳膊肘就给了苏君俨狠狠一下。
  苏君俨却突然捂住胃咳嗽起来,虞璟掠掠头发,嘲笑道,“装的真像,肺长在胸腔里,胃长在腹腔里,你应该做西子捧心状还差不多……”
  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苏君俨面色苍白,不似作伪,这才慌张起来,“阿俨,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痛,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上医院。”苏君俨一手按住虞璟得肩膀,一手捂住嘴,虞璟帮他一下一下地抚着背。等到这一阵剧烈的咳嗽平息,苏君俨才抬起头,却发现虞璟眼眶红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微微沙哑的声音安慰道,“没事,只是呛着了而已。”
  虞璟只是凝望着他,眼睛里有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苏君俨赶紧要拇指去擦她的泪水,“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像小孩子一样。”
  虞璟扑进他的怀里,手指却抚上了他的嘴角,那抹血丝,分明很淡,可是在她眼里却是触目惊心,“君俨,我们去医院。”
  苏君俨满不在乎地一笑,“就你那点力气,还能把我揍成内伤不成,好了,该去喊琥珀起床了。”
  “去医院,你跟我去医院。”虞璟吸着鼻子,执拗无比。
  苏君俨也狐疑起来,“怎么了?”
  虞璟死死攥着那根沾血的手指,肩膀却在颤抖,苏君俨视线微垂,一把将她缩在身后的手拽起来,轻声道,“是不是我又咳血了?”
  虞璟抖得更加厉害,苏君俨叹息似地一笑,“你别紧张,烟抽多了就这样。”
  “你刚才……说……又……以前……也有过?”虞璟抽抽噎噎地问道。
  “你还在伦敦的时候,有过一次。没事的,只是一缕血丝,死不了。”苏君俨竭力安慰虞璟。
  虞璟一听到死字,哭得更凶。
  隔壁琥珀大概听见动静,赤着脚就跑了出来,一看见母亲在哭,不明就里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苏君俨被这一大一小弄得头痛,哄了大的还要哄小的,简直手忙脚乱。
  技穷之下,他只得做“西子捧心状”,作势要咳,果然,虞璟立刻止了泪,紧张地抓着他的手,“君俨。”
  苏君俨微笑起来,不顾孩子在场,小心地捧着她的脸,“看到你这样紧张我,我真的很高兴。”
  “傻子。”虞璟嗔道,眼泪却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待会儿你陪我去医院吧,不去一趟,我真怕你会把房子给淹了。”苏君俨笑得异常温柔。
  琥珀也止了哭,仰头看着时哭时笑的虞璟,拉她的裙摆,“妈咪。”
  虞璟这才想起女儿,蹲下来,“琥珀赶快去刷牙洗脸,爸爸妈妈马上送你去幼儿园。”
  “妈咪你刚才为什么哭?”琥珀看着母亲红肿的眼睛。
  苏君俨抱起女儿,“你妈咪是爱哭鬼,琥珀不准学她。”
  虞璟破天荒地没有反唇相讥,只是望着父女二人,努力微笑。
  两个人送孩子去了幼儿园之后,虞璟打电话向秦亦峥请了假,苏君俨也和高樊交待了一下情况,这才开车去了一家外国人开的医院。
  医生是一个蓝眼睛的美国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你有这种情况多久了?”苏君俨用英文答道,“就最近吧,偶尔会咳嗽。今天早上咳嗽时带出了一点血丝。”
  医生也开始改换英文,“除了咳嗽还有低热、胸痛、气闷的情况吗?”
  苏君俨想了想,“基本没有。”
  医生进行了肺部听音之后,开始在处方单上奋笔疾书,又喊护士带苏君俨去做了肺部加强CT。
  拿到片子后,医生宽慰地朝满面忧色的虞璟笑了笑,“不要紧张,您先生肺部有一点阴影,应该和抽烟有关,从今往后,把香烟戒了,我再开一点药,注意保养,不会有事的。不过如果继续抽烟的话,阴影扩大,产生钙点,就可能演化为肺癌。”
  虞璟听到肺癌,明显地颤了一下。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君俨揉揉她的头发,“这下吃了定心丸了。”
  虞璟却又红了眼睛,“君俨,对不起。”
  你以前很少抽烟,一包苏烟开封,经常一个月都抽不完。是因为我的不告而别,你的烟瘾才变得如此之大的吧。你后来用香水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烟味吧。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放纵了。”苏君俨对虞璟永远是这么宽容。
  虞璟刚想说话,苏君俨却陡然想起那次看见她抽烟的情景,那么的落寞却又带着不可救药的美,“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嗯?”
  虞璟坦白,“跟楚南铉学的。”
  那时在伦敦,生了琥珀之后,疯狂地想他,每晚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只觉得非得鼻端萦绕的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才能睡的着一般。可惜他从来不用香水。那时候虞璟才相通,原来男人用香水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营造出一个幻觉,而不是像她那样拥抱着冰冷的空气。
  “我也只抽苏烟。”虞璟轻声说了一句。
  “女人还是抽MILD比较好看,你怎么抽男烟?”
  “这个焦油量大,过瘾。”自己当时似乎是这么回答楚南铉的。
  其实不是,只是因为苏烟最接近他身上的气息。何况又姓苏。
  苏君俨听到楚南铉时的不悦顿时被烟消云散。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虞璟却突然脸一板,将手一伸,“把香烟和打火机给我。”
  苏君俨苦笑起来,“遵命,老婆大人。”
  老宅里。梅蕴沁正在用绒布细心地擦拭着绮绿,苏鸣诚则在旁边焦躁地踱着步子,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截香烟,烟雾袅袅,似乎正在空气里描画着莫测的图案。
  梅蕴沁嗔怪道,“老苏,你能不能别老在我眼前转悠,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苏鸣诚眼睛一瞪,“这几天没事就看见你摆弄这古筝,干吗?”
  梅蕴沁手指抚过筝弦,立刻跳出清幽的小段旋律,“绮绿原来是虞家的旧物,阿璟的母亲弥留之际,阿璟迫于无奈把这筝给当了,结果却落到了阿俨手里,阿俨又送给了我,可见他们俩是真有缘。”
  苏鸣诚手不耐地一挥,“巧合罢了,哪来那么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亏你也学过唯物主义。”
  “听你的意思,你还是不同意阿俨他们的婚事,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你嫌虞璟在九重天打工的经历不好听,现在三年过去了,人家从名校毕业了,堂堂建筑设计师,前一阵子又刚去英国拿了奖,难道还配不上阿俨吗?说到门楣,虞璟是虞轶祺的外孙女,书香门第出来的,教养谈吐见识,样样不俗,最难得的是阿俨还喜欢的要命,两个人连孩子都生了,你还在里头兴什么风作什么浪?!”梅蕴沁一改往日贤淑,句句针锋相对。
  苏鸣诚眼睛瞪得更大,怒道,“真是女人家的见识,她和英国那边来从过密,君俨可不是吃资本主义饭的,这不是摆明了让别人说闲话嘛。还有琥珀,公职人员未婚先育,有心人一条罪名下来,君俨的仕途就到底了。最要紧的,我听顾峰说过了,说虞璟的血型比较古怪,生琥珀的时候就出了岔子,以后基本不能再怀孕,我们苏家还没有男孙,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苏家的香烟断送在我手上吗?”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重男轻女,跟那些村妇的见识有什么区别!”梅蕴沁奚落道。
  苏鸣诚哼了一声,“你不是信佛吗,连菩萨都说男人七宝之身,女人五漏之体。”
  “你——”梅蕴沁噔噔下了楼。
  片刻,苏鸣诚看见梅蕴沁换了一身香云纱提花旗袍,这才急道,“你上哪去?”
  “我上庵里去。”
  “那我今天吃什么,司务长昨个儿刚告假。”
  “七宝之身原来和我们五漏之体一般都要吃饭啊。”梅蕴沁摸了摸手上的翡翠镯头,优雅地出了家门,留下苏鸣诚一个人瞠目结舌地站在堂屋里。
宝钗分
  “你又抽烟了?”虞璟没好气地发问。
  苏君俨使劲吸了吸鼻子,干笑道,“没办法,实在推不掉,就抽了几口。”又伸手从背后搂住虞璟的腰,“无尤,要不我们赶紧结婚吧,结了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个妻管严,人家敬烟一概回答‘老婆不许我抽烟,回家要是身上有烟味,老婆就罚我睡书房’,怎么样?”
  虞璟心里一跳,最近,有事没事他总喜欢唤她“老婆”,黏得要命,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真是顶顶自私的女人,明明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又害怕用婚姻关系把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一起。
  苏君俨见她不吭声,心里一阵黯然,却又不敢逼迫于她,只得转移了话题,“今天的雪梨怎么没有削成梨盅,倒是切成一块一块的了,无尤,你在偷懒,是不是?”
  “是啊,每天伺候你吃川贝冰糖炖雪梨,你还不识好歹在外面抽烟,我早伺候烦了。”虞璟用调羹搅着蒸锅里的梨块。
  苏君俨将搂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装作委屈万分的样子,“晚上不都是我伺候你,我也没嫌烦。”
  虞璟扭头狠狠瞥了他一眼,“伺候我?”
  苏君俨眉眼俱是弯弯,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不怀好意地凑近她的脸,“晚上你明明都是很享受的样子嘛。”
  虞璟脸不争气地一红,哼道,“我倒是巴不得你嫌烦。”
  “甘之如饴,哪里舍得嫌烦。”
  虞璟发现自己对他的甜言蜜语基本无抵抗力,难怪他如今说得越发利索了,嘴角微微一扬,“嘴巴跟喝了蜜似的,看来今天的川贝雪梨不用放冰糖了。”说完,苏君俨就看见虞璟报复似多放了半勺川贝粉。
  苏君俨的一张脸立刻垮下来,“这玩意儿苦得要命,你饶了我吧。”
  虞璟按住他要去加冰糖的手,“逗你呢,没看出来今天的雪梨份量比平时多得很吗?”
  苏君俨这才留意到流理台上搁了好几只雪梨,脸垮得更厉害了,“不会都要吃下去吧?”
  “这里还带了明后两天的份。”虞璟轻笑。
  苏君俨非但没有吃下定心丸,反而紧张起来,“好端端的干吗攒着,你不在家?要出去?”
  虞璟调小了火,点点头,“我要去柬埔寨一趟,那边有一个工程项目是非凡老早就签下来的,拖拖拉拉也快半年了,要去敲定下来。”
  苏君俨蹙眉,“秦亦峥搞什么,你是设计总监,这种事怎么也要你去?”
  听出他话语里浓重的不满,虞璟只得安慰他,“柬埔寨是一个佛教国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信奉小乘佛教,柬埔寨又有做过法国的殖民地的历史,所以在设计上有很大的限制,这个项目反复好久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秦亦峥很看好柬埔寨的建筑市场,所以这次他亲自领队,今天下午我们就出发飞往金边。”
  苏君俨松了手,坐到一边,脸色很是不善。
  虞璟盛了一碗川贝冰糖炖雪梨,捧到苏君俨面前。苏君俨却一动不动,虞璟将勺子塞到他手里,“赶快吃掉,我加了糖了。”
  苏君俨随手将勺子往碗里一丢,将虞璟拉坐到怀里,闷声闷气地问道,“可以不去吗?”
  虞璟用手指捋着他的头发,“我就去一天半,很快就回来。”说完又在苏君俨脸颊上亲了一口。
  苏君俨这才脸色稍缓,将碗里的勺子拿起来,递给虞璟,“你喂我。”
  虞璟认命地接过调羹,“幸亏琥珀这会儿不在家,要不然看你的脸往哪里搁,琥珀都是自己吃饭。”嘴上这样说着,手里还是舀起一勺,小心地送到苏君俨嘴边。
  苏君俨将雪梨吞进嘴里,“你到底有没有放糖啊,这么苦!”
  虞璟将信将疑地抽回调羹,想自己尝一口,苏君俨却扳过她的头,微微一笑,“不需要,我口有余味。”说罢,头一低,将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先是用唇细细描画着她的唇部线条,然后才用齿轻轻地咬啮着,最后才用舌头吮吸着,他的手还垫在她的颈后,加深着这个吻。
  虞璟感觉空气就这样一点一点被他吸过去了。唇齿交融之间依稀还能感觉到川贝炖雪梨清甜中微带苦涩的味道。
  “怎么样,现在知道味道了吧?”苏君俨松开她,挑着眉毛问道。
  虞璟瞪他一眼,“废话少说,赶快吃掉!”
  苏君俨看见她脸颊上微微泛粉,了然地勾了勾唇,“遵命,老婆大人。”
  会害羞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她只会对你害羞。
  “我送你去机场。”苏君俨自顾自地拎起虞璟的行李箱。
  虞璟连忙拦住他,“你不是还要去市委吗,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苏君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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