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禁宫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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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禁宫柳-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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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自己想选秀入宫,真的是痴人痴梦了。她恍惚地笑了笑,周围的凉风吹得更紧了。
  “肖氏明里暗里下了禁令,他们不会让冷姓有出头扬眉之日,对不对?”她幽幽说道。
  那人颌首,满意地应道:“你是个聪慧的女子。”
  “那你又是谁?”凝月不客气地问。
  那人面色如常,脸上浮起一层奇异的微笑,慢慢回答凝月:“我应该也姓冷,可我现在叫宋鹏。宋氏虽商旅之家,却是王族冷氏支脉,京城里殷实富户,跟那些王公大臣交情颇深。这次稽阳选秀,负责此事的王大人突患疟疾,听说我要来稽阳做点买卖,将此事委托给我了。”
  他似乎感觉有点滑稽,轻骂道:“这些吃得猪脑肥肠的家伙!”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向我暴露你的身份,不怕我泄露出去?”凝月继续追问。
  这个宋鹏出自望族,走遍天下不愁生计,而自己只是柳溪坞采茶女,回去继续过自己的穷日子。他们虽然同为冷姓,却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宋鹏的脸上凝重起来,用坚定的口吻告诉她:“你不会,你的眼睛告诉了我。”
  “我的眼睛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有哀伤、有不甘,还有执着。”宋鹏见凝月脸色突变,淡然而笑,阴鸷犀利的眼光直透她的心底深处,“你一心想这次的选秀成功,可万没想到败在冷姓上,你的绝望挂在你脸上了。”
  凝月的眼黯然了一瞬,宋鹏不经意似的冒了一句:“或许我能帮你进宫去。”
  第1卷 第3章 青梅细雨枝(四)
  “你能帮我?”凝月惊喜地低呼,以为宋鹏只是随便说说,沉痛地笑了笑,“我姓冷,怎么可能?”
  “你可以姓别的。”宋鹏认真起来,见凝月有些怔忡,索性不打哑谜,将话挑明了,“你的家人我来安排,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跟我上京城,听从我的指示,去代替一个人。”
  “一个人?”凝月毕竟年轻,好奇心开始作怪,“是谁?”
  “这你不用多问,给你三日时间准备,到时我去柳溪坞村接你。对你来说,接触皇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要记住,你我都姓冷。”宋鹏很有把握地说道,那种似无微有的淡笑,和眸子里那层深邃莫测的透亮,两种感觉糅合在凝月心里,反结成了一道谜。
  凝月暗自端详他,宋鹏的样貌有点儒雅,却也只是平常。如果不是眉宇之间若隐若现的一缕阴沉,他与她见过的郡府大人之类,似也没多大差别。他不告诉她,她也不会追问。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看来极普通的男人,身上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她往更深远、更险峻的地方去。
  她的家人他会安排。从此,她的父亲的伤病会康复,而凝天,或许会有阔大的前途,这些不都是自己几年来所殷殷期盼的吗?
  她突然有了释然,抿了抿被啃噬得异常红润的嘴唇,使劲地点了点头:“好。”
  回柳溪坞的路上,她的脑子里百折千回着,该如何向父亲和哥哥谈起这件事?
  柳溪坞的风柔和澄明,眼前是层叠脉脉的青山,那份淳朴穿越小溪,将农家风情凝固成一袭风烟,袅袅若仙。这山,这水是如此的美丽,只是,凝月就要离开了。
  在看到家里那个低矮的墙角,凝月打定了主意,暂时向父亲隐瞒她替人入宫的事,不能让他为她担忧。
  “我回来了。”她进去时,用轻松的语气叫道。凝天闻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疑惑地朝她打着手势。
  凝月并没回答哥哥,径直进了父亲的屋子。
  冷成胜正躺在床上,身上的病痛压得他的声音有点微弱:“凝月,今日回来得怎么这么晚?快去吃饭吧。”
  “爹,我今天卖茶时遇到了一名从京城来的贵人,他姓宋,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商贾富户。溱州的官吏府衙拿他当座上客,听说他跟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很有交情。宋家想在溱州招几名丫鬟去,工钱又高,凝月想想不出一年就可以把咱家欠的债还了,就报了名。”
  她撒了个弥天大谎,眼光不留痕迹地从父亲的脸上扫过,父亲默默地望着头上的床帐,她知道,父亲相信她了。
  果然冷成胜悠悠叹息道:“我冷成胜活了这把年纪,还是没能力养活自己的孩子,反而成了孩子的累赘。以前就是因为太穷,你娘生下豆子没几个月,带着你那个妹妹上京城去给人家当奶娘,结果这一去不见人影……”
  想是说到伤情处,冷成胜的呼吸急促起来,脸憋得通红,一滴清泪从眼角滑出。
  “爹,您放心,凝月会回来的。”凝月拿手轻抚父亲的胸口,“宋先生是个好人,他知道我家穷,先给了一笔预支,说您这伤病要想办法治,不能再耽搁了。等凝月赚了钱,让哥哥去京城找更好的老师学学。”
  说到凝天还可以继续学业,冷成胜的眼睛亮了。岁月已经削去了他仅有的一点傲气,加上难以忍受的病痛,整个人已经显得麻木和软弱。凝月的一番话让他感到眼前有了光明,脸上恢复了一丝神采。
  凝天早就凑了过来,听妹妹这么一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去京城好啊,我做梦都想去!”
  凝月松了口气,事情就这样很顺利地定了下来。
  三日后,宋鹏果然来了。他看来稳重而亲切,还给冷成胜带来了几盒药草,留下了一笔钱,冷成胜心头最后一点疑虑彻底给打消了。
  那个临走前的早晨,凝月独自来到了凌霄峰。
  山腰间不闻采茶歌,谷雨过后,“紫气东来”的最佳采制季节就过了。那些叶质柔软、色泽绿翠的针毫悄然隐退,绿叶逐显枯老,空气中想再次闻到鲜爽的清香,只能等待来年了。
  豆子躺着的山坡上,正绿了满眼寂寞的春草,耳边有低沉的风声,吹乱了凝月鬓间的发缕。
  凝月站在豆子的坟前,手中拿着那枚系着明黄穗绦的玉佩。寒玉触手冰凉,她抬头,辗转的目光穿过婆娑的树影,穿过广袤无际的田野,望向北面京城的方向。
  豆子,姐姐会回来的。
  第1卷 第4章 媚眼盈盈处(一)
  天气转向暖和,连北方的京城也呈现一派暖意浓浓的景象。又值端午节,所谓的“仲夏端午,烹鹜角黍”,京城比往日愈加热闹,人们挂菖蒲,吃粽子,赛龙舟,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御史大夫殷其炳怕是全京城最忐忑的人,他掀起轿帘,回头观察后面绣绫蒙覆的软轿,又抬眼仰望逐渐暗淡的天色,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挂在西天,他挥手催促两边的轿夫:“走快点,走快点。”
  两顶轿子穿街达巷,丝毫不敢停歇,不久,前面就是巍峨幽深的宫门。
  殷其炳的官职仅次于丞相,位上卿,又是皇上银印青绶的,执事宫人远远的看见是殷大人的软轿,恭迎着轿子直接进了宫门。殷其炳起先有点得意,待看见前面遥遥的有几顶同色的轿子停在钟鼎广场,他的脸色又恢复了阴沉。
  今晚皇上、皇后在碧池旁摆下御宴,名义上大飨几名要臣及家眷,实际是在为二皇子肖衡挑选皇子妃。除了让自己的千金精心梳妆打扮,那些大臣还管得了别人?天还未黑,就早早地将自己的女儿往皇宫送了。
  殷其炳自然知道诸位大臣的迫切心情,他比别人早准备了两天,一早又去了女儿雪玫的房里。御史府从晌午开始忙碌起来,但他们还是比别人慢了一步,因为雪玫又咯血了。
  女儿肺痨病一发作,殷其炳赶紧将宋鹏留下的药丸送进雪玫的嘴里,看雪玫咽进肚子,方再三叮嘱道:“女儿,记住了,千万别让皇上他们看出来,千万要挺住,千万熬到回家。”
  他接连说了三个“千万”,雪玫咬唇听话地点头。
  在钟鼎广场落了轿,殷其炳自顾下来,走过去亲手揭了后面女儿的轿帘:“雪玫,没事吧?”
  “没事。”轻柔的声音,帘波一动,闪现出雪玫芙蓉般如画的脸。
  通往碧池的甬道略显岑寂,道路两旁的宫灯已经挑起来了。殷其炳在前面走,朝着后面的雪玫三步两回头。霓色光影下的雪玫袅袅若仙,宋鹏的药起了效果,淡施粉黛的脸上添了层红润,使本来出众的美貌愈发楚楚动人了。
  殷其炳既欢喜又不安的,小心带着女儿,来到了已经笑语喧哗的碧池畔。
  殷其炳父女俩一进御宴堂,就把所有在场的人给镇住了。四周谈笑声戛然而止,周围的人睁大了眼睛,任凭殷其炳含笑从容地招呼过去,带雪玫在座位上坐定,方才缓过神来。那几名粉雕其藻的千金分明露出嫉妒挫败的神情。
  碧池上赛起了龙舟,两岸琉璃纱灯如水流动,把湖面照得亮如白昼。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龙舟上面,正拍掌喝彩时,大翼国的雍武皇帝、皇后脸带笑容,扶腋而至。一阵跪拜行礼后,雍武皇帝举起酒樽,吾皇万岁声下,众人觥筹交错,杯盏碰得铮铮作响。
  殷其炳低眼观察身边的雪玫,在这个热闹的场合里,每个千金素来闺训重重,她们都含羞低眸,轻掂着酒盏浅抿低酌,雪玫也是这样。这一点殷其炳不用担虑,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做得足够让人满意。他唯一忧心的是雪玫的身体,偶然雪玫稍一蹙眉,他便紧张得端酒的手控制不住地乱抖。
  他不住地暗暗抬眼朝外面望去,二皇子肖衡怎么还没来?
  好容易捱到龙舟赛压轴大戏开始,随着炮声响处,几条精雕细镂,彩绘金饰的巨龙破浪而来,一时锣鼓声喧,喊声震天,各水手即按锣鼓节拍划桨前进,真可谓壮观之极。
  众人一片喝彩声。接着,中间的一条龙舟杀将出来,龙头上的鼓手奋勇击鼓,动作刚劲洒脱而有节奏,杏黄色的衣袂飘飘如举。鼓即是令,舟上四十几名划手齐心协力,将后面的对手抛得愈来愈远。
  皇帝皇后都站了起来,众大臣、众千金纷纷起坐,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龙舟上的鼓手,由衷的赞美声不绝于耳。
  “二皇子真不愧是旷世奇才,英雄盖世啊!”
  殷其炳不禁瞄了一眼雪玫,雪玫的眼里仿佛有燧石击发的火光一闪而逝,唇际是浅淡温柔的笑容。
  自己的女儿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笑意了?殷其炳感慨,女儿的芳心就这样被二皇子给掳去了。
  不经意的瞥过,他突然发现,皇上正跟旁边端然而坐的皇后低语着什么,两人的眼光时不时地瞟向雪玫,皇后抿唇笑了,头上累累凤簮下的垂珠在玎玲晃动。
  殷其炳喜得热血沸腾,心里有了七成把握,如他所料,皇上皇后果真中意上雪玫了。
  第1卷 第4章 媚眼盈盈处(二)
  雪玫的心被一种无法明喻的感觉撞得怦怦急跳,她本生就弱柳扶风,这回拿丝帕的手轻按胸口,姣喘微微。
  老辣的父亲一天到晚给她灌输着他的想法:“雪玫,爹爹为官这么些年,虽算得上平步青云,可爹爹很清楚,在极为看重军功的翼国,不管你是何等高爵重臣,没有赫赫战功,便没有深植朝野的根基。爹爹是个文职大臣,不能浴血杀敌,只能靠你攀个皇家姻缘至亲,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雪玫,你要懂得爹爹的意思!”
  雪玫从小患有肺痨,那时母亲伴其身侧,精心抚养,雪玫只知道自己肺里长了虫子,偶然感到咳逆气喘外,与别的孩子并无差异。前年母亲患病溘然去世,雪玫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受了打击,身子就虚弱起来。殷其炳千方百计请了名医,虽调制配方固本培元,调补身体,依然时不时的发作。
  殷其炳对女儿的病情对外不宣,将府里人封口封得死死的。雪玫明白父亲的用意,她就像一只金丝雀被独自囚笼在后院的栖韶楼里。这时的雪玫正值豆蔻年华,情怯心思细,在伤感之余想像着有朝一日与自己相敬如宾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碧池的龙舟大赛已经结束,一群宫人前呼后拥着龙舟上的人过来。几盏纱灯带着朦胧的月光闪过,肖衡年轻的面庞辉映在光影下,仿佛抹上一层灿烂的金色。二十岁的年纪,眉眼之间是生动的笑靥,带着几分亢奋与倨傲。
  雪玫的脸上,不由自主地迷惘起来,眼前的肖衡,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甚至比想像中相敬如宾之人更俊朗。此时此刻,怎不教她意乱情迷,身心荡漾?
  肖衡弯身正跟皇帝皇后说着什么,周围的大臣们争先恐后过去,手里捧着酒樽恭祝二殿下,唯恐被别人抢先一步,眨眼间肖衡的身影被涌动的人群淹没了。
  雪玫只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光朝皇帝的方向流连。好容易聚集的人群散了,大臣们纷纷退回,雪玫凝眸看去,仿佛变了戏法似的,肖衡不见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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