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血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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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血飘香-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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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了一会,他的身子才弹起来,以最迅速的动作检视了周围的柱子墙壁一遍,也是一些收获也没有。

他没有立即掀开珠帘进去,静立在帘边倾耳细听,足有半盏茶之久,才向前移动。

珠帘长几及地,常护花小心的挑开了七条珠串,一闪而入,将珠串小心放下。

他的手迅速而稳定,那些珠串竟然丝毫声响也没有发出来,可是他怎也想不到每一条珠串都连着一条铜线,经由承尘上的铜管,再由柱子中空的部位接到地下密室里的一个个铜铃。

在常护花挑开珠串同时,铜铃亦被牵动,“叮叮”的发出一阵声响。

常护花的动作异常敏捷轻灵,可是铜线铜铃的装置却是异常精巧,只要一动珠串,便被牵动。

常护花听不到铃声,即使他伏在地上,也一样听不到。

恭候在铜铃旁边的人都听得很清楚,立即出动,同时牵动了其他几个示警的铜铃。

常护花完全听不到,也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中,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佛坛之前。

佛坛上供奉着一具檀木观音,雕刻精细,宝相庄严。

常护花在佛坛之前停下,四顾仍丝毫无任何异动,也看不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可是,不知何故,心里陡然生出了一阵不安的感觉。

每当危机迫近的时候,他就会生出这种感觉来,他的身子同时猛一动,掠上了佛坛之上。

与之同时,那盏长明灯逐渐暗下来,终于熄去。

一阵轻微的轧轧声接从两旁响起来,衣袂声接响,常护花虽然看不到,倾耳细听,却听到衣袂声一下紧接一下,一数之下,佛堂中已从地下冒出了八个人。

常护花一阵迷惑,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人怎会这样走出来。

灯火的熄灭与那八个人的出现,若是一些关系也没有,未免太巧,若是有,那八个人在灯火熄灭之后才出来,无论已否知道他在佛堂内,都显得有些怪异。

常护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静候在一旁。

“轧轧”声又起,那不用说暗门又关起来,常护花倾耳细听,算准了暗门所在,他的鼻子同时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那莫非都是女人?一个念头才闪过,栀子花的香味已近了很多,衣袂声虽然不太响,但仍然听得到,那八个人正在向佛坛这边迫近。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躲在这里,常护花的手已移到剑柄上,还未握下,八下急劲的破空之声已然响起来,一股股锐风竟然是向他刺到。

那绝不是暗器,常护花判断得出,但又是什么兵器?这可就猜不透,他也不及细想,锐风已迫近,分从不同的方向刺来。

常护花身形一动,疾往上掠去,掠上那座观音的肩头。

衣袂声接响,那八个人亦往上拔起来,锐风紧追向常护花刺到。

常护花身形暴长,半空中一个翻滚,疾往外掠去,在灯灭之前,他已经稳记这座佛堂的结构,这一掠正好荡在一条横梁上。

破空声紧接划空飞来,常护花不等那八个人掠到身形已变,从梁上落下,迅速的改变了几个位置,可是那八个人仍然准确的追来。

常护花身形第七次变动,衣衫已然给刺穿了几处,若非他反应敏锐,身手矫活,早已伤在那八个人的兵器下。

那八个人的身手虽然没有他的敏捷,但反应却是非常敏锐,无论常护花退到那儿,他们都能够立即找到去,黑暗对他们竟好像一些影响也没有。

常护花眼睛一向很好,可是在这种漆黑如墨的环境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凭听觉知道那八个人从什么方向袭来,那八个人的听觉显然在他之上。

一想到听觉,常护花心头立时灵光一现。

有什么人用不着灯光照明,全凭听觉杀人?

——瞎子!常护花心念再一转,身形又展开,迅速七个变化。

这七个变化下来,他根本已找不到方向,可是,他并不在乎,身形一翻,头下脚上,双用先着地,只以双手拇指按着地面,随即迅速的一旁移开。

几下“嗤嗤嗤”的破空声也就在他落下的地方响起来,常护花立时肯定,那八个人的确不能够在黑暗中视物,只是凭听觉知道他的所在。

只有瞎子才有那么好的听觉。

常护花心念转动,连呼吸都闭上,也就倒竖着身子,以双手拇食指移动。

他移动得并不快,那八个人却没有再向他袭击,显然不知道他去了那儿。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嗯”的一声,那八个人脚步移动,聚在一起,破空声突响,手中兵器从八个不同的方向刺出,离开常护花却甚远。衣袂声接响,那八个人滴溜溜一转,手中兵器又刺了出去。

这一次离开常护花更远,他们显然在找寻常护花所在,常护花趁嗤嗤声响换过呼吸,接又往前移动。

那八个人继续旋转,兵器不停刺出,在找寻常护花,兵器刺在东西上,发出声响,那是珠帘声响,那是铜铃声响,常护花分辨得出,也就凭此弄清楚自己到底在那一个方向,他的思想也没有停下来,在珠帘声响中,悄然双脚落下,左手随即探怀取出了一个火揩子。

那八个人继续找下去,方向一变,向常护花这边迫近。

常护花的身形终于拔起来,半空中火揩子剔着,身形正好落在佛坛之前,燃着了佛坛前的两盏油灯。

那八个人紧接向他扑过来,火光下常护花看得清楚,赫然是八个女人。

那八个女人年纪不一,全都是一身白衣,手中拿着长几及一丈,锥子也似的一枝缅铁炼成的长棒子。

八个人毫不例外,全都瞪着眼,眼瞳却是乳白色,丝毫生气也没有。

那八枝尖锐的长棒接向常护花刺到,常护花左手抓着火揩子,右手拔剑,跳跃腾挪,闪开了七枝长棒的袭击,剑接一棒,身形一欺,到了那个女人面前,那个女人长棒被封在外门,急忙倒退。

常护花如影随形,几枝向他刺来的长棒子都赶不上他的身形,再一探,剑柄撞上那一个女人的穴道。

那个女人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常护花剑一引一挑,她握着的长棒亦脱手,横飞向追来的七个女人。

七个女人的长棒立时都袭向那条长棒,“叮叮叮”一阵乱响,那条长棒被击得疾飞了起来。

常护花乘机欺入,剑掌齐施,剑挑飞了三枝长棒,左掌一连封住了那两个女人的穴道,剑接一翻,柄又封住了另一个女人的穴道。

剩下四个女人显然都大吃一惊,一齐暴退,随即一字横开。

常护花即时又头下脚上,以双手支地,倒竖起来。

四个女人面上立时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一个个侧着脑袋。

常护花缓缓向前移动。

四个女人身形突然一转,东南西北各立一方,四枝长棒同时疾刺了出去,她们其实并不知道常护花人在什么地方,这一棒只是一试虚实。

常护花人在长棒未及的范围内,却在棒刺出同时,身形一弓,疾向前射出。

当前那个女人立时觉察,回棒知道已不及,惊呼急退,却正撞在后面那个女人背上。

常护花立即掠到,以剑柄点倒了那个女人,两脚双飞,接将左右两个女人踢飞,贴地接一滚,已然将前面那个女人的穴道封上。

被踢飞出去的两个女人一滚即跃起来,在跃起来的那刹那,长棒已然从胁下刺出。

常护花左手抄起了一支长棒往右迎去,封开了那边那个女人的长棒,身形接欺进。

那个女人的反应也很敏锐,左掌立即切出,常护花偏身闪开,左手长棒仍然控制住那个女人的长棒,在那个女人回棒之前,剑柄已然撞在她的穴道上。

剩下的一个女人不进反退,伏地一滚,滚过的地面,立时出现了一道暗门,那个女人再滚回来已然滚进了那道暗门之内。

常护花左手长棒立时脱手飞出,那个女人方待将暗门关上,长棒已飞至,她的反应仍敏锐,手及时缩回,常护花人剑立至。

07 猛虎刚出栅 又遭群犬追

那个女人知道阻止不了常护花,仓皇急退,常护花身形一滚,立即欺进去。

那是一道石阶,常护花手脚并用,一只壁虎也似爬下去。

那个女人回身一棒,从常护花头上穿空,常护花左手一扳,在那个女人收棒之前已然射到,剑柄一长,正中那个女人的穴道。

那个女人闷哼一声,仆倒在石阶上,常护花半身一弓,一把将那个女人抓起来,剑柄随又将她的穴道解开,接问道:“托欢囚在什么地方?”

那个女人乳白的眼瞳一亮,面上露出了恶毒已极的神色,道:“地狱!”

语声甫落,一缕黑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她的头接一侧,竟已气绝。

“好毒的药。”常护花接将那个女人的嘴巴捏开,只见—颗牙齿已然碎裂,一阵杏仁也似的气味飘出。

他摇头,将那个女人放下,放目望去,只见石阶直往下伸展,隔不了多远就嵌着一盏长明灯,灯光不怎样强烈,看来很舒服。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平台,放着一个不是太大的铜鼎,常护花掠到平台上,只见左右都有一道拱门,前面一面石屏风之上各写着一个字,左是“生”,右是“死”。

常护花左右看一眼,怔在那儿,两旁也没有任何的声响。

“生死门——”常护花忽然干笑。“非生则死,这是别无选择的了。”

语声一落,他随即伏下来,耳贴着地面细听,却就在这一个时候,秋雁的声音隐约传来:“常大哥——”

常护花方待应声,石阶上那道暗门已然关起来。

——难道有人在附近窥伺?常护花心头一凛,但没有动,仍然伏在地上倾耳细听。

他终于听到了一阵“铮铮”的声音从死门那边传来,那就像是铁炼子在地上拖过。

“铮铮”声不绝,常护花抬头望了那个“死”字一眼,长身站起来,向那边拱门走去。

转过了石屏风,常护花看得很清楚,拱门并没有关上,一条甬道直往前伸展,也是每隔不远,便有一盏长明灯。

常护花缓步走前,终于走进去,前行不到一丈,那道拱门左右突然各弹出了几条粗大的圆柱,横里将门封闭,一阵轧轧声接从头上传来。

与之同时,前面亦落下了一道铁栅。

常护花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刀闸正在落下来。

那道刀闸也不怎样宽阔,只是常护花置身的空间一样。

常护花虽然艺高胆大,这片刻之间,亦不由一阵心寒。

那道刀闸下落的速度虽然缓慢,可是却已予常护花以死亡的感觉。

他手中剑虽然锋利坚硬,但要削断前后那粗大的铁柱却是绝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阵阴森的冷笑即时传来:“常护花,明知是死路你还要闯进来,那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罗。”

这声音常护花并不陌生,一听便认出是冷冰如的声音。

冷笑一转便变成刺耳的狂笑。

XXX

佛堂中常护花遗下的那个火揩子本来仍亮着,但秋雁那边一叫,立即被一只脚踩灭。

那只脚的主人一双铁手,正是雷破山,那边暗门一关上,他便从另一扇暗门窜出来,双手乱抓乱掷,将那几个被常护花封住穴道的女人掷进暗门内,脚一踩一踢,亦将那个火揩子踢了进去,身形一动,接亦掠进暗门内,反手将门关上。

火揩子的光芒并不怎样强,秋雁来的方向一共有二进,在佛堂外根本看不到这儿的亮光。

埋伏花暗桩内的天地会众也没有现身拦阻秋雁,方才他们都听到打斗声,但也都没有动,只因为早已有命令吩咐下来,除非有暗号示意他们动手,否贝哟不许轻举妄动。

在天地会中,服从是最重要的,杀敌反而在其次。

秋雁一路走来,并无任何发现,来到了佛堂门前,也仍是一样,不由得大感诧异。

难道常护花还没有到来,秋雁相信伍凤楼的判断,也实在不知道常护花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正当此际,佛堂门闪起了灯光,秋雁脱口又是一声:“常大哥——”

门应声打开,一个老妇人手持灯笼现身出来,一面问道:“是那一个在大呼小叫。”

秋雁目光一落:“姜大娘,是我。”

姜大娘这才看清楚:“小姐,这么晚了,还到来佛堂有什么事?”

秋雁一面往内望,一面问:“常大哥还没有到来?”

“常大哥?那一个常大哥?”姜大娘反问。

秋雁一怔:“不就是哪个常护花。”

姜大娘摇头:“没听过这个人。”

秋雁一想,事实亦没有带常护花来见过这个姜大娘,转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来佛堂过?”

姜大娘摇头。“那个常护花到底是什么人?”

秋雁道:“我们的客人。”

姜大娘又问:“是侯爷叫他来佛堂这儿?”

秋雁摇头,姜大娘颔首:“难怪老婢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了,这儿一向不许外人出入,他既然是一个客人,又没有得到侯爷的许可,怎会跑到这儿来?”

“你不知道那许多的了。”秋雁也懒得多说什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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