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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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倾江山-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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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说到底一切都还是莫知言心中的不安作怪,到底莫知逸这一去,莫啸堂会不会有事,又或者这里面有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战,免不了。”莫知言的担心莫知逸自然明白,也知道她的重点不在玄成与草原之战,而是在莫啸堂那里“爹,我也会带回的。”

    不知是莫知言敏感,还是真的莫知逸对于民族大义高于家人,听莫知逸这话不像是在为莫啸堂考虑,更像是为朝堂办事的意思,若真是这样,就不能怪莫知言太过担心莫啸堂“带回受罚?”

    “不然?”果然,莫知逸依旧如从前般刚正不阿只为大局着想,或者说就是不为她想而已。

    “哥哥居然出卖爹爹?”出卖玄成?出卖妹妹?后面的话莫知言没有说,她也只是一时激动,话说的便有些重,她其实想说的是他是否会为了朝堂而不顾父亲,但话已经出口便再收不回。

    莫知逸眼神明显冷了下来,但那冷冽里更多的像是痛心,或者说是亲人对自己不信任的难过“你是这般看我的?”

    莫知言何尝会这样想,又何尝愿意这样想,不管他如今在意知遥会比在意自己是否更多些,她都从来不会怨他怪他“若是亲哥哥我都信不过,我还能信得过谁。”

    莫知遥的痛太深,他不能不照顾,或者说会更加用心,但相对的,莫知言的苦,他又怎么会不知,只是有时候有些事你能照顾好一方,另一方便很难周全“你和知遥的事瞒不过去的,有人拿这个威胁我,我不能不帮你们考虑,如今只是将爹带回而已,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糊涂啊,这把柄是一辈子的。”莫知言都不用问是谁威胁他,这人她自然猜得到,只是若真是用这样的把柄来威胁他,那人翻脸也是迟早的,到时结果不仅会是一样,或许会是更糟。

    这样的道理莫知逸哪里会想不透,只是……“能抵一时是一时。”

    躲了这一次,要么人家有了更多把柄,要么,到时也是和盘供出,人家既然要用这样的把柄办事,就是知道,你迟早要死在这样的事情手上,他只拿这样的事情试炼一次就知道,这样的事可以打败对方。

    莫知言上前拉了莫知逸的衣角,意思是往旁边点的地方谈,虽然两人已是挑了偏僻地方商谈,但莫知言还是小心为上,莫知逸倒是也没拒绝,跟着她往旁边挪了挪“哥哥,如今我突然有个想法,或许自私,或许不应该,但我想,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莫知逸瞧着她,眼底是询问的意思,但也没发问,只是看着她,等着她。

    “其实太上皇不过就是想让莫氏家族覆灭而已,对于皇上,那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对付他,我们走了,他也会将严继究拿下,其实这些无需我们关心。”刚才已经和莫知遥这般说过了,莫知言心底自然做好准备,此刻说出来,倒是没有刚才那般的纠结,那般的苦痛。

    莫知言也知道对莫知逸直接劝是没有用的,莫知逸的脾气与自己是一样的,或许更加执拗,或许只有放弃一切这一个办法,才能将一切事情解决。

    莫知逸确实有些惊了“你是何意?”

    “等爹爹回来,便让他引咎辞官可好?”莫知言眼底有些酸涩,但是掩饰的很好,她话语软软的像是话不大声,显然是用尽了力气“然后带上知遥,我们一同离开这里。”

    莫啸堂这次若是回来,罢官是最好的处理结果,若是严继究或是太上皇不放手,流放都是有可能,回来第一时间向凌霁请罪,并辞官归隐,或许能捡回条命,若是莫知遥愿意,到时安排一具尸体,也能离了宫,到时乡野人家,田园风趣也是另一种幸福。

    “你什么都不管了?”莫知逸话是询问的,眼神也是询问的,他确实不解,但也知道自己无话好说,或许这真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也有不确定,不确定莫知言会下这样的决心,或者说他不确定这样的事能成。

    莫知言淡淡笑了,笑的释然,轻轻呼出一口气,也是放了所有人“以前的我存了侥幸,不服输的想与老天赌一把,如今,我终是明白我无法与天斗,早些放手或许还能有所转机,我不想到一切无法挽回时才要去悲伤,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不想因为我的想管,而让你们再受苦。”

    莫知逸看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真不像是这样就退缩的人。”

    “以前的我太自私,如今为了家人,我必须改变自己。”莫知言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让莫知逸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一切“哥哥,咱们没了荣华一样能过,或许还能更好。”

    莫知逸看着她,静静地,许久许久“知遥可愿意?她若不愿意,咱们就不能为她做主。”

    莫知逸的话很明确,只要莫知遥一日不放下凌霁,一日没有想透,其他人做什么都是枉然,所有人就算是离开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但她已劝过她,可她听不进,或许让莫知逸来讲,才能有些把握“她不愿意,所以……”

    “所以我去劝她吗?”莫知言还没有说完,莫知逸快速的接了莫知言的话头,声音莫名的冷了几分“就算她愿意走,皇上就愿意放咱们离开?”

    莫知言被莫知遥拒绝了,没有想到,轮到莫知逸时,两人的态度会是一样“我去求他……”

    “咱们莫家根基太深,如今想撤太难了,莫说皇上不会放了你,就是知遥也不定会跟我们走,这事还是等我带爹回来之后再谈吧。”莫知逸手一挥,却不想再听“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知遥,这些话也别再在她面前乱说了。”

    如今,她说这样的话便变成了乱说、胡说,难道要到家破人亡才悔悟吗!

    莫知言想去追快步离去的莫知逸,但却挪不动步子,脚下像是生了很深很深的根,用光了力气也动不了。

    莫知言就站在原地,看着莫知逸离去的背影,直至灰蒙,然后不见。不知过了多久多久,雨珠纷纷落了下来,打在莫知言脸上有些刺,她下意识的抬手挡雨,雨花落在手背上,生疼生疼。

    这么的疼着,似是疼到了骨子里,让她有些清醒过来,终于动了动步子,没有目的的行了回去。

    却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凌霁办公的偏殿,偏殿就在朝堂边上,凌霁上完朝一般都会移驾到这里处理公务,莫知言追到莫知逸的地方自然离的这里最近,或许她是下意识的,或许是无意识的漫步走到这里。

    偏殿外面守着的人见到莫知言,倒也没问,直接快速的进去禀了凌霁。

    侍者转身进去,莫知言却顺着栏柱靠着,看着屋檐外渐大的雨势,眼神有些空洞,不知是看着雨还是失焦的定在某处。

    凌霁匆匆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艳绝的容颜若是观赏着落雨,那是何等绝妙的丹青画手都无法绘就的绝美画面,只是像莫知言这般湿着发,落魄的身影,却实在好看不起来。

    看着这般的莫知言,凌霁只觉心里一窒,抬手便解下系脖的披风系带,抬手一转,披到了莫知言双肩上。

    莫知言感受到重量,却没有回头看凌霁,而是声量极细地道“退不了便要像这雨水一样肆无忌惮的迎头而下吧。”

    凌霁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扶她起身,带着她进了偏殿,里面伺候的人伶俐的很,早就生上了银碳,偏殿里登时暖和起来。

    伶俐的侍者们除了生上银碳,还端了壶暖茶,燕熙给凌霁拿了条绸帕后,带着随侍的人退了出去。

    凌霁轻柔地擦着莫知言落发上的水珠,一丝丝,一寸寸都擦的仔细,沉默了很久,他说话时,空洞,悠远……“变的强大些吧,强到可以打倒一切……”

    这么尖锐的话,语气却是极温柔的。

    莫知言顺从地任凌霁擦着发,也不再浑浑噩噩,抬眼看着凌霁,轻轻闭了下眼,微微笑了下“或许结局早就注定了,我们变不了的。”

    那笑里分明是痛,这种痛,不用如雨的泪,不用歇斯的呐喊,便让看到的人痛入骨髓。

    凌霁心底是清楚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都透彻,只是不愿承认,仍旧执拗坚持“我还想试试。”

    “好。”莫知言看着他,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气力,轻轻地询问“若真到了那一天,请你放了我。”

    凌霁感到胸腔里忽然窒息的感觉,瞧着莫知言认真与期盼的眼眸,话不出让她失望的词。

    极静的偏殿里,凌霁吐出一个字。

    “好。”

    多少无可奈何,都在这一个字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大事

    接下来凌霁办了两件大事,先是下旨由莫知逸出任左军都督,并带一万轻骑前往边城,圣旨上没有说明让莫知逸助莫啸堂把战事完胜后,再将莫啸堂带回,只是说了让他到了边城后,只要拱筑边城不被再次侵扰就可,不必出兵收回已经损失的几座城池。

    待他将防御驻守的事情办好后,将由大将军严继究安排他人前来处理回击的一切事宜,那时,他只需再将莫啸堂带回受审即可。

    这样的意思很明显,莫啸堂的罪是要罚的,而莫知逸的兵权是不会给的,之后若要与草原再开战,也是由严继究出面处理。

    或许凌霁原来是想让莫家多拿到点兵权,如今看来,不仅没了兵权,恐怕连性命都堪忧。

    第二件大事,便是给韩煜赐婚,他得了探花,按旧理官位不能太高,但也不能是个没前途的闲散官员,若是以往,那都是要到底下历练历练,日后再一级级升迁,好为朝中办事的。

    可韩煜这身份便是特殊了,他是驸马日后是不能为朝廷效力的,但他毕竟是新科探花郎,又不能不赐官,所以凌霁一番考量后,便给赐了个都尉的闲差,日后每日巳时到都尉府点卯即可。

    赐官的同时一同下旨赐了婚,钦天监呈给凌霁的好日子是说来年春暖花开时最佳,于是婚期便定在了来年的六月初一,韩煜的爹是大学士,一般都在国子监修订书册,一直以来很少露面,虽是这样,却深受学子们的爱戴。

    韩煜这赐婚的消息一下来,国子监里不仅进修的学子多了起来,来恭贺他的人也是不少,韩适通倒是看淡的很,面上受着众人的恭贺与吹捧,私下里却没有一丝自傲,还时不时与韩煜说,越是有这样的好事越是要平和。

    韩家送三书六礼进宫,婚期也定下了,不仅是凌雅的心安下来,就是莫知言的心也是踏实不少。

    凌雅若是一般女子,这些时日肯定要在自己的闺阁里绣嫁衣,但她是堂堂玄成的公主,太上皇的心头肉,皇上的掌中宝,她就是想自己绣些东西,那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她闲下来的时间便多了。

    她闲下来了,莫知言自然就要被闹腾了。

    “今儿是下元节,咱们出宫去拜拜佛吧?要是像道家说的能消消灾,那便是更好了。”凌雅有时端着茶来与莫知言饮,有时带着些花草的种子来她宫中后院种,有时带着莫知言去太妃那诵诵经,反正每一日变着花样,每一日都让莫知言不得闲,今日是十月十五,她又想了这事。

    莫知言抬眼瞧了她,虽是笑着的,但是叹着气“若是这样的日子拜拜佛便能消灾倒是好了。”

    凌雅乐呵呵的,心情与莫知言一比,明显的很“你这人就是一点都不乐观,不管有没有用,出去逛一逛透透气也是好事,未必就要灵验才高兴的。”

    莫知言知道,若是她再给凌雅泼冷水,别说她出嫁前的日子里会不停的来烦她,就是出嫁后,恐怕都放不过自己“咱们又哪里能出去。”

    “你点头就行。”看莫知言态度好了,凌雅也缓和下来,从长袖中拿出一块雕龙刻凤的玉牌,在莫知言眼前晃了晃,仰了仰下巴道“瞧……这不就行了。”

    “你从哪儿弄来的?”莫知言眼神一亮,将玉牌一把拽了过来,细细瞧了瞧,这块玉牌不大,但玉质通透,无暇莹润,上面一条金龙盘于云端,反面相应的刻着一只火凤,这玉牌在玄成只有一人能用,而这个人为什么将这块玉牌给了凌雅?是给的吗?

    “我可不是偷的,你别乱猜。”凌雅显然看出莫知言的意思,赶紧为自己证清白“实话说了吧,皇兄知道你整日在宫里待着发闷的厉害,便将这块玉牌给了我,今日也是他准许咱们出宫透气的,你别担心。”

    凌霁还在为自己想?何苦,何必。

    “属实?”

    凌雅原本是好心情,但听莫知言这么讲,漆黑的眸子发了光,直直盯着莫知言“你不相信我?”

    凌霁的安排也好,凌雅的成全也罢,终归都是为了自己,她若是不答应,扫的不仅是两人的幸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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