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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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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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严刑迫供之下,铁打金刚也得吐实。”

金刀桑爷大惊失色,已听出口气不对,倏然站起,其余众人也变色起身,手按在刀把上准备动手。

“说!你们是何来路?”金刀桑爷沉喝。

红衣四妹冷冷一笑,神色冷然道:“我们乃是银剑白龙的死对头,小过节需当面结算。名号嘛,告诉你们并无不可,你听清了,免得忘记。浙西三妖的姐妹,我姓佟,其余的不必问啦。嘻嘻,这些人为何在大门厅中躺下了?不像话。”

她脸上的神色本来够冷,但笑声一起,她像是换了一张脸孔,俏极媚极甜极。在她笑靥如花中,大厅中一阵乱,最先一声不哼往地下躺的人,是在两侧伺候的十数名大汉,像倒了不少木雕菩萨,砰然有声。

也在她狠狠发话中,金刀桑爷已经知道大事不好,当第一名大汉倒下时,几与“浙西三妖’”四字同时出口。他不等红衣四妹说完,身形倏动,闪入内堂不见。

其余的人也不笨,先后屏住呼吸抽身向后厅门急掠,“浙西三妖”四字似有无穷的震撼力,撼动着他们的神经,再不撤走怎受得了?

紫影疾闪,跟踪追入了内堂,华山紫凤的冷酷语音,在空间里震荡:“如果你们逃得了,枉死城早该没有枉死鬼了,留下啦!你们的性命该替银剑白龙卖了。”

所有的女人向四面八方飞掠,九支长剑洒出朵朵银花,中毒倒地的人—一了帐了,杀入了内院。

红衣四妹随华山紫凤进入了内堂,劈而碰上了六名精壮大汉,六大汉让过了金刀桑爷,向前挺刀急截。

金刀桑爷向里狂奔,一面大叫:“老伴,取我的金刀来。快,先吞下一颗辟毒丹。”

两女身形疾逾电闪,长剑矢矫如龙,冲入了人丛,神龙向两侧舞爪张牙,一冲之下,六大汉张着怪眼挨剑倒地。

这九个月来,她们的进境委实惊人,令人刮目相看,判若两人。大概是阴阳老怪发了狠、将绝学已倾囊传授给她们了,她们的剑上,已可注入神功绝学。“摧枯大真力”,所以六把沉重的钢刀,根本禁受不起长剑的凌厉一击。

两人在刹那间,毙了六大汉,逼近至金刀桑爷的身后,眨眼即至,双方同时进入了穿堂。穿堂,这是介于大厅与后厅的所在,地方不大,光线也不充足。但陈设不多,正好动手。

红衣四妹追得最快,她发出一声银铃似的轻笑,身剑合一飞射而来,笑完叫:“纳命!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叫声中,长剑已到。

与桑爷同时逃出的另两名老人,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脱身不易。拚啦!同时侧身,旋身,出袖。并肩大呼:“咱们拚了!”

他们身上未带兵刃,大袖便是他们防身的武器,袖出罡风乍起,如山力道狂涌而出。

袖风一触剑尖,剑发龙吟,稍一震鸣,即突入罡风之中,红衣四妹以一敌二,毫无所惧,她叫:“好!混元气功,但救不了你们的命。”

叫声中,剑化点点寒星,左右分张,分袭两老人腰胁。

两老人挫身闪避,左右游走。左首老人刚用凶猛的掌力拍偏袭到的剑影,向左飘走。

飘得好,刚撞上了后到的华山紫凤。她右手长剑急指对方胸膛突入,左手剑诀微抬,叫:“躺下!”

老人双袖齐拂,斜拂剑影,沉声叫:“不见得……”

叫声未落,一枚肉眼难辨的细小紫影,已从华山紫风的左手剑诀中飞出。从袖底空隙中一闪而入,从老人右胸侧没入体中不见,那是她的霸道暗器断魂毒针。

老人浑身一震,人向后略仰,嘎声绝望地叫:“好贱……贱妇,你……好毒的……”

华山紫风在对方大袖行将撒到的刹那间,剑急吞急吐,错过双袖,剑无情地刺入对方胸腹之间,厉声说:“你是银剑白龙的朋友,非死不可。”

剑突然一振,老人胸腹俱裂,再也支持不住,仰面砰然倒地。

几乎是同一瞬间,红衣四妹一声轻笑,在刹那间刺了另一老人五剑之多,同时得手。

内厅人影疾闪,奔出十来名劲装打扮的女人,最先踏入穿堂的,是一个皓首高大的老妇人,她右手中是一把冷电四射的长剑,左手是一把金光闪闪的沉重厚背金刀。人一露面,金刀已把前尖后飞出,叫:“接刀,让老娘收拾这些臭丫头。”

红衣四妹到了,她也叫:“老母狗,看谁收拾谁。”

两把长剑在刹那间挥出,“铮”一声脆鸣,火花四溅,老女人向右飘退,惊叫出声。

红衣四妹身形略挫,但立即闪电似的扑上,长剑化成一道长虹,一闪即至。

金刀桑爷接住金刀,眼角已瞥见老伴已陷绝地,一声怒啸,凶猛地反扑四妹身侧,刀发雷鸣,“刀劈华山”兜头便砍.他急啦!

红衣四妹不想与老女人同归于尽,人向侧闪,剑出“回头望月”旋身狂野地从刀影中抢攻金刀桑爷脑袋。

华山紫凤恰好到了,她一声不吭,乘老女人身躯仍无法稳住的机会,鬼魅似的到了老女人的身后。穿堂中光线本就不够亮,华山紫凤的身法却迅捷无伦,欺近至老女人身后,老女人仍浑如未觉。

老女人退势太急,身不由己,刹不住脚步,踉跄向后急退。

“哎……哟……”她叫,身形止住了,上身一仰,肚腹向前一挺。“当”一声,手中长剑坠地,眼珠向上一翻。她的肚腹前,露出尺长的一段剑尖,剑尖未沾丝毫血迹,夺目光华朦胧不清。

华山紫凤飞起一脚,将老女人的尸体踢倒,紫影一闪,她已进入了内院。

整座三进大庭院鬼哭神嚎,惨叫声惊心动魄。有些机伶鬼脚决,一看大事不妙,便拼老命往外窜,逃入了附近的树林。可是,外面林中还有五个更凶恶的女魔头,正分散在五方,逐个将逃出的人放翻在林内。

枯藤怪姥正点着山腾杖,从山上向下降,远远地便听到下面传来的惨叫声,这全古怪的老太婆,一向不过问别人的闲事,所到惨叫声无动于衷,仍以不徐不疾的身法向下降。

接近至树林了,惨叫声已渐趋平静,她喃喃边自语道:“金刀桑老贼可能遭报了,他与寒风掌冷小辈乃是八拜之交。早年狼狈为奸,无所不为,该受报应的。”

正走间,突见前面白影一闪,一个白衣白裙的女人背影从林影中射出,刚好截住一名从草中钻出的青衣大汉。

“哎……”青衣大汉只轻叫一声,踉跄倒退丈余,仰面便倒,在地下蹬了两下腿,便寂然不动。

枯藤怪姥一怔,讶然忖道:“咦!这白衣女人的身法好快,功力之高,不在我之下。相距八尺,竟能一袖将人击毙,了得。看这女人的背影,年岁不会太大,武林中出了一位这么年轻的高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她一面想,仍一面沿小径向前飘掠,距白衣女的身后,只有三丈余了。

白衣女人将尸体踢入草丛,并不曾回过头,冷冷地说:“送死的来了。这条黄泉道上,你是第一个外来的孤鬼野魂,来得好。”白衣女人说完,并未转身。

枯藤怪姥一怔,站住了,她额上的十字疤痕闪闪生光,怪眼连翻,心说:“这鬼女人可恶。她似乎认为我这庐山游客是桑家的客人,语气之狂傲,简直不可原谅。”

她心中是这般想,皱脸上泛起了杀机,重重地顿了顿山藤杖,怪叫道:“丫头,你在说谁。”

“说你。”白衣女人答。

声落,白影化一道轻烟,一飘即至,一双纤掌来一记“上下交征”,闪电似的攻到,身法之迅疾,骇人听闻。

枯藤怪姥经验老到,已经暗中准备应变,一声怪叫,山藤杖迎着来掌猛扫而出,立还颜色,山藤杖长有六尺,便于远攻。所以她不仅用不着闪避,反而踏进一步,单手挥杖扫出,十分凶猛,杖出风雷俱发,她已知道白衣女功臻化境,所以已用了全力。

白衣女正是石室姹女,她已看出枯藤怪姥的身份,但为了灭口,她必须将对方放倒,所以明知对方是华山紫凤的师父,仍被手抢攻,她的双掌已发出了摧枯大真力,要一举将枯藤怪姥给毙了。

双方皆用了全力,掌劲与杖风相接,“嘭嘭”两声爆响,左右的树枝残叶,被内劲相击时激起的劲风气流,震得飞舞不定。

人影在音爆声中倏然分开,石室姹女屹立不动,裙袂飘飘,恍若仙子临风。

枯藤怪姥连退五步,讶然叫:“咦!你这丫头了不起。”

石室姹女木无表情,一步步逼进。漠然地说:“过奖了。你也不弱。”一面说,一面拔出了长剑,徐徐迫进,要动手啦!

枯藤怪姥双手运杖,严阵以待,沉声问:“能以一双肉掌硬接老身一杖,而且占尽上风,断非武林泛泛之流,你是谁?”

“我,浙西三妖的大妖,石室姹女武湘倩,你或许曾有过耳闻,不然不配称宇内六大怪物之一。”

枯藤怪姥吃了一惊,难怪对方敢用一双肉掌硬接自己的山藤杖,脸色一变,说:“原来是极乐谷的三妖。老身与武姑娘无怨无仇,为何骤然向老身动手?”

石室姹女淡淡一笑道:“那该怪你自己,三妖行事之地,从不许外人进入,你来了,自该留下性命,以免泄漏三妖的行事。少废话了,用你的修为闯出生路吧!接招。”

喝声刚落,剑化千百道寒芒,风吼雷鸣,向枯藤怪姥狂风暴雨似的攻去。

枯藤怪姥豁出去了,大喝道:“老身自然要闯出一条生路来,打!”

两人就在林中小径中,展开了火辣辣的狠拚,山藤杖似若狂龙,八方进击,罡风雷动,狂野地抢攻。

怪!石室姹女的长剑,反而没有进击前的凶猛,千百道寒芒乍隐,但见三五道淡淡芒影,灵蛇似的吞吐不定,从狂风也似的杖山空隙里出没无常,经常钻隙而人,突破了重重杖山,迫进至对方胸腹附近,身法像无形质的幽灵,虚无缥缈地从山杖的缝隙中锲入。

枯藤怪姥全力周旋,但突如其来的神奇剑影,常逼得她半途撤招自救,闪让变招,三照面各接五招之后,她已被逼得手忙与脚乱,招式递出极为勉强了。

“着!着!”响起石室姹女的一声声冷喝,剑势逐步加快,愈攻愈凶猛,招式愈来愈神奇,裙袂飘扬间,人影愈来愈近,已进至对方身躯三五尺之内了。

枯藤怪姥愈打愈心惊,一代怪物与三妖相较,仍然棋差一着,山藤杖已失去远攻的威力,只能全力防守,守亦漏洞百出。

“噗噗”两声闷响,双刃相交两次,枯藤怪姥只感到从杖身传来的浑雄反震力,凶猛地直震内腑,两膀如受巨锤撞击,真气一阵浮动,硬生生被震退了两丈余。

“糟了!”她心中暗叫,山藤杖仍未收回,人未站稳,可是对方已如影随形追到,叱声入耳道:“你死期到了。”叱声传到,剑影已漫天彻地涌到。

正危急间,红影与紫影突现,传来华山紫凤的焦急叫唤声,声调不只焦急也包含祈求:“大姐姐,请手下留情。”

枯藤怪姥一面暴退,一面拚全力自救,山藤杖贴身推架,在间不容发中连错五剑,第六剑已从她的右方锲入,想沉杖推剑已不可能了,她自己还无法站稳身躯,即使想扭身闪避也力不从心,眼看要溅血剑下,华山紫凤的焦急叫声传到。

石室姹女心中一软,猛地向外撇剑。她对华山紫凤极为疼爱,不愿伤了小妹妹的心,剑向外撇,人已向左后方飞掠八尺外,身形倏止。

“嗤”一声厉啸传出,枯藤怪姥的右胸衣外侧,开了一条半尺长裂缝,幸而未伤皮肉。老太婆惊出一身汗,退出丈外站住了,脸上泛灰,额上大汗如雨,手中的山藤杖缓缓下垂怔在那儿。

紫影一闪即至,惊叫声又到:“师父……”随着叫声,华山紫凤匐伏在老太婆的脚前,伤心地放声大哭。

枯藤怪姥浑身激动得不住颤抖,伸出颤巍巍的左手,缓缓伸向华山紫凤的右肩,颤声叫:“孩子,真是你么?真是……”

她丢了山藤杖,突然将华山紫凤抱入怀中,轻唤道:“孩子,别哭,师父从未见你哭过,你定然受了天大的委屈。告诉师父吧,孩子。”

这时,所有的人全到了。阴阳老怪轻摇着她的团扇,徐徐发话道:“老太婆,你听我说,你的徒儿所受的委屈虽算不了什么,但怨恨难消,我,阴阳老怪孟重光。且将她的事对你细说重头。她今后的行止,如果你想伸手并无不可,但须听我妥为安排。走,且到天池山找地方憩息再说不迟。”

一行人觅路直奔天池山,冉冉而去。

在大雷池水中,一叶扁舟载着君珂和碧瑶,船轻水急,顺流而下大江。

他俩一早离开鬼洲,泳向池岸,雇到一叶扁舟,向大江飞驶。

而十一艘大官船,已在凌晨进入了三省交界处的江面,驶向彭泽。向小孤山急航,风帆吃饱了风,浩浩荡荡鱼贯上航。

小舟到了望江县附近大雷口左岸。舱面,君珂和碧瑶并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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