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是个P (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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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板是个P (GL)-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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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去机场拦截肖童。早在半年前,我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如果她的爱情,不要附加那么多的复杂,她会简单很多,幸福很多。但是我有发简讯给她:“肖童,如果有一天你所怀尽释,请你回来包容欧小溪。”然后,我一个人提早去了w城,找到医生,住进医院,准备再次捐献自己的骨髓。还是要医生替我保密,不想给肖正海一点点怀疑李黎和我之间关系的机会。

  一个星期后,我的骨髓再次移植到了肖瑾的体内。这一次,手术相当成功。李黎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走在回H城的火车上。

  w城,始终是别人的城市。没有我想要的回忆,就没有我的眷恋。回忆,是很刁钻的东西,只为眷恋她的人而存在。所以,我还是比较习惯H城,尽管已经没有了肖童。但是,她绝不是传说中所谓的空城。至少还有像氧气一样的音乐,可以使我活下去,又像阳光一样的回忆,可以使我活得温暖。

  当我踏上H城的土地,我张开了双臂,与阳光拥抱,与清风缠绵。唯有放开怀抱,才会拥有更多。而肖童,你也是。愿你也放开怀抱,别再以我为念,那样你才能拥有真正想要的爱情与幸福。

  135. 无声的世界,可以孕育惊心动魄。

  在H城里,我很少去唱歌。阿诺一定不让我去唱,说是对听力损伤太大。他还是希望我能多创作一些好的作品。“乐坛也许不缺乏好的歌手,但是绝对缺乏你这样的创作者。”阿诺就这样说服了我。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我愿意走这样一条折中的路,既不辜负热爱我音乐的人们,也不违背家人的意愿。

  创作的时候,我会把助听器拿下来,让自己完全地沉浸在空旷无际的世界,感受声音的空白,感受自己的灵魂在无形的原野狂奔。心里的情绪,会像一缕烟,在苍茫的天地之间瞬息万变着,变成一串一串的音符,成就我心里的曲。阿诺听后,觉得这些曲,天高地远,辽阔无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无声的世界,原来可以孕育许多的惊心动魄。失聪,其实也是上天赐予我独有的财富。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把助听器拿掉,让自己沉浸在无声的世界,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比如阅读、写文章,还有就是和阿诺他们一起打桌球,轮到我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球技真的长进不少。

  那天,我们三个人阿诺、张秀琴和我一起去玩。张秀琴看到我时,恨不得拿起桌球朝我砸过来。

  阿诺握住她的手,大叫:老婆大人,老婆大人,你老公我还要靠她发财。你请手下留情!

  张秀琴愤怒地瞪着我。阿诺朝我眨眨眼,我立刻领会说:上次的事,我先说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她还是不肯罢休,说,除非……你赢得过我!

  她,和你打?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啊!阿诺笑说,老婆,你非要把她打个落花流水不可!

  我听明白了阿诺的意思。于是,和张秀琴先打一局,故意输得一败涂地。她果真快活了,就坐到一边去休息。她,其实是一个很单纯,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阿诺则笑说:老婆,让我再把她打到18层地狱,让她不得翻身!

  你对付她,真的有一套!我笑说。

  你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自然就容易把她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愿意。他话里带话地说

  我浅笑,想要摘掉助听器。阿诺说:这回,我们说说话吧。你知道我们来打球,还为了说说话。

  我点头,把助听器戴好。

  肖瑾恢复得很不错。她一直都在求肖正海非要找到捐献骨髓的人,要亲自感谢那个人。阿诺说,你呢,怎么想?

  和我无关。我淡淡地笑,说。

  肖童呢?你不怪她一点都不关心肖瑾吗?阿诺再问。

  我沉默。这是李黎与童安安之间的恩怨。原本并不关肖瑾的事。只是,当年肖童的外婆的死,却和肖瑾有莫大的关联。年少的肖瑾,跟着肖正海去接肖童回家。与其说是接回肖童,不如说是监视肖正海。却因为贪玩,把玻璃弹珠扔在了楼梯上,使得肖童的外婆从楼梯上跌了下来。老太太,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一年不到,就去了。

  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李黎。那也是她心里的结。只可惜,就算她要披麻戴孝给老太太送终。还是被童安安给推了出来。那也是童安安和肖童心里的殇。所以,李黎的妈妈——确切地说,也是我的外婆,过世时,肖童出现5分钟,对李黎来说已经是欣慰。然而肖瑾还是口无遮拦地说“这一回你快活了!我的外婆也过世了!你是来看我们哭的吧!”肖童一怒之下,把肖瑾推倒在地,使得肖正海在灵堂上呵斥肖童。

  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依然记得那天她从火葬场出来后的模样,那是我见过的脸色最差的一次。所以,我很清楚地知道:“肖童不会原谅肖瑾,不会原谅李黎,不会原谅我是李黎的女儿。”当初以为骗得过肖童,骗得过肖正海,骗得过一切的别人,还骗得过自己。可是……唉……人生的一切,都在天数中。

  哎!哎!哎!阿诺连推了我三下,说,你入定啦?

  我浅笑,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少来啊!阿诺再次摸我的头,然后朝我努了努嘴,说,看,谁来了。

  是肖正海!

  阿诺识相地退出,把杆子递给肖正海,然后走向了张秀琴。肖正海看着我,沉着脸。我便立刻有毛骨悚然之感。

  他拿起杆子,狠狠地打球,球发出“嘭”地撞击声。然后旋进了洞口。他是连连发力,球一个接一个地进。张秀琴简直跳起来,拍掌大叫:“好!好!打得好!”阿诺一把把她拖走了。而我只是握着杆子,静静地等他把所有的球都打进去。当最后一个球都被打进去,肖正海把杆子搁在台子上,说:为什么你要站在这里看自己输得一球不剩?

  看自己是怎样败给你。下次就不会了。我说。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说:再来一局。给你机会,让你先。

  我点头,再次摘掉了助听器,藏进兜里。我的世界,重新恢复了平静。然后握杆开始,是从来没有过的好运,从头至尾,轻松打尽所有的球。等我看到最后一个球悠然自得地进入属于她的洞口。

  我戴好助听器,转身看着肖正海。他原本沉着的脸。多了一点说不出的无奈。他拔了一支烟递给我,我为他的这个举动镇住。他自己也拔了一支点上。透过烟雾,他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松落所有昂扬的士气,像一个最普通的老人,带一点倦容。他看着我,说:我们都在不断地伤害着童童。谁都没有真正地站出来,负这个责任。

  我低头,沉默。

  他走过来,说:很早的时候,我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孩子童年的幸福。等她稍微长大。我又剥夺了一个少女的喜好与自由。等她30岁,她真的已经很能干。人家说起来,都是‘你这个女儿比我家的儿子还要厉害’!后来,她告诉我她要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她是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会是适合的人。可是,她喜欢。所以,我也强迫自己喜欢。到后来,是真的觉得不错。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和童童一样善良而勇敢的孩子。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善良和勇敢,会用得这样盲目?

  我沉默,静静地抽烟。因为想到李黎。

  他像看穿我心事似的,说:以我的本事,有什么事,我想知道又会不知道?

  我抬头,诧异地望着他。

  他灭了烟头,伸手帮我挪好助听器的位置。说:去吧。只有你能把她找回来。只有你能让我,让……他说着看着我,顿了顿。说,让你妈……让小瑾……活得不要那么辛苦……

  我望着他,狠狠地点头。

  他,是拦在我面前的高大的楼。而他,终于敞开自己。接纳一个对他来说难以启齿更难以接受的私密。而我感激他,就不会辜负他。

  136.成全,不是放弃。

  我答应了肖正海,一定会把肖童找回来。可是,天涯海角,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有去过墨尔本。

  六月的墨尔本,秋色浓郁,巨大的枫树下,是踩去唏嗦作响的树叶。那些红色、金黄色与浓郁的绿色,交错叠加,是无以复加的惊艳!横穿城市中心的雅拉河(YarraRriver),缓缓地流淌,承载着这个城市的绝色艳丽与厚重历史。想起当初答应了肖童,要和她一起旅行一次。

  可惜,我们两个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W城。这是人生的遗憾。

  转身一眼望去统统是红毛绿眼的外国人,未尝不是一道风景。然而,却在人流中,迷失自己。所以,更加怀念我的家人和朋友。异国的流浪,一定会让本就寂寞的心灵变得格外荒芜。而肖童呢?她,会是迷失灵魂的救赎。只是,上天不会让她轻易出现。

  于是,我只有赶赴唐人街,在似曾相识的异地寻找一点陌生的熟悉。

  中午的唐人街,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留学生簇拥在饭店门口。我看着,仿佛是回到了H城。我在一家潮州的饭馆里,随便点了一点吃。幸好,服务员都会说中文。这让不太会英文的我,舒了一口气。吃完的时候,服务员还送上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粽子。

  服务员介绍说:今天是端午节,这是本店赠送的。

  我看着她,心里顿时暖。节日,会让幸福的人更幸福,让孤独的人更孤独。而此刻,因为这个小小的礼物,觉得温馨不少。

  服务员还说:小姐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我的那面墙上留言、贴照片作为你的纪念。

  看着手里的粽子,我接过她递来的水笔,在布满名字和相片的墙壁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结账,要走。服务生把我送到门口,临别的时候,还说:我们晚上还会有庆祝活动。你可以来看啊。很热闹。

  我点头,说:谢谢。

  谢谢她告诉我。告诉我这个特别的日子,或者还可以在这里遇到我想遇见的人。

  夜里,我如约而至。

  夜晚的唐人街,比白天的,更加明艳动人。那些灯火的辉煌,那些烟火的绚烂,闪得人睁不开眼。而人们几乎把等着堵得水泻不通。人群中,各色的人种都有。有人说着普通话,有人说粤语,还有闽南语……置身于这样一个神奇的语言的国度。你会有恍然若梦的感慨。

  肖童!肖童!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肖童”这个名字。我定了定神,努力想要再听得清楚一些。但是,等我调整好助听器,可惜一阵喧哗淹没了我的耳朵。我转身,看到的是一张张兴奋而陌生的脸……

  我一笑,继续往前走。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肖童就在身边。

  肖童!肖童!你看,那边的烟火!

  这一次,我很确定我听到了她的名字。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真的看到她----我最爱的肖童。她戴一顶蓝的帽子。白色的厚TEE,围粉蓝的围巾,站里在芸芸众生间依然这样光彩夺目。她背对着我,抬头仰望天空的烟火。

  她说:我是很久没有见这样华丽的夜景。

  是啊,我和她一直都住在乡下,见到最多的是长河里的月光,是纯粹的清丽。很少有这样绚烂的夺目,可以让人感受浪漫的震撼。这个,也是我和她之间的遗憾。

  姜绮儿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是这样习惯的亲密。而肖童侧过脸,帮姜绮儿擦去脸上的脏东西----当然,我看不到任何。肖童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笑着低头。姜绮儿牵她的手,然后带她往前走。

  我不知道肖童在看着姜绮儿的那一刻,有没有想到曾经那么令人心碎的一幕。或者,还是不要想起比较好。

  她们两个人,是那么幸福。是无所顾忌地在一起,像她们年少的过去。那些过去,我没法插足。这个墨尔本,是属于肖童和姜绮儿的,我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然而,看见她生活得那样平静与幸福,这何尝不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抬头想要再找她们,却再也不见。刚才的一切,仿佛一个梦。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只是,为了告诉我,我可以安然地放手,成全她们这珠联璧合的一对?

  我于是,转身走,走到中午吃饭的饭馆门口。

  嗨!服务生竟然还认得我,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欧小溪!

  你怎么认得我?我说。

  你中午在墙壁上写的哦。你忘了?服务生一脸单纯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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