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丢下她不管。
☆、61第 60 章
有些感情；不知何时起，却偏偏又割舍不下。
卫大小姐发觉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被称为‘雅公子’的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爱慕她的内子多的数不清，但是她从来没有对谁有过那种，心疼，彷徨，愤恨和难以言喻的不明。明明相遇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倒霉到犯了太岁，才会遇到那个一见面就用匕首架着自己脖颈的恶女。但之后的相处，却可以说的上是离奇了。
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游戏花丛的自己，会，为这么一个人担心，甚至是，把她带回了家。
卫昀冉想，她定是着了魔，为这么一个神秘又有着血腥的内子，破例了一次又一次。
把柳池不动声色的带回了府里，甚至隐瞒了家中的长辈，让下人三缄其口，要是把今晚的事情传出去，就不要怪她心狠。
虽然卫文武是家中的家主，但现在真正讲话做主的却是卫昀冉，一是卫文武自从卸甲归田之后，便少了争雄之心；二是女儿大了，自己也该适时放手，毕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三是，她老了，也该多陪陪她的妻子，前半生她把自己奉献给了天下和百姓，而陈婉却从来没有怨言，甚至默默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等待，在她失去一条胳膊后，更是不离不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所以，她愿意把后半生赔给她的妻，相濡以沫，相守到老。
卫昀冉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知分寸的，所以，卫文武把卫家的事情交给大女儿，自是放心的。
卫大小姐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在下人看来是很神奇的事情，因为，大小姐的房间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进的。如果没有她的同意，连丫鬟都是不准入内的，更何况是个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不管府里的人怎么想，卫昀冉终究不能放着柳池不管。
去叫下人请了大夫，自己则是在床榻边陪着她。
静静的看着，没有言语。
柳池其实并没有晕倒，她只是使了计谋，装的而已。
只是，当卫昀冉抱起她的时候，她的心尖忍不住一颤，没有来由的，想要流泪。
如此温暖的怀抱，明明只是个瘦弱的书生，自己全盛时期像这样的人，一根手指都捏的死，但就是这样的卫大小姐却让柳池感动了。
之前她真晕，醒来时，羞怒交加，自然少了感动，而如今，她是清醒的。
感受着卫昀冉的目光，无端的，心如擂鼓。
如此少女的心情，柳池忍不住唾弃自己。
要说对卫大小姐有好感，柳池不信，相比起卫昀冉，柳池对卫灵犀更有好感。
可以说，对那个傻子，她曾经真的动过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开花就枯萎了。
到最后，也只有歉疚。
伤了卫灵犀的心，实非她所愿。
所以，对于此刻的心境，柳池姑娘真心不明白。
甚至，她也看不明白卫昀冉。
难道，对待每一个内子她都是如此的么？
这么想着，心中不免酸涩，无关于喜欢，只是不愿意自己和别人一样。
柳池没有睁开眼，因为，她的心乱了。
卫昀冉自然不知道柳池是装的，所以，她并没有收回她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下人请来了大夫，卫昀冉没有待在房间里，因为太女殿下派人来了。
此时，卫大小姐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记去太女那里述职了，也幸好太女不是计较的人。
太女殿下传来了口信，席非尧遇袭重伤，而凶手就是天机营里卫灵犀的好友，柳池，现下落不明，在逃中。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震惊，卫昀冉怎么都没有想到，救的人是要害自己妹媳的凶手。
说起席非尧，卫大小姐不得不感叹，这女人也有受伤的一天！
只是，怕是要苦了小妹了。
柳池的伤势最主要是内伤，只要不妄用内力动武，将养上一两年，便无事了。
而现在她那么虚弱，还是因为伤了精气神的缘故。
外伤易好，而内伤因为伤了内府的原因，要是养的不好，总会留下病根。
卫灵犀这一掌，不可谓不狠，也许是师承无涯子的关系，虽然招式没学多少，这内力俨然不可小觑。
当初无涯子前辈也曾感叹过，要是卫灵犀学了她的招式，再加上自身的内功，当可为一流高手。可惜，后者不争气，内功一学就会，招式不堪入目。
柳池不知其中缘由，所以，被坑了。
卫昀冉看着桌上早已经凉透的汤药，命人端下去重新熬过，药还是烫的时候最有效果。
当下人端来新熬好的药时，卫昀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柳池，已经是第四碗了，可是她人还没有醒。大夫说是太累了，等她自然醒后服下汤药，效果是最好的，所以，卫大小姐守在房间里，等着柳池的醒来。
席非尧那里有小妹，有太女殿下派去的太医，她并不担心。
反观柳池，如果没有自己，怕是死大于生吧？！
当柳池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纤弱的女子背对着自己，仰头望着窗外的月色，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朦胧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像笼了一层薄纱，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偏偏在这一刻，给人一种坚毅和寂寞感。
在传闻里，卫昀冉是个花名在外又自视甚高的外子，有才气，有功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但在柳池的眼里，卫昀冉更像个无赖，虽然有时候她也很可靠。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凤紫衫的左膀右臂？！
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卫大小姐，看到柳池意欲起身，卫昀冉刚想上前，偏偏又止住了脚步。
“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害我妹媳？”卫昀冉强迫自己不去看柳池发白的面色，冷冷的说道，“你最好还是告诉我，念在我们一路上的情份，我也许会向殿下求情。”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些，她想问，你怎么样？可是，这些话都是不该有的。
在知道她是害席非尧的凶手时，卫大小姐就知道，两人离的更远了。
因为，她们是敌人。
☆、62第 61 章
柳池还是第一次看见卫昀冉如此威严；面无表情，或者说，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心下没来由的厌恶，抗拒占满了她的思想；“我是何人？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爱杀便杀，我无话可说！”昂扬着下巴，丝毫不畏惧卫大小姐的目光；“我手下人命多的是；哪个是你妹媳？哼，要不是我现在受了伤；也不介意再多你一个！”
柳姑娘是倔强的；她不怕死；所以，她更不怕卫昀冉。
生死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当她至亲之人都被害死的那天开始，她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
虽死由活，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如今，如果真的死了，那才是解脱了吧？！
卫昀冉的双眼冒着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柳池估计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自己辛辛苦苦把她救回来，她不感激也就算了，还一副杀母仇人的样子，难道是我欠她的？
卫大小姐自问欠天欠地，也没有欠面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女。
况且，要说欠，也是她欠我的！
她辜负了小妹的信任，还意欲加害妹媳，无论是哪一点都是不可饶恕的。
现在自己愿意为她向殿下求情，她居然还这态度，简直岂有此理！
“柳池，你莫要执迷不悟！你身为天机营的兵士却偷袭军师，甚至意欲杀害军师，单凭这一点，就够杖毙了！更不要说，你是三皇女的细作，就算我现在就杀了你，殿下也不会怪罪于我。”卫大小姐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柳池的目光也是忽暗忽明，要是换了别人，她哪里还会相劝，直接交给殿下手下管刑法的，酷刑加身，看她能熬得了多久。就算你是铁，也要把你炼成水。
“既然如此，你还不动手？”柳池轻蔑的看了一眼卫昀冉，不在意的说道，“我就在这里，不闪也不躲，要是你不动手，别怪我看你不起！”
柳池就是听不得卫昀冉那高高在上的话，更讨厌她现在冷漠的样子，况且，柳姑娘也是牛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她连死都不怕了，你还能怎么的？
卫大小姐真的想掐死柳姑娘的心都有了，她还是人么？还是人么？好赖不分啊！
那愤恨不平的眼神戳在卫昀冉的心上，让她无端心火直冒，理智渐渐消散。
“怎么？还不动手，你怕了？”柳姑娘真的很会摸老虎的胡须，不把卫大小姐气着，她是不罢休的。“原来京城内子们盛传的‘雅公子’也不过是个废物！”看着卫昀冉快黑成碳一般的脸色，心中快意升起，强忍着疼痛和无力，半撑着床榻，嘲笑的继续道，“真是，中看不中用！”说完，还放肆的上下扫了一眼卫大小姐，然后意味不明的笑笑。
“够了！”
卫昀冉觉得，面对柳池，那真是佛也有火！
现在的柳池就是在找死，在找死，在找死，而卫昀冉明明知道只要把柳池交给太女凤紫衫，她就解脱了，但偏偏她心里就是不愿意，如果柳池落在殿下手上，怕是再也活不了了。
席非尧对太女凤紫衫多重要，卫昀冉是知晓的，一个是明的左膀，一个是暗的右臂，缺一不可。
太女震怒时，一个犯了罪的小卒还能活着吗？！
卫大小姐心里恨的要死，但又拿柳姑娘无可奈何，这就像把心放在火上煎烤，又烫又灼，没处可以撒气，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偏偏对面的女人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于是，卫大小姐第一次暴走了。
谦谦君子黑化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句话说的好，人面兽心，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有没有用，现在就让你瞧个明白！”只要是个外子没有谁能对这个话题置若罔闻，居然说我不行？到底行不行，你等会就知道了！怒火中烧的卫大小姐见到柳姑娘那‘你尽管来，我等着’的神情，恨不能手里拿个小皮鞭，狠狠抽她丫的。
她不是重口味，但对着倔强到逆天的柳池，不重也不行！
被愤怒的火焰冲昏头脑的卫昀冉，再次在柳姑娘身上破了例。
一向秉持着你情我愿的卫大小姐，这次终于一意孤行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也不是真抱着如此念头，只是，有时候会有些不可抗力，让人没办法拒绝，甚至，也不愿意拒绝。
身上的冷寂被重重心火所代替，温热的手指捏着柳池的下巴，指尖轻触，俯□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姑娘，近距离接触中，似乎闻到了一股春天的花草气息。
卫昀冉有一瞬的愣神，明明两人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更甚者，都赤…裸相对了，但那时为什么没有闻到呢？
卫大小姐还没有想明白，就感觉对面那人的鄙夷和抗拒，心火更甚，“你真不说？”
柳池黑黝黝的瞳仁里倒映的是卫昀冉不熟悉的自己，冷俊的面容，隐带怒火，还有一抹凶戾。
柳姑娘倒是没想到卫昀冉会变成这样，只是，想让她低头？你觉得可能吗？！虽然心里有个不详的预感，但，骑虎难下，她现在要是软下来了，那之前的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哼！”
不得不说，这哼声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卫大小姐彻底黑化了，邪恶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硬成什么样！”卫昀冉的手指沿着柳池的下巴，缓缓游移，看着对方惊异的眼神，心里无端产生了一丝得意的快…感，嘴角勾起，缓缓道：“据说柳姑娘是个真‘汉子’，这一路上我也是看的分明，只是希望等会柳姑娘也能保持刚才的样子，莫要让我失望。”
“你，你给我住手！”柳池看着卫昀冉的眼神，恨不能抽她筋扒她皮喝她血，“你要是敢如此做，这辈子我定不会放过你！”
柳池不淡定了，虽然她性格刚硬，又成天和外子混在一起，但说到底她还是个如假包换的真内子。没吃过猪肉也不小心看过猪跑。军营里那帮外子闲聊时无一不是那些□的话题，难得有假期也是往青楼里跑，事后还不忘交流心得，侃侃而谈，她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一些情…事，只是，今天，难道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这人夺去自己的第一次？！
虽然柳池妹子一直隐藏着自己，但在夜深人静时，她也会幻想着有个外子，披荆斩棘，不嫌弃自己的容貌，不嫌弃自己的过去，愿执起她的手，不求富贵，但求一颗真心。当然，这些只是幻想，她也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人的心底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小希望，这就是所谓的‘梦想’。
如今梦想快要破灭，柳姑娘自然急了。
她不怕死，但不代表，她可以任意被人侮…辱。
不放过我？卫昀冉听的这话只是想笑，这是阶下囚该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