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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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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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之后又是手牵着手挨个走过。
  走了一段,到了一座铁索桥。桥晃得厉害,又从石头缝隙里探出许多的爪子来。同学们还是大叫,这一叫,桥也晃得更厉害了。
  “啊!”队伍最后的严晓娉从桥上跌落,在水渠里打了个滚,又一手抓到了白森森的骷颅头,“啊!”又是一声大叫,却也迅速地被同伴的叫声盖过。心里一再地告诉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又磕磕绊绊地淌水跑到岸上。可等上岸,却木然发现:人呢?
  空荡荡的隧洞里只身下了严晓娉一个人,再有便是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忽闪忽现的鬼怪。严晓娉提了心,又一次告诉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又蹑手蹑脚地按着指示牌上的箭头走去。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远,也不知道是还剩下多远,恐惧越来越重,又似乎,勾起了更深的恐惧:关于父母的死,关于王婉和邱峻的死。严晓娉的后背贴着墙,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边走去。她知道墙上的机关会有东西冒出,却还是选择靠墙走。对于没有安全感的人而言,把后背交给墙总比交给黑暗来得“安全”。
  果然有冷冰冰的脸贴着严晓娉的脸从墙里弹出,呀呀呀地大叫着。严晓娉慌不折路,大叫着蒙头跑开。墙上似乎是有一道门,虚掩着,有莹白的日光灯从里面探出。跟鬼屋里的荧光灯大不相同,就似乎是武陵人发现了山洞之后的桃花源。
  严晓娉缓缓地拉开门,往里瞄了一眼:一边应该是隔出的办公室,一边是储物柜,其中的一个柜子敞开着,上面挂了一套保安制服。心里大舒了一口气,严晓娉往里走去。才走了几步,那门又吱呀一声给关上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严晓娉看过第一个隔间,里面有桌椅板凳,也有几台监视器,没有人,监视器的画面都是花的,发出呲呲的声响。严晓娉没有逗留,继续往里面走去,一样是没人。第三个隔间门口有一条岔路,不知道是通往哪里,但也无所谓,一旁的隔间里有人,应该是个保安,背对着门口看电影,看的是《咒怨》,里面的小鬼头正对着镜头诡异地笑着。
  “您好?”严晓娉小声地问道,:“您好,我想问一下,这有员工通道可以出去吗?”
  看那人没有说话,严晓娉又提了提嗓子:“您好,我能从这边出去吗?您好?”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严晓娉怯怯地走上前,想拍一下那人的肩膀,又害怕那肩上脑袋突然滚落。谁知道她到底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在鬼屋里?想到这,又不由地退后了一部。倒是那人慢慢地转过脑袋,一点一点,露出一个英俊的侧脸。
  “您好,这边能出去吗?”
  那人没有说话,继续转过脸,又一点一点露出另外半张血肉模糊的面孔,身子没动,但脸已经转过了180°,正对着严晓娉。
  严晓娉大叫,夺路狂奔。连连跑过了几个间隔,也都有狰狞血腥的丧尸。这一跑,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似乎是个以僵尸题材的恐怖办公室,比僵尸更恐怖的是,这还是迷宫。
  严晓娉没头没脑地跑了一段,又忽的扎进了另一具僵尸的怀里。
  严晓娉闭着眼摇头大叫,“是我是我,张源!”张源的声音也在发颤,又紧紧抓着严晓娉的拳头:“别怕,别怕。”
  “吓死我了。这什么地方啊?”
  “也吓死我了,”张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左右张望着:“搞什么嘛?要不要这么逼真?”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看少了一个人,就回头找你了。”
  两个人凭着直觉继续往前走着,严晓娉紧紧拽着张源的胳膊。好容易穿过由办公室隔断组成的迷宫,又到了一处类似货仓的地方。里面的灯光昏暗了许多,看四周的布置,就真如好莱坞的灾难片一样。在破败凌乱的布景中,也总能发现一具具面目全非、血淋淋的尸体,或者半吊在空中,或者在地上爬啊爬。
  哐一声,有人突然抱住了严晓娉的右脚脚腕。严晓娉疯了似大叫起来,想抽出脚,可腿脚发软根本就提不起半点的力气。一边的张源也是发了疯,跑一边的杂物堆里翻了条折叠板凳,歇斯底里地冲着那具尸体一阵猛扑猛打。
  又听到咔咔两声,尸体便不再动弹。
  张源小心翼翼地拿脚尖戳了下尸体的脑袋,确认是台造型逼真的机器。这又松了口气,也给严晓娉找了根木棍。有武器,两个人瞬间也有了些底气,这又背靠着背,就像是电影中的两个孤胆英雄,屏住了呼吸,默契、谨慎地穿过仓库。
  有出口标志的绿色箭头指向仓库一边的铁门,铁门挡了一般的视线,看得出,铁门那头便是一条宽敞的过道,过道的墙上是一副涂鸦画,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话,看不全,只看到了前面的几个字:“丧尸来袭,你……”
  那应该就是鬼屋的出口,两个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可刚放下,又有一具丧尸突然从铁门后飞扑而来,又砰一声,被张源的折叠板凳打落在地。外面的过道上又哗哗啦啦跑过一群人,有认识的同学,有不认识的游客,应该是从另一处跑来的,跑过门口,又折了回来,哗哗啦啦地涌进严晓娉所在的仓库,也冲着地上的丧尸一阵拳打脚踢。
  “不要打啦,不要打啦,我是人,我是大活人啊!”
  毕竟是砸了机器,也打伤了人,最先出手的张源被请进了游乐园的办公室,余下的人也在门外候着,焦虑地等待判决结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个也都伸长了脖子。
  十分钟后,张源急急忙忙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同学们纷纷围拢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张源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人群。
  “真的假的,这就没事了?”又有同学拉住张源的胳膊:“我们一块说去,老子尿都快被吓出了,还没给他们算精神损失呢!”
  “哎呀!”张源甩了甩胳膊,挣脱同学们的层层包围:“老子就是吓出尿了赶着上厕所呢,你他妈还拦着我。”说罢,这又飞一般往厕所跑去。
  噗……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严晓娉便噗一声笑开了,越笑越是开心,捧腹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这或是严晓娉一个月多来的第一次开怀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门外的女孩

  尽管阿Bei什么都没说,但通过蛛丝马迹,同事也大致搞明白了两个人分手的原因。本就是禁忌之恋,都是同事,不方便说什么。原本融洽的氛围渐渐变得微妙起来。那些嘻嘻哈哈的玩笑话都得看着场合说。可越是窃窃私语,就越觉得是背地里的说长道短,当事人觉得不对劲,旁人也觉得不对劲。倒是那新来的金子爽快,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欢畅摸样。
  金子问严晓娉:“听说你跟Bei姐好过?看不出来啊!哎,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不是因为那个广场上的大叔?那你跟那个大叔在一起吗?还是…for one night?”
  看严晓娉没有说话,金子又痞痞地笑着:“男人跟女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吧,你喜欢哪种?”
  “你有完没完?”
  “生气啦?”金子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严晓娉精致的面庞:“哎,我可以追你吗?我是认真的。”
  “疯了吧你?”大奶猛扇了金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他妈才来几天啊,有你什么事!”
  严晓娉感念大奶的这记骂,留心看周围的同事,每一个人也都投来了窃喜的目光,或都在心里暗暗叫好。也只有阿Bei,依旧是那副千古不化的冰冷面孔。似乎,她打心里就不想去关注严晓娉的任何事。哀莫大于心死,严晓娉心里隐隐作痛,鼻子略酸,又仰头看往他处。
  好不容易赞了一天的快乐又在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似乎,决定严晓娉快乐不快乐,幸福不幸福的就只有阿Bei一个人。
  浑浑噩噩又是一天。
  早上十点,江山打来电话,问严晓娉起床了没,嘱咐严晓娉要记得吃早点,又告诉严晓娉说他还得十来天才回。
  严晓娉还懒在床上,却也说“起了”,“吃过早点了,三明治和牛奶”,听江山在电话那头说“我想你”,也淡淡地回了句:“恩,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再无睡意。
  想想,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这又汲着拖鞋往楼下厨房走去。冰箱里倒真有土司和牛奶,也有其他做三明治的配菜,大概是王姐买的。江山在的时候,他总会在上班前为严晓娉准备好一顿早餐,看似简单,但无论是味道、色泽、摆盘还是营养搭配都极考究;阿Bei是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要冰箱空了,不是煮方便面就是叫外卖:炒面、炒饭、酸辣粉、小混沌、馒头包子都行。两个人吃饭也不一样,江山喜欢正襟危坐,干什么都是有条不紊,也会给桌对面的严晓娉夹菜,也会在饭桌上聊天,更多时候只是用特定地眼神盯着严晓娉,盯到严晓娉红了脸,这又狡黠地一笑;阿Bei跟严晓娉往往是坐在茶几同一边的,很少相互夹菜,倒是特喜欢从对方的筷子上抢吃的,吃同一口菜,喝同一碗汤。
  有细碎的声响从大门传来,应该是有人插了钥匙,但听动静,又似乎是拧不动钥匙。看时间,应该是王姐来了。
  严晓娉咬了两口三明治,这便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才拉开门,又傻傻的愣住——那根本就不是王姐。眼前的女孩看着陌生,正低头捅着钥匙孔,栗色的长发从一边垂下,看不出神色。却也明显感觉出,她的目光,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在严晓娉开门的刹那间石化。
  “你找谁?”
  “啊?”女孩想了想,一仰头:“走错了不好意思。”说罢,仓忙逃离,便连钥匙都忘了拔。
  “王姐在这边是干多久了?”严晓娉给王姐打下手,帮着一道择菜。两个人从琐事聊起,又聊起了各自的工作。
  “做家政是有七八年了,给江先生做家政,算算日子,也有两三年了。”
  “两三年……那你应该对江山很熟悉了?”
  “说不上熟悉,就觉得江先生挺好的。”
  “多好?”
  “哎呦,你是女朋友,你还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他是好是坏,我也看不全。”严晓娉低头笑笑,又跟着问道:“王姐,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不问问我是谁?你就不怕我是小偷吗?”
  “哪有小偷长你这么漂亮的。”
  “可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关键是主人不在,你就真的不吃惊?”
  “有什么好吃惊的。”
  “是不是江山经常带女孩子回来,所以你见怪不怪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十来点,十一点走,收拾收拾家里,也不多呆。别说是女孩子了,就是江先生也不一定能碰到面。至于你说的,我为什么不问你是谁,好歹我也是过来人,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你还是脾气好的,要碰上脾气不好的,我要多问一句,指不定还给我甩出什么脸色。”
  “有脾气不好的?”
  “不是我说碰到过脾气不好的,是说,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摸不准你的脾气,怕你脾气不好…是这个意思。”
  “哦,”严晓娉想想,也似乎是这么一个理。“那是不是这个房子有换过门锁?”
  “没有啊,至少我呆的这两三年里用的都是同一把钥匙,怎么了?”
  “今天有个女孩子来找江山,还问你在不在。”说着,严晓娉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她说她是来还房门钥匙的,可我刚试了下,根本就打不开。”
  王姐愣了一下,又问道:“怎么样的女孩子?”
  “个子挺高的,高高瘦瘦,短头发,看着感觉像是个模特,特有气质,就是有种鼻孔看人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是江先生的远房表妹。好像是去年的时候来这边找工作,江先生给找的房子。应该是要走了吧。那房子是江先生朋友的,房东在国外呆着,所以就跑这来还钥匙。就你这把钥匙,怕就是那边的房门钥匙。”
  严晓娉心里一愣,那所谓的短发模特不过是她胡诌出来的人物。仅仅是一个做家政服务的大姐,就能把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滴水不漏,可想江山,他又是怎样的巧舌如簧。
  仔细想想,江山也没有骗他。她和江山的第一次见面,他被人泼了酒,从那一刻起,她也就猜出了江山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事实上,江山也毫不避违地用一首《当爱已成往事》来验证严晓娉的猜测。
  同样的,当严晓娉问他“是不是和瑟琳娜好过”,他选择了默认——笑而不语。
  再想跟瑟琳娜一道出现在马场的车模,虽然两个人没有说话,但眼角流露出的暧昧又是那么显而易见。
  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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