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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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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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儿,天残老怪已连过了三人,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身法,奇快奇巧。但身形过后,风力随至。这些人无法站稳,俱向谷底倾坠。

广场上的人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都为之骇然失色。猛见一道灰影凌空飞坠,落在第一个人身边。那人身躯已横着向谷底坠下,这后来之人赶得及时。其快如电般揪住那人的腰带,整个人揪回来,跟着一松手,又去救第二个人。

前面的天残老怪去得快,这个救人的也不慢,恰好都及时赶上。那七八个人全部因之脱出险境。这个伸手救人者感情是大名鼎鼎的少林高僧铁心大师。错非是他,纵有慈悲救人之心,却也惹不起星宿海老怪。

那边天残老怪疾冲到铁臂熊罗历面前,去势突刹。

铁臂熊罗历微笑道:“星宿海二老功力超卓,武林罕见,本座岂敢拦阻,请——”说时,侧身让路。在罗身后的火判官秦昆山和九指神魔褚莫邪,因所站之处较为宽坦,约有五尺之宽可供盘旋,因此不须侧身。

天残老怪本想再露一手,因心想自己兄弟身在对方重地,显已吃亏。加上对方三人相距密迩,一动手便可全上。自己虽不至于会败,但取胜也难。于是卖个交情,阴声一笑,道:“老夫不耐久等,罗香主既肯相让,那就最好不过。”当下使个身法,便擦过罗历。

铁心大师跟着过来,合十道:“罗老师虽有深意,但何不稍退数步,大家都可以站稳些。”铁臂熊罗历洪声一笑,道:“大师话中隐含禅机,可惜本座凡夫俗子之心,无法领悟,请——”

铁心大师缓步上前,眼看两人快要碰上,铁臂熊罗历暗忖自己已让开一尺之多,但对方仍然撞上来。此时此际,万万不能退让。暗自运功,准备硬碰一下。老和尚宽抱大袖,在山风中飞舞,甚是好看。只见他在快要碰上时,突然身形向外一侧,布鞋虽踏在仄径边缘上,但身躯却打横离开险径,一步一步稳如泰山般走过铁臂熊罗历所占的位置。

广场上的人看到少林高僧露了这么一手绝艺,不由得都喝起彩来。彩声山摇地动中,铁心大师已走到天残老怪面前,合十微笑道:“老檀樾脚法精妙绝伦,可称天下无敌。”

要知天残老怪因左手萎缩如儿臂,兼且真力不能贯达,等如断了一臂,故此特别在脚法上痛下苦功。此时吃铁心大师当面一捧,正好搔着痒处,不由得要向铁心大师论理寻事之心打消。

叮叮数声响处,一条人影自天而降,落在天残身侧,敢情是也留着一部山羊胡子,显得阴阳怪气的地缺老怪。他一足已废,故此以青竹杖代替断去的一足,行动时其快如风。

铁臂熊罗历抬目一瞥,只见广场上人头汹涌,但竟没有人下来。微一思忖,暗想这样气势汹汹在拦住离山之路,也不是办法,空自惹得武功特高之士,生出敌视之心。便果然自动后退了数步,已达到了宽达五尺的石径上。

那七八个人虽然险死还生,但江湖上最要面子,哪能退回广场上,便硬着头皮过来。铁臂熊罗历暗念他们连天残老怪的风力也熬不住,哪会是残杀本教弟兄的凶手,便不加考验,都客气地让他们过去。这七八个人当中,竟有地哑星君蒋青山和独臂野豺吕声。他们头也不回,疾驰下山。

九指神魔褚莫邪忽然讶道:“噫,那两个脚下挺快的家伙,恐怕刚才有诈吧?”

铁臂熊罗历和火判官秦昆山一齐回头顾视,忽听有人沉声道:“香主们请让让,本公子要过来啦。”跟着另一个嗓音道:“还是宫某先过如何?”话声甫歇,飒飒风响声起处,两条人影,一齐纵到。

铁臂熊罗历乃是名噪一时的大魔头,为人精练非常。语声一入耳,便分辨出乃是无情公子张咸和宫天抚的声音,当下倒闪两步,回眸道:“两位请便……”

无情公子张咸和宫天抚明争暗斗,各展脚程,宛如流星飞坠,其快无比地冲泻下山。

铁臂熊罗历再回头眺望地哑星君蒋青山和独臂野豺吕声的背影,心中一动,大声道:“两位香主请即速追赶早先的两人,大家用狼烟弹联络,切勿贪功。”说完,自家已当先放步疾追而去。火判官秦昆山和九指神魔褚莫邪不敢怠慢,分头追下山去。

三人分作三路,独有铁臂熊罗历叩尾而追。广场上的人纷纷涌下来,他们尽皆以为玄阴教三魔乃是追赶宫天抚和张咸两人。估料必有好戏看,因此都潮涌下来追赶。

宫天抚和张咸的脚程不在铁臂熊罗历之下,故此两下先后急泻而下,距离毫未缩短。无情公子张咸起步较早,因此比之宫天抚领先两尺。

正在星抛丸掷般急驰下山时,无情公子张咸回头一瞥,只见丰里之外,铁臂熊罗历紧紧追来。他眉毛一攒,突然停步,宫天抚顿时抢过数丈之远。

宫天抚傲笑一声,收步回头道:“你的脚程虽快,但仍难与我相比。”

无情公子张咸怒声道:“本公子如不停步,你追到天边也休想追得上。”

宫天抚玉箫一指,喝道:“不服气的话,咱们在兵器上比一比。”

无情公子张咸也掣出毒龙棒,宫天抚疾若飘风般扑过来,玉萧方自举起。无情公子张咸退了几步,道:“且慢,我得先对付那铁臂熊罗历。反正我们终有一天要分出死活,不忙在这一时。”宫天抚傲然一笑,收箫伫立。

但见铁臂熊罗历如风驰电掣般奔到,气势凶急。宫天抚念头一转,蓦然纵上迎住。青玉箫一抖,化出七八点青芒,迎面罩去。铁臂熊罗历不敢轻视,脚下悬崖勒马,硬生生刹住去势,同时之间,呼呼两声连击两拳,挡住宫天抚这一招。

张咸阴笑一声,突然挥棒扑上,口中大声喝道:“这厮是我的,宫天抚你且退下,莫要反为所伤。”他手中的毒龙棒招数毒辣凌厉,一上手便滔滔不绝,连绵使出。铁臂熊罗历连击七八拳,方始抵御住他的攻势,赶快寻隙跃开一旁,正要开口,宫天抚不容分说,大喝一声,运箫如风,化出一片青光,急射攻袭而至。罗历被迫无奈,双掌齐飞,好不容易地脱出青玉箫攻势所罩的圈子。无情公子张咸复又攻上,口中仍然激宫天抚道:“我说宫天抚你别管这闲事,这厮是冲着我来的,你若和他缠上,提防小命难保。”

铁臂熊罗历挡住毒龙棒的攻势之后,又跃升一旁。他是何等人物,这时已推想出张咸必定和早先脚程特快的两人有密切关系。因此故意歪缠不休。一面又激令宫天抚出手。本想喝明底蕴,好叫宫天抚别受利用。这样一个对一个的话,他以一双铁臂绝技,也许能赢得无情公子张咸。

才不过片刻工夫,张咸和宫天抚两人,已轮流进攻了五次之多。每一次都是尽出全力,锐不可挡。而铁臂熊罗历则连着被攻十次,每次招架都吃力万分。这样打下去,虽然不在招数上落败,也得活活累死。

东海碧螺岛主于叔初和移山手铁夏辰两人当先赶到。于叔初和玄阴教主鬼母甚有交情,一见铁臂熊罗历大为吃亏,形势不妙,便大声道:“宫天抚、张咸你们都自命不凡,何故用这车轮战法?日后岂不见笑于天下武林。”

宫天抚一听有道理,便按箫不动,铁臂熊罗历趁机跃开,大声道:“张咸你故意拦阻本座去路,可是与本教圣坛凶案有关?”

无情公子张咸怒声道:“哪个知道你们发生凶案?本公子如不看在碧螺岛主金面上,肯和你干休才怪哩。”他又转向于叔初道:“他一直追着我们,我才会和他打起来,但现在他又说出另一番道理,何以早先地不说呢?岛主你老想想,这不是遁词么?”

碧螺岛主于叔初此时面子十足,洋洋自得地道:“算啦,你们走吧,我还要和他谈谈。”

无情公子张咸道:“既然岛主有命,自当听从。”转而对宫天抚道:“怎样,我们再比比么?”宫天抚傲然道:“当然要比——”忽见张咸又抢先动身,不觉怒骂一声:“无耻小辈。”也即施展轻功,疾赶上去,但已落后寻丈之多。

铁臂熊罗历冷笑一声,并不追赶,纵入路边一块大石之后。晃眼工夫,一朵菌形乌云浮升起来,约有两丈方圆。这朵菌形乌云升起五丈之高,便自停住上升之势,但也不被山风吹散。

且说宫天抚放尽脚程,如流星赶月般疾追无情公子张咸,大约已去了十里之远,再过便是玄阴教设在碧鸡山下的总舵,正当碧鸡山主峰必经之路。

无情公子张咸突然停住,宫天抚顿时掠过,张咸叫道:“喂,宫天抚慢走——”

宫天抚忽然纵回来,冷傲迫人地看他一眼,问道:“我说过比到天涯海角,也得分个胜负,你怎的又临阵退缩?”

“此脚程算得什么,咱们总有一天要比性命哩。现在我且问你,朱玲的事你管不管?”

宫天抚星然动容,半晌才道:“我怎能不管。”

“那就好,刚才铁臂熊罗历追下来,内中另有蹊跷。不满你说,玄阴教圣坛内十余条人命的血案,是我手下人所为,目的自然是为了查探朱玲的下落。”

“他们没有查出来么?”

无情公子张咸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已发现可疑之点。”

他寻思片刻,接着道:“他们报告说,玄阴教圣坛布置均按照九宫方位,八卦门户。但却瞧不出生死门何在,又似是门门俱生。当他们闯到西北角时,有四名玄阴教徒把守住去路。在四名教徒身后,乃是一面高逾两丈的白石高墙,开了一扇月洞门。可以窥见其内花木扶疏,景物清幽,占地颇广。有一座三层高的圆塔形石楼矗立其中。我那两个手下要闯进去瞧瞧,那四名教徒可不像外面那么容易打发。苦战一场,虽然大获全胜,但时间已耽搁太多,便退出来。”

宫天抚心如火焚,但他却饶有智谋,勉强耐住性子,细想一会儿,道:“你可是十分怀疑那个地方么?”

“不错,而且看来朱玲可能尚未遭毒手,不过危在旦夕,却无可否认。”

宫天抚很恨道:“只要证实朱玲死在碧鸡山上,我宫天抚再不讲究什么江湖过节,誓以各种手段,将玄阴教的混蛋完全宰光。”

无情公子张咸击节赞赏此言,也道:“这些该死的狗腿们,犯不上分江湖过节。朱玲如遭不幸,我要他玄阴教数千人陪葬。”

这两个人气味相投,都是愤世嫉俗,漠视人命的脾气,谈了几句,居然甚是惬意。

他们何尝不知对方的功夫和自己不相上下,故此目下以救朱玲为大前题之时,宜合不宜分。稍为商议一下之后,便齐齐纵入荒林之中。

地哑星君蒋青山和独臂野豺吕声早已落荒而走,到了一个山谷中,便停住脚步。

此处地势狭窄,岩石起伏,仅有出口及入口,两面则是插天石壁,无石可攀。独臂野豺吕声歇了片刻,才道:“我不喜欢这里,好像自投罗网似的。”地哑星君蒋青山闷声不响,事实也无法作声。

等了好一会儿,陡听谷中传来一声冷笑。两人齐齐一怔神,向谷口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疾纵入来,此人年在六旬之间,面色红润,脚下迅疾之极,两手空空,背后却插着两支判官笔。

吕声哑声道:“这人是玄阴教内三堂香主之一的火判官秦昆山。”来人离他们尚有七八丈之远,居然已经听见。长笑一声道:“你们既知本座威名,如能见机,悔罪自缚,本座自当在教主面前,替你们缓颊。”

独臂野豺吕声纵声大笑,道:“秦昆山你看错人啦,我们既敢出手,岂是省事的么。”地哑星君蒋青山不悦地微哼一声,心中颇怪吕声鲁莽,不分皂白便将敌人所疑之事,全盘托出。念头一转,便暗自运功准备。

火判官秦昆山喝问过两人姓名之后,因从未听过他们的声名,不免托大。本想等候九指神魔褚莫邪赶到,两边拦截住,以免敌人漏网。这一托大,便改变主意。缓步过去,冷笑一声,倏然使个身法,抢到目声身边,施展大擒拿手法,分抓吕声双臂。

地哑星君蒋青山睹状大喜,趁对方大意之际,倏然左手一扬,一团青光电射而出。跟着身形疾如飘风般纵上去,右手利剑连环遁出。顿时剑光如虹,气势极盛。目声也在同时发动,身躯微侧,让开右臂不让敌人抓着。跟着迅捷无伦地撤出狼牙棒,迎头砸去。

火判官秦昆山不料敌人闪得又快又稳,功力之佳,出乎意料之外。但他仍未慌乱,右手到处,捞住软荡荡的衣袖。这一下方始凛然,敢情对方只有一臂,故此不怕他右边的擒拿手法。敌袖人手之时,另一个哑口无声的敌人,已发动攻势。暗器与利剑一齐攻到,来势凌厉得出奇。

火判官秦昆山终是久经大敌的高手,在这刹那间,已衡情度势,避重就轻。忽然斜纵而起,脚底风声响处,那团青光劲射而过。但对方两股兵器可更厉害,任他使了两个身法,也险些闪避不开。只听裂帛一声,秦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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