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懵懂百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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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懵懂百年心-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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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云儿随魏司空和白会等人连夜离开洛阳,在城外十里的一处峡谷汇合上万骑兵,马不停蹄朝京城进发。她扮作魏司空的贴身小厮,白天就地休息,晚上通宵赶路,不到十天便来至京城。一路颠簸劳累,饥餐渴饮,满身风尘,小小的一张瓜子脸更显消瘦。
  这天夜里大队人马驻扎在京城外五里处的一片树林里,魏司空和白会先一步回京复命。云儿看了看随行的几个人,低声问:“就咱们几个?”魏司空点头:“此次调兵,是殿下的密旨,万万不可张扬。”云儿点头表示明白,知道白会手上的这支精兵是燕苏的一招杀手锏。
  一行数十人入得城来,直奔皇宫。半夜时分,大街小巷寂静无声,只听得马蹄踩在青石板大街上“咚咚咚”的响,听起来像战鼓的声音。夜里风寒,云儿手提缰绳坐在马上,瑟缩了一下,心中既焦急又害怕,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有没有性命危险。
  宫里侍卫认得魏司空,直接放行。魏司空领着白会和云儿来到东宫,远远地只见东宫一片漆黑,可是不一会儿,各处灯火通亮,想是已经有人进去通报。燕苏本来已经睡下了,听的冯陈说魏司空和白会来了,忙不迭从床上坐起来,散着头发,随便批了件外衫就迎出来。
  魏司空和白会躬身行礼,燕苏忙走下台阶,双手扶起他。正要说话,眼睛一转,瞥见站在几步开外阴影里的云儿,先是一愣,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接着走过去,上下打量她,惊疑不定地说:“云儿?你可是云儿?”云儿呆呆望着他,见他行动如常,不像身受重伤的样子,放下心来,听见他的胡话,没好气说:“不是,我不是云儿,我是女鬼。”就算她身穿男装,满面尘灰,头发乱糟糟的,也不至于连人都认不出了吧?
  燕苏一时间又惊又喜,恨不得抱着她大转三圈,对着天空高声呼喊,以示心中的喜悦之情。碍着魏司空和白会在场,只得尽力克制自己,紧紧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清了清嗓子说:“司空,白将军,里面请。”带头往书房密室走去。云儿被他拉着,只得低头跟在后面。
  冯陈亲自上茶,带上门出去了。白会看了看坐在中间的燕苏,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几乎挨在一起的云儿,朝魏司空使了个眼色。魏司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还是算了。白会心中虽然不满,也只得无视在场的云儿,将淮安王欲反,四处招兵买马等机密大事说了。燕苏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几人商讨对策,声音放得很低,听起来像呓语。
  云儿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站在旁边直犯困,双手掩唇打哈欠,累得眼睛差点都睁不开。她这一路行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饱饭,好不容易到了,不给她准备热水、饭菜、房间,拉她来这儿做什么?她已经连着十来天没好好睡觉啦,那个该死的白会,恨不得所有人身上长了翅膀,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正当她站着打瞌睡时,横地里伸出一只手来,抓起她的右手,一开始只是安静地握着,没过一会儿,轻轻挠她手心,再过一会儿,对着她手指又是捏又是掐,仿佛恨不得一口吞下去似的。
  云儿一开始任由他抓着,垂着头打盹,直到手指吃痛,一下子惊醒过来。见他神情无异和白会在说话,吁了口气,挣了挣手,他非但不放,反而捏的更紧了。她碍着其他人在场,不好发脾气,瞪了他一眼,只得任由他拉着,撑着下巴继续打瞌睡。燕苏就这样一边和白会议事,一边对云儿“上下其手”,一脸严肃。还是魏司空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说了些紧急事情后,拉着白会先走了。
  燕苏拍了拍云儿的脸,拥着她往外走,“你怎么和司空他们一起来了?”和刚才强硬冷凝的声音比起来,温柔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眼睛里满是笑意。云儿见他没事,连日来的疲惫占了上风,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含含糊糊地说:“我累了,想睡觉,有话明天再说。”因为连日来的急行军,她甚至练就了一身在马背上睡觉的功夫,累得骨头差点都快散架了。
  燕苏带她到自己的寝宫,转个身吩咐丫鬟下去打热水,回来她已经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他看着陷在被子里的那个女人,眼窝深陷,一脸疲惫,心中满是怜惜,这一路只怕吃了不少苦吧?想到她这么辛苦,全是因为自己,怜惜之外又有一股自得,她终究是念着自己的,就像自己整日整夜想着她一样。她的到来,令他这些天来所有的担忧、阴郁、不快瞬间烟消云散。本来他只是想给云儿盖上被子,结果手指忍不住在她眉眼间来回抚摸。
  云儿嘤咛一声,拍掉作乱的手指,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一罩,蒙头继续睡。燕苏本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可是安静不了一会儿,整个人凑了上去,先是亲吻她的头发,接着是露在被子外的耳垂,一开始还偷偷摸摸的,到后来不耐烦了,干脆扯下被子,吻上她的额头,似乎有点脏,但是他不在乎;然后是眼睛,虽然是闭着的,却调皮地调动着,引诱他蠢蠢欲动;再是有点干燥的嘴唇,用唾沫一点一点湿润,轻轻吸吮,耐心地唤醒身下的人儿。
  云儿勉强睁开眼睛,见他衣衫半褪压在自己身上,身体太重,不由得胸闷气短,呼吸有些艰难,喘着气说:“你干什么?”燕苏摇着她的肩不让她睡,叫魂似的在她耳旁叫:“云儿,云儿,云儿……”云儿好梦正香被人打断,满心是火,一掌拍了过来,气冲冲道:“你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燕苏毫无防备,竟然被她用力一掌推了开来,差点跌下床。他满心委屈,蹭到云儿头边,咬着她耳朵说:“云儿,我想你……”像小狗一样对着她又舔又嗅,散开的长发全部堆在云儿敞开的胸前,弄的她有些麻麻痒痒的。云儿闭着眼睛骂道:“不管什么,明天再说。”扯紧胸口的衣服,背对他钻进被子里,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沉沉睡去。燕苏眼看着云儿不管不顾睡着了,一脸懊恼,只得替她把外衫脱了,抱着她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儿梦里觉得口渴,习惯性伸手到处乱摸。燕苏一夜不得好眠,又被她摸得口干舌燥,忙问:“怎么了?”她闭着眼喃喃道:“茶……”燕苏只得跳下床,倒了杯茶喂她喝了半盏。见她红唇微张,胸脯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起伏,剩下的半杯便倒进了自己嘴里。云儿的舌在他嘴里吸吮的时候,他趁机含住,肆无忌惮地搅动,执意要把她弄醒。
  云儿就这样半梦半醒间任得他占了便宜。
  第二天中午时分云儿才醒来,睁开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燕苏的东宫。坐起来发现衣带松开,胸前一片青紫,浑身无力,隐约响起昨晚的情事,印象不甚清楚,重重哼了一声。还在穿衣服,燕苏端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进来,见她醒了,脸上笑嘻嘻,要她喝,说是滋补的。云儿露出恶心的表情,扭过头去不肯喝。伺候的宫女随后捧了热水毛巾等洗漱用品进来,燕苏挥手,“你下去吧。”把毛巾打湿,搅干,坐在床边要替云儿擦脸。
  那宫女见平日里凶神恶煞、阴狠冷漠的太子殿下居然做起这等事来,吓了一大跳,仿佛白日见鬼似的,慌慌张张带上门走了。
  云儿用力吸气,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擦,没好气说:“我的脸又不是龙泉剑,由得你狠命地擦!”燕苏从未伺候过人,有些讪讪地说:“这不是怕擦不干净么。”云儿推了他一把,闷声说:“也不知道是谁的口水——”燕苏呵呵傻笑,凑近她耳语了一句。云儿倒竖柳眉,“滚!”
  燕苏非但不滚,反而紧紧搂着她的腰,头靠在她耳边说:“云儿,真的是你吗?”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感觉不像真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云儿真的来了,楚惜风用剑逼着她离开时,他有种宿命般的无力感。也许她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今后只剩自己一人待在这座冰冷、丑恶、无情的皇宫里。天可怜见,她竟然来了,不管因为什么,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一步。
  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云儿起床气还没消,在他颈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哼道:“我不是云儿,我是吸血鬼!”燕苏轻声笑了起来,“吸吧,我让你吸,反正我的血都是你的了。”云儿撇嘴道:“就知道胡说八道。还不快起来,帮我把架子上的衣服拿过来。”燕苏笑嘻嘻任由她支使着做这做那。宫里上下的流言,淮安王燕平的谋反,还有朝廷里的明争暗斗,在她的软语笑嗔下,全部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燕苏去朝云殿处理公务也带着云儿。云儿换了宫女的装束跟在他身边伺候,先是好奇地打量殿内的陈设,不过是些前朝名人的古董字画,另外有一大架子的书籍,很快失去兴趣,想起一事,问:“听魏司空说你回京路上遇袭——”露出疑惑的神情说,“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燕苏挑了挑眉说:“遇袭?哦,回京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伙山贼。”重重哼了一声,又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光天化日之下,连本宫的主意也敢打。”云儿气得骂了一声:“这个该死的魏司空!”原来是哄她,害得她这些天提心吊胆,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燕苏明白事情始末后,呵呵笑起来,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宠溺地说:“好了,不要气了,司空他说的也没错,我当时确实受了不小的惊吓。”心想,这个魏司空当真知情识趣,若不是他点的这把火,昨晚哪能这么春风得意!
  云儿不理他,走过去在下首的案几边坐下。燕苏扔下手中的奏章,跟了过来,说:“是不是魏司空不撒这么一个谎,你就不打算来了?”云儿哼道:“来干什么,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燕苏挨着她坐下,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说:“你跟楚惜风他们走了,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云儿神情一顿,接着告诉他楚惜风因为没有救醒妻子而殉情一事。

  第 140 章

  第七十一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下)
  燕苏听了好半晌才说:“本来我还打算找人把楚家的祖坟挖出来暴晒三日以泄心头之恨的,看在他如此痴情的份上,以前吃的闷亏——算了,死者为大,不跟他计较了。”云儿白了他一眼,挖人祖坟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叹道:“楚惜风这个人,做起事情来不择手段,不过并不讨人厌,也很有才情。”燕苏微微不悦:“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对他评价这么高?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哼!”
  人都死了,还在背后这样诋毁人家,也太不厚道了。云儿不满说:“你这什么话,楚惜风哪有你说的那么坏?”燕苏拉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咬了一下,“你做什么对他那么好?他死了活该,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云儿翻了翻白眼,推开他站起来,“你对楚惜风有偏见,我不跟你说了。”
  燕苏不由得气闷,竟然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楚惜风跟他闹脾气,若不是看在人已经死了的份上——“你去哪里?”见她要走,燕苏忙问。
  “茶冷了,我去换壶热的来。”云儿没好气地说,往殿后走去。他这醋吃得莫名其妙,连死了的楚惜风都不放过,根本就说不清,懒得理他。
  门外的侍卫通报说王中丞求见。王中丞王斐是他的嫡亲舅舅,王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燕苏忙说:“快请。”王斐五十来岁,留着一把长胡子,身形瘦弱,眼神有些不好,却并不妨碍他对大周朝的忠心耿耿。他急匆匆进来,脸有怒色,施过礼后说:“殿下,宫里竟然流传说,说——”他似乎难以启齿,吸了口气才继续往下说:“说殿下并非皇室血统!殿下应当尽快找出背后主谋,就地正法,杀一儆百,免得流言扩散开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动摇国本。”
  燕苏不屑地说:“这流言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是淮安王燕平使的诡计罢了。本宫受命于天,一出生便是大周朝未来的真龙天子,燕平竟然会想出这般可笑的谣言,估计他是老糊涂了!”顿了顿,倨傲地说:“本宫自出生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上天注定的大周朝的一国之君,这等荒唐可笑的谣言,对本宫根本就毫无影响!燕平这老贼估计是活的不耐烦了,等着本宫来给他收尸呢!”
  王斐懦懦说:“殿下说的是。只是这谣言……”
  燕苏不耐烦说:“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越是理会便越中了敌人的阴谋,反倒落下口舌,被人利用。本宫偏偏置之不理,我看他燕平能奈我何,这天下还能变成他的么!”随即恨声道:“燕平这老头儿,越活越糊涂,竟然想拥立年仅十余岁的晋南王燕齐,他是自己想做皇帝吧。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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