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之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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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之木棉-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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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城轻笑道:“我不打女人,”又看了一眼木棉,“尤其不打不男不女的。”这话两人说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可这回说来自是峰回路转别有意味。
  木棉撇撇嘴,嘴角上扬,并没生气。
  高城低头看到木棉的脸,月光下一双眸子晶晶莹,虽然又嗔又恼,可笑靥如花,不禁心念一动,伸手捉住她的手,木棉挣了挣,也就随他拉着。
  木棉的手,修长有力,可绝不润滑柔嫩,手掌和自己的一样,布满着枪茧,高城握着,却觉得称心合宜;高城的手,宽厚温暖,木棉握着敦实可靠,甜蜜温柔,两人比肩而立,似乎能袒然面对地老天荒。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任务
  等回了基地木棉才发现,袁朗说回来做牛做马并非危言耸听,还没等她把销假的话说囫囵了,一中队黄队长就笑眯眯的来领人了——借的,一中队这段时间正在跟进一批圣战狂徒,黄队长对铁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号称有个女兵处理女俘虏来方便,可以省下不少民族宗教纠纷。
  说起来借用是为了处理交流、搜身、羁押等杂事,可黄队长真没把木棉当外人,有一杆枪那就得当一杆枪用不是?自己队里多个别人养大的狙击手,还是自己特眼馋的那个,用着可趁手着呢!这一借就是两个多月,叶木棉也就跟着一中队做了两个多月的流动狙击手,她对环境的感觉敏锐,反应迅捷,风向和湿度的瞬间判断精准,在运动狙击这一项有着无法比拟的天赋,黄队长用着用着就起了坏心了,左看右看叶木棉在自己队这位置刚刚好,简直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浑然天成的恰到好处,等任务结束他愣没想起来要还人。
  袁朗就不是干亏本买卖的人,任务一结束就跑一中队的宿舍把叶木棉解救出来,才跟队训练了三天,二中队又拿着借条(铁路的批条)来要人,袁朗不干了,这回直接堵了铁路办公室的门。
  铁路埋头文件,装作没看到袁朗跟自己磨叽:“跟哪个队训练不是训练,你们队这两个月任务轻,而且都是演习任务,少一个没什么要紧,跟着一中队,长长经验也是好的,何况的确是需要女兵协助。”
  袁朗的姿态再放低点:“不跟队训练也倒罢了,可老这么出任务,也不带个休整的,看看那小脸瘦的。”
  铁路怒道:“瘦个屁,老黄就恨不能把她当祖宗贡起来了,出任务队里什么好吃的不先惦着她啊?”
  袁朗心里嘀咕:这明摆着就是糖衣炮弹,您老把我从老虎团里骗过来不也是这招?再说了,虽然一中队照顾,可外出实战任务比演习任务劳神多了,木棉的脸小了圈也是实话,于是再接再厉的跟铁路磨嘴皮子:“可这也不是个事啊,说起来是我们队的人,可老在别的队帮手,我们队少人啊。”
  铁路埋在文件里想心思,对袁朗就有点懈怠,仅仅嗯了声作回答。
  袁朗就接着说:“要不,借就借了,今年也就这样了,可眼看就要进新人了,这新南瓜我们队主训?”谁都知道,谁训的谁优先挑,可以优先满足自己队的配制缺口。
  铁路又是“嗯”了一声。
  袁朗立即就明白铁路不在状态,抓紧时机要求瞬间加码:“三中队兵微将乏的不容易,也不多要,新南瓜我们先挑两个。”
  铁路横了袁朗一眼,摸摸下巴不置可否。
  袁朗继续:“听说,基地新来一套CCI置导设备?”
  铁路终于发话了:“你把叶木棉领回去吧。”
  “别介啊,我又没说要占用,就是说让咱们见识见识啊,这不过分吧。”袁朗见风就转舵。
  铁路不去理他,又低头看文件,可也没让袁朗走,就在袁朗开始认为自己被遗忘的时候,铁路突然开口:“你这一辈子有什么心里最敬重的人么?”袁朗愣一愣,这是问自己吧,铁路表情肃穆,决不是好事,铁路却不等他回答,把正在看的文件转个方向。
  袁朗一瞄,看到一张照片,看起来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花白头发,儒雅的笑,一双眼睛即使透过相片仍然带着睿智与乐观。
  铁路用手指着,语气里带着沉痛:“这个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他的代号叫铎鞘,是我们导弹研究中心的总工,也是几十年来我国导弹研究的核心人物。”他顿了顿,很不情愿的接下去说:“叛逃。你和叶木棉协助二中队,把他带回来。”
  袁朗看着铁路,如果需要两个狙击高手额外协助,就不是带回来这么简单。
  铁路第一次没有在布置任务时正视自己的部下,他轻轻地说:“如果……不要让他有痛苦。”
  “是。”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铁路在想,对同一个目标执行三次任务,不是缘分又会是什么呢?
  一九七九年。
  铁路也不过是个二年兵,连长带着自己去执行一个任务,保护一名从M国回国报效的物理学家。这名学者不过三十出头,已经在M国拥有自己的物理实验室,受到极大重视,因此回国途径颇受阻挠,不得已,携妇将雏绕道水路回归,铁路陪着他坐了一个多月的船。
  那时,学者还有名字,叫做振华,妻子娟秀,儿子不过两岁,很是淘气。
  振华振华,便是祖辈希望,有朝一日,能振我中华,不受屈辱。
  彼时国内百废待兴,举步维艰,生活相当困苦,明明知道,回来之后必然十分清贫,没有锦衣玉食;明明知道,自此隐姓埋名,不可能再在学术界扬名立万,光宗耀祖。
  毅然回归,不过是因为所学所用,为国所需,以报拳拳之心。
  铁路记得,振华立在船头,傲骨嶙嶙,望向故士,眼里充满希望。
  铁路一向看不太起知识分子,至此,无比尊重读书人。
  第二次任务是铁路争得来的,仍然是护送,却是到某地区交接一份绝密资料。
  那时,学者已经没有名字,代号铎鞘,是某导弹基地的中流砥柱,铁路问起代号由来,他解释说,铎鞘是唐代南诏的一种兵器,相传锋利无比。
  依然没有后悔,韶华白首,无比坚定。
  但是,铁路听说,他的妻英年早逝,撒手人寰。
  从来没有想过,第三次作为目标,却是这个境地。
  ……心如刀绞……
  死士二
  袁朗在一跃而起的瞬间,惊讶的看到同一时间叶木棉与他作了相同的判断,成长得太快了,这个兵,肆无忌惮的绽放着自己的光芒。基地里和袁朗最合拍的公认是齐桓,两个人一起磨砺的时间太长了,几乎心意相通,只要微微做个动作,齐桓霎时就能明白用意,当真是行云流水般配合无间。但,木棉不同,齐桓是以袁朗为中心配合,整个两人小组完全以袁朗为核心催动进攻防御,木棉却是依靠自己对环境的反应和判断,虽然熟练程度比不上齐桓,偏偏思路与袁朗如出一辙,堪堪能齐头并进,收放自如的默契,那两个月艰难而持续的实战,弥补了叶木棉经验的青涩,这使袁朗突然觉得,并肩而立的是另一个自己。
  保护“铎鞘”的只有两个人,为了躲避暴溅的碎片位置靠前,且误入了死角,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适时直升机的爆炸正接近尾声,敌人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阻击,袁朗毫不犹豫的把“铎鞘”往叶木棉身后一推,自己延后作掩护,三个人朝着炽热的气浪狂奔,无暇理会飞溅的碎片,顺着爆炸的外延往北横穿——越是危险往往越是安全,穿到背后就能争取时间。
  “铎鞘”相当配合,夹在木棉和袁朗当中,没有一点挣扎的迹象,他现在看上去象醒了过来,带着如释重负的内疚。
  隐入丛林不过两百米, “你带着他,跑!”袁朗压低了声音可很坚定,自己斜三十五度角分开,他要留下牵制,最好引开对方。木棉毫不迟疑的执行了袁朗的命令,敌人同样训练有素,很快就会跟踪而至,在战场争辩谁该留下没有意义。
  令木棉失望的是铎鞘跑不了很远,岁月蹉跎,多年没日没夜的埋头搞研究,彻底毁坏了体能和健康,虽然尽力在跑,可木棉看得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得已,木棉选了位置,手脚麻利的做了简易隐蔽,她不敢放铎鞘一个人,两个人呆在一起,剩下就只能指望袁朗了,不知道能把对方引开多远。都是点射,枪声听起来稀疏,木棉努力分辨袁朗的枪声,渐行渐远……
  “全体关闭频道,保持缄默。”耳麦里突然传来队长的指令,木棉惊了一惊,猜测着遇到的麻烦。
  漆黑的夜里,再没有什么声响,铎鞘粗重的喘息声这时就十分明显,“首长,要屏息,慢慢调理。”木棉的声音压得极低。
  “不要叫我首长,我不配。”
  木棉选择沉默,并且希望自己的这种缄默能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谈话。
  可是,铎鞘管不住嘴巴,他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羞耻,对于这些陷入险境的士兵深深的愧疚,以至于这种后悔演变成了带有讨好性质的罗嗦,他想要表明自己的心迹来赢回一丝尊重,可偏偏那些辩解的话又说不出口:“你放心,我不会跑的,就是死,我也想死在祖国。”对于一个叛逃国家的人来说,这话就有点欲盖弥彰的不可信。
  木棉充耳不闻,她不好意思喝令一名首长闭嘴。
  “你是铁路的兵么?我见过铁路两次,他是个很好的军人,这次恐怕让他失望了。”
  叶木棉从夜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照片上镇定的儒雅已经被迟滞所代替,这个自己这辈子见过拥有最高军衔的首长完全变成了一名不知所措的老人,木棉的心就软了下来。
  “我并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大,连累这么多人,我原本决定到了那边什么都不说,宁愿死也不会说。”
  “为了什么?”木棉终于忍不住了。
  这回是铎鞘沉默,好一会儿,他带着苦笑,直白地说:“为了钱,很多很多钱。”旧有知识分子的清高,对于阿堵物的蔑视彻底让他因耻辱而闭了嘴。
  为了钱,就可以出卖自己?为了钱,就可以,把这么多年轻的士兵拉扯到一个第三国的大泥潭里?队长一个人面对着这么多的敌人,而自己却不得不留在这个为了钱出卖一切的人身边?若是早了几年,木棉定要厉声质问,可是当了这么些年的兵,她只能呆在那儿完成自己的职责。
  狙击镜里七点方向的树枝动的不太自然,木棉眯着眼锁住那处树丛,寻思着得带铎鞘离开,刚才直升机的爆炸声实在太惊天动地,S国的边防哨兵会不会很快摸过来?后援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能到几个?队长那儿怎么样?木棉强压着心里的焦虑。
  击发。连着一个翻滚转移。
  漆黑的树林中突然闪现了两朵火花,擦着移动着的木棉而过,堪称完美丽的120度夹角。
  电光火石间,木棉的心一悸,背上汗毛一立,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对方早就形成了包围,只是自己和铎鞘在一起,碍着瓷瓶不敢打老鼠,所以故意诱使自己出来,好肆无忌惮的下手。木棉毫不停滞,右手把狙击一松,左手抓过肋边短突,就手对刚才击发方向斜左5码扫射,没有退路了,最多一命换一命,现在只能侥幸的押另一个方向那枪手马有失蹄,没打中自己要害。
  清脆的枪声中,木棉扭身回头,有人扑了过来,却是铎鞘,木棉被撞得向后一仰,她左手就手一勾,捞住铎鞘,右手拔出手枪,便在向外倒的同时凭记忆打光了一个弹夹。
  铎鞘的背上中了两枪,血突突的往外冒,木棉轻轻把他放在地'淘%书%客…tao )上,往树林里再探,伏击的原来都是弃机的飞行员,一个被击毙,另一个伤得颇重,在血泊中极力挣扎着呼吸,瞪大的眼睛里,瞳孔猛的一缩,恐惧和渴望,两种完全相背的表情扭曲了惨白的脸,他仍然握着枪,可没力气扣动板机,眼睁睁看着木棉走近,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象一只破了的风箱。
  没有身份,没有后援,没了自保的能力,在这片绝不温柔的森林里,血腥很快会引来野兽,爬虫,甚至是微小的蚂蚁也乐于来分这一杯羹。
  是一个兵,这么年轻,往后,会永远安眠在这客乡吗?家人,爱人,朋友,是否永远不知道他遗落何处,午夜萦绕,会不会梦见,这片吞没了生命的土地,会不会一直一直的想念,日复一日的泯灭回归的希望?
  叶木棉踩住他握着枪的手,闭一闭眼,扣动了板机,然后,转身离开。
  悲伤吧,为了谁?
  死士三
  木棉把铎鞘的肩托起来,见惯生死的人,只一眼就知道已经不行了,他咳着,嘴里涌出大口大口带着沫的血,染得木棉一身一手。耳麦里仍然寂静一片,无从求助。
  这个人,是目标吧,可是,这当口,如果不是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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