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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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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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并不敢确定紫装妇人即是珊珠女侠,因为当蓬头丐呼紫装女侠时,他正在庄外松

林内脱掉那件大黑衣,和人皮面具。

这时,他想到妈妈飘风女侠曾说过,珊珠女侠也曾深爱过父亲,但她既然深爱父亲腾龙

剑客,怎地又嫁给了东海神君?

卫天麟越想越不解,他觉得珊珠女侠,可能会知道父亲现在何处。

蓦地,前面怪石矮树中,暴起一阵哈哈狂笑。

紧接着。

闪身纵出六人,有胖有瘦,高矮不一,散乱地立在前面,挡住珊珠女侠和娟姑娘的去路。

卫天麟闪身隐在石后,定睛细看。

为首一人,是个须发皆白,年过半百的干瘦老者,生得獐头鼠眼,立眉塌鼻,一望而知

不是个善良人。

老者手持一柄护手钩,神态傲然,立在当前,想是几人中的首领。

其次,是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豹眉环眼,一脸煞气的带发头陀。

恶头陀手横厚背大戒刀,寒光闪烁,一双环眼,直在珊珠女侠和娟姑娘的粉脸上闪来闪

去。

两人身后,散乱站着四个如半截黑塔似的大汉,俱是宽额大嘴,络腮胡。

四个黑装大汉手中兵器各不相同,一持鞭,一持锤,一持板斧,一持亮银棍。

卫天麟觉得这几人俱都面熟,似在哪里见过。

蓦见为首老者倏敛大笑,怒声说:“贱婢,贱妇,我等正要回庄找你,算算七年来,东

海神君加在我们身上的这笔恶帐……”

珊珠女侠未待那人说完,冷冷一笑,沉声问:“鬼钩钟枚良,你昔年率领狂蜂恶头陀,

和你的凶徒四勇士,夜入庄内为了何事?”

隐身石后的卫天麟这才想起,这几人在一个时辰前,还立在大厅的前廊上。

鬼钩钟枚良老脸一红,桀桀一声怪笑,干咳一声,说:“老夫入庄目的,当然是为了要

替武林同道,揭开这座神秘庄院之谜……”

立在一侧的狂蜂恶头陀未待鬼钩话落,暴喝一声,说:“你这贱妇明知故问,佛爷就再

告诉你一次,大哥进庄,要取一些不义之财,佛爷进庄,要找几个娘儿们乐上一乐。今夜如

非厅上有那两个老不死的蓬头丐、秃头僧在场,你母女两人这时,哈哈……”

狂蜂恶头陀说至得意处,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挟着疾劲风声,宛如一道灰线,直射恶头陀张着的大嘴。

恶头陀顿时惊觉,倏然闭口。

叭,那颗小石,恰巧击在恶头陀的四个大门牙上。

狂蜂恶头陀,身形一个踉跄,噗的一声,张嘴吐出四颗血牙。

用手一摸,嘴唇竟涨大了一倍,只气得暴跳如雷,直向小石飞来的方向搜索。

珊珠女侠和娟姑娘也转身回首,茫然望着身后。

但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堆堆畸形怪石,和轻轻摇曳的松竹,哪里有半个人影?

恶头陀一阵怪叫之后,一声暴喝:“贱妇纳命来!”

喝声未毕,疾舞手中大戒刀,寒光闪闪,挟着一阵惊风,直奔珊珠女侠母女扑来。

娟姑娘倏然转身,一声娇叱:“恶贼找死……”

娇叱声中,翻腕掣剑,锵一声,光华大盛,一抖手中长剑,宛如一条白链,直点恶头陀

的胸前。

恶头陀一阵怪笑,刀势一变,舞起一片瑞雪寒光,直罩娟姑娘的全身,声势凌厉,勇猛

至极。

娟姑娘一声冷哼,收招旋身,剑化万点银星,漫空洒下。

恶头陀,飞舞戒刀,勇猛如虎。

娟姑娘,人比花娇,剑如惊虹。

鬼钩钟枚良一阵桀桀怪笑,说:“贱妇,现在该我们俩捉对啦。”

说着,掠身面前,一抖手中钢钩,舞起一片银花,直向女侠扑来。

珊珠女侠冷冷一笑,恨声说:“钟枚良,你这无耻狂徒,当初如没有我在神君面前讲情,

你今天哪里还有活命?”

说话之间,身形飘动,一双玉掌,疾出如电,直扣钟枚良的右腕。

鬼钩心头一凛,自知决非女侠敌手,但仍强自哈哈一笑说;“贱妇,死在眼前,还逞口

舌之能。”

说着,疾舞手中钢沟,尽展绝学,拚命施为。

片刻过去了,恶头陀被娟姑娘杀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钟枚良被女侠逼得汗下如雨,胆战心惊。

蓦闻钟枚良大声说:“呆什么,还不亮家伙上?”

话声未落,他的四个恶徒立时一声暴喝,分两组扑来。

持锤持鞭的,直扑珊珠女侠,持斧持棍者,径奔兰娟姑娘。

四个彪形大汉加入战斗,情势立形改观,鬼钩和恶头陀身上压力骤减,各舞手中兵刃,

尽挑要害下手。

女侠和娟姑娘,各自一声娇叱,玉掌翻飞,青锋疾舞,奋勇力敌六人。

顿时,剑气纵横,刀光如电。

锤风鞭影,玉掌如云。

八个人影,分做两组,飞腾纵跃,狂飙陡增。

六个男人,怒喝暴叱,臭汗如雨。

珊珠女侠、兰娟姑娘四手终于难敌六人,只打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蓦地,一声焦雷似的暴喝:“住手!”

紧接着,刀光倏敛,剑影顿消。

鬼钩等六个人,闪身暴退,俱以茫然的目光,望着发声的方向,并举手拭着脸上的汗水。

珊珠女侠、兰娟姑娘两人同时横飘一丈,慢举纤手,轻理着香汗淋漓的鬓间。

这时,在数丈外的一座大石后,缓缓走出一人,剑眉微挑,嘴哂冷笑,一脸的煞气。

娟姑娘的眼睛倏然一亮,见缓缓而来的人,正是她空白少女心扉中,印着的破衣男孩卫

天麟。

她凤目微睇,芳心狂跳,她要再仔细地看看。

只见卫天麟,朗星为目,斜剑为眉,鼻如悬胆,口若涂丹,想不到两年不见,他竟蜕变

成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

心喜之余,又想到方才那位秀丽绝俗的林丽蓉,顿时,柔肠寸断,泪下如雨,头再也抬

不起来了。

鬼钩钟枚良确被那声焦雷似的大喝给震住了。

这时,一定神,见迎面走来的竟是一个年方弱冠的俊美书生,胆子顿时又壮了起来。

于是,两眼一瞪,沉声说:“哪里来的穷酸,胆敢干扰老夫的好事,是否活得不耐烦

了?”

卫天麟来至近前,根本不理鬼钩的喝问,一扫全场,他不觉有些呆了。

他看到娟姑娘黛眉轻蹙,凤目含泪,泫然欲泣,垂首不语。

再看珊珠女侠,粉面苍白,樱唇微抖,两眼一直盯着卫天麟手中的折扇,不知她是否又

想起了过去的悲惨遭遇。

卫天麟心中一动,暗忖:看珊珠女侠的神情,说不定在她身上,不但能探出父亲的下落,

或者,也可能得到一丝魔扇儒侠的踪迹消息。

鬼钩见天麟不理,不禁大喝一声说:“小子,老夫和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卫天麟冷冷一笑,说:“以多为胜,以众凌寡,你们眼里还有武林规矩吗?你们这些败

类,今天遇到小爷,俱都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说着,“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骤然合起,往肩头第一个扣上一挂,缓步向着鬼钩走

去。

持锤大汉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小子……”

喝声中,疾舞手中大锤,幻起一轮光幕,直向卫天麟当头砸来。

卫天麟哈哈一笑,说:“既然你来了,你就先死吧。”

话声未落,身形一闪,已至持锤大汉身后。

右手腰间一按,咔噔一声,顺势一抖,嗡然一阵龙吟。

顿时,光华大盛,寒气逼人。

持锤大汉只觉眼前一花,少年书生不见了。

蓦闻鬼钩厉声说:“注意身后……”

持锤大汉骤然一惊,吓得嗥叫一声,翻身抡锤,横扫背后。

就在大汉翻身抡锤之际,一道耀眼长虹,刺到胸前。

一声凄厉惨叫,持锤大汉,翻身丢锤,仰面栽倒。

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一阵兵刃破风声,由天麟脑后响起。

卫天麟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滑步闪身,一招“神龙摆尾”剑化一道光弧,直向身后扫

去。

喳的一声,当啷一响,一根亮银棍已被削为两段。

卫天麟翻身舞剑,迎身一挥,唰的一声,以软鞭手法,直向持棍者抽下。

一声刺耳惨叫,鲜血四溅,五脏齐出,持棍大汉,已被天麟剑由肩而肋,劈为两片。

就在这时,兵刃破风,人影闪动,一枝钢鞭,当头砸下,一柄大斧,拦腰扫至。

卫天麟一声怒喝,身形腾空而起,就势一旋,软剑闪电下挥。

一道耀眼银虹,挟着一阵慑人惊心的啸声,直向袭来的两个大汉击下。

突然两声狂喝,鬼钩和恶头陀同时向天麟扑来。

卫天麟狠狠地一笑,手中软剑原势不变,身形倒立微升。

猛扑而来的鬼钩和恶头陀,刀钩俱皆走空。

银虹过处,血射如注,芭斗大的两颗人头,已飞至半空。

卫天麟疾拂衣袖,飘身已至两丈以以外。

鬼钩、恶头陀,俱都愣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四个勇猛如虎的恶徒,在那个少年手下

竟走不到三招,俱都溅血当地。

珊珠女侠望着天麟,螓首微摇,轻声叹息。

娟姑娘疾转娇躯,两手抚面,不忍再睹。

愣在那儿的鬼钩、恶头陀,只惊得全身打颤,冷汗直流,两眼慌急地望着天麟手中的薄

剑,不禁连连自语:“腾龙剑……腾龙剑……”

卫天麟倔强任性,嫉恶如仇之心,尤较腾龙剑客为甚。

手中软剑,颤颤巍巍,一双电目,直盯在面色苍白、冷汗直流的鬼钩脸上。

于是,冷冷一笑说:“不错,我手中持的正是腾龙剑,不过,今天念你认出先父仗以成

名的宝刃,我将格外开恩,留你一个全尸。”

说着,真气贯注剑身,软剑笔直,光芒暴涨,立即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恶头陀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小子,让佛爷今天超渡了你。”

喝声中,疾舞手中大戒刀,幻起无数银锋,向着天麟滚滚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暴喝:“老夫也跟你拚了……”

鬼钩的喝声未毕,千百钩影,已罩至天麟胸前。

卫天麟纵声一笑,说,“你们俩就一同魂归地府吧。”

说着,软剑一抡,身形一闪,已进入刀光钩影之中。

蓦地,一阵慑人心神的风雷声,由如幻的剑林中响起。

这声音听来,令人胆战惊心,夺人心魂。

恶头陀面现狰狞,咬牙切齿,一柄大戒刀挟着疾劲惊风,只舞得风雨不透。

鬼钩钟枚良,冷汗直流,怪嗥连连,一柄护手钩尽展所学,宛如惊风骇浪。

卫天麟一阵疾走,身形如电,一招七绝剑中的“怒龙逞威”,剑影如幻,剑气弥空,出

手之快,一闪即至。

“恶人纳命来!”

卫天麟喝声未毕,如林剑影,已穿过鬼钩和恶头陀的两团光幕。

但听惨叫声中,喳喳数响,刀断钩飞。

势如喷泉的鲜血,飞溅四射,漫空满地,尽是一片血雨。

卫天麟也被自己的这招“怒龙逞威”,惊得一愣。

就在这一愣之际,沙沙沙沙,漫空血雨,竟洒了他一身。

卫天麟忿怒交加,大喝一声,身形暴退两丈。

低头看看隐隐发着亮光的长衫,他不禁脱口喊了一声“怪”。

因为他的长衫上,依然如旧,一滴血迹也没有。

再看倒在地上的鬼钩和恶头陀,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卫天麟呆呆望着鬼钩残腿断臂的尸体,心中也有一丝歉然,怪没有实践自己的诺言,给

他留个全尸。

他只是随意演了一招“怒龙逞威”,竟想不到,如此凌厉惊人。

蓦地,心头一震,倏然抬头。

人呢?立在不远处的珊珠女侠和娟姑娘竟然不见了。

卫天麟心中懊恼万分,为了让她们知道自己是腾龙剑客的儿子,才断然违背了蒙头老前

辈的谕言,不带人皮面具,不准以剑迎敌。

心中越想越恼,昂首发出一声高吭的长啸。

啸声高吭,摇曳入云,响彻苍空,万峰回应,历久不绝。

这声长啸,随着疾劲的山风,飘向山区以外,而卫天麟的身形,宛如夜空中的流星,闪

着隐隐暗光,也向山区以外驰去。

天,快亮了,东方已现出一丝曙光。

卫天麟驰出山区,仍是目不斜视,一味向前狂驰。

一个时辰过去了,官道上行人渐多,天麟只好大步前进。

中午时分,已进入一座大镇。

只见镇上,行人接踵,熙熙攘攘,商店林立,酒肆比邻,好不热闹。

一阵锅铲响声,飘来阵阵酒香,顿觉饥肠辘辘。

天麟转首一看,竟是一座客栈酒楼。

于是,折身迈步,直上酒楼,游目四顾,几乎是个满堂。

酒保一见上来一位手持折扇,身着长衫,丰神如玉,气度轩昂的少年,不用说,定是富

家显官们的公子爷。

为了争取一份小帐,蹬蹬蹬,一连跑过三个酒保来。

其中一个酒保一躬身,笑嘻嘻地说:“爷,您请。那边有上等雅座,临窗靠河,远可眺

望衡山五峰,近可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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