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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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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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感激那位掷头的屠龙天王外,立即将头送来了此地。”

许格非很想知道被掷来的人头,是否就是甘公豹预先遣开的那个李香主,但是,他又不

便直接说明。

是以,他剑眉一蹙,故作迷惑地道:“丁世姊怎知那颗人头就是杀害丁前辈的歹徒,还

是丁世姊已认出了那个人的面目?”

丁倩文立即含恨解释道:“根据那颗人头上罩着黑巾,显然就是你方才说的西北总舵上

的人,不管家父是否他亲手杀的,而是那些匪徒中任何一人的人头.都应该供在我爹的灵堂

上。”

许格非这时已证实了人头就是那个李香主的,但他却不知道屠龙天王为什么要这么作,

而为什么硬说李香主是丁情文的杀父仇人,屠龙天王报警时,又在白布上写些什么?

心念至此,不自觉地关切问:“了世姊方才说那人掷头报信?不知他在白布上还说些什

么?”

银箫客抢先回答道:“意思是要我们速去果园支援一个被匪徒围攻的少年……”

铁拐张永正却在旁捻髯背诵道:“他上面是这么写的:此乃汝杀父仇人之首级也……”

许格非一听,顿时想起在泰山丈人峰深洞居龙堡中看到的那本异人秘籍,因为那本秘籍

书皮上的留言——汝欲睥睨群雄,纵横天下乎?穷研此书——与系着人头的白布上的语气极

为相似。

果真那本秘籍就是屠龙天王的全部所学,那么他许格非又被这枭雄骗了一次。

换句话说,他许格非现在所具备的武功,虽然已相当于一流高手中的顶尖人物.但屠龙

天王仍预留后步,暗藏克制之学未曾传授。

也就是说,到了他许格非失掉了利用价值时,便可随时将他许格非除去。

也许屠龙天王自认做得天衣无缝,投崖自绝作得不留任何疑窦,没想到他早在洞壁上留

字时便已露出了破绽而不自知。

心念间,蓦闻丁倩文惊异地问:“许小侠.你……”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急切地问:“丁世姊?那块血字白布呢?”

丁倩文毫不迟疑地道:“我们把它放在穿厅的茶几上……”

话未说完,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不好,我们中了那人的调虎离山计

了。”

说话之间,身形腾空而起,就在院小半空,衫袖猛地一拂,身形直射大厅飞檐上。

丁倩文三人看得神情一呆,但旋即急呼道:“我们快去。”

于是,三人展开轻功,出角门,越广院,穿过中门,发现许格非已站在穿厅上,正神情

惊异地望着仆妇和两个侍女问话。

丁倩文、铁拐张,以及银箫客三人飞身纵进穿厅,铁拐张永正首先急声问:“许小侠怎

样?”

许格非见问,立即回答道:“晚辈猜得不错。那块血布果然被那人拿走了。”

丁倩文惊异地哦了一声,立即望着仆妇侍女,生气地问:“那块血布是怎样被人拿走

的?”

仆妇神情惶急地一指两个吓呆了的侍女,恭声道:“我和小玲三人正在捡拾地上的碎瓦

片,突然看见放在茶几下的那块血布,像风吹似地飘向了屏后,当时我们三人也觉得奇怪,

急忙跑过去一看,说也奇怪,那块血布竟然不见了,再到院中去找,也没有发现。”

丁倩文既迷惑又惊异地道:“那人也真奇怪?既然将人头掷来,却又悄悄地把它偷走。”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实在说,那人的掷瓦,偷头,都是为了能够顺利地偷走那块血

布。”

丁倩文立即惊异地问:“这又是为了什么?”

许格非尚未回答,银箫客也在旁惊异地道:“根据许小侠方才的言行举措。以及现在的

揣测。好像处处都知道来人的动机和目的似的……”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只得颔首正色道:“不错,因为晚辈断定那人很可能是为了不让

晚辈看到他的笔迹。”

铁拐张永正却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许格非只得含糊地道:“因为晚辈来此途中,曾有人在客栈留言警告晚辈,不准晚辈前

来风陵渡,更不准晚辈前来邀丁前辈前去塞北山区……”

银箫客噢了一声,立即关切地问:“那么那个留言条呢?”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道:“当时晚辈业已决定前来拜访丁前辈,根本没将那人的警告放在

心上,是以,看后也就撕掉了。”

说此一顿,赶紧改变话题道:“所以,晚辈一听说丁前辈的死讯,便觉得事有蹊跷……”

丁倩文立即惊异地道:“你一直肯定我爹没死?”

许格非立即颔首道:“小弟敢打赌,丁前辈仍活在世上。而且,郁闷痛苦地活在魔窟

里。”

铁拐张永正立即惊异地问:“你是说丁大侠正遭到他们的软禁?”

许格非正色道:“有丁世姊的生命作要胁,就是让丁前辈在山区自由活动,恐怕丁前辈

也不敢逃出来。”

丁倩文一听,不由悲愤地怒声道:“不,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我爹在魔窟里受折磨。”

银箫客却焦急地解释道:“这不是你愿意死的问题,就是你死了,也未必能将你父亲救

出来,很可能反而害了他。”

丁倩文却悲愤地断然道:“那我们马上进入塞北地区将我父亲救出来。”

铁拐张永正却凝重地道:“塞北山区内高手如云,要想救您父亲脱险,谈何容易……”

丁倩文立即悲愤绝望地道:“那我和许小侠一块儿去,他救他的母亲,我救我的父

亲……”

话未说完?银箫客已正色道:“倩文侄女,我和张老兄并非怕死不敢和你前去,而是我

们经验较丰,不会意气用事。作那以卵击石的傻事,想想看,这一年多来,屠龙堡内高手所

到之处,非烧即杀,血腥遍地,各大门派虽然有意联合行动,却苦于不知屠龙堡的确实位

置……”

丁倩文立即恍然沉声道:“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在塞北山区了呀?”

铁拐张永正突然正色道:“对,既然许小侠曾经亲身进入过塞北地区,而且确知他们是

属于屠龙堡的西北总舵,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别通知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了……”

丁倩文一听也变得神情兴奋地道:“是呀,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想到通知各大门派呢?”

但是,许格非却淡然道:“小弟认为屠龙堡这一年多来,专杀侠义道上的人士。专烧正

派人士的房舍,各大门派均未采取行动,很可能是佯装不知,不过,现在有张刘两位前辈正

式向他们提出,他们也许会有所表示。”

说罢,突然向丁倩文三人一拱手,继续道:“既然三位已决心请求各大门派,联合天下

精英高手去拯救丁前辈,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丁倩文听得花容一变,脱口惊呼道:“许小侠你要去哪里?”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道:“小弟要去塞北地区……”

丁倩文一方面急于想知道父亲的安危下落并将父亲救出来,一方面突然觉得她很愿意和

许格非在一起。

是以,毫不迟疑地脱口急声道:“请你等一等,我跟你一块儿去。”

说罢转身。未待许格非可否,径向厅后门奔去。

铁拐张永正看得一愣,不由转首望着许格非,焦急地道:“许小侠.你就不能暂忍一时,

待联合了天下各门各派之后,然后再营救令堂大人吗?”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晚辈从未奢望各大门派能够前去拯救家母,再说,联合各大门派,

非但旷日持久。能否成功,恐怕张前辈也未必一定有把握。”

铁拐张永正一听,顿时无话可说了。

但是,银箫客却有些生气地沉声道:“倩文同你前去,你自信能保她安全归来?”

许格非冷冷一笑,沉声道:“在下并没有邀她同去。”

去字出口,倏然拱揖,说了声再会,身形疾射而出,直奔厅外房面,身形一闪,顿时不

见。

就在许格非身影消失的同时,手中提着银两小包袱的丁倩文,背插着宝剑,已匆匆地奔

进厅来。

丁倩文一见厅内没有了许格非,而铁拐张永正和银箫客两人也正望着厅外房面发呆,心

知有异,不自觉地脱口急声问:“许小侠呢?”

银箫客立即沉声道:“他说带你前去多有不便……”

话未说完,丁倩文已大声道:“我不信。”

信字出口,飞身而出,登上房面,直向正北追去。

丁倩文一出后园高墙,立即望着正北原野高呼道:“许小侠!”

她不知道许格非为什么要径自离去,但她也不相信银箫客的说法,因而,她决心要追上

许格非问一问,甚至她要自己单独前去营救她父亲。

是以,她一面展开轻功向前飞驰,一而游目望着四野高呼:“许小侠,许小侠!”

但是,这时的许格非,却早巳到了果林以西的黄河岸,正沿着滚滚河流向北驰去。

虽然他也曾经听到丁倩文的呼唤,但他却认为银箫客一定会把她劝阻回去,是以,也没

有回去。

他原先前来风陵渡的目的,是先行找到浪里无踪丁敬韦,索回父亲的金背宝刀再去塞北

山区。

如今,浪里无踪生死未卜,而丁倩文对捞起宝刀也无把握,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于浪

里无踪被困,将来遇到他之后再说了。

现在,他心中想的不再是急于捞起父亲金背刀的问题,而是如何尽快赶往塞北山区救出

母亲。

由永济经保德,转河口,直奔包头。

这天午后,怀着满腔悲愤、怨恨,和急切心情的许格非,已远远看到了巍峨耸立半空的

包头城楼。

许格非一看到包头城楼,脚下步子,随着血脉的贲张激动而加快.他恨不得一步迈进城

外的南关大街上。

一想到南关大街,许格非立即联想到宅第被焚,下落不明的舅父李振刚,现在想来,这

些都是尧恨天那狗贼的杰作,看来舅父李振刚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他仍抱着一线希望。那就是舅父李振刚那夜幸好没有在家。

想到尧恨天的狠毒,他断定老仆许福也凶多吉少了,他知道,尧恨天那狗贼绝不会让老

许福进入他的西北总舵去找母亲李云姬的。

如果找不到老许福,连父亲许双庭和王武师的灵柩寄在什么地方也不得而知了。

许格非心中一直反复想着这些问题,由于内心的激动和焦急,两手一握,掌心已渗满了

汗水。

他走至舅父李振刚的住宅前一看,依然是瓦砾一片,只是那些焦木黑墙经过一年来的风

吹雨打日晒,已变成了淡烟色,瓦砾中也长了不少的青草。

许格非看了这情形,心中既悲愤又难过。

游目一看,发现左邻门楼下,正有一个中年人匆匆地走出来。

许格非看得星目一亮,他认得这人姓宁,是以,急忙前迎数步,拱手和声道:“宁伯伯

您好!”

姓宁的中年人闻声一惊,急忙止步,立即神情迷惑地向着许格非望来。

许格非一见,赶紧拱手解释道:“宁伯伯,我是临河的非儿,许格非。”

姓宁的中年人一听,立即神情惊喜虬恍然道:“不错,你是非儿,你怎的一年多不见,

看来完全像个大人了。”

说此一顿,突然游目察看一眼左右似有所悟地问:“你娘呢?怎的没看到她来?”

许格非一听问到母亲,笑容立敛,但他不愿扯得太多,只得含糊地和声道:“是的,我

娘没有来。”

说此一顿,赶紧拉回正题问:“我舅舅……”

一提到舅舅,姓宁的中年人,神情也立即凝重起来,他立即望着许格非,黯然摇头道:

“自从去年发生了火灾,再没见到你舅舅回来。”

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地问:“你父亲的灵柩不是还停在南郊李家的破祠堂内吗?”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阵酸痛,星目中立即涌满了泪水,只得急忙颔首道:“是的,非儿正

为此事前来,不过,我娘已留下老许福在此照顾了……”

话未说完,姓宁的中年人,突然惊异地急声道:“你还不知道啊,你们家的那个老许福,

早在寄棺的第二天就被人杀死在李家的祠堂里了。”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涌满了两眶的热泪,终于滚了下来,同时,悲愤地切

齿恨声道:“尧恨天那狗贼,真是心狠手辣,连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仆他都不肯放过……”

话未说完,姓宁的中年人已继续道:“当时老许福的尸体是被两个小花子发现的,后来

也是由本城的花子头负责买棺收殓的,你最好去找他们问一问。”

许格非一听,强忍悲愤,急忙拱揖.道声再会,转身向南郊大步走去。

南郊李家的那座废弃大祠堂,树木森森。原是许格非儿时常游之地.是以,他不须打听,

径自向南郊奔去。

这时红日已落,暮色渐浓,横亘在南郊的那座广大茂林,这时看来,愈显得浓郁阴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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