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情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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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情末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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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爷,走你,快去快回,哎呦喂,我的头,在特么不喝酒了。”
  “少放屁污染坏境,这么多年你敢换句台词儿么。”
  “大姐,别墨迹了,我求求你,赶紧抬起你的贵脚起驾吧,我都这德行了,你还贫呢?在不走,我死给你看。”
  “那我还是不走了吧,你随意死。”
  “我操。。。。。十一,你丫成心,你特么到底去不去,不去拉倒,你丫就跟这呆着啊,千万甭迈出这门槛儿。”
  “急了嘿,狗脾气又犯了,得,这就走。”
  “快点滚回来,啊。。。。。。听见没?快点儿啊。。。。。”
  跟前台当班的工作人员打听附近的药店位置,迈出酒店大门,热气逼人的阳光撒在身上,照得头顶发烫,摸在手心暖暖的,路上行人很少,干燥空气里扬着灰尘,店面内泄出老掉牙的情歌,躲在胡同房檐阴影里煽着扇子乘凉的老人,偶尔骑着自行车经过拨弄叮铃铃的铃声,遮着阳伞穿细脚高跟鞋疾步而过的女人,我缓慢前行,很多人厌倦这种稀松而平常普通得挑不出丁点儿波澜的日子,可我偏偏喜欢一成不变了无新意的生活,但玲子说,“没人甘心平凡,所有挣扎只为满足心底所求的生活,唯有不断折腾,去平息心底的欲壑。就像你原本好好坐在家里一直吃着粗茶淡饭,以为所有人这样过活,所以不嫉不怒。可有一天你走出家门,终于发现门外的人吃着山珍海味龙胆豹肝,谁能抵住诱惑,还有几个人会走回门里?而门外的人看见门内的从容怡然,惦记里面的温暖,想走进去。门里门外总是牵肠挂肚另一边的世界。没人可以忍受不去改变。”
  我想她说得对,人总是没什么吆喝什么的动物,总认为别人碗里的饭菜最可口,看起来高级昂贵其实也许忘了家盐放糖,总觉得别人喝下的水最甘甜,而它兴许只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说穿,我也不过如此。只为我知,有时,改变未必会变得更好,它只会变的更坏更糟,喜欢墨守陈规,不过是它能守得住眼前的平静。自己就是出门的人用门内的温暖换取自由,如今又想换取知足。
  等拎着药袋返回酒店时,玲子姿势不雅的窝在椅子里玩儿线上游戏,她说,你丫跑北二环买药去了?就是毒药也该买上了,我特么就差给你倒时差了,姐姐,几点了,自个看看。
  我费着脚程伺候你,爱吃不吃。
  “额滴神啊,你知道有种交通工具叫TAXI不? 你丫阿鲁丸星球回来的是么,操,我是地球人跟你沟通不了,说你属狗的还不乐意,就你遛弯儿这架势,什么狗敢跟你比,奏是德国边牧撒欢儿半小时也回了,合着您老内腿长一尺二还是一尺二还是一尺二啊?身上都扛个壳啊,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海龟”那,我眼巴巴翘楚以盼的等你带我脱离苦海呢,你丫慢摇?二大爷的,你内脑子进凤姐了?嘿,跟你说话那,注视我的双眼,瞧见红血丝儿没?看出工农群众对你深深的失望以及谴责没有?你介叫居心不良蓄意破坏安定团结,你丫还敢翻白眼儿,你丫别走,躲卫生间就能抚平我这不忿啦?十一,不是我说你。。。。。。。。。。。。。。。。。。。。。”
  从来没如此感谢肚子疼的如此及时,我有一毛病喝酒隔天就爱闹肚子,这会儿,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露,黑暗中的指路灯,迷失中的指南针。我发现玲子不止岁数长了,这絮叨劲儿也一路飚红,早年的泼辣有异变成泼妇的潜质。
  我不后悔没反锁,玲子推开门儿靠着门边儿继续深恶痛觉的批斗,没搭理,扯下一块卫生纸団成条塞鼻子里,三十秒,她开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皱眉捂嘴捏鼻子,说,我特么受不了,太臭了。操,十一,你丫制造生化武器辐射我。说完关门一溜儿没影。而我,不敢张嘴幸灾乐祸,真是,太特么臭,独自吐气纳息。
  


☆、第十章

  (10)
  冬宝儿来电时是玲子代接,等擦净屁股抢过电话只剩嘟嘟的断线声,没等缓过劲儿架不住玲子自个玩儿现,内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她心里门清儿,可不代表见证了所有细枝末节,对于冬宝儿,玲子把她比作黑马,一匹不容小窥的后起之秀,一匹差之分毫创造奇迹的彪悍黑马,可惜在彪悍的家驹也敌不过靡苏这匹生性难驯的野马。画外音无非是这两位顽主儿谁也没比谁高招哪儿去,顶多是畜生界里的良莠不齐,指桑骂槐一直是玲子的终身事业,这点我从没质疑过。
  玲子对冬宝儿全部的了解属于道听途说,除从我这挖走闲散且不靠谱儿的少量信息,很难有所作为,不客观不全面不具体,主要是她相信眼见为实,对于我的叙述,玲子常常抱有迟疑态度,不否定不承认不评论。
  玲子说自己跟冬宝儿开了一个玩笑,一个不太让冬宝儿喜欢的玩笑。腆着笑晃动白花花的腿磨蹭我的膝盖满脸无奈的说,十一,你丫敢不捡着歪瓜裂枣喜欢么?
  可我读懂了从玲子脸上内干瘪瘪的窟窿眼里泄露出的悲悯之色,我们就是内掰苞米的狗熊,麦田里的守望者,她不明白我们从对方身上看到什么不为人知的好胶着多年,本来可以解开的结,因为谁也不肯放手,乱糟糟的拧巴在一块儿,要想解开,只能拿刀割,剪子绞,放火烧,谁都甭想落儿好。
  当时多少猜出玩笑的劣质性已经无聊度,可并没介怀,因为那不在是我应该去关心的问题,内天玲子没有陪我,临走时把代买的车票以及一部新手机放在桌上,挎着她硕大的黑色软皮包扬长而去,不留一字一句,就像蹲错山头穷凶恶极的土匪蛮子终于猎到肥羊美色,却有人满嘴规劝你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样没边儿没六儿,玲子眼里,我还不如内土匪。
  窗外的夜色像块遮羞布,把北京城盖得结结实实,棉被就是我的遮羞布,一圈圈的裹着自己躺在床上挺尸,照常来说一个人的夜晚最易犯孤独症,可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不上网不出门,空调嗡嗡作响像掉牙的老头犯了牙疼病,吭吭哧哧。盯着月牙白的天花板眼皮越来越沉,我又做梦了,梦见很多人,伤害了我的,我伤了的。不可实现的,她们脸依然那么清晰,苍穹之下的蓝天像烫了毛的猪皮四周低垂卷缩下来,在过一会儿天地成为一个大碗口,罩着一层黑黝黝的烟雾,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在她们硕大的脚下仓皇而逃,喊不出她们的名字,我是一只蚂蚁,蚂蚁不会开口说话,像刀刺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轻飘飘的毫无肃杀之气,靡苏坐在小土坡上面无表情,努力爬到土坡上不起眼的石子儿上顺着她的裤脚匍匐而行,对蚂蚁来说,她是个庞然大物,我太累了,她的手心很暖,卧着身体躺下去静静望着她,靡苏终于发现我的存在,手指握成弓形,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我不想跑,哪也不想去,凝视,漫长的凝视,以为会是天荒地老,她手指落下碾过蚂蚁的身体。
  尽管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梦境,可依然感到清晰无比的钝痛,寂寞不再是暧昧的癫狂,此时变成了体内的痛。 身如蝼蚁,心似蛮荒。
  


☆、第十一章

  (11)
  如果有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夜夜徘徊在诡谲怪诞的梦中梦里,我奏是内同道中人,很多时刻以为睁开眼看见的一切便是现实,误以为比任何时刻来得清醒自知,到头发现只不过踏足另一个场无头无尾胡搅蛮缠的烂梦里七零八落。
  就像此时身坐干燥车厢的座位上,火车挨着轨道发出规律的轰鸣声,渐渐淡出繁华气派的城市,一路向北,越靠近山西,窗外龟裂的黄土疙瘩越明显,像孩子拙劣的画笔连接出的一座座光秃秃的土坡,像猥亵的老男人谢了顶的天灵盖,极不体面摊在阳光下暴晒,与之前北京城里涕泗滂沱的大雨相去甚远,对出行的人来说雨水是场祸事,狗屁酒店没有传车服务,只能拖着大小不一的行箱狼狈的在胡同里穿行,主路上却打不到一辆空车,阴冷雨水打在身上没有停息迹象,玲子猜到我的窘境,电话里规劝着说地铁口离你不近还需换乘,还是凑合着做公交走吧,不然误了车点儿。
  她内建议比狗屁还要臭上几分,难为她想出这馊主意,这天气公车早就被打不着车的人挤到人满为患,人都没地儿落脚,何况托着家伙式儿,奏是把胸罩套眼睛上我也变不成奥特曼,北京公交车就特么一折翼天使。
  玲子面对我的不识好歹不卑不亢的回答,“SB,那你奏是插着鸡毛掸子的鸟人”,不容反驳机会迅速挂断电话。
  胳膊重复上下摆动的手势,整个人处于焦灼状态,眼见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没完没了哗啦啦溅到身上的污水,任谁心情都痛快不起来。打给冬宝儿的一通电话,更让人濒临暴走边缘。
  “喂。”
  “我,十一。”
  “哦,这是你手机号?”
  “恩,对。”
  “你在哪儿,这么吵。”
  “路边打车呢,我今儿奔你那。。”
  “几点到?”
  “如果能赶上火车,下午3点半左右。”
  “什么意思。”
  “下雨打不到车,而且这路况肯定堵车,怕赶不及。”
  “那就买明天的票。”
  “这都临近十一了,票难买,都提前订票,明我只能订到两天后的,如果赶不、、、、”
  “没有如果,我下午去接站。”
  “不是我不想去,这不老天爷不作美么,要是真赶不及,要不、、、算了吧。”
  “你真他妈带劲儿,呵,行,难为你了,甭来了。”
  冬宝儿的声音比雨水还要冷上几分,当初答应参加婚礼,是一种临场被逼上马的窘态,始终带着被下套设局的不满与埋怨,我不明白冬宝儿为什么一定叫我参与她的婚礼,我还记得内场对话的内容是这样开始的,她说,我终于要结婚了。注意,她用的词汇是“终于”。我把它理解划分为两种解释,其一,完成某种已命定并必须去完成的题目,是大环境大背景下无可奈何的顺从。其二,她一直期盼着这场婚礼,一种既定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多数女性所谓的功德圆满。前者有被迫嫌疑,后者纯属自愿。当然,这不是我该去分析的事情,或者说,这跟我毫无瓜葛。
  冬宝儿的意图显然不在这里,她的声音通过音频显得有些扭曲,像加了变声器,难听甚至刺耳,如果冬宝儿知道我当时的想法,一定会说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当然,我不会愚蠢到承认这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对话没以我心中的不忿结束,它依然继续。
  “我希望你来参加婚礼。”
  “关我屁事儿。”
  “当然有关,因为新娘是我。”
  “新郎不是我,当然无关。”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参加婚礼。”
  “凭什么?”
  “你怕什么?”
  “谁说我在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没在怕,怎么不敢来。”
  “我说过不去吗?”
  “你还要做我的伴娘。”
  “为什么又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的为什么的事件是不成立的,只有知道为什么,我才能判断自己提出的为什么根据什么样的为了什么做出选择。”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会做我的伴娘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那我答应。”
  显然这样的对话是混乱且不足以成立的,可谁又能举证否定它的存在,如果我的记忆体是某一种安装好的程序,显然我的XP光驱设置已经部分毁坏,无法供应格式化分区选项,无法激活,也就是说,以上所述很可能是混乱的编排代码,没有章法没有头绪,因为它本事就是错误的病态的。
  有可能我与冬宝儿的对话是另一种版本。她说,她终于要结婚了。注意,她用的词汇是“终于”。我把它理解划分为两种解释,其一,完成某种已命定并必须去完成的题目,是大环境大背景下无可奈何的顺从。其二,她一直期盼着这场婚礼,一种既定按部就班的生活,大多数女性所谓的功德圆满。前者有被迫嫌疑,后者纯属自愿。当然,这不是我该去分析的事情,或者说,这跟我毫无瓜葛。
  “你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要去。”
  “凭什么。”
  “我想去,必须去。”
  “我不会高兴的。”
  “哦,可是我会祝福你。”
  “你有什么资格祝福我?”
  “。。。。。”
  “要不要当我的伴娘。”
  “好”
  “你这样很下贱。”
  “所以才显得你冰清玉洁。”
  这两段大相径庭的对话带来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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