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让你好好看那些男人啊！”
“四、叔！”我加重了语气，“我对他们没有兴趣。”
“那可惜了，本王原来还想让你帮本王看看，其中的几个男人是不是原来在燕王府待过，本王还在想是不是本王亏待了他们，以至于他们放弃了王府里的工作，跑进颐襄馆做起了皮肉生意。”
“哎——可是本王也不十分确定，毕竟王府那么大，下人那么多，兴许是本王记错了，本以为你能帮本王鉴定鉴定，哎——就当是本王看错了吧！”朱棣说着说着就走远了。
空地之上徒留我一人久久地僵着。
他、他、他……
该死的朱棣居然派了卧底潜进我的颐襄馆！
什么让我鉴定鉴定他的出走仆人！
燕王府那么大我怎么可能见过所有的下人！就算是是，我也不可能把每张脸都记下！
他明明就是变相地告诉我，我的地上有他的人，要我别轻举妄动。
我还奇怪他竟只身一人跑到我的势力范围里面，原来他早有预谋事先安插了人马，即使动起了手，他也不见得会吃亏。
不，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目的。
朱棣干嘛要告诉我有内奸？
这样一来我一定会大肆除奸，干掉他费力安插进的人。
所以结论就是，他就是要我这么做！
因为如此一来我就会把我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此事上面，要抓奸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会因此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而朱棣就是要利用此段时间去干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真是好笑，他未免也太抬举我了，花这么大的力气调我走，我何德何能啊？
换而言之，我可以认为这是他的认同吗？
不，依朱棣的缜密，他断不允许他的计划出任何纰漏，所有会影响计划的因素都会被排除在外。
故而他要干的事情一定和我或是和重楼有某种意义上的牵扯，他不要我插手，是因为我这个可大可小的不定因素会破坏他的计划。
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影响干预得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直接掌控的是重楼，能够间接干预的是朱允炆。
也就是说，朱棣接下来要做的绝不会和这两点脱离关系。
呵，人家是一年无日不看花，他朱棣倒是一年无日不耍阴谋！
不过，他似乎是小看了我，谁规定我不能两头都抓了？
抓奸细的事情重楼里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百倍不是吗？
我差不多救了他整条命，合着也是他该回报我的时候了。
在衙门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抓人的功夫怎么都该学会点了吧？何况他能一反他暴躁的脾气在衙门里任劳任怨那么长时间，甚者单凭他那过人的卖相，我都应把他送入颐襄馆里当卧底来个反侦察吧？
朱棣啊朱棣，你是怎么都不该把火狼送给我啊！
只要能驯服得了他那身脾气，等到他的人必会如虎添翼！
这盘棋，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二十七章 正满湖岁月摇花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西门冉纭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利用身边一切人事物，压榨得干干净净。若说他是真的冷血无情可他又为何要耗尽内力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而且在其后的一段时间内又无所不尽其用地呵护着我。
不是精心维护的假象，不是谎言堆砌的成果。只有当隐于人后，抛开世俗红尘时，西门冉纭才是真正的西门冉纭。
我一直在迷惑着同一个问题，究竟他是爱我还是爱他自己。
我们是如此的相似，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踩着别人往上爬，可以去牺牲任何人。说西门冉纭爱上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他是爱上了另一个自己。
这大概也是我很快爱上他的原因，爱上自己并不困难啊！
只不过……
紧握着手中的蓝釉瓷瓶，我笑了。
终究他还是爱我胜于爱他自己啊！
如果不是这样，西门冉纭为何要费尽心力取回稀世药材，为的只是医治另一个男人？
是的，西门冉纭为我找来了医治原风翼断脉的良药。可是他却没有现身，居然托了一个孩童把药送到了我的手里。
西门冉纭曾几何时变得这番胆怯了？不愿见我？
我就不相信他真能躲得了我，不出三天我保证他乖乖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揣着药我急忙赶回重楼。
见着原风翼后就逼着他吃药。
这家伙的犟脾气一如既往，非得我跟他磨上个半天。然后臭骂讥讽他一顿，才乖乖妥协。对付原风翼可千万不能手软，别管他是不是病号。
他就是皮痒，不凶他就不舒服。
“还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赶快吞了。”难道吃个药还分上半场下半场，当中来个中场休息？
原风翼咧开嘴，露出一抹痞笑，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就喜欢你这样，够辣够呛对我胃口。”
“是嘛？”斜睨着他，我满不在乎地回着，“那我还真是荣幸啊！”看惯了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突然杀出一个和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怎么都会引起兴趣吧？
他就是太平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存心找乐子在。
原风翼边笑边吞下所有的药。
“喂，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给你吃的什么药就一股脑全吞了？”他什么时候这般信任我了？
“要杀我的话你早动手了。”原风翼很有把握地说道。
“兴许我是不想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等你好了我就会立即下手，诸如刚才那碗药。”我承认我坏心眼了点，见不得他笑得比花灿烂。
“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有道义的人啊。”原风翼嘲弄道，“你不应该是那种逮着机会就下手的人吗？难道是我对你认识有误？”
“呵，别说得你很了解我似的。”哼，还真是被他说中了。我若真要一个人不好过，才不会管那人是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下，被我抓到痛脚我就逮着不放了。
我是小人了点，做小人总比让自己不舒坦好。
他真是该庆幸我是没真的要他死……
呵！
我被自己刚才的想法震住了，原来我打心底就没想要他死过，亏我之前还找了N多理由来安慰自己我得救他。
不过好在我没弄死他，否则游戏脱了一环节就不好玩了。
OK，言归正传。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点起色了？有没有觉得稍微舒服点？”
“你当你给我的是什么仙丹啊，吃了马上就有反应？”原风翼继续嘲弄地说道。
哈呀，我是心急了一点，但……“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
原风翼爱理不理地坐着。
摆谱？
都成了我的阶下囚还装大爷？
“你预备什么时候把欠我的三万两还给我？哦，不，还得加上今天的汤药费和我的跑腿费。”
“你……”原风翼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真的好激啊，真对得起“火狼”这两个字。“既然还不出，就拿你人抵好了，帮我办桩事情抵消五百两。”我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五百两？”原风翼拍桌子跳起。
“嫌多啊？那就四百两吧！”我怡然地安坐在椅子上看原风翼在我面前气得烧红了眼。
“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咬牙切齿。
“彼此彼此。”微笑示人。
“你……”
“好了好了，快坐下。”难得我心情好得动手拉他坐下，“听我说完整个计划，相信你也不再会和我计较这点碎银了。”
“碎银！”原风翼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又大叫着跳起来，“几百两叫碎银？”
“和几万两比不就是嘛！”我嘀咕着。
“慢着，你刚才有说什么计划是不是？”原风翼想了下，拉回椅子赶忙在我身边坐下。
看他这上串下跳的，活像在看猴子耍戏。
“嗯。”我朝他勾勾手指。
原风翼有些好奇有些期待的靠近我。
“是这样的……”
摆平原风翼后，我唤来了幽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寻找元室后裔，杀无赦。”
第三天了——
我舒服地躺着软榻上，喝着我的燕窝，哼着我的小曲儿。等着那个处于矛盾中挣扎不已的男人自动送上门。
果不其然，随着大门被踹开的声音，西门冉纭杀气腾腾地冲到我面前。
“你要干什么？”
相较于西门冉纭的怒气冲冠我则惬意得很，“要不要来碗燕窝消消火压压惊？”呀——燕窝似乎和消火压惊无关啊！
“不必了！”
“哦，那算了。”悻悻地把碗放到桌上，我不明所以地问，“怎么那么大的火气，谁惹到你了。”乖乖，我还以为西门冉纭的脸上从来都只能挂着微笑呢！
“明知故问。”
“哦，谁让你躲着不肯见我啊？我哪有那么恐怖令你退避三尺？”
“我……”西门冉纭一时语塞，恍然大悟后带着几丝懊恼，“你的杀戮只为逼我来见你！”
“是啊！我还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这般冷血会见死不救。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差不了多少，三天啊，三天里会死多少人啊！”别怪我拿元朝的人开刀，谁让西门冉纭什么人不去聚集，偏偏找上元人呢？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西门冉纭恢复了平静，冷肃的声音似在掩盖着什么。
“哦，那你应该还躲着我啊，怎么出现在我跟前了？”我挑拨人的功夫是更胜从前了。
“该死的你……我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我在乎的是……”
“是什么？”我紧追着不放。
磨蹭了半天，西门冉纭终于松口，“我担心的是你。那些人已经失去所有的一切，他们不在乎任何东西，亡命之徒无所顾忌。我怕你做得太过分被他们反噬。”
这道理我何尝不明白？“既然如此在这种时候你更不可以离开。”
“我、我不可以啊！”西门冉纭痛苦着，紧锁的眉头中流露出无尽的苦楚，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着。
“为什么？”
“明明知道你的存在会妨碍我的计划，可是我、我却再也对你下不了手了！但是这样一来，我十几年精心安排的一切将会化为泡影。”西门冉纭嘶吼着，“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是个威胁。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很矛盾的一件事情。”
“所以你就当了一个懦夫逃了对不对？”
西门冉纭不自在地望向别处。
“要是真的这样也就算了，可惜……”我叹了口气，“你给我的药只是一小部分，并不能完全医治好原风翼，故而你三五十还得来见我。”
我冲他叫道，“你这算什么意思？想躲着我却又为自己留下一个不得不来见我的借口！”恐怕在西门冉纭发现之前，他的心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西门冉纭直直地看着我再也讲不出任何话语。
许久之后才幽幽地低语着，“你要我怎么办呢？就算我再爱你，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计划，不再伤害你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从来我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不会犹豫不会害怕，可当那天你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真的茫然不知所措，我慌了我怕了。”西门冉纭倏而紧紧地抱住了我，“现在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了你，我不想因为我一时的冲动再伤害到你。到时候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幸运了。”
拍着他的背，我轻轻地安抚着他，“告诉我一切吧，兴许当我们之间没有了冲突之后，所有的问题都容易解决了。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相辅相成。”
西门冉纭忽而推开了我，“不，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待在朱允炆身边一天，你就永远都帮不了我。我们的立场永远不会一致。”
“冉纭，我们可以协调啊！”
“怎么协调，你不愿放弃朱允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计划。别说笑了，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容易协调得了，我们就不会走到现在这步田地了。”西门冉纭苦笑着，“我们是何其的相似，你扪心自问你会为了我而改变自己吗？那么相信你也该知道我的答案了。”
“我知道，我始终都知道。”
“知道为何还要问我？因为你希望我终有一天会为你改变对吗？”西门冉纭笑得很无奈，“这不就是你的自私吗？当然我也没资格批评你。”
“所以呢？你坚持要走？”
“不得不啊！”
一狠心我答应了他，“好。”
“嗯。”西门冉纭无限留恋地望了我眼后转身。
“等等，我有一个要求。”不行，于公于私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答应我，如果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出现在我眼前。”
“……好。”
第二十八章 欲说还休事事休
整了整衣裳，掩下所有的情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