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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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冬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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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吃过早饭,乔木生也差不多用白纸裱好了墙面,果然漂亮多了。     
  “这只情兽,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光贴白纸,太单调了吧。”     
  乔木生又挂起了一幅高档的书法作品,还是郑板桥先生写的呢。     
  “难得糊涂。”众人念完,狂笑。     
  “你还清醒,要不是你会走路?那和植物人没啥区别。”     
  “还想再糊涂?混蛋,你怎么还不买卫生纸呢,对了,以后不许穿我拖鞋。”     
  正说笑着,有个女孩子进来了,前面的是阿琪。     
  阿琪今天主要是来看乔木生的,见大家不晓得摆什么表情来迎接她,阿琪抿嘴一笑说:“怎么,有女孩子来看你们,还不高兴?”     
  大家只好虚张声势地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欢迎她,乔木生还在床上忙活,没有一点下床的意思,混在大伙的欢迎声中,乔木生若有若无地冲阿琪点点头,便不再看阿琪,生怕她对自己有过激举动。     
  “今天下午,轮到你们洗照相了,可别忘了,我路过顺便通知你们一下。”看到乔木生有些害羞,阿琪懊悔自己太冲动了,冒冒失失跑上来自找尴尬。     
  众人有点莫名奇妙,阿琪笑道:“也不拿点好吃的慰问慰问我?”     
  “我只有点奶粉,可惜没开水,你就当零食生吃算了,挺甜的。”付晓非有些为难。     
  “太小气了,今年的三等奖学金有你一份,还不预支点请请客?”阿琪说着偷膘一眼木生。     
  木生专心地忙活着,毫不理会。     
  蒋伟听到付晓非都有可能得三等奖学金,觉得自己简直有望得一等奖学金。     
  “我真得了三等,分你一半。”付晓非觉着可笑,去年期末考,只要觉着及格了,他就在卷子上瞎写。     
  “奖学金又不全看成绩,你去年代表院队打比赛,也可以折合成奖学金学分的。”     
  “阿琪,那我在报上发表的文章也该算学分吧。”蒋伟很自豪,觉得自己的成果比起付晓非的雕虫小技,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不算,你那些文章不是在专业刊物上发的,不能算奖学金学分。”     
  蒋伟大吃一惊,觉得太离谱。阿琪是班长,奖学金是她评,他认为这样对他,简直是陷害,便说:“阿琪,这是你自个规定的吧。”     
  “别胡说了,我可是严格按照学生守则上的规定评的,你自己去看。”     
  蒋伟心说我一定去查,当下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付晓非本想就奖学金的事说笑一番,见蒋伟如此认真,也就罢了。       
  第八章     
  付晓非和几个五颜六色的小伙子站在球场上。他们的头发像是海底的珍稀植物,有迷乱的黄色,有凄冷的红色,有怪诞的蓝色。这些人是付晓非从成人教室班和封闭班请来的外援,是大学里的另类公民。由于类似种族歧视般的原因,他们没资格参加校内的足球大赛。     
  要不是迫于无奈,付晓非又何尝想当伯乐。本来体育部长还算爽快地答应了下午召集人马和付晓非请的外援一块训练,可体育部长不愧是个混蛋,了元音讯地失约了。     
  没有希望的等待是体育部长给付晓非的一记耳光,更要命的是戏弄了付晓非请的外援,要知道付晓非甚至叫不出贵宾们的姓名。     
  看着眼前几位蛊惑崽,付晓非艰难地笑了笑,“我再去瞧瞧,那小子应该回来了吧。”他这样对大家说。     
  可是没用的,他连体育部长的影子也没瞧着。     
  付晓非尴尬地遣散了外援。     
  这时,院队的队员才姗姗来到。     
  憋一肚子气再去踢球,一定会出问题。在一次突破中,付晓非轻松地过了几个人,按惯例向前猛冲,一时丢掉了应有的警觉,结果被一记飞铲放倒。     
  付晓非闷叫一声,疼得单腿直蹦,一屁股跌在草地上。咬牙切齿地再看自己的左小腿,天哪,一个大红包很快鼓了起来,像发生爆炸似的,他都不敢去揉。     
  付晓非觉得这笔账应该记在体育部长身上。     
  付晓非试着站起了起来,感觉伤痛很沉重,也很深入,走不了两步就又坐倒在地上。他用运动服轻轻地捂着肿包,好让它好过一点,心里则千呼万唤地祈祷肿包消失得快点,因为大赛快要开打了。     
  付晓非坐在草地上,四周晃动的人腿在他的眼睛里都是劣质品,根本不值一看。他想他的腿才是校队级的,他有差不多一万个理由应入选进校队。     
  校队对付晓非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切。     
  有什么会比梦想实现更令人兴奋呢?进校队是付晓非的一个真实的梦想。     
  付晓非拖着一条疼得近乎病变的腿回到寝室,祥子告诉他体育部长找过他,晚上球队要开会。一听那个无耻的名字,付晓非像是被点着了。     
  夜好黑。风好冷。球队会议结束了。付晓非找体育部长算账的想法变得淡了许多。几乎所有人都反对付晓非找外援。有人甚至觉得付晓非无聊。每个人都有表现自己的权利,付晓非哑口无音。     
  晚上付晓非给自己冲了杯椰粉,觉得自己与体育部长的斗争有个明显的转折点,那就是体育部长英勇地被打乃至他得宠于辅导员。面对失败,付晓非有点委屈,好像一切本不应该这样。倒霉的人会觉得孤独,付晓非也不例外。桌上红色的电话是个诱惑。     
  付晓非翻开抽屉,找出电话本,心里却很冲动地想着一个默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风铃般的往事让付晓非感动不已,他想起自己的第一封情书,永远值得回忆的一场好梦。为什么不给她打个电话呢。就算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伤感,可是初恋情人永远是一个人最为珍爱的朋友。潜伏着的情感是世界上最隐蔽的猎人陷阱,有着可伯的深度。付晓非仿佛忘记了一年多来没和远在西安的她联系的原因,只是想着如何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     
  付晓非的脸涨红了,自潮的表情风云变幻,全身没有一个细胞能冷静下来,他盯着电话,却又不敢伸手去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其实付晓非只想问候一下她,顺便骗她自己在西安火车站,看她怎么办。如此亲密的想法让付晓非都很惊讶,自己原来以为已经忘记她了。     
  “她不在?”     
  “她和她男朋友出去了?”     
  付晓非挂了电话,身体和思维同时瘫痪了,恨不能痛哭一场,不顾一切地痛哭一场。     
  一刹间他明白了,她对于他,还是和从前一样重要,他一年多不去理她原来是个骗局。     
  付晓非呆坐在椅子上,沉重地呼吸着,纯净地伤心着,不知该怎么难过才好,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他劝自己想点什么,无论想什么都行,毫无保留的悲伤太可怕了。     
  有人在说梦话,有人在辗转反侧,月亮都已落下去了,付晓非还在走投无路地坐着,甚至不能换种方式难过。     
  忽然,付晓非站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支蜡烛,点上。     
  我得去西安!他异常坚决地对自己说。     
  他开始收拾行李。     
  房间里寂静的夜被他弄得粉碎。     
  “我想喝水。”女孩说。     
  “可以,”孟柯说,“不过要快一点。” .     
  可是女孩并不快喝,仿佛故意和孟柯唱反调。     
  女孩是孟柯的家教学生,是个初中学生。女孩对自己所学课程的接受能力,比白痴肯定要好一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更糟的是只要父母亲一出门,她就变成了港台肥皂剧的导演,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         
  “你一会儿再喝水吧。先讲题。”孟柯说。     
  “你急什么急?”女孩白了孟柯一眼说。     
  孟柯是可怜起女孩的父亲。女孩的父亲看上去也是个穷人,因为工钱曾和孟柯再三地讨价还价,弄得孟柯都有些替他心酸。     
  孟柯讲得挺辛苦,续尽脑汁,苦口婆心。女孩却听得十分轻松,甚至不忘对着书架上的玻璃摆表情,气得孟柯想揍她。     
  “你有什么问题没有?”孟柯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你们大学生是怎么谈恋爱的?”女孩似想趁机和孟柯谈点别的话题。     
  “问这个干什么,你现在好好学习,将来上了大学不就知道了?”孟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     
  “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对不对?”女孩讥消地说。     
  “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孟柯严肃地说。他觉得自己从被林一飞找过之后,在对待此类的问题,隐约有了几分底气。     
  “你不回答我就一定是没有,”女孩说,“可是我呢,不瞒你说,都有好几个男生在追我。”     
  “真的吗?”孟柯也讥消地说,心里却想,除非那几个男生是盲人或傻瓜。     
  “骗你我是小狗。”女孩说。她脸上甚至有了一点自得和幸福的神色。     
  孟柯再看看钟表,时间这下真是到了,他站起身对女孩说:“今天就这样吧,希望你抽时间把我给你出的那几道题认真做一下——我现在该走了。”     
  孟柯朝门外走去。     
  公汽上,有人用一块钱仔细地擦完皮鞋,镇定坦然地交给售票员。一对恋人旁若无人地热吻着并做着一些诡秘的动作。孟柯扭头看着窗外,心里痛苦地凑合着。     
  林一飞上次和孟柯说的事,孟柯玩命地想过了又想,有了几个不错的点子,真想告诉她。孟柯昨天趁大伙不在,偷偷看了祥子的电话本,记下了林一飞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打,只是想着自个正家教着的女孩——一个被自卑、压抑迫害得无药可治的女孩,像个真实的鬼故事一样让人惊心。孟柯讨厌她,因为在她身上,孟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今晚一定要给林一飞打电话,孟柯看着拥挤的车厢,下了决心。其实这本是应该做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孟柯又虚弱地想着。     
  回到寝室,孟柯忽然又想到不能寝室里打电话,因为伯遭到室友们的污染。孟柯的秘密从来是绝缘体,更何况还牵扯到了爱情。     
  后门有好几家办出租书业务的书店,有电话且也还算安静。孟柯在后门的小街上徘徊了一阵,选了一家走进去。他的心情有几分奇怪的慌乱。     
  别这样,孟柯讨厌自己的理智总这样毫无道理地迷路,像个白痴的纯情少男。孟柯假装站在书架前,而不是电话旁,盯着与自己远隔万里的书籍,觉得自己太土气了,没一点风度,真讨厌。     
  孟柯终于走近电话机,一口气拨完了号码,电话铃响了四声,没人接,孟柯心里一阵轻松,挂了电话,出了这家租书店。     
  在操场上散二十分钟步是一个很压迫的过程,不过孟柯好像真的想通了,不就是打个电话嘛,没什么了不起。     
  这次孟柯换了家书店。他没再往书架旁走,而直接去到电话机旁。守在电话机旁的老板准确地扫了眼孟柯的裤子,没什么表情。孟柯知道,这条二十元的裤子买来的时候也只能说是凑合能穿,现在呢,差不多算一块裤子状的干净抹布。     
  电话通了。     
  孟柯问:“林一飞在不在?”     
  对方说:“你等一等,我去叫她。”遂放下电话去了。     
  孟柯紧张地听到对方把电话筒很重地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就见那个注定是在门外的声音:“林一飞,你的电话!快点!”     
  孟柯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准备好,忙挂了电话。     
  这是一个大家都在的下午。     
  祥子在晒衣服,显得很辛苦也很充实。乔木生纵情地躺在床上,他正在读一本空话连篇的书,并且正思考假如自己被别人当成了笑料的话是不是也算丧失人权,同时,他还忘不了心里妒忌祥子在讲卫生,因为他总能闻到自己床上的袜子味。         
  付晓非这几天是易燃易爆品,虽然他很努力地克制着。在经历了不知道该怎样的难过后,他现在正捧着一本足球杂志,挑着看里面的大幅彩页,一边计算着某明星步伐与小腿的比例。     
  蒋伟正一本正经地构思一篇关于农业方面的新闻报道,开头似很难写。     
  孟柯对所有人都颇为不屑,但也有些烦恼自己也没有让他人刮目的资本。     
  有人敲门,祥子开门,一个陌生的姑娘站在门口,对祥子说:“别人托我给你们送封信。”     
  祥子从姑娘手中接过一封没有邮票的信。姑娘转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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