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懵懂百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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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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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弃不由得想,不知这美貌公子是谁,竟能令武林四大家族之一魏家的世子听令于他,恭敬如斯。他见对方认定己方另有图谋,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得无奈道:“那好吧,既然人在江湖,那我们就照江湖规矩来办。”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胭脂冷”,一边款斟慢饮,一边暗自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楼上的客人早被他们这番动静吓跑了。有几个胆大的站在楼梯上探头探脑往上看。掌柜的早遣人报官去了。偌大的酒楼,一时间静悄悄的。
  那美貌公子被他不寻常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照江湖规矩来的话,不是应该结结实实打上一架吗,怎么他不但不动手,反倒喝起酒来了?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地没有先出手。他挑了挑眉,眼睛盯着东方弃,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魏司空,戒备更深了。
  魏司空这会儿倒有点欣赏东方弃了,明知腹背受敌,还能从容不迫地喝酒,这份镇定自若的工夫着实叫人佩服。
  云儿一脸焦急看着东方弃,频频对他使眼色,叫他快点想办法逃走。这俩人,看着就不是善男信女,既然惹不起,他们躲还不行嘛,就当是出门踩狗屎,自认倒霉。东方弃眨了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东方弃沿着桌子不紧不慢走了一圈,背靠着临街的窗口,面对那美貌公子又倒了一杯酒,口里大喝一声:“请!”趁对方不备将手里的杯子甩了过去,同时对云儿使了个眼色。酒杯随着劲气呈螺旋状飞过来,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那公子全副精神全在那杯酒上,眼睛一动不动,手腕一转,使了个巧劲,反手接住,酒杯稳稳当当落在手心,杯中淡红色的液体没有半点溅出,手法可谓漂亮之极。
  云儿见他不动声色往窗口移动,心中会意,右手一扬,对着魏司空的方向大喊:“暗器!”趁魏司空躲避的空当,朝窗口跑去。
  东方弃趁那公子全神贯注对付酒杯的同时,一把抓起云儿,低声说:“官兵来了,往这边走!”俩人配合默契,一纵一跳,穿窗而去,兔起鹘落,干净利落。等那公子发觉上当,飞身追到窗口时,俩人早已逃之夭夭,瞬间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不一会儿,临安府的官兵将整座“鸿雁来宾”酒楼团团围住了。
  那公子眸光阴沉望着窗外,压下心中的愤怒,好半天才说:“司空,你让临安知府周云龙来见我。派人去追,格杀勿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可放过。”语气淡淡的,却让人周身发冷,仿若兜头兜脑浇了一桶雪水。
  魏司空答应一声,自去办理。

  第 2 章

  第二章 青楼与赌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云儿和东方弃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溜达。云儿双手握拳,恨恨地说:“不雪今日之耻,我,我……我就不叫云儿,哼!”一想到那美貌公子将手猥亵地伸到她胸前,她就忍不住发脾气。
  东方弃却跟没事人似的,安慰了两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感叹道:“临安还是老样子啊!”云儿这才注意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吃食玩物……应有尽有。路边上还有一些人在杂耍卖艺,舞刀弄剑的,热闹非常。
  她钻进人群看一个宽肩厚背、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表演“掌劈大石”的传家绝技。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躺在一块满是尖刀的木板上,身上放了一块巨石,那人气运丹田,大喝一声,往下一劈,大石应声而断,而那孩子什么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爬起来,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喝彩声。云儿也跟着用力拍掌,大声叫好。那中年汉子端了个铜盘出来讨赏钱,“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嫂兄弟姐妹们,您要是觉得小的的这一手还过得去,就请赏口饭吃。”
  有人慷慨解囊,也有人掉头离去的,只有云儿还一个劲儿拍手站在那儿等着看下一段呢。那人走到她面前,说:“这位小兄弟,刚才的表演您还喜欢吧?”云儿点头:“很好。”那人将铜盘伸到她跟前。她不解道:“很好啊,怎么了?”那人以为碰到一个年轻不晓事的,不得不说:“那就请您给几个赏钱。”
  云儿看着他,眨着眼睛无辜地说:“我没有钱。”那人吹胡子瞪眼睛看她,气冲冲说:“小兄弟,小小年纪何必如此吝啬,区区几文钱也舍不得。”云儿掏出腰间的钱袋倒了个底朝天,“你看你看,我确实没有钱。”接着又哭丧着脸说:“我从家里偷跑出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说着摸了摸肚子,鸿雁来宾的美味佳肴本来就没吃饱,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那中年汉子听她这么说,愣了愣,伸出去的铜盘便缩了回来。又见她细胳膊细腿的,身子单薄,风一吹就倒,大热天唇色苍白,脸色发青,眉清目秀的一孩子,饿成这样,怪可怜的,哪知道她是被吓的。他虽是江湖卖艺的,却也是个性情豪爽之人,起了同情心,从铜盘里随意抓了几个钱给她,说:“买个包子吃,赶紧回家吧,别在外头流浪了,省的父母担心。”
  云儿呆了呆,没想到人家不但不要她的钱,见她哭穷反而给她钱吃饭。接在手里,呆了半晌,忽然抱拳说:“谢谢,您真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施礼钻了出来。
  东方弃正探头探脑四处张望呢,见了她没好气说:“怎么一扎眼的功夫你人就不见了!”她不说话,笑嘻嘻摊开手掌。东方弃叫起来:“你哪来的钱?”她白了他一眼,说:“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放心,不偷不抢、光明正大得来的。”东方弃不依不饶问:“那你说说怎么光明正大得来的啊?”
  她哼了一声,“我要是顺手牵羊、反手牵牛,劫富济贫,劫这么几文钱?我犯傻啊!喂,你不是一直想喝鸿雁来宾的‘胭脂冷’么?像我们这样身无分文怎么喝啊,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一提到酒,东方弃就来劲了,他嘿嘿笑了两下,说:“昔日我跟鸿雁来宾的陈大掌柜有点交情,只怕赊一赊还是可以的——”
  云儿横了他一眼:“你总不能天天去赊,欠账不还吧。”将兜里的钱倒出来数了数,抬起头说:“一共十八文。咱们要想落地发财,凭空变出银子来,有一个地方……”
  天下间一夜牟取暴利的地方自然是赌馆。
  临安城有条仁昌街,听名字像是诗书礼仪兴盛之地,哪知道却是一条赫赫有名的赌街。大大小小数十家赌馆全部聚集在此街,鳞次栉比,门庭若市。来往于此的赌徒川流不息,一年四季夜以继日,通宵达旦。而仁昌街最大最豪华的赌馆便是“天意赌馆”,出则达官贵人,入则皇亲国戚,都是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人。
  东方弃和云儿刚到“天意赌馆”的门口便被人给拦下了,原因是交不起一两银子的进门费。云儿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嚷嚷:“岂有此理,上门便是客人,你们怎能将客人拒之门外!”门口显然是打手的虬髯大汉微微瞟了她一眼,“这位公子,您这话可就说差了。凡是进天意赌馆的客人都得先交一两银子抵押,这是规矩。您要是想进,那就先交一两银子再说。”说完不再理她,转身走开了。
  俩人唯有怏怏地往回走。云儿捋袖子破口大骂:“哼,狗眼看人低,气死我了!”东方弃便说:“这有什么可气的,龙有龙的道,蛇有蛇的门,我们换个地方就是了。”
  俩人穿过一条暗巷,东方弃领着她来到天意赌馆的后门,旁边有一座废弃的破庙,门上贴的秦叔宝尉迟恭的门神画像脱落大半,红色的纸张褪成了灰白色,正中放了一尊关公握刀的塑像,刀口不知怎的削了一半,身上的盔甲也破了个洞,里面满是灰尘,光线黯淡。地下一群地痞无赖围着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吆三喝五,赌的正起劲。
  庄家摇着骰子使尽吆喝:“要下注的赶紧下注,后悔的可就来不及了!”云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挤了进去。有人推她:“小孩子来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她掏出袋里的钱往桌上一扔,不服气说:“赌场无大小,认钱不认人。”庄家见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以为意,笑说:“得得得,放下吧,输了可别哭鼻子啊。你是押大还是押小啊?”
  她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东方弃,见他眨了一下眼,便拍胸脯说:“当然是押大!”将全副家当推了出去。庄家开了,五五六,果然是大,她的本钱便翻了一番。若是押小呢,东方弃便连续眨两次眼,如此一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俩人便赚了快一两银子,利润惊人。有人见她每押必中,红了眼睛,羡慕地说:“小兄弟,你今天手气旺啊。”她便笑嘻嘻说:“财神爷到了,财神爷到了。”心下却有了提防,故意输了一钱银子,免得别人怀疑她出老千。
  直到散场,俩人一共赚了四两八钱银子。走出来,天色已经黑了,月亮从东边升起来,像苍茫云海中的一轮玉盘。云儿拉着东方弃兴奋地说:“东方,东方,你看,啊,我们有钱了!”捧着银子小心翼翼装入口袋里,又拍了拍,生怕它们不翼而飞。她仰起脸说:“东方,你既然能听得出骰子的点数,为什么还这么穷?”她要是有这手功夫,早就家财万贯,吃香的喝辣的去啦。
  东方弃靠的是炉火纯青的内力听骰子落下时的点数,点数大,落在桌上摩擦就重,若是小,自然就轻,这等功夫,放眼整个江湖,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来。他便说:“十赌九骗,赌博总是不好的。”她切了一声,说:“哼,那你刚才还帮着我赌,比自己赌更可恶,更罪不可赦。”撇了撇嘴,挑眉看着他。
  东方弃有点尴尬,耸肩说:“我们不是没钱嘛,偶尔为之,无伤大雅,就是老天爷也不会计较的。”他行事向来不拘小节,为人随和,正因为如此,才会被满口仁义道德、行必正言必恭的正派江湖人士所诟病,以至于空负绝世武功而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不过他自己并不怎么在意。
  俩人来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东方弃边走边说:“我有个朋友住的离这里不远,我们这段时间便在他那里落脚——喂,你去哪儿?”云儿正往相反方向走,回头说:“当然是去天意赌馆啊。”
  东方弃便说:“云儿,赌博嘛,小赌怡情,不必当真。咱们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云儿跺脚说:“今天我非得去天意赌馆不可,狠狠地挫一挫那个看门狗的威风。你去不去?”也不管他,掉头就走。他唯有无奈地跟在后面。
  她对着刚才那个虬髯大汉扔出一两银子,正眼也不瞧他,哼道:“有钱的就是大爷,快给本公子带路。”神情很是高傲。那虬髯大汉心中有气,碍着她是客人,只得替她打起帘子,领着二人来到富丽堂皇的赌场大厅。云儿犹冷嘲热讽说:“以后招子放亮点,瞎了你狗眼,连你大爷都不认识。”一脸挑衅看着他。那大汉待要发作,见赌场的赵头领负手站在一边盯场,不得不按捺下来,重重哼了一声出去了。
  身穿黑衣腰配长剑的赵头领走过来笑问:“不知两位想要玩什么?”云儿踮起脚尖往人堆里匆匆扫了几眼,有骰子,有牌九,还有骨牌等五花八名的赌法。她是个外行,只认识点数,便说赌骰子。赵头领领着他们来到偏厅,说:“这边都是骰子、牌九,小公子爱上哪桌玩便上哪桌玩。”
  云儿扯着东方弃耳语:“咱们还像下午那样儿,你站我左边,开大眨一次眼睛,开小就眨两次眼睛,赢了钱咱们寻欢作乐去。反正能来这儿的人,都是有钱人,更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不赢白不赢。”东方弃唯有叹气,人都来了,总不能输个一穷二白走出去,压低声音说:“这里摇骰子的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专门混淆视听,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丑话说在前头,输了可别怪他。
  云儿便说:“不要紧,有个七八成就够了,你尽力就行。你可别故意输啊,我好不容易有这么点银子。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东方弃拍了下她后脑勺,低声骂:“下注吧,偏你有这么多废话。”
  云儿以三两八钱银子的本,次次全押,连赢了五把以后,便引起赌场庄家的注意了。他满头大汗退下来,找到赵头领低声说了几句话。赵头领点头,换了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摇骰子,他自己站在庄家后面监视。
  那妇人娇声笑说:“各位公子大爷,别光看,赶紧下注啊。”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笑声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荡人心魄。桌上的男人都露出色迷迷的神情,盯着她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猛吞口水,言语开始不正紧起来:“杜二娘,你往这一站,全体通杀,还赌什么,都倒在你石榴裙下了!”杜二娘放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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