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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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主-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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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柱子越看对方那对凸出的瞎白果眼珠子,心里是越害怕,心里一怕,嘴上可就不大得劲儿,牙床子只是咯咯直打抖。

“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说……”大柱子道:“是有人要我来等候你老人家的。”

“嗯!”瞎子神色又缓和了下来:“这个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不……”大柱子真有点昏了头:“我……知……知道!你老人家先放了手呀,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呢!”

瞎子一对白果珠子咕噜噜地直打着转,那张瘦脸上的肌肉,忽然像是凝住了一样,大柱子忽然觉出他那对耳朵敢情能自由移动,就在这一霎,忽上忽下地移动了好几次。

大概他在判断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外人,冷笑了一声,他道:“这附近有没有人在?”

大柱子四下打量了一眼,摇头道:“没有。”

“远处呢?”

“远处……”大柱子又打量了一下道:“远处当然有人,不过隔得很远。”

“是在看我们么?”

“不,只是走路的人!”

瞎子这才点点头,松开了紧紧握祝蝴的那只手。

“什么东西你要给我看的?”

一面说,瞎子一晃手,已把大柱子握在手上的那根笛子抢了过来。

大柱子一惊道:“咦,你……”

瞎子不说话,把手里原来拿着的那根马竿儿用力插入地面,两只手在笛上一阵子摸索,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笛子你是哪来的?”

“是一位老大爷交给我的,他要我到江边去吹,说是只要你一听见笛子声音,就会来找我的。”

“这位老大爷还有什么东西要你交给我看么?”

“啊,有有有!”一面说,大柱子随即由身上摸出了那个玉扳指,递上道:“还有这个。”

瞎子接过来细摸了一遍,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一面说,他随即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大柱子。

“你说说看,这个老大爷是什么一副长相?”

大柱子收下了笛子和扳指,一面思索着道:“总有七八十岁了吧,和你老一样的瘦。”

瞎子点点头道:“算你对了。”冷笑一声,他喃喃道:“我原来跟他约好见面的地方是在‘白桑轩’,他为什么不遵守呢?”

大柱子怔了一下喃喃道:“噢!原来是这样,你也许误会了他老人家啦,据我所知,他本来是要到白桑轩去的,只是因为那里来了很多人,所以他老人家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原来是这样。”忽然他脸色一变:“你说白桑轩来了很多人?”

“是呀!人可不少呢!”大柱子道:“来了总有一两天了,这些家伙一直赖着不走,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瞎子嘴里喃喃道:“糟了,这么说,我是不该去那个地方的。”

大柱子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去了白桑轩?”

瞎子点点头,接道:“刚才我去了一趟。”

大柱子道:“那……你可看见那些人了?”一想不对,赶快改口道:“噢,我忘了你大爷是个瞎子了,对不起,对不起!”

瞎子倒不以为忤,冷笑道:“废话少说,那位老大爷现在哪里,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大柱子喃喃道:“我就是要带你去找他老人家的。”

“带路!”一面说,瞎子就手由地上拔起了那根马竿儿。

大柱子点头道:“好好好!等会儿,我得牵着我的牛。”

瞎子点点头说道:“你原来是个放牛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给人家干粗活儿的。”一面说大柱子已牵了午,回头一看,敢情对方寸步不离的已跟在了后面,他虽然是个瞎子,可是动作可一点也不含糊。

“你走你的,别管我!”瞎子冷冷他说道:“丢不了的!”

大柱子答应了一声,牵着牛往前面走,走了一段距离再回过头来才发现到瞎子才开始起步,双方距离有三四丈。

瞎子似乎知道他停下了脚步,只管挥动着手上的马竿儿催快,大柱子只得脚下加快,一路向前行进。

就这样一前一后,足足走了有一盏茶时间,眼前算是脱离了市集,来到了荒芜的农村,四面全是秋收之后的废置庄稼,地上堆着早已干透了的麦秸、高粱秆子,在当空秋阳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息。

大柱子站住了脚,一回头对方已在眼前。

“快到了吧?”瞎子说:“这是什么地方?”

大柱子道:“这是李家庄,再下去就到了。”

瞎子点点头催道:“快走吧!”

大柱子牵着牛快步前进,前面有一道沟渠,过去,雨季来时是盛水用以灌溉田地的,现在干旱得滴水全无,总有三尺来深。

大柱子牵着牛跨了过去,回过头来想招呼对方注意,可是转念一想,倒要看看他是否够机灵,怎么过来?这么一想,到嘴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即见那个瞎子一路晃里晃荡地走过来,他虽然带有一根随身的马竿儿,却并不用它像一般瞎子那样走一步探一步,却把它夹在腋下,以备不时之需。

走着走着,已临近到那道沟渠之前,大柱子静静地注视着他,见他高高抬起的一只脚,刚刚要踏下去的一瞬,蓦地在半空中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他腰身一拧,瘦长的躯体在空中陡地打了个旋风,呼的一声,已飘了过去。

看到这里,大柱子不由吐了一下舌头,暗忖道好家伙,敢情这个瞎子身上还真有功夫,怪不得刚才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就像一把钢钩似的。

想到这里正想转身前进,身边上“呼”的一声,那个瞎子疾若飘风地已来到了面前。落地、出竿,敢情手法极快,“噗”的一声,手中马竿已点在了大柱子心窝上。

大柱子害怕地“啊”了一声。

瞎子睁大了一对白果眼道:“小子,你是想看我的笑话,可恶!”话声一顿,只听见“叭!叭!”两声,大柱子脸上已吃了两记耳光,打得还真不轻,大柱子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摔了个跟斗。

“记着,再这么恶作剧,我就打断你的腿,可恶!”马竿用力一顶,大声道:“走!”

大柱子被打得心里直恼火,可是确实也是怕了对方,聆听之下,只得转身继续前进。

一个头戴着竹笠的野汉子垂着头,牵着一头牛,由身后跟了过来。

大柱子还待招呼,瞎子已放下了马竿,眨着一对白果眼冲着来人凝神静气地瞪着。

那个人头也不抬的牵着牛过去了。

大柱子刚要起步。

瞎子道:“慢着!”

随即转向大柱子道:“这个牵牛的人,你以前见过么?”

大柱子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没看见他的脸。”

瞎子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大柱子盯着前行人后影道:“过去了,到林子里面去了。”

瞎子冷冷一笑道:“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耳朵却灵得很,这个人脚下穿的不是草鞋,是布鞋。”

大柱子怔了一下道:“这……我倒是没有注意,你老管他穿什么鞋干什么?”

“穿布鞋放牛?”瞎子用力眨着一对瞎眼:“没听说过,我们快走吧!”

大柱子也怕耽搁得时间大久了,瓦窑里那位主子着急,随即快步前进,瞎子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林子,眼前这片地方就是刘家庄了,大柱子轻车熟路地一直前进,约莫半盏茶后己来到了瓦窑地头。

大柱子站下了脚步,瞎子也来到了面前。

“看见没有?”大柱于手指着前面那片瓦窑:“就是这里了。”

瞎子冷笑道:“小子,你明知我看不见,他妈的!”

大柱子吐了一下舌头:“我忘了。”

他用手在牛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牛赶到了一边,三步并两脚往前面跑过去,嘴里高声叫着:“老大爷我把你要见的瞎子给带来啦!”

身后瞎子怒声道:“他妈的小子你叫什么叫!”

说话时身形一飘,极其快捷地已来到了大柱子身后,举起马竿正要往大柱子背上打。

一扇矮门突地敞开来,那老人现身道:“算了,左先生么?快请进。”

瞎子一听见邵老人的声音,举起的马竿立刻放了下来,连连眨动着那双瞎眼。

“是邵老兄么?久仰久仰!”一边说匆匆赶上几步,四只手随即握在了一块。

邵老人像还是第一次见过对方,一面握手寒暄,一双眼睛却上上下下地把对方打量了一遍,同时目光四下扫了一下,下见外人,随即拉着瞎子进入屋内。

“大柱子,烦你在外面看看,有什么动静通知我一声。”说了这句话,邵老人就把那扇矮门关上了。

大柱子傻呼呼地本来还想跟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是弄些什么,现在邵老人交给了他这个差事,只好在外面把风了。

瞎子睁大着一双白果眼,背靠门并不先坐下:“邵老哥,我们可是第一次见,你的大名我久仰了,只恨我这双眼不能面瞻阁下风采。”

“左先生太客气了,”邵老人推过一张椅子道:“这地方没有外人,先生请坐!”

姓左的瞎子在进门之初,已四下凭听觉仔细辨察过一番,他确定这里只有对方一人,心里才算略为安定。

邵老人推过椅子来,他就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

“江湖上盛传老哥你大义磅礴,二十年来,老哥为那一宗宝藏,料必是心力交疲,吃尽了苦头,瞎子实在是十分的感动!”

邵老人深深一叹,目涌泪光道:“这件事弄得当今尽人皆知,很多昔日道义之交,在知悉此事之后,竟然都误会了我的为人,以为我邵一子是贪财忘义之人,诚令人为之痛心,事实真相如何,也只有望之将来,此刻是寸心天知了!”

瞎子点点头道:“一个人只要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稳,别人说什么又何必管他!”

“左先生说得是,”邵一子叹息一声道:“我们言归正传吧,江湖上对于这宗‘雪山藏宝’传说不一,不怕先生见笑,我虽穷多年钻营之功,至今犹是一知半解,正因为如此,对于这笔传说中数目惊人的宝藏,犹不敢持以全信,先生的见解如何?”

“哼!”姓左的瞎子喃喃地道:“如果我也只是仅凭猜测,或是一知半解,也就不必来了!”

“这么说先生是宁可信其有了?”

“宁可信其有?嘿嘿,邵大侠,这宗宝藏是千真万确的,其真实的程度,就好像我二人如今活在世界上是一样的。”

“先生说此话,是凭……”

“凭我的这双眼睛。”

瞎子那双白果眼忽然睁大了,在黑色的瞳子里,现有两个白点,邵一子心里一动,想到了这双白点正是致其瞽目的原因。

瞎子冷冷笑着:“老哥,请你相信我,我这双眼睛就是因为看见了当今世人最大的一笔宝藏财富之后,才变瞎的。”

“啊,这么说,左先生你莫非已经发现了?”

“我不是发现,”左瞎子木讷的脸上猝然现出了一抹凄凉:“信不信由你,我是亲自参与其事的七十二名武士之一。”

“七十二名武士?”

“啊!”邵老人脸上闪出了一片神秘的微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你是埋藏宝物的七十二名藏人武士之一!这么说……”

左瞎子一愣道:“咦!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邵一子含笑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曾经为了这卷宝图花过无限精力,这点认识是有的!”

左瞎子拱了一下手,道:“难得,难得!”

邵一子冷冷一笑道:“可是这么一说,却有些不对了,宝图说明上记载埋宝者仅七十二名藏人武士,均系布达拉宫侍节有年之武士,先生你……”

“不错!”左瞎子打断了他的话接下去道:“邵大侠是因为见我是一汉人,而感到与情不符吧?”

邵一子点头道:“先生请说!”

左瞎子冷冷一笑,缓缓抬起了头望向屋顶,这一霎,他那张瘦脸上交织着无限悔恨与感伤。

“这已是多少多少年前的事了,是我这一生最感到痛心的往事,但是,”左瞎子几乎是狞笑他说:“我如果不说出来,就万难取信于你,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邵老人长叹一声道:“有什么话先生但说无妨,你我都已是这么一大把子年岁的人了,在当今人世又能有多少停留?说出来吧!”

左先生冷笑着频频点着头。

“布达拉宫第十三世老王时,曾经用过一名汉人武师,充当教习,训练宫中武士,也正是那一年起,宫中才有至今的武士相沿。”

“不错!”邵老人点头道:“这是见诸‘布达拉经’的事实。”

“你还记得那名汉人的姓名么?”左瞎子瞪着一双白眼,某种渴望意识地看着邵老人。

老人一怔道:“这……让我好生想想看……啊……啊……有了,这人姓左。”

目光一亮,惊奇地注视向对面瞎子:“难道是……你……啊……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左瞎子道:“那人叫‘左汾’。”

邵老人点头道:“不错左汾,我记起这个人来啦!”

左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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