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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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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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陵趁这一丝空隙,飘然脱身跃出战圈之外,廖目嘿了一声,忽地飞纵而去。

这还是第一次逃离战场。

房中匿伏着的一众卫士,都惊诧得出了声。

他们知道毒书生顾陵,还有一手绝技。

只须举掌一击,便发出奇响的声音,敌人也随声而毙。

可是这次他不但没有使出来,而且翻身逃走,令他们大是惊诧。

钟荃立刻又记得求药之事,大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潘自达叹一声,叫道:“早过了亥时哪!”

钟荃发急起来,一回头齐玄踪迹不见,那次衣僧人却仁立在一间房门中,竖掌合十当胸。

他嘶声急问道:“齐玄往哪儿去了?”

那僧人念一声佛号,没有作答。

潘自达尖声叫道:“定是在那房中,我们冲进去。”

旁边一间房门,倏然冲出两条人影,一是玉郎君李彬,一是恶客人金魁。

两人同声喝道:“贼子还我二弟性命来。”刀剑齐齐攻劈而至。

钟荃忌惮的是玉郎君李彬那手武当剑法,与及他昨晚那种恩怨分明的为人。

使他既不能不以真正功夫来对敌,又不愿有丝毫误伤。不觉退了两步。

于是无意间变成潘自达拦在前面的阵势。

想那潘自达古怪过人,岂能让他们在面前汹汹冲过,太微剑倏地划起一道金光,立刻截住两人。

玉郎君李彬使出武当剑法,奋全身功力,一口气攻刺六七剑。

那潘自达展出太微剑上刻着的剑法,前文提过,这五行剑的剑身和剑鞘上,俱刻有古篆。

这些古篆,便是每一柄剑特具威力的剑法,他的太微剑,所刻的乃是戌士剑法,在五剑中最是稳重,非有过人的耐性和纯厚的内力来驾驭不可。

偏生潘自达是怪僻诡异的性格,便不能尽施这成士剑法的神妙。

加之每一柄剑的剑法,都漏去最重要的几句口诀,另刻在与本剑相生的剑上。

是以太微剑威力大减,话虽如此,但潘自达凭这套怪剑,已得到莫大的便宜。

诸如那灰衣僧人,本身内力火候,比之潘自达强胜一筹,并不惧地的海福剑法。

但他一施展出成土划法,立将两人逼在一边,不能稍越雷池。

而且攻多守少,使敌人险象环生。

钟荃仗剑疾外那灰衣僧人,一式“龙子初现”,寒风直掠对方眉宇。

这一剑虚虚实实,虚时直似收剑变式,实时真力外溢。

灰衣僧人双袖齐飞,一连变了三招才堪堪挡住,却已退后两步。

钟荃变招换式为“灵台擂鼓”,撤出一排剑影,从中盘拦腰攻袭。

灰衣僧人运袖如风,施展的竟是内家流云飞袖功夫,揉合武林一绝的劈空掌力。

那袖管刚时宛如剑戟,柔时直似天孙云锦。

一连变了数招,才抵住钟荃一式。

脚下又退了两步。

钟荃迫在门框上,再进不得一步。

及存增人忽然悄声急道:“你可是昆仑钟荃?”

钟荃应声就是,奋剑硬冲,居然前进了三步。

那次在增人道:“贫衲乃是星宿海西宁古刹秋月禅师。”

钟荃啊一声,忽然收剑。

灰衣僧人也敛袖垂手,大大端一口气。

“你是秋月禅师?小侄心急冒犯,请禅师海涵则个,齐庄主呢?”

秋月禅师道:“他在里面,你们有什么过节?”要知这秋月禅师,便是昔年名震江湖的西南双毒之一,人称三毒童子缪天真。

另一个便是金蝎子齐绍,两人年纪相差甚远,是故齐玄也比他还要大上十多岁。

齐玄后来承袭了父亲的外号,也称为金蝎子。

三毒童子梁天真后来出家在星宿海的西宁古刹,法名秋月,为全寺十大高僧之一。

如今那十大高僧,只剩下他硕果一人,那三大尊者,也相继圆寂,于是他便升为主持大师。

钟荃曾听白眉和尚提过,特别是这位秋月排师,曾经用剧毒无比的三毒掌,浸了一盅酒给那瘟煞魔君朱五绝饮下,故此印象非常深刻。

这时连忙说出根由,告诉他何以要苦迫齐玄之故。

他的话刚刚简略说完,并且将住处说出后。

廊外一声惨叫,乃是玉郎君李彬的声音。

跟着有人朗叫道:“那位朋友走了么?”话声甫歇,恶客人金魁么惨呼一声。

钟荃忽然大恨那潘自达手底太毒,反身跃出,耳边听秋月禅师道:“你切勿恋战,贫衲先走,立即赶去救她。”

他眼光到处,只见潘自达有点发呆地捧剑立在一旁,那儒服飘逸的毒书生顾陵站在另一旁,手中拄着一把乌黑发亮的长弓,

玉郎君李彬倚在墙上,摇摇欲仆。

恶客人金魁则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他们用的均是从别的侍卫取得的刀剑,此时已抛坠在廊间地上。

他质问地道:“潘见你怎下这辣手?”

潘自达茫然摇摇头,毒书生顾陵长笑道:“是我,你着急干么?我只留下你们两人,好真斗一场。”

秋月禅师在后面惊噫一声,那毒书生额陵一弹弓弦,微响一声,修然挥弓盘打。

钟荃挺剑猛削,发出真磁引力,猛觉敌人那乌黝黝的弓尖,已直点进剑光之内,指向洪堂穴和咽喉。

不禁失色斜剑上封,脚下风也似地连退两步。

他在危急中使出云龙大八式中唯一的守式“固封龙庭”。

幻起一片光华,布下一堵剑墙。

腕上感觉连震七八下,原来是弓尖剑墙相融时所生的感觉。

钟荃大骇想道:“这是什么招数?压力竟如是巨大?而且方才我削出一剑,发出极强的真磁引力,何以毫无灵效?”

毒书生顾陵喝声好,乌黑长弓挥处,风声呼呼,霎时间幻出无数弓影,连刚刚举剑来攻的潘自达也卷在弓影之中。

潘自达的大微剑,金光太弱。

不似先前那般金龙乱舞的威势。

其实那毒书生顾陵约略识得五行剑的古老剑法,是以适才仅以脚下功夫,便避开了他的攻势。

全神贯注在钟荃身上,同时因手中兵器受拦江绝户剑的真磁引力所充,结果牵制得赃象潮生,屡屡险受剑伤。

这番卷土重来,带来这乌黑发亮的长弓,非金非石,自然不受真滋引力所党。

钟荃急忙施展云龙大八式,夹杂抱王剑法,守得严密之极,一时不致有什么危险。但潘自达便大不相同,弓影如山中,危殆之甚。

“潘见小心。”钟荃笑道:“他的兵器名唤阿奇弓,使的是无敌弓法。”

毒书生顾陵这刻才瞧出他的派别,傲然道:“白眉和尚都告诉你了,是么?”

说话时弓影越发笼罩得宽广,弓风重如山岳。

钟荃这时候所施展的云龙大八式,比之当年白眉和尚所使的,大为不同。

这时倏然一式“龙吟海裂”,剑光暴长,闪烁不定。

径从敌弓隙缝,侧移几步,和潘自达连在一起。

两人的剑光一连结,立刻化为一片光幕,将全身笼罩住。

潘自达剑上金色光华也倏然增加。

毒书生颇陵眼露精光,挥弓猛攻,但寻不到丝毫空隙。

因见敌人不敢还手回攻,便放心一味用进手招数。

弓影剑气,交织成惊魂在魄的大圈,渐渐有风雷交集,山摇地动之势。

潘自达尖声骂道:“这小子好生狠毒,我们也和他耗着,暂时别攻他。”

钟荃心中忖道:“我不须作提醒,也会紧守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

转眼偷觑,秋月禅师已没有踪迹,大约是和齐玄走了。忽然心中一阵焦躁。

毒书生顾陵久攻不下,怒声一喝,突然收弓后退。

钟潘两人莫名其妙,一时不敢进迫。

但见他忽然连长弓也扔在地上,辫发斜斜竖起,挥掌一击。

钟荃心中大骇,霎时连惦记陆丹的焦急也忘掉,忖道:“怎么这顾陵竟练成道家罡气?”

急掠如电,身形似风,刹时已抢占在潘自达身侧,扔剑发掌,快是快到极点,却是那么潇洒从容。

不过头发也根根竖起,形状可怖。

两人掌出处,都发出锥心刺耳的响声,尤以毒书生顾陵的为甚。

本来那佛门股若大能力,柔和广大,不似道家罡气,阳刚威猛。

但钟荃只练了一点火候,故此发出暴响。

两股先天真气一触,立分强弱,钟荃两目失色,身形向后一仰。

毒书生顾陵啸一声,凌空飞起,猛又挥掌,向下压击。

这一下威力绝大,宛如天翻地复,狂部疾扫。

看来不但钟荃无法自保,后面的潘自达也不能幸免。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钟荃蓦然醒悟陆丹真气之伤,原来如此。

四下本是一片黑沉沉,廊间却因先前囚禁齐宫的房间,火光熊烈,映得一片通红。

墓地顾外一阵烈风横扫而来,并且发出一种极尖锐刺耳之声。

毒书生顾陵县空中,忽地移掌横挡,眼看他身形如断线飞等,飘飘坠向两文之外。

钟荃和潘自达两人死里逃生,还未知是何缘故。

毒书生顾陵沾地即起,捷如劲矢,径直飞出庭院,忽见黑影一闪,纵起半空,又发出极尖锐的声音。

毒书生顾陵像被什么一击,坠落地上。

那条黑影其快无比,落在顾陵身旁,说道:“我要亲手收拾那厮,你以后也不准再用这太清门的罡气功夫,听明白没有?”

毒书生顾陵稳立庭中,双目发出奇异神采,抗声道:“你是什么人?却来管我?”

那条黑影此刻身影全现,却是个丝巾包头的美妇人。地道:“你师父也不知我来历,原本不能怪你,可是你不会从罡气功夫上推想么?你的弓法已经天下无敌,尽管你纵横了,何必要使用罡气?”

毒书生顾陵闭口瞪着她,眼中的奇异光芒更加强烈。

那美妇人忽然柔声道:“你的事我知道一点儿,可是我太清门的罡气,岂准妄用?你师父不听严诫,落得这凄凉的下场。”她歇了一下,忽然口气变得十分严厉道:‘我是你的长辈,如今命你不得再用这罡气功夫,你若不亲口答允,我便立毙你于掌下。”

毒书生顾陵忽然道:“我师父博通古今,怎会不知你的来历?”

她似感意外地愣一下,横脱钟荃这边一眼,钟荃叫道:‘大姑你几时来啦?”

她没理睬钟荃,厉声道:“你到底怎样?快说……”

毒书生顾陵道:“我的弓法果真天下无敌?”

她点点头,顾陵又道:“假如不敌人家的话,我便要使用罡气。”

美妇人道:“就是这样。”倏然回身一跃,到了钟荃面前,冷冷道:“你跟我走。”

钟荃见他神色不善,诧道:“我么?往哪儿去?”

她瞪了潘自达一眼,叱道:“你还不快去?她又要寻死了。”

潘自达冲口啊一声,恍然明白自己被迫飞过小池之故。

但仍不懂这是什么功夫,甚且连钟荃替他挡了一下那种危险也不知道。

这时立时撤开脚步,飞纵出宽廊,一径没人黑暗之中。

他再也不理这里的后事如何,更不管钟荃究竟怎样,翻翻滚滚直驰向相府后园的另一面。

转眼间已到了那座假山,只见白影一闪,直掉下来。

他看得分明,连忙脚下加劲,修然冲前,那白影正向他中飘坠,被他从地面掠过,一把绰住。

他身形一落地,立刻低头去瞧,敢倩手中绰住的并非穿着白衣的红霞,仅仅是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扯破了许多处,乃是他本人经手的。

他轻轻尖声一笑,记得自己在迷们中,和红霞结了合体之缘后。

猛然又记起了陆丹,熬不住翻身起来,要替她夺取解药,以便报却当日受齐玄毒针所伤之恨。

他当下嘱咐红霞暂时别动,红霞不知他有什么事,不敢拦阻,只请他将亭中角落摆着的包袱拿来。

一则包袱里面有些银子,二则这身衣撕破了,而且渍染不少污秽,必须换件衣服。

潘自达替她把包袱找到拿回来之后,便匆匆走了。

这时从假山上掉下的这件衣服,定是她换好衣服之后,随手扔掉,连忙跃登假山。

哪知洞中并无红霞芳踪,他四下一找,也没有她的影子,立刻急得大声叫唤起来。

他的声音是这么尖锐难听,静夜分外显得刺耳。

山下不远处,传来众犬狂吠之声。

他一点不放在心上,发狂般寻遍整个假山,一路寻到山下的池边。

他记起那美妇人的话,便怀疑红霞可能投水自尽。

于是跃入池中,在水底乱摸一气。他自小长大于南方海岛,水性自然甚佳。

那水池并不大,却长得很,整整围绕假山一匝。

他把水底都摸遍了,仍然没有发现红霞尸体,便蓦然蹿上岸边。

呜呜连声,几头猛犬箭也似向地扑来。

他此刻仍不忘背上的太微剑,先抬头摸一下,知道没有掉落之后,这才抬腿一扫。

那几只猛犬吃他旋风般扫出一腿,齐齐惨叫一声,飞坠开丈外。

他冷冷哼一声,见那些猛犬都没有爬起来,四顾不见人影,再没有可以泄恨的东西,便一跃而前,抬腿猛踏就近的猛犬头部。

那几头猛犬虽然凶恶,但怎当得他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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