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翼狂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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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翼狂战士-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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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丝想了想,又说:“那不如这样,您将马休德萨官复原职不就可暂缓人手上的捉襟见肘了么?”



“不瞒你说,我不是没想过啊。”伊尔起身仰视着羽蛇神,来回踱了几步,“他在上次城战中确实立下了不少战功。说句一点都不夸张的话,没有他的鼎力相助,你我怕是已经不能坐在这个神殿里了。但你要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一着出错,满盘皆输。将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这么说,您还不是非常信任马休咯?”



“我也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我并非不信任他,但总要给些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克丽丝,如果你坐在我这个寝食难安的位置上,你会慷慨到用自己简单的决定来和他漫长的背叛划上等号吗?那可是关乎上界千千万万的生命啊。”



“我理解您的心情,伊尔先生。”



“羽蛇神早已不在的事实到目前为止只有你知我知,瞒过了底下所有人。所谓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但至少在这危难之际,我们必须守口如瓶。要是被全城军民得知羽蛇神已随诸神消失于天地之间,这精神依靠一旦坍塌,必会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伊尔先生,我会牢记于心的。”



伊尔点了点头:“对了,克丽丝,中界人的伤亡也应该统计完了吧?”



“嗯,统计完了。七人受伤,无一人死亡,但有一个叫艾里克的依旧失踪。据马休所说,他在那晚的城战中见过他最后一面,后来便不得而知。我也派人四处打探过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但愿羽蛇神保佑,他能平安归来。你去军资处跑一趟,看看采集魔石的艾丽他们回来没有。”



“遵命——什么人!”警觉的克丽丝朝着窗外娇喝的同时,整个人扑出了窗台。一条人影从窗前一闪而过,克丽丝还是稍稍晚了一步,目标已然不见踪影,速度之快超乎她的想象。她在四周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伊尔先生,我想我们方才的谈话被偷听了。”克丽丝眉头紧蹙。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定是有奸细混进米拉斯城了。通知所有人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谨防敌人的阴谋诡计。”



“遵命!”



第一章 光露苏醒(上)



雨还在下,不间断地下,时大时小地下。



其实自从艾里克埋葬完疤痕男的那天傍晚起,这雨就不曾停过。



他并没有走出那片林子,只是从半片树林换到了另外半片树林。因为他相信呆在死者坟墓周围会让人抑郁难昂,触景伤情。而自己则会受其影响更加悲观地面对惨淡的未来。于是艾里克跨越过了那条不知何去何从的小溪,钻进了对面的林子里。至少在这里,他可以安安心心地想一些自己的事情。



一连几天,或者是十几天,再或者更多的天数。艾里克实在记不清楚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算过。他不是像罗伊那种会精打细算的人,从小溪对面的墓碑上就可以简洁明了地看出他的粗心大意。



总之不管多少天过去了,他都一直呆在树林里未曾探出过林子以外的地方。不单单是因为不知疲倦的雨,更多的是他无从可去。除了回米拉斯城,他实在想不出能比之更合适的去处。但是眼下他这张布满愧疚的脸委实不适宜出现在米拉斯城内的任何地方。



即使如此,艾里克在这里还是受了米拉斯城的恩惠,确切的说是受了它的城民,死去的山姆的恩惠。感谢山姆的佩剑,他依稀仿照帕西的木屋用它替自己造了一间不堪入目的小木屋。上面盖满了大大小小的芭蕉叶,里面铺上厚厚的干草。虽然歪歪斜斜的小木屋在结构方面完全不符合建筑工程学和审美学,但最起码让他有了个安身之所。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它会不会在无风的状态下突然塌下来把他压扁。



这是一片平和的树林,没有猎人,没有毒虫猛兽,自也没了互相残杀。至少艾里克所见的都是些温顺祥和的动物,除了好几只整天在他头顶吱吱乱叫的猴子。因为他的到来引发了它们的生存危机,迫使它们不得不另找食源。



“如果你们能看见地球上的猴子被人类烘烤油炸煲汤的惨象,也许就会认为眼前的我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圣徒,争相奉献瓜果才对。”艾里克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对它们说。



艾里克经常在半夜睡死过去的时候被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唰唰声吵醒,又或者被几滴从芭蕉叶的缝隙间溜进来的冰冷雨滴惊醒。然后他便辗转难眠了。于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喜欢拎他耳朵的伊莉莎,想起葬身在索森山附近的双亲,想起奄奄一息的罗伊和很大程度上因为他而下落不明的艾丽。当然还有其他很多与他相关的人和事。接着他又会在错综复杂的思绪中再度沉沉睡去,直到被饥饿叫醒。



每一天都大同小异的浑浑噩噩。



没有同类的日子是孤独的,不管是人也好动物也好。其实人又何尝不是动物呢?



有时候艾里克啃着不知名的野果,呆呆望着林子里蹦蹦跳跳的野兔,东张西望的野鹿,心驰神往着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来打发寂寞。哪怕是那几只惹人厌烦的猴子。他想要是自己突然成为了它们中的一员,爱团结的它们应该很乐意跟自己和睦相处。



但他很快厌倦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象,并一度面目狰狞地走向几只野兔,企图弄一只来打打牙祭。可它们对于他的步步逼近熟视无睹,不躲也不逃,反而在他的脚边蠕动着嘴巴来回跳跃。于是艾里克丧失了最后的一丝残忍,只好满怀歉疚地又与猴子们争夺食物去了。



这段日子注定是他一生中吃果子最多的时间。他把树林里所有品种的野果从头吃到尾,又从尾吃到头,并连续在头尾之间徘徊。也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艾里克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用作空洞的思考和拖沓的散步。聆听大自然的各种声音成了他唯一乐意做的事情。起先认为这只是一件无聊之极的消遣,可渐渐地他居然发现自己乐此不疲,再后来他仿佛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呼吸声,并整日沉迷于此。



渐渐的,林子里的果子开始萎缩了,掉落了;树叶也开始枯黄了,凋零了。艾里克知道要是再这么呆下去,就要永远地陪伴疤痕男了。在天空飘起细雪的第一个晚上,他做出了明早离开树林的决定。



“他妈的,天一下子就变冷了。”



“是啊,好冷啊!冷的我都睡不着,你看这个人还睡的那么香。”



“他怎么就不怕冷?”



“谁知道。不过他打呼噜比你二叔还响。”



“我十个二叔都没他响。”



“也是,你二叔都死了好几年了。”



“嘘,他好像醒了。”



“……”



怎么好像有人在屋子里说话。



艾里克揉了揉眼睛,天刚蒙蒙亮。小木屋里静悄悄的,屋子外面鸦雀无声。



可他明明听到屋子里有谈话的声音,难道是做梦?



他仰起身,发现脚边搁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灰一白两只野兔在呆呆地望着他。其中有灰色的一只还呲着两颗大门牙打了个哈哈。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艾里克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天色尚早,还能睡上一觉。



“看,那个人又躺下去了。”



“他居然无视我们的存在。”



“叫你早些准备过冬的窝偏不听,现在我们只能寄人篱下。”



“这里不是挺好么,遮风又挡雨还有保镖。”



……



这分明是有人在屋子里说话,却又连个人影都没有。难不成是见鬼了?



艾里克突地从干草堆上坐了起来,两只野兔吓得窜进了角落里。屋子与宁静又重归于好。



他伸了伸懒腰,走出屋去。



呵,这老天爷是够忙碌的,洋洋洒洒的细雪飘了整宿。雪虽细小却也密密麻麻挂白了树梢,地表已被些许积雪涂抹的斑斑驳驳。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来抵御寒冷,转身想要躲回屋内。可又马上停止了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因为他发现身体并未感到寒意,反而觉得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来回流动。这种温馨的感觉似曾相识在帕西的小木屋。他想它并非不速之客,这么多天里,万物萧条、沉寂,可他从未替气温担心过。与在帕西小木屋时的稍纵即逝相比,此刻它正源源不断在体内,无穷无尽。



第二章 光露苏醒(中)



艾里克有种深深的预感,那就是光露觉醒了。



但他听伊尔先生说过,光露一旦觉醒后就要与它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共识,将其具象化。(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那个人真的不怕冷,下雪天还呆在外面。”



“怪人。”



“我们躺在他刚刚躺过的地方应该会暖和很多。”



“对,好主意。”



确实有人在他背后说话。艾里克迅速转过身躯,两只野兔正蜷缩在他睡觉的那块干草上。难道是它们搞的鬼?怎么可能!



“他又要过来了。”



“物归原主吧。”



“我屁股还没捂热呢。”



“谁叫你不早些做窝的!”



两只野兔又跳开了。艾里克一边思考着光露具象化的问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闻其声却不见其人,总不成是这两只兔子在交谈吧?真是奇怪了。”



接着又开玩笑似的朝两只兔子说:“喂!是不是你们在说话,如果冷,就到我跟前来。”



艾里克话一出口就马上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说出的语言不属于之前的任何一种,英语、西班牙语、汉语、乃至古玛雅语,全都不是。而就跟当时学会说古玛雅语一模一样的情形,只是下意识的。



“嗨,他叫我们过去呢。”



“人说人话,鬼说鬼话。可他是人,怎么会说自然通用语呢?”



“既然他叫我们,那我们就过去吧。”



两只野兔又一蹦一跳到了他身前。



艾里克下意识地继续了刚才的语言:“你们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你这不是废话么?”好像是灰野兔在说。



“你是人,怎么会说自然通用语呢?”这回是白野兔在说了。



艾里克好奇地问:“什么是自然通用语呢?”



“自然通用语啊,”灰野兔说着又往他身前靠了靠,“就是自然界万物通用的言语,当然了,除了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人类不会以外。”



“那是不是我除了能跟你们说话,还能与其他动物交谈?”



“是的。只要对方动会讲自然通用语,不管是什么东西,哪怕是一坨屎,你也能跟它好好侃上一番。话说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会懂通用语……”



艾里克哭笑不得:“我要不是人那会是什么?我本来对此一窍不通,也是突然就懂了这门语言。”



白野兔说:“不过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倒是挺让人着迷的,让我们忍不住想亲近你。”



“什么气息?”



“难以形容。一股自然亲和的气息,有点像迷失找到了归宿,孤单觅得了朋友。”灰野兔争先说道,“从来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值得信赖。”



“真的?”



“骗你干什么?你不信可以到屋外去试试,不过现在是雪天,有没有东西理你就不清楚了。”



艾里克也想到屋外去试试运气。



“嗨,他出去了。我要开始打盹了。”



“你别得意忘形又在上面撒尿。”



“谁尿床了……那是你的嗜好。”



“那是你!”



“是你。”



……



艾里克刚在屋外吸了口新鲜空气,便有一只麻雀落在了肩膀上。



“你从哪里来?”他试着问它。



麻雀惊叫一声飞到了树枝上,它惊魂未定地盯着他:“天哪!是不是你在说话?”



“是啊。”



“你是个人,怎么不说人话。你怎么会讲自然通用语?”



“我也弄不明白,但你要相信我没有恶意。”



麻雀又飞回到他的肩膀上:“感觉的出来,你温和而亲切。你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下雪天,食物难找。天还没亮我就开始觅食了,到现在还是颗粒无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我的屋子休息一下,我可以给你几个栗子吃。”艾里克慷慨地邀请。



麻雀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低飞进了小木屋。“这只可恶的鸟把我吵醒了。”



“你根本就没睡着。”



“那个人真是的,刚学会通用语就知道显摆了。”



“这样下去会不会把林子里的动物全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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