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孝相公培养记- 第42部分

　　　　许久，颜炳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我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好，我马上回去。”颜炳瑭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愚笨至极。谁会用自己的亲人噩耗，来当做玩笑！！！

　　　　颜炳瑭挂上电话，就见到其他人在前方等着她。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颜炳瑭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软绵，到大家面前才勉强调整好心情。“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大家看到颜炳瑭的脸色不对，都点点头嘱咐她路上小心就没有多说多问什么。方梓莘看着颜炳瑭，欲言又止。

　　　　“乖，好好玩。我先回去了，没事的。”颜炳瑭扯出一抹微笑，抬手轻轻捏了捏方梓莘的脸颊。

　　　　方梓莘不知道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只是抓起颜炳瑭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到家发短信告诉我一声。”

　　　　“好，那我走了。”颜炳瑭说完，就转身跑向最近的地铁站。她要回家，她不知道她回家还能不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回家的一路上，两个小时的时间。颜炳瑭脑海浮现的都是她和父亲在一起的生活片段，那打好的水温适宜的洗脸水、挤好了的牙刷和准备好的刷牙水、自己睡觉迷糊间被盖上被子的时候、父亲自杀之前的告别、父亲思维混乱时叫错自己和姐姐的名字、在医院里被救回后的第一句：我要回家。因为那次自杀，父亲的脑部受到损害，妈妈决定送去养老院后，打电话询问自己的意见。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随妈妈的便吧，自己不过问的。记得是这么回答的，很不负责任。

　　　　等自己回家再见到，就是在养老院见到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爸爸。抓着自己的手，只说了一句：坐这儿和我聊聊天。自己坐在那里，可是和父亲相对无言。

　　　　颜炳瑭此时忽然才明白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悔恨和遗憾让她自责到无以加复。下了车，一阵凉风吹过才发现双颊冰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痕满面了。

　　　　赶到养老院，还是那名患有忧郁症的大婶在门口站着。见到颜炳瑭就拉住她，有些责备的说“你来这里干嘛，快点回去啊。我都告诉你，不要总来的。”

　　　　颜炳瑭心焦着要去看父亲，但是又不忍心甩开这名把自己当做自己女儿的母亲。求救的看向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走过来拉过那名母亲解释“都和你解释好多次了，这个不是你女儿。在上面，你快去吧。”

　　　　“谢谢。”颜炳瑭飞奔上楼，就见到一见空屋子里母亲和姐姐都在，还有小姨和小姨夫他们。

　　　　“快来看看你爸吧，他一直在等着。”母亲摸了一把眼泪，哑着声音招呼颜炳瑭。

　　　　颜炳瑭深呼吸几下，才缓缓的走到床边。父亲被一床棉被盖着。原本伸不开的左腿膝盖，也伸直了。喉咙里呼噜呼噜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的感觉。

　　　　蹲下｜身，颜炳瑭握住父亲露在被外的手。微微的暖意，告诉父亲还在“爸……”

　　　　一句话未说完，颜炳瑭就哽咽了。

　　　　那呼噜呼噜的声音还在，颜妈拉起颜炳瑭。带着哭腔道“有啥话赶紧和你爸说吧。”

　　　　“我……”颜炳瑭脑子一片空白，只是目光一直露在父亲已经瘦的脱相了的脸上。

　　　　“唉。我刚刚给你爸的医生打电话了，医生说能救，但救过来也是昏迷着，最多也就延长半个月的时间。你爸大脑已经萎缩了，所以我就没打120，就让他这么走了吧，省得难受。”说着说着，颜妈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颜炳瑭把妈妈抱在怀里，那边姐姐早已经在姐夫的怀里哭成个泪人。

　　　　当情绪都平缓过来，颜妈才开口“你们晚上都回去吧，我来守着。”

　　　　“妈。”颜炳瑭和姐姐同时开口，但被颜妈打断了。

　　　　“都回去，到时候我给你们电话你们再过来。都在这里守着，对人家养老院也不好。”颜妈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边拍着颜爸的手边露出一抹微笑“我陪老头子走最后的路，你们走吧，都听话。而且，家里老人过世了，对子女都不好。”

　　　　“炳珏，炳瑭听你妈的话吧，咱都走吧。”小姨开口了。

　　　　“对了，炳瑭一会儿回家把礼拜帽给我带过来。我给你爸读清真言，让他消消这辈子的罪孽。”

　　　　颜炳瑭答应着，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和颜妈的目光相对，颜妈冲着炳瑭笑了笑然后抬手挥了挥。脚步迟缓的下楼，颜炳瑭忽然想起自己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给方梓莘发条短信，掏出手机一看。手机上已经显示了一条未读消息。

　　　　‘到家了吗？’

　　　　‘到了。’

　　　　‘唔，到了就好。’

　　　　握了握手机，颜炳瑭不知道怎么回复方梓莘。以往亲人过世，她没有看到有其他人来参加葬礼。或许是那个时候还小，也或许是那个时候没有注意过。

　　　　葬礼，是要告知自己朋友的吗？颜炳瑭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低头再看看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起来。

　　　　回到家，姐姐和小姨就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小姨夫开口“一会儿我给你妈送饭去，顺便把帽子什么的都带过去。你们就别去了，有我和你妈在。”

　　　　“可是……”颜炳瑭刚开口，就被小姨夫打断了“没有可是，听话你们在家呆着。”

　　　　当天晚上都已经凌晨了，家里的几个人才躺下睡觉。早上6点08分，颜炳瑭的手机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起，恢复更新喔~~~

　　　　恢复更新了……大家要冒头扔花花哇……

54。　什么痛，能比过这种？

　　　　“你爸走了，你们过来吧。”电话那段颜妈的声音透着沙哑和疲惫。颜炳瑭激灵一下就起来了，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挂断电话。扭头还没等开口，就见到姐姐和小姨都睁开眼睛要起身了。

　　　　“妈说，爸走了。”或许这句话是机械的说出来，但是整个房间的气氛让人压抑。

　　　　几个人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洗漱完收拾一下就出发去敬老院了。颜炳瑭握紧手中的手机，紧抿着唇不发一语。深呼吸一口气，颜炳瑭才打开短信界面。

　　　　‘我爸，过世了。’看着短信发送成功，颜炳瑭才装好手机望着窗外出神。

　　　　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也不是没有预想过有一天至亲过世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但现实往往比预想更让人难受而疼痛，在上楼的时候颜炳瑭就下意识的紧紧握着拳头。

　　　　还未踏进门，就听到比自己先进去的姐姐哭声。脚步停在了门口，目光胶着在床上已经没有呼吸起伏的父亲身上。或许是很久也或许没多久，颜炳瑭才找回自己的思维。

　　　　“别愣着了，看看你爸吧。我已经给清真寺的人打过电话了，一会儿他们就派车过来了。”颜妈眼圈红红的，边将手上的薄书收好边对发愣的颜炳瑭开口。

　　　　颜炳瑭慢慢的走过去，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抓住父亲的手，心口传出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弓起身子。没有声音，没有声音的哭泣；唯一的感觉就是胸腔里那一阵大过一阵的疼痛，还有比平时慢的呼吸频率。

　　　　“炳瑭，炳瑭……”其他人看到颜炳瑭的反应，都赶紧叫她。

　　　　妈妈姐姐的声音好像很久才传进自己的耳中，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却看不清她们的脸。颜炳瑭有些迟钝的反应，让其他人担忧。

　　　　“炳瑭！炳瑭！！”小姨不停的唤着颜炳瑭，许久才听到颜炳瑭有气无力的回复“嗯。”

　　　　“你松开爸吧。”颜姐担忧在一旁抓住颜炳瑭的手臂，看着她提醒道。

　　　　颜炳瑭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已经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轻轻的放下，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扯出笑容“我没事。”

　　　　没多久清真寺的人就来了，几个大男人直接将被褥抬走了。颜妈让颜炳瑭他们先去吃早饭，她和小姨夫他们先直接去清真寺。

　　　　等颜炳瑭他们到了清真寺的停尸房，一个角落的小房间内安静有些冷。父亲已经安静的躺在水溜子上，身上盖着白布。

　　　　颜妈已经通知了老家那边，姑姑和小舅要赶过来。父亲没有办法当天安葬，要等赶过来的亲戚到了再安葬了。

　　　　颜炳瑭和姐姐白天守灵，小姨夫和颜妈打算晚上守灵。

　　　　颜炳瑭看着父亲，总是有他还在呼吸的错觉。和姐姐小声的讲，姐姐也说她也看到了。两个人就在那里小声的道会不会父亲没有过世，但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当下午一切都沉浸下来，只需要守灵的时候，颜炳瑭才想起来翻看手机。

　　　　‘唔，糖饼……’

　　　　‘有什么忌讳么？我可以去吗？’

　　　　‘看到了记得告诉我一下，我可不可以过去。’

　　　　三条未读短信，都是方梓莘发过来了。其实颜炳瑭也不知道，这样不同民族又隔着教是否方便过来。但，她真的很想见到方梓莘，可以抱抱她。

　　　　“姐，我同学他们可以过来参加老爸的葬礼么？”颜炳瑭低声问。

　　　　停尸房是亡人等待安葬，是禁止喧哗的。颜妈和阿訇谈了以后，最晚不会超过三天需要尽快安葬，这是对亡人的尊重。

　　　　“不知道，回头你问问咱妈。”颜姐将身上的棉衣又裹了裹，停尸房很冷。

　　　　“嗯。”颜炳瑭点点头，就挨着姐姐坐着不在言语。

　　　　第二天下午，颜炳瑭的姑姑和表姐表哥来了。姑姑见到父亲就大哭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的。颜炳瑭微微皱眉除了停尸房，里面挤得人太多了。

　　　　第三天一大早，颜炳瑭就被妈妈叫出去了。有些迷蒙的看着妈妈“怎么了？”

　　　　“你看看清真寺门口的是找你的吗？有几个小朋友在呢，看着像你同学。”颜妈也就为数不多的见过几次而已，所以不确定之下就把颜炳瑭叫出来了。

　　　　身穿大孝一身素服的颜炳瑭有些莫名其妙的往门口走，刚出礼拜室就见到大门口正低着头的方梓莘。她旁边还有往里张望的萧佐和戴沐晨李维谨，颜炳瑭拎起孝服下摆就快步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颜炳瑭惊讶的看着大家，目光最后落在方梓莘的脸上。抬手抓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们都知道了，节哀。”李维谨略带疲惫的开口。

　　　　“我们方便么？”戴沐晨开口询问，目光望进清真寺内。

　　　　“嗯，应该没问题。”颜炳瑭不确定点点头，正在这个时候姐姐他们走了过来。

　　　　“姐。”颜炳瑭牵着方梓莘的手下意识的往身后藏，没有放开没有松手只是背转身把手藏在身后。

　　　　“你好。你们怎么站在大门口？炳瑭，去买礼拜帽给你同学吧。清真寺是不能光着头进去的。”颜姐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嘱咐颜炳瑭。

　　　　“嗯，好。”颜炳瑭答应着，就钻进旁边的小店里。不一会儿，拿着四顶礼拜帽走了出来。“戴上跟我一起进去吧。”

　　　　几个人好奇看了一下就乖乖的和颜炳瑭进去了，来到停尸房门口时看到妈妈和姐姐他们都在门口守着。

　　　　“怎么了？”颜炳瑭不明所以，看着自个儿妈。

　　　　“在给你爸穿可番。”颜妈目光落在方梓莘他们身上，微笑道谢。

　　　　“阿姨。”方梓莘有点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颜炳瑭的妈妈。但是见得次数很少，以至于每次见都会紧张。

　　　　“一会儿我可能顾不上你们，你们就跟着哥哥的同学就好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他，乖。”颜炳瑭下意识的捏了捏方梓莘的脸颊，嘱咐这几只。

　　　　这个小动作完全落在颜妈的眼中，虽然皱眉有些迷惑但现在还在忙也就没有多问。

　　　　准备出殡之前，颜炳瑭的小舅赶到了。颜炳瑭和姐姐在长辈的指导，跪在小舅的面前告诉舅舅父亲无常了。

　　　　颜炳瑭的姐姐在前面向着埋台匣跪拜，颜炳瑭走在前面双手搭在埋台匣上。这个位置，原本是应该儿子来的。颜家没有儿子，所以选了颜炳瑭来。一直抬着埋台匣上了埋台车，颜炳瑭接过来一柱香插在父亲上方的香碗里。

　　　　“炳瑭，这一路上不能让香灭了。香灭了，你爸就找不到路了。”颜炳瑭不记得谁告诉她这么一句，她只知道看好这柱香，燃完之前点燃另一根。

　　　　从清真寺到坟地的路不算太近，车内没有人讲话。到了坟地，有清真寺的人告诉他们要怎么做。

　　　　在埋土的时候，颜炳瑭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进坟地的方梓莘他们，站在车边儿上看着这边。

　　　　或者是一个小时，或者是二个小时。葬礼才真正的结束，颜炳瑭走过来看着他们勉强扯出一抹笑“结束了。”

　　　　方梓莘看到四周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