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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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未开-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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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老板的劝说下我似乎有点动心了,李老板离开酒店时说你要是决定去了,就给我打电话。当张姨听说我要去歌舞厅唱歌时,她撇嘴说:“林萌萌,你别听李老板瞎说,我看他对你另有图谋。”
  回到家我把要去歌舞厅的事给爸妈讲了,妈不同意,她说什么歌舞厅,那地方太乱,你千万不要去。爸也附和说,对,不能去。
  虽然人人都反对我去,我却偷偷地决定了,我也知道歌舞厅不是什么好地方,可酒店的工作我做够了,一晃半年多了,我想换个新的环境,我觉得多见见世面,起码能为我的写作积累素材。于是,在人们的反对声中,我离开了酒店,准备到歌舞厅找李老板去。
  3月20日
  我到白云歌舞厅找李老板时,正是中午,李老板正要和几个人去吃饭,他看我来了,马上拉我要我和他们一起去吃饭,他说那几个人都是他生意上的朋友,经常在一起吃饭。李老板拉我时我在原地没动,我说一起去不好吧?我又不认识他们。李老板说你看你,这么懂礼貌的孩子,有我在,你怕什么?
  吃饭时李老板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几个朋友,李老板自豪地说,你们看,林萌萌是我从别的酒店挖来的,她看上去还不错吧。李老板的几个朋友都点头应和说,不错,她看上去真不错。
  我不知道看上去真不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里面有称赞的成份。
  吃完饭后已经是下午了,歌舞厅的乐队已开始伴奏,一个女子正在伴唱,李老板把我介绍给了那女子,李老板管她叫女一号,他和女一号说我唱什么歌都由她来定。她见我是老板亲自领来的,马上对我很热情,她问我在哪学的唱歌,跟谁学的。我心里最怕别人问我学唱歌的历史,我如果告诉她我没学过唱歌,她肯定会笑话我,我便胡编了一个自己学唱歌的历史。李老板把我交给女一号后他就走了,女一号唱了几首歌后便安排我唱,在她指定的几首歌中我选了一首我比较熟悉的歌,第一次在歌厅唱歌我非常紧张,但我的紧张又不能让乐队的人们看出来,当我唱那首歌时我发现乐队的几个人听得都很专注,我唱了一会儿后,看见女一号摇了摇头,她好象还和乐队里的其他人一起评论了我的水平。一首歌下来后我已浑身是汗了,我走到女一号身边,看见她和几个人正在笑我,她问我,是李老板介绍你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她说:“李老板一点音乐细胞也没有,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艺术。”
  我知道肯定是我没受过专门训练让他们听出来了,否则他们不会笑我。女一号的确唱得比我好,她唱歌时我一直躲在角落里,我暗暗地下着决心,回家后我要好好的练一练,我相信我是能练好的。女一号总用不信任的目光看我。她说她是艺校毕业的,已在歌厅里唱了三,四年了,现在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她看着我说:“你这么年轻,应该干点别的,在这里别人总把你当成歌厅卖唱的,时间长了,一点也不受人尊重。
  她的话仿佛给我泼了一瓢冷水,我心里非常沮丧,我想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好硬着头皮唱下去。当我回家把我自己去歌厅唱歌的事告诉我妈时,我妈差点没哭了,她恨恨地把我说了一顿,她甚至说我头脑简单。我记得李老板说过,我要是不喜欢唱歌,他可以给我安排别的工作,于是我打定主意找合适的机会跟李老板谈谈,让他给我换个工作。
  我觉得乐队里那几个人都非常高傲,他们几乎没有谁愿意主动和我说话,我总是孤伶伶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既希望有歌唱,又害怕有歌唱,女一号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情,她很少安排我唱歌,她让我敲鼓,她只教了我几次,我就学会了。
  那天有一个叫扁头的青年总是看我,他是弹电子琴的,扁头的手总是在琴键上优美地跳跃,他的长相却不怎么优美,或者说他有点丑,他总是看我,使我很烦他,我不想让扁头这样丑的男人看我,我曾读过许多言情小说,我满脑子都是些郎才女貌的浪漫故事,而象扁头这样贼目鼠眼的丑男人永远也成不了我浪漫故事里的主角。后来扁头跟我笑,出于礼貌我也跟他笑了笑,我想不能因为丑就歧视他,丑人也有自尊,甚至这自尊比别人的自尊更有份量。应该说扁头是乐队里第一位跟我笑的同伴,当我这样想时,心里竟然对扁头有了些感激。
    3月25日
  几天来我一直默默地学习着女一号唱歌的技巧,扁头每次停止弹奏后都回过头来跟我笑,他身子很斜地歪在椅子上,我很担心他会从椅子上摔下来,可是他一次也没摔下来过,反而还很有规律地把椅子弄得吱吱直响。他说他二十四岁,他说你呢?
  我不想告诉他我多大,我总觉得他看我时的目光很特别,这种特别的目光我在酒店端盘子时也经常遇到,因为习以为常了,便使我对这种目光有些麻木。我倒是对一个跳劈雳舞的青年很感兴趣,那个青年很现代派,他明亮的眼睛被一排黑发遮去了很多,而那种遮遮掩掩的情况倒愈发显出了那眼睛的明亮。我发现他从没看过我,他一点也不知道我经常偷偷地看他。我心里管他叫劈雳。
  有好几次我晚上下班往家走时,扁头都跟在我的后面,他说:“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让我送送你吧。”
  我说你不要送我,我家离这里近。他却非要送我,每次都把我送到家门口。有一次他说:“你唱得确实不怎么样;你想练吗?我给你伴奏。〃我其实很想练;但我不想让他给我伴奏;我跟他说谢谢你扁头;我不想练;李老板说了;要给我换别的工作。扁头说你要是不想练歌的话;那我们就去看电影吧;电影院每天晚上都有通霄电影。
  我想看电影是恋爱中男女的事情;而我和扁头去看电影;这算什么;我实在不愿意把我的什么事情和扁头编排在一起。我告诉扁头我不想看电影。我发现扁头脸皮很厚;和他交往了几次之后;我和他说你脸皮真厚;我还没看见过象你这样脸皮厚的人呢?
  扁头并不在乎我说他脸皮厚;他仍然经常厚着脸皮冲我笑。
  范小佳和孟伟有时来歌厅看我;孟伟看了歌舞厅的环境后;他也说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他和小佳设想了好几个适合我做的工作;那几样工作对于我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我说你们俩别做梦了;白领丽人那种体面的工作离我太远了。我送了一些舞厅的门票给他们;让他们经常来看看我;他们很高兴;答应一有时间就来看我;以后小佳几乎天天都来跳舞;因为孟伟白天要上班;没时间陪她;她便到我这里打发时光。小佳很快跟扁头他们混熟了;甚至混得比我还熟;经常有一些和小佳跳舞的人要和她谈恋爱;小佳便不动声色地告诉他们她有男朋友了;他是警察;追求她的人一听是警察。马上都吓跑了。
  扁头的个子并不高;我和他跳舞时发现他和我一般高。那天扁头说要请我跳舞;我拼命拒绝他;他却厚着脸皮拉我;他说我要是不跟他跳;他就自杀。我只好陪他跳。和他跳舞时我觉得很别扭;我如果不斜着目光;脸就正好对着他的脸;他的呼吸混杂着烟草的气味;我大声说;扁头你真烦人;你的烟味这么大。
  扁头仿佛没听见一样;总用眼睛盯着我看;我把脸扭到别处;觉得这个曲子太长了;心里恨死了这个曲子;我能感到扁头的手正在我的腰上摸来摸去;他暗中用着力;企图把我拉得离他更近一些;我反抗着;我听他的嘴离我很近地说你能不能离我近点。我想这个家伙太无耻了;我恨死他了。舞曲终于停了;我猛地推开他;跑回了小佳的身边。我在乐队旁边给小佳准备了一把椅子;小佳每次跳累了;就在那里歇着;和乐队那几个人聊天。那天小佳低声跟我说;乐队里的几个男人刚才议论了我;他们说我太瘦;胸脯那么平;一点也不性感;他们说我没有乳防。小佳说完在黑暗中看着我;她说:你有吗?
  还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心里很气愤;没想到男人们是这样议论我的;我其实一点都不瘦;别人以为我瘦那完全是错觉。 第二天我和小佳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她扔给我一个高高隆起的胸罩;她硬要让我戴上;我戴上后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小佳说;嗯;这回好多了。
  我则觉得太夸张了;与我的身材和年龄极不协调;我想摘下来;她却不让;她说让乐队里那几个男人开开眼界。小佳则很丰满;加上她时髦的穿戴;使每一个初次见到她的人都不觉眼前一亮。她的自我感觉总是那么好;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的高傲。她和我说她这几年接触过很多男人;在她的生活圈子中好男人太少了;她敢肯定孟伟不是什么好男人;但她想改造孟伟;把孟伟改造成好男人。 我心想小佳自己是不是好女人;都有待推敲;她竟然还想找好男人;依我看孟伟不是好男人;小佳也不是好女人;他们两个人如果在一起过日子;那肯定会很热闹。
  4月1日
  最近范小佳在歌舞厅里又认识了许多新舞伴,她经常跟那些新舞伴单独离开,有时一走就是好几天。每次我忍不住追问她的行踪时,她就大方地跟我说她这几天和谁谁谁在一起了,她说谁谁谁可有意思了,她都有点爱上谁谁谁了。每次范小佳移情别恋时,孟伟都显得很不以为然,他甚至说太好了,这几天我又可以轻松自由了。
  我觉得现在很多人谈的都不是恋爱而是乱爱。据扁头说乐队里的女一号和劈雳也正在搞乱爱。
  我曾看见过女一号和劈雳在街上勾肩搭背地散步,那时我还以为他们在恋爱,而扁头说劈雳是不会跟女一号恋爱的,因为劈雳的择偶标准很高,他和女一号在一起,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我不知道扁头是不是在追我,如果是的话,那我觉得他追我追得并不执着,我经常看见他灵活的三角眼在舞厅里四下窥视,仿佛正在苦苦寻找合适的猎物,那天我站在乐队旁边一串圈形的亮光里听一位男歌手唱歌,我老是想,这个地方的确不适合我,我思考着其它更适合我的工作。我因为戴了小佳送给我的胸罩,而觉得胸部很不舒服,那天当我和小佳从更衣室出来时,我觉得自己的胸膊太夸张了,我很别扭地走到了乐队的灯光里,这时,我看见劈雳的目光很明显地停在了我的胸脯上,紧接着他看了我一眼,这使我有些惊慌,我敢肯定,劈雳这是头一次看我,他终于看我了,我知道他看我是因为我夸张的胸脯,原来女人的胸脯丰满不丰满对于男人来说是这么重要。
  我按照女一号的要求,唱了第四首歌和第六首歌,乐队里的人都说我现在唱歌时,无论从技巧还是从神态上都比以前强多了,听到他们的赞扬后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我唱完歌后,回到了坐位上,我看见劈雳在暗处搂着女一号,他的手在她的衣服里来回地摸着,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我知道女一号正在努力讨好劈雳,她多想让劈雳娶她呀。
  那天下班后,我换衣服可能慢了一些,等我换完时,其他人已全都走没了,我刚要走出更衣室,扁头却不知从哪窜了进来,他说他要送我回家,我说好吧,反正我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
  扁头说夜晚多好啊,咱们坐下谈谈吧,我有话对你说。他说着便坐在了更衣室的长沙发上。我一直认为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我靠在衣柜旁说,有什么好谈的,我们快走吧。
  扁头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他说着,从上衣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来,他说,今天你唱了好几首歌,嗓子都快哑了吧,来,喝点矿泉水。
  我确实觉得嗓子很干,便接过了他手里的矿泉水喝了起来,他说,你过来,坐在这里,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想象不出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但出于好奇,我坐在了他的身边,他说他要把劈雳和女一号的事告诉我,他说女一号其实早就在家乡结婚了,她还有孩子。扁头说有一次女一号收到了一封信,趁她不在时劈雳偷看了那封信,信是她丈夫写的,让她回家跟他好好过日子。
  我一边喝矿泉水一边听扁头讲女一号的事情,等扁头把女一号的事情讲完时,我忽然觉得头很晕,我说,扁头,你快扶我一把,我的头好昏。
  扁头过来扶我,他说让我在沙发上躺一会,我躺下后扁头立刻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我大叫道:你别碰我。我想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拿走,可是我却变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一下想起了扁头请我喝的矿泉水,他可能往里面放了什么药,否则我不会头晕,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我大叫着:扁头,你这个流氓,你往水里放了药。
  这时,我感到扁头已向我压了过来,我想反抗,却一次次地失败了,我知道扁头正在扯我的衣服,然后他弓虽。女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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