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玄真剑侠录- 第20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才。

修道无门,学武比不上大哥小妹,老三司马昊的心思,就全放在了继承司马世家上。

但父亲虽然嫌恶老大司马晟不传香火,母亲却偷偷暗示过老三司马昊,这家主的位置,多半还是会交到大哥的手上。因为司马文驰老先生认为,老三性子太浮躁了,把不好司马世家的舵,老大沉稳,虽然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当是合适的家主人选。

司马昊听了母亲的话,心里又多了一道怨恨。眼看父亲渐渐老去,他就挖空心思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大哥踩下去,让父亲把家主的位置交给自己。

洛环玉的这事,恰恰让老三司马昊看见了希望。

司马文驰老先生的脾气,司马昊是清清楚楚的。一来老先生毕生信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所以才把西北朔城经营成了如今的模样,大雍与赤胡的行商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交易货物,实在是丝绸陶瓷商路和茶叶商路上的一处生金福地。可洛环玉手中的那件物事,据说很可能会挑起大雍与赤胡新一轮的战火,若两国大举交战,不仅边塞百姓涂炭,必定也会殃及到这座父亲毕生心血所系的朔城。若能夺下那件物事,交到父亲手里,司马文驰老先生必定大喜,更对三儿子另眼相看。这正当是争夺家主之时,司马昊可不就将了大哥一军?

二来司马文驰老先生迟迟不把家主之位交给司马晟,其心结何在?可不就是洛环玉这个红颜祸水么!这女子来见赤胡密使,不管那件物事是什么,随便拿个通胡叛雍的罪名一扣,把洛环玉的人头斩下,送到父亲面前。老大司马晟势必心如死灰,而父亲心结了断,既对大哥失望,又会对司马昊的果敢英勇大加赞赏。彼消此涨之间,何愁压不住老大司马晟?

对于司马三爷司马昊来说,把那洛环玉一杀,东西抢到手里,正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

于是乎,司马家的老大司马晟和小妹司马雁,并不在乎那什么物事,只想保住洛环玉的性命。老二司马晨态度不明,但司马雁认为,二哥多半也会想得到那件物事,去讨得父亲欢心。老三司马昊,则是既想夺物又想杀人。再加上追过来的中原武林人士,说不定还有闻讯而来的西北守军,更有那个藏在暗处的赤胡密使,几边就凑成了一局热闹精彩的乱斗棋局。

但莫忘了,司马文驰老先生治家,讲一句“家和万事兴”不容违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司马四兄妹是绝对不会亲自出手相斗的。所以司马世家的人,必定会先将外人的棋子一一从朔城老街这块棋盘上拔除,然后四兄妹再关起门来,瞒着司马文驰老先生暗暗博弈。

而这局棋的最终胜负,不仅要看每个人手中的棋子强弱,更要看如何布局行棋。

夜色暗沉,司马晟和司马雁商议定计,两兄妹先后走不同的秘道离开。俞和一边帮着六顺儿收拾桌椅,一边点头嘿嘿笑道:“先起风,再打雷下雨,最后水底下折腾。看来真是精彩的一局啊!”

六顺儿没听清俞和小声嘟囔的后半截话,他皱着眉头,刚想开口追问。可这时天边忽滚过一片闷雷,瓢泼夜雨稀里哗啦的浇了下来。六顺儿赶紧跑去掩住店门,口中嚷道:“小俞你说得倒真准,果然打雷下雨了!这场雷雨来的,可真是突兀。我来合门,你去关窗,莫要让雨水落进酒楼里来了。”

俞和一笑道:“这么大的雨,风还乱,岂能不湿?”

第二百四十四章各粉墨,齐登场

四日后的晌午时分,朔城老街一如往常的热闹,可顺平酒楼中却并没有太多客人。

二楼雅间空荡荡的,只有俞和一个人躺在条凳上半醉半醒的喝着酒。

一楼的大堂里坐了寥寥四桌吃饭的人。其中来得最早的两桌客人,似乎屁股下面的凳子有些不对劲,坐得浑身不自在。他们全都怯怯的低着头,只顾用面饼子裹起菜来,直往嘴里塞,看起来很想尽早填饱肚子,会账离开。

稍晚来一拨人,是三个面容冷肃的中年汉子。他们个个带着大檐子皮兜帽,让人不容易窥见他们的眼神,不过这三人颌下蓄的寸长短须,倒是修剪得十分考究。他们三个选了张离着门最近的桌子坐,点完了菜饭,便谁也不说话,只慢条斯理的吃着。这些人用的是随身揣着的纯银碗筷,桌上没有要酒,只喝自己皮囊中的清水,看起来是惯于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或者镖师护卫。

若有明眼人仔细打量,这三个中年汉子身上紧紧裹着玄色的软皮袄,腰杆儿里干净利落,不像藏着兵刃。不过每个人手上都带着一对古怪的银丝镶边黑绸手套,就连吃饭时也不曾脱下,多半一身功夫都在这双肉掌之上了,精擅的不是拳掌功夫,就是暗器之术。

大堂中间还有一拨人,他们是最晚进来的,却最是惹人注目。

围着大堂中央的八仙桌,坐了的七个身穿生毛皮坎肩的彪形大汉。这七人一进顺平酒楼,便大呼小叫的要了几十斤上好的卤牛肉,喝的却也是自带的烈酒。

六顺子端上几盆切好的熟肉,这些莽汉也不使竹筷,只顾用手抓起吃。顷刻之间十几斤肉下肚,每人也都喝了两大皮囊的烈酒。酒肉吃到酣畅处,七条汉子人人脸色发红,竟旁若无人的伸手划起拳来,听他们的口音似是打青州或冀州地界过来的人,借着酒劲儿,汉子纵声呼喝起来,如同雷鸣。

除了那三个身穿黑皮袄的中年男子,其余人都有些畏惧这七个带着几分酒意的莽汉。盖因这七人身边,可都带着让人望而生畏的狠家伙。其中两人手边搭着一条儿臂粗细的熟铜盘龙齐眉棍,另外四人腿上横着一柄裹缠了布条的四尺厚背斩马刀,每个人腰带上还挂着一具黄铜机弩,裹腿里插着匕首。

看这副装扮和随身的硬家伙,这七人像是那种专干无本卖卖,杀人越货,割下头颅当球踢的漠北悍匪。

偶尔有人来顺平酒楼要用午饭,可一只脚才踏进门,抬头猛看见这居中而坐的七条莽汉,脸上无不变色,把脖子一缩,便又忙不迭的抽回了脚,转身去别处寻食果腹了。

最早坐下的那两桌人,草草就着肉菜,吃了几张白面饼子。他们一边竭力吞咽着,一边匆匆摸出银钱给了六顺儿,搂着随身的包裹,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于是偌大的顺平酒楼里,除了高声喧哗的七个莽汉一桌,就只剩下了那三个冷脸不说话的中年男子一桌。有这七位满身匪气和酒气的煞星坐在大堂里,大凡在顺平酒楼门外路过的人,全都是低着头,按紧了口袋包袱,快步走远。

这本该是正午最忙活的时候,可厨师小杜老半晌也不听六顺子喊他出菜,于是他抓着条汗巾,嘟嘟囔囔的撩帘出来看,瞅了瞅中间大桌上的七位匪爷,小杜撇了撇嘴,转身又缩回了后院。

老康掌柜的一早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可六顺子也懂得是这几个喝酒划拳的人坏了店里的生意。他两手叉腰,跨坐在角落里的马凳上,怒气冲冲的盯着大堂中央的八仙桌直看,胸口一鼓一鼓,鼻子里直哼哼,暗暗运气。

可那些莽汉倒也不怕黑熊似的六顺子。他们个个转回头,睁圆了被烈酒熏得通红的眼珠子,拿不怀好意的眼神跟六顺子对着瞪。六顺子也不示弱,他挺直了脖颈,把眼睛瞪得好似一对铮亮的铜铃,攥紧了一双酒坛子大小的拳头。

但人家再怎么吵闹,也终究是来酒楼吃饭的客人。老康掌柜的反复叮嘱过六顺子,跑堂小二是万万不能把客人往外撵的。

俞和缩在楼上不下来,六顺子只好一个人鼓着腮帮子,在角落里运了半天气,可八仙桌上的几位就只冲着他嘿嘿直狞笑,摆出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于是六顺子也没旁的办法,他伸手从房檐下扯了根老玉米棒子,甩开大牙啃得噼噼啵啵直响,好像要把一肚子的气,全都撒到玉米棒子上去似的。

七个莽汉看六顺子蔫巴了,敲着桌子哈哈大笑,又是一通豪饮,那喧哗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三个身穿黑皮袄的中年男子对这一切尽都视如不见,只一人一筷子的夹着肉菜,吃得怡然自得。六顺子啃完了老玉米,起身去后厨端了一盘油酥红皮花生米出来,送到了这三个冷脸男子的桌上。

“三位爷,这是小店送的吃食,不算银子。”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瞥了六顺子一眼,点了点头,依旧没说话。可那八仙桌上的七个莽汉不乐意了,其中一个莽汉抄起横放在腿上的斩马刀,“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兀那小二,你狗眼看人低是怎的?凭什么他们有不花钱的吃食,大爷俺们这边就没有?今日你不给俺家说清楚道明白,小心俺家一怒,拆了你的破酒楼子!”

六顺子回头看了那莽汉一眼,默不作声的就要朝后院走。俞和从二楼楼板缝隙探了个头出来,小心翼翼的望着一楼的情形。

当六顺子在那七个莽汉的怒视之下,板着脸走过八仙桌的时候,其中两个莽汉“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们提起裹着布条的斩马刀,翻腕一晃,就把刀架在了六顺子的左右肩膀上。

“小子,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大爷的刀子硬?要不要试上一试?”手握大刀的莽汉笑得甚是狰狞。看那样子,只要六顺子开口说得稍不中听,他们今天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客官饶命,客官饶命!”从顺平楼的大门外,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个干巴老头儿。他三步作两步的抢到八仙桌旁,双手拢起,朝七位莽汉作揖不迭。

“我是这酒楼子的掌柜,客官有何怒气,尽量朝小老儿发作就是!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儿,是个浑楞的粗人,不会说话也不懂事。若是冒犯了客官,小老儿替他向几位爷求饶,客官高抬贵手,饶了他一命吧!”

两个持刀而立的莽汉伸出舌头,舔了舔油腻的嘴唇,朝老康掌柜的咧嘴狞笑。那八仙桌边依旧坐着的五人里面,其中有一人暗暗瞟了那三个冷面中年人一眼,剩下四人扭头朝顺平酒楼门外望去。

三个冷面中年人坐的桌子,离酒楼大门最近,这时三人全都把筷子悬在空中,也正望着酒楼门外。而在顺平酒楼外面,有几个挎着腰刀的人正牵着一匹枣红马,往顺平楼的侧门里走,再前面还有五六个男男女女,已经穿过了侧门,朝顺平酒楼后面的客房走去。

“几位爷,拿着刀子可是大不吉利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如这顿酒饭,就算小店孝敬几位的可好?”老康掌柜的伸手抱住了其中一位莽汉的胳膊,一边用力晃着,一边朝楼梯口吼道,“小俞子,快快手脚麻利的到后厨去,给几位爷上三坛老酒,切十斤好肉出来!”

不等俞和答话,那三个冷面中年男人突然同时站起身来,其中一人沉声喝道:“掌柜的,住店!”

老康掌柜干瘦的身子,还半吊在那个莽汉的胳膊上,他刚扭过头,想要开口答话,冷不丁那莽汉抡开胳膊,将老康掌柜甩出了三尺远,然后翻手撤刀,一脚踹向六顺子的胸口。

六顺子沉气挺胸,想凭一身横练的硬功夫震开这莽汉。可老康掌柜的暗暗伸脚一踢,足尖撞在六顺子的膝盖弯里,六顺子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歪,恰恰闪开了这莽汉的一踹。

原本坐着的五条莽汉,也全都站起身来,人人把沉重的棍棒大刀抗在肩上,大声呼喝道:“还吃什么吃?被这呆头小二和你这老棺材板子一搅合,哥几个的酒兴全糟了!不喝了,俺们也住店,速速给俺家备好七间上房!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给俺家送到客房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一回来,仅剩的两桌客人就立马扔下筷子,都要住店?

六顺子低头去看老康掌柜,却见老头子挤眉弄眼的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六顺子搞不懂情况,便只傻愣愣的站着不动。老康掌柜按住了六顺子这愣头青,把眼珠转了转,故意拦在八仙桌前,朝着那七个莽汉又是作揖又是道歉的,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个没完。

三个冷面中年男子也不管老康掌柜与那些莽汉胡搅蛮缠,他们朝掌柜的桌上撂下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金子,就自个朝后面客房走。老康掌柜一瞅,朝俞和一撇头,俞和心冷神会,抢步追上三个冷面汉子,陪着一副笑脸,领他们找客房安顿去了。

七个莽汉一见那三位冷面中年男子抢先去了客房,也不再与老康掌柜的纠缠了。有个肋下夹着熟铜齐眉棍的汉子一招手,其余人推开桌椅,拔腿就朝后面客房走去。

老康掌柜的伸手把六顺子推在一边,颤巍巍的追了上去。一边走,还不忘朝后厨吆喝,让小杜快些置办酒肉出来。

俞和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老康掌柜的眼色。

老康掌柜暗暗伸手比划了几下,他们两人就把这两拨人带到了后苑的西北角。那边是一座独栋的二层小木楼。外面有竹篱笆围起来,院子里栽满了桑柳树,收拾得甚至雅致。

这木楼上下各有六间上房,三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