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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沈墨吐出一个单音，承认了。
“不会后悔吗？以后想起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时候……”
“如果错过余……书浅，我会后悔。其他的……不知道。”沈墨想着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语速很慢，似乎是在心里确定着什么。“她不想我离开，呵呵，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我。”沈墨说道最后，神经质地笑了笑。
李飒有些心疼她，很想打断她令人心酸的话。“不，在乎你的人不只是她，你还有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守护你。”李飒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其实，余说的也没错，即使加入国家队也不能保证我就能发展的很好，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要为这百分之一放弃现在拥有的，是有些不值得。”沈墨笑着说着她用来安慰自己的一些借口。
李飒的眼睛有些发酸，沈墨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这一刻，她是那么恨余书浅。是的，恨。她恨余书浅抢走了沈墨的心，却不懂得珍惜。她恨余书浅能让沈墨哭为她，笑也为她。
“小墨，我希望你再认真的想清楚，你自己想不想要这个机会，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只是你自己的意愿。”李飒决定再推沈墨一把，有时候沈墨傻的可怜，为了让别人高兴，宁可牺牲自己。“如果你觉得为了这个机会做什么都值得，那就牢牢地抓住它。”
沈墨突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沈墨站起来，把脏衣服装在袋子里，抱在胸前。“我要回去了，小飒再见。”
李飒站起来要送她下楼，沈墨没让她送。
“我自己下去就行了，晚安。”沈墨说着，拉开门，在李飒反应过来之前就消失在了门口。李飒有些奇怪地跟出去，走廊里已经看不见沈墨的身影了，跑这么快！李飒惊奇地喃喃自语。
沈墨回到家，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让它转着，轰鸣的机器声开启，沈墨缓缓蹲下，脑袋埋在膝盖处，低低的痛苦声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有些事情，总是得不到的，我们总会为了我们心里认为更重要的事情去选择抛弃那些最初的坚定，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20分钟后，沈墨渐渐从悲痛中回过神，眼泪已经流干了，泪滴在脸上风干，有些涩涩的感觉。沈墨用清水洗了脸，眼睛略微红肿了。额前的碎发被谁沾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让沈墨看起来颇为狼狈。
接连一个星期，沈墨和余书浅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沈墨好像是忘了那天那件事，两人之间不再讨论沈墨的事情，余书浅的心情越加的烦闷。沈墨是就这样放弃了吗？她应该开心的，不是她阻拦了沈墨想要冒险的冲动吗，但是余书浅的心里总有个声音说，你错了。
生活已经是如此的不易，能够有个人搀扶着一同跨过坎坷，是那么难得。沈墨安静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不再在周末的时候出去打网球，经常会捧着一本书坐在屋前晒着阳光。
时间静好，生活平淡。余书浅却感知不到其中美妙的滋味儿了，沈墨的脸上已经多久没有笑容了，那种开朗的大笑，余书浅回忆着，好像只有几次看过沈墨肆无忌惮的笑。
所以李飒来家里找沈墨玩的时候，余书浅特意给两人留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多一个人陪着沈墨，应该能让她从失落中快点走出来吧，余书浅如此想着。
在厨房里捣鼓着午餐，余书浅对着那些新鲜的蔬菜和肉，感觉无从下手。沈墨和李飒趴在沙发上玩跳棋，那么幼稚的游戏两个人倒是也不嫌弃，乐此不疲的算计着对方的路数。
“余，我想吃苹果。”沈墨在外面大声的喊了一声。
余书浅正在忙着放油，听到沈墨的话，把火关了，端着一盘水果出来。“喏，你怎么这么懒啊。小飒，你也吃个水果吧。”余书浅边数落着沈墨，边递给李飒一个香橙。
沈墨撅撅嘴，眼疾手快的抢到一个，放进嘴里，苹果很水嫩，呲的一声咬下去，果汁都能溅出来。“唔，好好吃哦。余，你在厨房干嘛啦？”沈墨满脸幸福的咬着苹果。
“炒几个菜啊，小飒难得来，我们要好好招待一下。”
“哦，可是你会炒什么啊？”
“咳，”余书浅被噎了一下，她还真的什么都不会，不过看沈墨做饭那么简单，余书浅觉得应该不难的。“我还在摸索，你们在外边玩会儿，我去厨房再看看怎么弄。”
“还是我去做饭吧，余，你帮我下完这盘棋。”沈墨凑到余书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穿上拖鞋，嘴里还咬着苹果就去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从起床开始，就困，现在也很困……为什么啊？！
☆、玖拾肆
第九十四章
余书浅漫不经心的滚着珠子，李飒也并没有放多少心思在棋盘上。
“沈墨很喜欢打球？”余书浅先开口了。
“对呀，那时候，每天早上6点，小墨就起来了，背着一副拍子到球场上，我一直以为小墨会走上职业化的球队里。”李飒说起大学时候的事情，余书浅认真的听着。
“其实，小墨算是一个沉闷的人，只是她打球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很吸引人。所以大学里，是有很多人打听她的，不过她自己并不是特别清楚。我从来不会让那些蜂蜂蝶蝶靠近小墨，呵，她自己也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人关注她，她从来在乎的只是她心里的那些。”李飒想起以前，早上会有人拦着自己，让自己帮忙送早餐给小墨，塞给自己就急匆匆地接着去教室上课了，然后，沈墨会背着一个大大的包缓缓地出现在楼梯口。李飒把手里热腾腾的早餐给沈墨，会接到一句感激的谢谢。刚开始的时候，李飒会嗤笑那些送早餐的人，只是她们真的坚持了整个大学的四年，李飒不得不感慨，粉丝的力量是巨大的。
“那她为什么没有走向职业打球的路？”余书浅好奇的问。
“是因为一次意外吧！”李飒叹气道，视线看向在厨房忙碌的沈墨，声音里充满了回忆的痛楚。
“和吴一有关？”余书浅试探的问，李飒身子一震，看向余书浅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戒备。
“沈墨告诉你了？”李飒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呵，”余书浅身体向后仰，表情很是不屑。“告诉我什么？她和吴一的过去，那些风花雪月、青春无悔的故事？”
李飒抬起头，看向余书浅的神色有些凝重。
“书浅姐，您为什么非得拿这些事情去刺痛小墨呢，她和吴一从来没有什么。小墨已经被伤过一次，我希望您能好好对小墨，她，不能再被伤害一次了。”李飒努力忍着眼里的泪，小墨，你总是让我心疼，可是你爱上的人为什么从来都不会心疼你呢！
“你凭什么认为我在伤害小墨？”余书浅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书浅姐不同意小墨参加国家队吧！”李飒淡淡的说，余书浅想要说‘那又怎样！’，李飒没等她说出口，接着道：“小墨大四时得了一个冠军，大运会的冠军，很多省的教练都来找她，想让她进入省队，也有俱乐部邀请她。本来这就是她规划好的，赢了比赛，进省队或者俱乐部，靠着打球养活自己。那是她一直都想走的路，只是来找她的人都被拒绝了。”
“为什么？”余书浅问。
“因为她受伤了，伤在手腕，就在比赛结束的那天晚上。”李飒说着那些曾经想想就会痛的事实，如今终于可以平静的说出来了。
“是……比赛的时候伤到了？”余书浅猜测着。
“不是。小墨打完最后一场，很高兴，冠军已经被她收入囊中了，一切都照着她的步调在进行。我们本来要去为她庆祝的，她说要去整理一下自己。林棋当时也在，她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去找小墨，让她不要再缠着吴一。小墨一直只是对吴一有好感，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被林棋这么直白的羞辱，小墨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她在比赛完身体异常疲惫的情况下，在球场又打了几个小时，等她停下来的时候，手腕已经断了。后来无论怎么养，她每次拿起球拍的时候，手腕都会不自觉的抽痛。然后，她放弃了那些早已规划好的路，来到这里，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李飒说着她记忆里的事情，想起了自己知道沈墨在这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后，便临时改了报考学校，追逐着年少时的背影，李飒想自己也许有一天会停止这场陪伴，也许会一辈子都追逐那道身影。
“这次她怎么又会想到去参加什么训练了？”
李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小墨已经决定不去了，所有的这一切就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余书浅没有言语，良久之后才自嘲的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轻易的抹灭了小墨燃起的热情。”
李飒不置可否，她的心里极度赞同余书浅的话，但是沈墨却甘之如饴，一切又怎容得下别人置喙。周瑜和黄盖的事情，千百年来都没人解得了。
沈墨手脚利索的很快就把菜弄好了，色相极好，李飒垂涎得眼珠子都随着沈墨手里的菜移动。
“诶，你们怎么还没下完啊！就是乌龟也早下完一盘了啊。”沈墨放下菜来到两人面前，棋盘上的珠子并没有比她走之前移动过几颗，沈墨好奇两人这是得算多深啊，才能半天不走一步。
“好了，你们真是浪费我精心排兵布阵设下的局。吃完饭，小飒我们再接着下。”沈墨豪气干云的拍了拍掌，她一定让余书浅见识见识自己的杀着。
沈墨很喜欢做饭，毕了业之后下了班便喜欢捣鼓怎么弄各种美食，虽然余书浅不是重食欲的人，却也会常常被沈墨做出来的菜惊艳到。李飒吃的很香，她好久都没吃到沈墨亲自做的饭了，嘴里咕哝着：“小墨，你的手艺见长啊。”
“哈哈，那是，想我蕙质兰心、自然能修得一手好厨艺啦。”沈墨沾沾自得的说。
“噗，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李飒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怎么能叫自恋呢，这只是自我的认知，我知道自己擅长在哪里，然后说了实话而已。”沈墨说着她那套歪理。
“所以，你也知道自己很擅长打网球？”余书浅突兀的提起这个令三人都不自在的话题。
“呃，啊！那个……还，还好吧！”沈墨支吾着，没了刚才口若悬河的气势。
“那就给你两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余书浅的话让沈墨不敢相信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余书浅还在继续说：“如果你达到了你心中的期待了，我希望以后你能每天都是快乐的，不会再莫名的陷入那些低落的情绪中不让人接近。”
沈墨想要说自己没有这样，余书浅怎么能说自己阴晴不定呢，明明她每天都乐观向上、积极主动的探讨人生啊！李飒却搭腔道：“对，小墨，你有的时候真的让人不敢接近，怕打扰到你自己圈起来的小世界。”
余书浅接着道：“万一没有达到你心中的预期，我也希望你不要对人生没有信心，回来陪着我，找一份你不讨厌的工作，陪着我……”余书浅重复了两遍“陪着我！”人生太漫长，身边亲密的人会越来越少，没有人陪伴未免显得太过形单影只。
沈墨重重的点点头，李飒笑着看着两人。恋人的理解有时候像一道清泉，总是沁人心脾。
联系了袁刚，很快就得到了答复。五月七号出发，沈墨辞了职，王力力问她原因。沈墨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可能是一直想要的吧，所以心里总是割舍不下。”
“唉……年轻真好。”王力力叹了一口气，他已进入中年，身周有妻、子需要他的操劳，虽然心甘情愿，但是总会想起年少时那些轻狂的理想。如今，是怎么也不可能丢下这一切去追寻那些无迹可寻的梦了。
“祝你好运！”王力力最后鼓励着眼前这个仍带有几分大学生稚气之感的女孩，很多人出了学校的校门，用不了一年的时间便会被社会洗去满身的学院气息，沈墨虽然也脱去了一些青涩，却总是带着学校里那股青春的气息。王力力一直是很看好她的，不急进，做事也很稳妥，能耐的下心力去做一件事。
“恩，谢谢力哥！”沈墨郑重的弯下腰，朝王力力鞠了一躬。这一年的工作中，王力力一直在帮扶着沈墨，沈墨都记在了心里。
辞了职，沈墨一下子没了事情做，期间袁刚约她签了一大堆合约，余书浅找了一个律师陪她一块儿去。
“这，不用了吧。我自己能看懂的。”
“找个专业的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你个小白什么都不知道，被人骗了还要感激涕零的。”余书浅不理沈墨的哀求，签合约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家的小孩不懂，她也要把关啊，万一小孩被卖了身，最后哭的可是自己。
“喂，吴律师啊，您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