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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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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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有什么样的区别,陆爸究竟该是主犯、共犯,还是从犯,每个人的认识好像都不太一样。她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周律师上,对陆爸入狱的结局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赶走对自己的厌恶感。每每躺在床上,一想起这些都靠爸爸坐牢换来,她没法安心。
  她在周律师的事务所里把能看的资料卷宗都看了一遍,甚至还去了图书馆专门找经济犯罪类的书籍看,然后打电话找朋友,到处咨询,看能否在这个没什么悬念的官司里替老爸挣条出路。
  
  9月的一天,陆琪站在市检察院的一楼大堂里,想趁下班时间逮一位姓欧的副检察长。陆永康的案子被公关机关移送后,由这位欧检察长负责。当然在案件取证调查期,他是不应该,也不会答应和被告人家属有什么私下行为,但在中国的官场里,你不碰一下,怎么知道他是硬的还是软的呢?
  所以陆琪今日就慌慌张张的站在了这里,没等来那位欧检,等来了一位熟人,他叫林肖,周林希的前夫。一见到陆琪,就过来问她怎么会在这儿。
  陆琪笑笑,说:“为了爸爸的案子来的。”
  林肖问她,你爸?什么案子?
  “陆永康。”
  林肖看了她一身鲜亮的打扮,笑着问:“等欧检的?”
  陆琪脸立马就红了半边,扭过去不肯说话,林肖又轻声说:“他不在,也不吃这套。要不,你跟我吃饭去。”
  陆琪不信他,林肖笑着和下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回头又说:“陆琪,我和周林希的情份断了,和你的没断吧。”
  
  虽然不经手李国耀案,但林肖也知晓甚多,他和周律师观点一致,这个案子没什么疑难杂点。陆琪坐在附近的咖啡馆里,用勺子缓缓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听了这番话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林肖:“不可以不用坐牢吗?”
  林肖纯粹一副白痴的眼神看她:“坐牢?这算好的了。就算你爸主观上没有意图,但他确实帮了李国耀很大的忙,怎么可能无罪释放?”
  “可不是那2个亿都是我爸做的中间人,还有其他的掮客,怎么他们没事,就我爸要判刑?”
  林肖看着她,叹了口气。
  陆琪又问他:“如果,我爸爸介绍的那些投资者,他们的钱我都还了,我爸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坐牢。”
  林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瞪着眼睛看她,见她不像是开玩笑,这才说了句:“你疯了。”
  “就算我爸是诈骗好了,把诈骗的钱财都还了,不就可以了吗?那些人究竟是想要我爸坐牢,还是想要还钱。如果坐牢的话,我一分钱都不还。”
  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林肖突然为她的不知天高地厚感到生气:“还钱?你知道要多少吗?你家里有这么多钱,还是你傍了大款,愿意给你这么多钱?你爸爸为什么要和你妈离婚。陆琪,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天真!”
  
  莫说林肖认为她天真,就连陆妈也是这样想的。
  她认为陆琪还是太过年轻,天真、胆小、善良,被那天喊打喊杀的人给吓怕了,又看了相关视频,觉得对他们感到抱歉,因此才会有这种无知的想法。她天天劝陆琪,怕自己劝不听,还叫了外婆大姨小姨一众亲戚,成天的给她做思想工作:
  钱是李国耀卷跑的,要还,等警方抓住李国耀,让他去还啊,你们陆家干嘛背黑锅。你出去退了一个投资者的钱,所有的人都会找上你的,才不会管是不是陆永康做的中间人呢。你还得起吗?你拿你娘的老命去还啊。要是担心有人来找你麻烦,你和你妈换个地方去住,换个城市也行。
  啊,你说还钱,警察就能放人,就能不判你爸罪了?那要法律干什么。你别干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到时人捞不出来,钱也没了。除了被警方收走的八百多万,你家家底还在的,你跟你妈的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你爸爸坐几年牢不是白坐的。起码他出来后,原来的单位回不去了,他还能有养老钱吧。你把家给掏空了,你让你爸和你妈一大把年纪了,喝西北风啊。
  最后所有人归根到底都是一句话,这孩子还是那个孩子,光长漂亮不长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期待小老板出来救美啊。。他没那么快。。中间这部分,小老板戏份很少啊,纠结中。该让陆琪长大了,否则这样的她,根本无法面对小老板。




☆、第四十一章

  陆琪不是个倔强执拗的孩子,大多数时候,她是很听长辈话的。但在陆爸的这件事上,她钻进了死胡同里死活不肯出来。无论家人怎么劝她,她就是想着不能让她爸爸去坐牢。陆永康54岁了,有脂肪肝、高血压,这么些年混得意气风发的,去坐五年牢,他心里吃不消。要是他死在牢里怎么办?
  
  她看了很多的法律资料,学了个相当稀罕的名词,叫辩诉交易。这是老美的一项司法制度,说的是在法官开庭前,检察官和被告人之间可以进行协商,以撤销、降格指控或要求法官从轻判处刑罚为条件,从而换取被告人的认罪答辩。当然中国是没这个制度的,但这给了陆琪提示,只要她能在检方撬开口子,陆永康的案子从轻量刑不是没有可能的。
  与林肖见面后第二天,陆琪接到了他电话。他问她,是不是真想清楚了,要替她老爸争取机会。陆琪说是,林肖让她下班后再去市检察院,说他会帮她约欧检。
  陆琪兴奋得在电话里大谢林肖,这是目前为止,对陆家最为实际最有用的帮助。
  然而第一次碰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顺利。欧检更像是看在林肖的面子上才来的饭局,对陆永康一案,他心中已有定数。他是国家法律的象征,他有权威,他只需公事公办就可,无需尊重被告人的意愿,更别说还和被告人的女儿协商谈判些什么。
  他是个年近五旬的老检察,经手过的经济犯罪案件众多,只看见过弃车保帅,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入狱判死刑,也要保全儿女财产的,从未见过会有儿女不惜倾家荡产来救父亲出去的,没看过,听都没听说过。他不怀疑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孩想救父亲的热忱之心,但是人要自知,说得容易做得难,她凭什么要自己降格指控,凭什么让法官从轻量刑?
  林肖送陆琪回去的,楼下给她开车门的时候,说了句:“这种事情是挺麻烦的,欧检他也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琪冲进家门,鞋子都没换,一路进了房间,打开衣柜,问陆妈:“妈,我以前那些衣服,你送人了,还是扔了?”
  “都是S码,谁能穿啊,扔了好可惜,我都一件件收起来了。”
  “全都给我找出来。”陆琪打开了空空的行李箱,衣服刷拉拉的收拢全扔了进去,陆妈站在一边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明天去香港,找二手店把这些都卖了。还有,你这两天去看看房子,租一间,我要把房子也给卖了。”
  陆妈当场被吓傻了:“你想干嘛?我们不卖家产,你爸爸讲过的,不卖,一个都不卖。”
  “那不是你的陆永康吗?你就舍得让他在牢里受罪,在牢里吃苦?只要我能把钱给还了,就算不会撤诉,他们也会从宽处理。你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她把衣服塞满了好几个箱子,拉拉链时,陆妈抱了上来,死活不肯撒手:“陆琪,你不可以这么干,没有了钱要怎么活,你要怎么活?”
  陆琪拉着拉杆,使劲的往客厅拽:“这样就可以活了,我爸在坐牢,我还在吃香喝辣的?如果今天坐牢的是我,是我,你和爸爸会这样子袖手旁观?”
  她出了一身的汗,也拽不过坐在地上的王亚美,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看着妈妈,以居高临下冷冷的姿态说:“王女士,你还认我这个女儿,还想要我给你养老送终的话,就不要拦我。”
  王亚美被吓到了,女儿从小到大,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过话。陆琪是娇柔可爱的,就算跟她吵翻天了,也带着女儿家的撒娇姿态。给她做点好吃的,往她手里塞点钱,她就能抹着眼泪鼻涕钻到她怀里来。王亚美泪眼恍惚,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医院门口,眼神惊恐,双腿颤抖着一步都不敢走出来的孩子。
  
  陆琪开始卖家产了。
  她妈妈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在湾区,地段很好,市场不景气又急于出手,被买家压了45万,但最后也落手703万,成都和D市,一套商品房,一套别墅,折价到手255万;家中可用现金和有价证券合计326万;奥迪A6卖了27万,日产天籁卖了14万;她一应名贵衣服包包、奢侈品,连同两件婚纱,在二手店里一共卖得161万,再加上其他单价在5000元以上的,到手一算勉强1500万。
  不够,远远不够。
  她便要卖之前住的那套公寓和陆妈给的翡翠嫁妆。陆妈见她跟个破落户一样卖上了瘾,什么都给打折卖了,哭天抢地,不许她找人来看房子:“琪琪,这套房子不能卖。你今年27了,又离了婚,还没工作,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总得留点东西傍身才行啊。”
  陆琪哪里听得进去妈妈讲的,找了中介电话就要把房子给挂出去。陆妈见阻拦不住,着急说:“琪琪,房子和首饰中,你总要留一个,不能都卖了,成不?妈妈求你了。”
  陆妈的意思还是留房子,珠宝一年也戴不了几次,而房子是必需品,还不讲究折损,一年比一年值钱。可陆琪抬头望了这乱七八糟的公寓一圈,再看了看手上的盒子,想都没想:“卖房子。”
  最后把陆家卖了个精光,两母女一人拎一个行李箱住进了外婆家里,一算,得现金1745万。陆琪就拿着这存款银根,再找到了林肖和欧检。
  
  陆家以前日子过得挺好,一家人交际也都甚广。可在深不见底的S市里,她仍只是个升斗小民,想要在简单粗暴、庞大得像巨人一样的司法系统面前寻找一线生机,谈何容易。
  两个月来,陆妈看着女儿每天早出晚归。早上呢,穿一身轻快的裙子,带着花帽墨镜,跟只蝴蝶一样的出了门,晚上回来时还是这套衣裙,只是神情萎靡,嘴角塌着,有时候鞋子都不脱,就晃荡着两条腿,躺在沙发上不愿意说话。
  手机呢,开始片刻不离身,上洗手间都带着,躺沙发上看电视,跟个微博症患者一样,两分钟就看一次。电话来了,会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清个嗓子再接,那声“喂”,要有多婉转动听,就有多婉转动听。聊上两句,要是有准信或者好的门路,也不管是几点钟,吃没吃饭,蹭蹭的又出了门。
  每当这个时候,陆妈的心情跟着女儿脸上的神色,能跌宕起伏个来回。这个家缺了主心骨,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顺应并且依赖女儿的安排。家中资产一应变卖,钱都在陆琪手上,月初拿了五千给她做家用,说往后一个月就只有这么些了,让她省着点用。陆妈接过来时只觉得心酸,五千元,以前还不够陆琪买件衣裳回来。 
  
  一日过了晚上十点,陆琪还没回家,陆妈心里苦闷,就想着女儿千万别出事,打电话过去,接起来那边就嚷:“回来了,回来了,到楼下了。”
  陆妈打开门站了片刻,电梯门开开,发现是文珏背了陆琪回来。她赶紧跑过去看,陆琪右脚上没有穿鞋子,过道上声控灯暗黄暗黄的,陆妈吸口气,问道:“怎么啦,琪琪。”
  “没事,脚扭了。”
  陆妈知道她穿高跟鞋的本事,转头就问另一个人:“文珏,到底怎么回事?脚扭了,能扭成这个样子?”
  陆琪已经跳进了屋子:“跟文珏没关系,我不就是求人办事嘛,好几次了,他都推脱,我就想等他下班了在车库拦住。谁知他甩上车门就走,我怕脑袋给夹扁了,赶紧的往后退了一下,就摔了一跤。痛得要死,地面都走不上来,还好文珏就住在附近,就让他送我回来。”
  陆妈这才看到女儿的脚背肿得老高,无不心疼:“去医院看了吗?伤到骨头了没有?”
  “阿姨,你放心,刚从骨科医院回来,医生给她弄了一下,就差没把我给掐死。”
  “谢谢你啊,文珏。”
  陆琪把屁股挪到沙发上,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小记录本和手机,又想着明天去跑谁的关系。文珏把她电话给拦了下来:“这几天,在家好好歇着吧,你这样子,能去哪儿。”
  陆琪不肯听,叫他没事就回家去,别碍事。文珏蹲下来,看了她脚一眼:“什么不碍事,我赶到车库时,谁掉了一地的眼泪珠子。你再心急也长点脑子好不好,幸亏他今天甩的是车门,地下车库你也敢跟,我估计他也就是没看清你样子。要不,哪里是打个电话就回得来的。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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