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回答说：“诶。妈，伊伊睡着了，你也去睡吧。”
电视机坏成那样，蓝天妈妈直觉两个人一定是吵架了，把拄拐拿到叶玉床边，没有对电视机的事情再作任何发问，她离开房间。
重新关上房间的门，蓝天坐到叶玉床边握着叶玉的手：“小玉……”
叶玉看着蓝天，为什么心又软了下来……只为这个烂人也是红红的眼睛吗？她伸上手去，掌心贴上她的脸……这张俊俏的脸……很疲惫……
“天……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发脾气，是我不好。”她还有力量来心疼至此，她的手心，贴着的也是伤悲，她本该最懂，为何今天要这样与这个人争执……
“……是小天不好，小天有错，但是小玉——”
“别说但是，那些但是……小玉不想听，天……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小玉……”
“听我说完，天……我是残缺……”
“别这样——”
“但我的心，还是健全的我忘不了我们的曾经……”她打断蓝天的话：“车祸前车祸后，我两次爱上你我也不想的……但我就是陷进来再也走不出去了……你……全是我想爱的样子……无论你对我结巴的时候，还是你走向她的时候……天……我也不想活在过去……但就是和你的过去让我可以支撑到现在……
好，我不想为难你，你想住去另一个房间……随你，但是请不要再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话……这是我最听不得的……好吗？我好想抓紧你……可是我真怕你甩开我……别最后你还搬去六楼住……那会是我最最不想的事情……请你至少不要有这种念头……这一次……我用蓝叶求你……好吗……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全部了……”
她满脸泪水把叶玉拥入怀中抱得很紧……
“别哭……别哭了……”
“天……”她伤心在这个烂人的肩上……
她把叶玉轻轻按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可这些真是远远不够的，叶玉眼看着这个人走出这个房间……不知道这辈子究竟欠了她多少要这样忘乎所以地偿还……
她痛哭了一整夜……一整夜……直到听见蓝天下楼去练剑……
第二天中午，叶玉疲惫地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下午，她给蓝芳打电话：“芳……晚上有时间吗？”
“小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去外面吃吧，和我说说话，好吗？”
“好，能现在说一些吗？心情这么差？”
“晚上再说……我现在……说不出来……说不清楚……说不动……”
安静的西餐厅里。
叶玉似切不动那牛排，一阵眼泪涌出来：“芳……她住去别的房间了……她要我……做她的……妹妹……”
蓝芳的心……被绞痛……眼前的叶玉……心里有太多苦……这悲剧……绵延这么多……还要绵延到什么时候……
“两年……我竟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蓝芳盖住叶玉的手，泪水一行接一行落……
“我做不到……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等下去……我真怕有一天她会搬去六楼……芳……我好怕这一天的来临……她的心……死了……已经死了……她曾经说过的话……曾经给我留的言……全都不算数了……你看到的……你可以证明的……她曾送郁金香给我……我做梦梦到她……她就立刻从医院赶回来抱着我……怎么真的转眼就像没发生过的一样……难道……难道真是因为我现在残缺吗？”
“小玉！怎么可以这么想？她从来心疼你的腿怎么可能反而是因为你的腿？”
“越来越自卑……你无法了解这种感觉……她去新加坡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她和沙颖在林达的许多照片……沙颖太美……美得像个天使一样……”
“小玉……小玉……沙颖是漂亮，但小天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只喜欢人的美貌，何况小玉也很漂亮为何现在要纠结起这个问题来？”
“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不这么想……”
“沙颖和你是不一样的，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存在这个世上都有他的价值，你可知道你给这个社会创造了多少价值？就算没有那场车祸，你曾作为一个骨科医生你医好了许多人，就算你失去了一条腿，可是你站起来接下宏远给五百多名员工每月发薪水，还救助了许多残疾儿童和孤寡老人，你有你计算不完的价值。这样一个你若还要自卑，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该自信？我和她都绝不允许你有一丝丝的自卑。你曾跟我说过当她知道你做了那两件事情以后，她还要求和你一起散步，她看到你的善良。”
“有用吗？”
“我相信她还会看到更多。”
“真的两年了，我怎么觉得……二十年以后也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蓝芳无法回答叶玉这个作弄人的问题，二十年……便是年华不再了，如此活着的两个人，只能用折磨来形容，是否……不如……
“小玉……那么……能不能……别再等她……”
“不等她……我还有什么理想……不等她……我真能做到吗？”
“别再等她……重新开始……重新找一个人爱……可以吗？”
“芳……爱上这样一个人……便再也看不见别人的光芒……她做过的事情……在我脑子里刻太深了……她说过的话……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回想起来……还是这么动听……”
牛排已经冷掉……
餐厅里放着一首许茹芸的《你是最爱》……
蓝芳和叶玉一起，和着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难过地切牛排……送进嘴里……
该说的该劝的，蓝芳已做全，事情到了这一步，蓝芳无可奈何……眼前的叶玉……她多么心疼这个小玉……这个小玉……在枯萎……
大学时候的叶玉是那么活泼那么可爱……可现在眼前的叶玉……满地悲伤孤独无助……好似一无所有……
蓝芳不想听餐厅里的这首歌，她叫服务员来：“请把这首换掉，能不能给我放一首《片片枫叶情》？”
“好的。”
“谢谢。”
“不客气。”
她对叶玉说：“还记得那首歌吗？我们一起好好重听一遍。”
“当然记得。”
“那年你的生日，阿图和她送给你几乎相同的生日礼物，你曾特别感慨这件事，那晚你还装醉让她一路把你抱回去，呵……你知道你现在和以前的区别吗？”
“想说什么？”
“等不是办法，可不可以和当初一样灌她？算她？气她？甚至找一个人真的和你恋爱，让她感觉到你在她心中的分量？”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做这样的事情，我害怕到最后她气得真的搬回六楼我怎么办？”
“自信。你现在缺乏自信。你现在怕输。”
“我连跑都跑不了，谈何自信？”
“小玉！根结在这里，就是在这里，你原来很聪明可是你不能为自己分析问题。你是不能跑我也不允许你跑，她也一定不许你跑，但你可以做的事情可以说太多了，自信一点，不对，要很自信，和我最初认识你的时候一样，任性一些，别什么都为她，想着办法让她为你想为你做，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该怎么做，但是，忘记那场车祸，忘记沙颖，就当现在我们还是大学时候，可不可以？你会嫌自己比沙颖矮而叽哩咕噜想尽办法增高，你会对着镜子自恋你的长发，你会对她冷嘲热讽，你会打她，你会对她时不时发脾气，有意思的是，看到她有困难，你又不遗余力地帮助她，比如帮她挡在那些男生的前面……”
“……忘记车祸，忘记沙颖，我可以做到吗？”
“问题所在，如果你揪着那份痛，她又怎么从那些过去里走出来？不是真正意义的忘记，你该懂我的意思，现在你是麻木在她的悲伤里没有了自己，所以你失去了分析你和她之间的能力。”
“听得我有些糊涂了。”
“怎么回事呢？我……我就是想说……你一定要自信一些。”
“……芳，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
“真的？”
“忘记车祸，忘记沙颖，也忘记我两次爱上她。”
“对了对了！不对！你什么意思？”
“重新来过有许多种，我不该把过去两次爱上她作为我要她继续和我在一起的理由，而应该是如我两次爱上她一样地，让她第二次从一片空白开始来爱上我，除非我真的很不堪，不值得她爱上我。”
“怎么会？你当然值得，这个世上只有你值得！唉，我就说吧，我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关键上，还是你厉害，脑子还挺管用。”
“呵……”叶玉终于轻松一些地笑出来。
“怎么样？要不我们重点一份？都冷掉了。”
“好啊，不过她要是在这里，一定又说我们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说了不管她，随她说去想去，你做你的就是。”
“呵……说的也是。”
这两个女人，真的叫服务员收走了两份根本还没有怎么吃的牛排，重新点。
“哎，待会儿去逛逛看买些衣服。我有些胖了，你发现没？”
“呵……”叶玉抬眼看了一眼蓝芳，只笑不答。
“笑是什么意思？”
“笑你是肿了一些。”
“你！好啊，我给你出主意你倒是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好啦，待会儿陪你去买，我买单，好不好？”
“真的？”
“假的。”叶玉若无其事地吃她切好的一块牛排。
“呵……”蓝芳看着这样的叶玉心里一阵宽慰，记得以前从来都是叶玉给她出主意，没想到今时今日，许多事情都倒了过来，而真正的叶玉，本来就是这样子不按牌理出牌的。
“笑什么？对了，陪你买完衣服，我们一起去理发店吧，我想……把头发剪短，改变一下形象，回去吓她一跳，怎么样？”
“说风就是雨啊，主意真多，不过……好主意。哎，你说的你买单啊！”
“呵……你就挑最贵的行不行？”
“呵呵……”
活在世上必须要有一个好朋友，真真正正的好朋友，很痛很痛的时候，就算帮不了忙也能在他的肩膀靠一靠。蓝芳就是叶玉的好朋友，在这个叶玉生不如死的时候，蓝芳的安慰和一些想法，如一盏明灯让叶玉看到一些光亮，等这个方法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叶玉突然参透。
第258章 第258章 如你所愿叫你姐姐，你听着，舒服吗
258，她把长发剪短，如你所愿叫你姐姐，你听着，舒服吗
服装店里，叶玉的手机响起，是蓝天的电话，蓝芳不让叶玉接，她把电话抢过来。
“喂？小天？”
“姐姐？小玉呢？”
“她在我旁边。”
“哦，你们在一起就好，注意别让人撞到她。”
“呵……知道啦，这么关心她还气她。”
“啊？我……”
“行啦！我都知道了，她会晚点回来。”
“哦，晚到几点？”
“嗯……十二点吧。”
“啊？这么晚？”
“她有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这……你是……一直和她一起吗？”
“嗯。”
“好吧，不过还是尽量早点，军军一定还在家等你呢。”
“我有分寸，行了，有事呢，电话就不给小玉了啊，我挂了。”
“哎！”
“怎么了？”
“你……帮我安慰她一下。”
“好啦，姐姐知道。拜。”
“拜。”
蓝芳挂掉电话：“呵呵……就十二点回去，怎么样？”
“听你的啦，待会儿做个头发是得到十二点的。”
十二点零五分时，叶玉正开车回来，看到蓝天的电话，她没有接，直接挂掉。十二点十分时，她已开到别墅门口。
门铃按响以后，看到蓝天给她开的门：“怎么你还不睡的？在等我？”
“怎么……把头发剪了？”蓝天帮叶玉拿下肩上的包，看到她甩得很精神的侧分短直发。
“呵呵……好不好看？芳说特精神，我觉得也是，不会你有别的意见吧？”
“呵……没有，很好看。”
叶玉看到蓝天挠她的额头，在心里笑了一下，改变一下自己确实有些帮助。
“伊伊叶叶是不是睡了？”
“都睡了。”
“你怎么还不睡？不会在等我吧？姐姐？”
突然听到一个她很陌生也很不舒服的称呼，但是……这不正是她所想的吗？可怎么就是……有些不舒服呢？
“我……我……哦……我……”
她如此结巴……叶玉得意在心里。
“呵……不管你了，我去睡了，你关灯吧。晚安。”
“晚……安。”蓝天一直低着头，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已是夜里一点钟，叶玉洗完澡透过窗子，看到蓝天居然在楼底下练剑，叶玉又湿了眼眶……但是她笑了，因为她看到当她喊了一声姐姐之后，这个人低着头表情的沉寂，必是非常非常不舒服的，不舒服到要用练剑去舒缓那种情绪。
蓝天值班，夜里十点时叶玉送她自己熬的粥去蓝天的办公室。但是她放下后，只随便说了几句凉了就不好吃之类的话，转身就要走，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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