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第2部蓝莲花----每秒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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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第2部蓝莲花----每秒开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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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即蒙古贵族选汗王的大会,蒙古人的汗位并非子承父业,而是由众贵族投票选举产生)
  八思巴谦逊地称谢。才十二岁的他态度诚恳,谈吐举止得当,启必帖木儿很是高兴,谈性愈浓:“好在收到父亲来信,忽里台大会已选出由伯父贵由继承祖父窝阔台可汗的大汗之位。我父亲已启程返回,一个月后便能回到凉州,那时便可与班智达大师会面了。”(注:成吉思汗死后第三子窝阔台被选为汗,窝阔台死于1241年。贵由是窝阔台的长子,是阔端的长兄,由1246年当选可汗。)
  启必帖木儿喝了口奶茶,将一颗酸奶果子扔进嘴里嚼:“对了,你们可缺什么?今日一见你就满心欢喜,必得送你些什么才能显出我们蒙古人的好客之情。”
  八思巴扭头看一眼一直畏首畏脚站在角落的老头。我前爪抓着铁丝,将小尖鼻子伸在外,眼露哀求。他不露痕迹地朝我微点点头,眼神温暖而坚定。回头对着启必帖木儿恭敬地说:“王子,洛追坚赞想要的,都能给么?”
  “那是当然,只要我启必帖木儿有的,都能给。即便我没有,呵呵,只要能找到,也必定赠送给你。”启必帖木儿豪爽地一拍矮茶几,“说吧,安答,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这只狐狸。”八思巴用手遥指着笼子里的我,悲悯的眸子清净如莲,一瞬不瞬地盯着启必帖木儿的眼睛,“蓝狐乃是集天地之灵气生成,是佛祖释迦牟尼以圣意教化。若是杀戮灵物,恐怕佛祖会降罪人间。请王子发慈悲心,放了它,可积无量功德。”
  看八思巴说得煞有其事,心里不禁苦笑。其实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妖,哪有什么资格跟佛祖扯上关系?启必帖木儿愣住,看向老头。老头猝不及防下也愣住,拎着笼子的手局促地微微颤抖。启必帖木儿嗯哼一声:“这狐狸皮子,可是有诸多用处啊……”
  启必帖木儿的声音很是不舍。八思巴站起,走到启必帖木儿面前跪下。双手合十,恳切地乞求:“王子若肯放了这灵狐,洛追坚赞必视王子为终身挚友,一生为王子颂唱真经,顶礼祈福。王子日后若有所求,洛追坚赞绝无说不之理。”
  启必帖木儿不禁动容,急忙拉起八思巴,激动地说:“好,我启必帖木儿从此便认你这个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是只狐狸,你拿去便是!”
  他朝老头挥手,示意将我交到八思巴手中。老头哭丧着脸走上前,要将笼子递给八思巴,又拽着把手不肯放。嘴角一直哆嗦着,眼望八思巴,流出哀戚之色。
  八思巴明白他的心思,索性不接笼子,转头唤:“王子——”
  启必帖木儿赶紧打断他:“叫我安答!”(注:安答是蒙语兄弟之意)
  八思巴腼腆一笑,咬了咬唇角,轻声说:“安答,这位老人家曾得你亲口应诺免他儿子从军。安答是信守诺言之人,可以再说一次让他放心么?”
  启必帖木儿重重地拍着八思巴瘦削的肩膀,爽朗大笑:“八思巴安答,你可真是会说话。好,我既然答应过,决不反悔!”
  离开王府后,八思巴打开笼子,将我小心抱出,撸着我的毛发柔声说:“别怕,现在安全了,我带你回去疗伤。以后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们,恰那肯定会很喜欢你。如果你想回到山林里,我也绝不阻拦。”
  被他捧在胸口,一双撼人心魂的通透眸子蕴着温暖的笑意。忐忑惶恐的心终于放下,枕在他胸口,暖暖的体温透过褐红僧袍传来,我泪湿了。
  泪渗进褐红僧袍的那一刻,我做了一个改变一生命运的决定:我要跟着他!
  固然是想报恩,未免不是打了些小九九。跟着他,便能时常听法,甚至是他的伯父班智达亲自说法,这对于我的修行极有裨益。哪个妖能有这般运气?
  一只手抚上我的眼角,轻柔抹去泪珠。仰头看,灿烂纯净的笑容如冬日暖阳,漆黑的深邃瞳仁中射出柔和光芒。朝他怀里拱了拱,露出乖巧模样。我知道自己扮乖时娇憨可爱,最博人喜欢。果真他笑得更灿烂了,将我举在眼前,朗声笑着:“走吧,我们回家。”
  我赶紧吱吱欢叫。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从点头的那一刻开始,四十多年我没有再回到昆仑山。四十年间,我与他,还有他的家族,紧紧牵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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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八思巴果真信守诺言,与启必帖木儿成为一生的挚友。凡是启必帖木儿所求,八思巴无不尽心尽力。”我往壁炉里又添了一块柴,屋子里暖意融融,倒让人忘了窗外呼啸的狂风暴雪。
  “我多次来西藏,这段历史也知道一些。”年轻人点头,思索着说,“当时四川还在南宋控制之下,蒙古之所以要取西藏,是为了保障军队进攻四川时侧翼的安全。但是西藏当时局势混乱不堪。吐蕃王朝早已崩溃,大大小小教派林立,割据一方为政。西藏地广人稀山多险峻,阔端用武力征服耗时耗力,也难保整个西藏都肯听从蒙古人号令。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迎立一位藏传佛教的领袖人物,抬升这一教的势力,让整个西藏听从于他。萨迦派便是在这样复杂的政治环境下顺应时代,脱颖而出。”
  我赞许地点头:“你说的不错。当时藏地最大的教派——噶举派分成若干小派:止贡噶举,帕竹噶举,蔡巴噶举,噶玛噶举等等。他们都畏缩不前,对蒙古军队敬而远之,不愿奉召。只有偏居后藏的萨迦派班智达大师卓有远见,接到阔端邀请便即动身。他的凉州之行,对西藏,乃至整个中国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的思想居然那么现代?”
  我扑哧笑出声:“我虽然居住在无人烟之处,却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目睹了这七百多年的沧桑变化,尤其是近几十年翻天覆地的巨变,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我时不时变成你们的模样,去各处漂泊,体验你们的生活。你们用的各种电器,包括电脑,我也会用。你们上网找信息,我也是一样。我还有很多书籍,各种语言都有,我可没有被你们的时代淘汰。”
  他愣了一下,也呵呵大笑:“看来,妖也得跟上时代潮流啊。难怪我觉得跟你沟通一点代沟都没有。”他伸手在壁炉上取暖,饶有兴致地问,“后来呢?你该见到他弟弟了吧?”
  我点头。看到年轻人专注的眼神,暗自笑了笑。看来他已经完全进入这个故事,不再以刚刚那样戏谑的口吻说话了。
  第4章 白兰之朵
  第三章:白兰之朵
  对于没有智慧的人,
  再好的经典也无用;
  珠宝首饰再漂亮,
  黄牛决不会理睬。
  ——《萨迦格言》
  “恰那!恰那!”在启必帖木儿面前沉稳应答的八思巴,一入驿馆中的住所,便抱着我飞奔起来,一路用藏语欢快地嚷着,“你快出来,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四处转悠,却找不到人。大冬天的,八思巴光洁的额头上居然渗出了些细汗:“恰那,再不出来,哥哥不让你碰——”
  门后突然窜出个小小的人儿,指头扒拉着眼睛和嘴角,做出可笑的怪模样,嘴里发出自以为恐怖的哇哇大叫。跟八思巴穿僧袍不同,他穿的是俗衣,留着披肩长发,左耳垂下一长串的玛瑙耳坠。做工考究的丝绸袍子,红艳艳的喜庆图案,更衬得小人儿唇红齿白,可爱极了。
  八思巴好笑地拍拍他的头:“这伎俩早就看穿啦。你没吓到哥哥,但要是吓坏了它,看你会不会心疼。”
  他小心松开胸襟处的僧袍,我从里面探出头来,冬日阳光透过窗射在脸上,有些不适应地眯着眼,将头在他僧袍上蹭了噌。
  “呀,好可爱啊!居然是蓝色的,跟天空一样蓝。额头还有一块莲花一样的胎记,真漂亮!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家伙!”
  “你才是小家伙!”我心道。
  小家伙兴奋地大叫,伸手便想接过我。我警觉地竖起尖耳朵,对他呲了呲牙。
  “你看,吓到它了吧?”八思巴微笑,露出洁净的白牙。将我小心交到恰那手中,柔和地轻声细语,“小心些,它的腿有伤。你先抱着,哥哥去拿药箱。”
  “好。”恰那的童音清脆,与三年前听到的八思巴的声音颇有些像。他学着哥哥小心捧起我,煞有其事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恰那多吉,你可以跟哥哥一样叫我恰那。新年一过,我便九岁了。”
  有点犯懵。这孩子,居然把我当人一般对待。他个头还很矮小,脸还没完全定型,有些肉乎乎。眼睛跟八思巴很像,水光涟漪,晶亮如星辰闪烁。脸颊也跟哥哥一样红彤彤,是两年间辛苦的旅程,被高原烈日所晒。不过他的肌肤比八思巴更为白皙细嫩,而与哥哥最大的不同是:他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衬得笑容格外明净。
  看着他水灵灵的小脸蛋上绽放的纯净笑靥,那一刻,两百多年如死灰的心,竟涌出一种叫“感动”的东西。那时对人类情感尚是懵懂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见我便将我当成人类郑重对待的男孩,会如此深刻地进驻我的心间。七百多年岁月流逝,恰那的笑靥却从未在心中磨灭过。午夜梦回,窗外昆仑山的狂风呜咽,只要想起他暖暖的笑,便能温暖地枕着那些温馨回忆入眠。
  “哥哥,它叫什么?”
  “哥哥刚才一直在想给它起个什么名呢。”八思巴的清眸里蕴着笑意,宠溺地抚了抚我的小尖耳朵,“它的眼睛,毛发都是蓝色的,这么美丽的灵物天上才有,世间难寻。所以,哥哥想叫它蓝迦梅朵。”
  恰那摇头晃脑,肉乎乎的小脸一本正经:“蓝迦梅朵,天上的花朵。不愧是神童哥哥,连名字也起得那么好听。”
  蓝迦梅朵,是藏语“天上花”的意思。恰那喜欢亲昵地叫我小蓝,而八思巴,却更喜欢简称我蓝迦。以前跟人接触,知道人类都有名字做为代号。如今我一只小狐狸,活了三百年后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代号,禁不住窃喜。
  后来,与兄弟俩相处日深,身上沾染了更多人气,我对这名字也越来越喜爱。即便七百多年后的今天,每次默念“蓝迦梅朵”,耳边总是会响起兄弟俩温暖的声音。一声轻唤入耳,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四下寻觅,却原来斯人隽挺的身影,只有在梦中可现。
  兄弟俩凑在一处,神情严肃地为我疗伤。恰那一手抱着我,一手执着我皮开骨裂的左后腿,紧张地咽一咽嗓子:“小蓝,一会儿会很疼,你要忍着点。”
  八思巴含一口烈酒,猛地朝我的腿喷去。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一个自然是我,另一个,是恰那。
  “恰那,你干嘛也叫得那么凄惨!”八思巴嘘出一口气,在僧袍上擦了擦汗湿的手心,轻拍弟弟的脑袋,瞪他一眼。
  恰那低头,撅起莲瓣般的小嘴嘟哝:“我,我觉得小蓝疼,比我自己疼还疼。”
  八思巴一愣,眼眸里满含爱怜,摇头叹气:“你这个实心眼的孩子……”
  那时我便发现,十二岁的八思巴,对着弟弟说话,语气不像是哥哥,更像是长辈。一个无论弟弟怎么调皮捣蛋,无论弟弟做了什么错事,也会在他身前遮风挡雨的守护神。
  细心包扎完毕,兄弟俩给我洗澡。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两兄弟年纪还小,可毕竟是雄性,嗯,人类叫“男子”。想让他们出去,怕开口说话会吓着他们。想逃,却被恰那抱得紧紧。最令我尴尬的是:兄弟俩头凑在一起研究我是雄是雌。在他们的欢笑声中,我三百岁的老脸羞得无处安放。
  “哥哥,你说,小蓝是不是听得懂我们的话?每次我们说什么,它都会有反应。”恰那不知哪来的兴奋,眼睛如月牙弯弯,伸手在我肚皮上轻轻搔弄,“你看,它的脸红透了。难道是因为我们这样看它,害羞了?”
  八思巴将我翻回正常位置,手脚麻利地搓洗着:“蓝迦是灵狐,说不定非但能听懂,还会说人话呢。”
  恰那眨巴着灵动的大眼,呀呀大叫:“会说话?那它会说藏话么?”
  “那当然。它是灵狐,藏话,蒙古话,汉话,党项话,只要它想,肯定都会说。”
  我瞪一眼忙碌的八思巴,他还真是厉害,连这点都能猜到。
  “那太好了。小蓝,来,叫我的名字,就给你糖吃。”恰那手舞足蹈,脸被水盆里的热气蒸着,泛出兴奋的绯色。
  真真郁闷。我都三百岁了,居然被个八岁孩子哄小孩一般地逗,真是岁数白长了。冲他翻翻白眼,才不上当呢。我要是说话了,便会被当成妖孽,请巫跳神,人人喊打。这样的经历已不是第一次了。我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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