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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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之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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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怎么活下去。
  把自己在家中关了几天之后,她去了南方。景是物非,过去的朋友和老板都无从寻觅,她也不能安心地在这里呆下去。为了离他更近一点,她北上到了北京,她要在这里等她爱人的归来。
  她在这里很快就找到了工作,而且喜欢这种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感觉。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却有许多新的东西吸引她。她发现在这儿她想学什么都有办法学到。为了冲淡相思的痛苦,也因为他生活的地方正说着法语,莫名其妙地她就学起法语来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了什么。当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能看懂化妆品上的法文说明时,惊讶得半天都合不上嘴。
  熬过整整半年铭心刻骨的相思,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在北京机场,她再一次拥抱住他那真实的身体时,脸上的泪如潮水般地涌出来,她全身颤抖,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她带着一颗陶醉在别后重逢的幸福里又惴惴不安的心,告别这个她越来越喜欢的城市,随他回到了重庆。为了不让流言混淆视听,一进家门她就向他合盘托出了别后的一切。他吃惊地望着她,无法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恨自己给他无端带来的伤害,又怕因此而影响到他在学院的前途而忧心忡忡。她捂住眼睛坐在沙发上哭泣,在心里却暗暗发誓:如果他觉得她真的妨碍到他,她宁愿就此离开。没想到他暴跳如雷地竟要去找那帮“人渣”们算账,她吓坏了,好容易才将他劝说住了。
  为了他,她咬牙在那里坚持下去。
  在北京,有一个香港人办的很不错的美容学校,她曾经很想到那里去学习,可那儿的学费太贵了,一直没舍得。她听说重庆也有分校,学费想来要便宜一些的,于是一回来就找了去。果然,这里的学费低得多,学的东西和学习的条件却和北京差不多,于是她马上报了名。这里每天上半天的课,实习半天。她学得很是得心应手,这里的老师和学员们也都很喜欢她, 她总算在重庆又找到了感觉。
  她的丈夫也雄心勃勃,要在学院里另开出一门新的课程,并准备申报国家的一个重点科技项目,还打算应聘学院公开招聘的一个副处长。他整天忙着四处活动、找资料、备下学期新开的课。两人的生活都走上了正规。
  她的学习结束了,应邀留在学校任教。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过得很充实。她在心里盘算怎样开一个分校,偷偷观察和学习学校的招生和管理,以及部门和教师配制。她知道开办分校的路还很遥远,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分校或另外一所什么美容学校的校长。
  惟一让她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孩子的消息,她想做母亲的迫切心情与日俱增。
  新的一年又快要到了,她心里充满希望和憧憬。
  丈夫到北京出差去了,答应回来过元旦。她盘算着春节去哪里过,怎样才能过一个别样的春节。也许很快,他们会有孩子,那么有好几年的时间,他们会被孩子绊住,所以这个春节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一直等他的电话,想跟他商量这件事,她想假期两人好好地出去玩一玩。夜深了,还不见他的电话来,她便给他打过去。他“喂”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旁边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敏感地觉得不对劲,问他,他只说是电视里的声音。她知道他在撒谎。一夜不眠,第二天一早,她便到系里去打听他出差的事,回说他并不是出差,而是请假了。她立即跑到火车站去买了一张到北京的车票。
  一路上,她的心都在痛,她希望是自己在疑神疑鬼,希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可当她找到他住的宾馆,远远地望见那漂亮的大楼时,她的心就一个劲地往下沉——他出差是不可能住这样高档的宾馆的!她已经预感到出了事。
  她拿出结婚证,让服务员打开房间,她坐在那里等他回来。
  房间里,到处都是女人的东西!她浑身发冷,心如刀搅,脖子像被人卡住似的吐不过气来。她不知道她的婚姻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要背叛她!她一直坚信他是爱她的,如同她爱他一样。她知道他有些花心,但那也仅仅是多看别人几眼罢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去玩女人呢? 
  她石雕木刻般地坐在那里,听到自己心中的许多东西噼里啪啦地裂开来,倒塌掉。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躲进了卫生间。他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两人开始拥抱和接吻,突然看见她站在他搂住的那个女人的身后,他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直盯着他喘粗气。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女人竟是个洋人!洋女人也愣住了,朝她摊了摊手,同他咕噜了一句什么就出去了。
  他们俩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当他伸出手来想拉她时,她猛地像触电似的跳起来跑出去了。
  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也没有回重庆。
  她的心失却了家园!
  在旅馆的房间里,她泡在眼泪里不吃不喝,恶心、呕吐,整日地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每天给她打扫房间的清洁工发现了她的不对,开始帮助她,给她送吃的,打听她是哪里人。她不善于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她便给她讲自己的故事:原来她是个下岗女工,丈夫又跟她离了婚,她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儿子。她找到这份工作才不久,以前她是给人做钟点工的。刚下岗时,她很失落,她觉得自己工作一直很卖力,不应该落得这么个下场。发觉丈夫有外遇后,她曾经想到过死。可她现在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尤其是儿子考上大学以后。她现在除了这份工作,每天早晚还要给人送牛奶,她还在家里编中国结卖。她告诉她: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人只有活着才有明天!
  朴素的话给了她力量,她觉得自己必须站起来,可她的身体很差,动一动就头晕呕吐。她想:如果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垮了,她就真的全完了!可她还这么年轻,她怎能甘心呢?
  她把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收拾好,洗了,又出去将头发剪短,烫了,到一个不错的饭店去好好地吃了一顿。她去了她原来工作过的美容院,大家看到她那苍白憔悴的模样,都很吃惊,她无法解释,也没法面对,只得离开了。
  她又重新找到了工作,并搬出了旅店。为了表达对那位清洁女工的谢意,也为了鼓励自己,她花200块钱向她定做了一个大大的如意结。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她得知自己怀孕了! 
  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令人伤心的玩笑,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泪汪汪地去做人流的路上,她突然很想见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如果有这么一个孩子,她在这世上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在医院门前;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地去做一个母亲。——连那个下岗女工都能做到的,她为什么做不到!
  她在“盛世红颜”的工作刚刚有一个好的开端,人们就发现了她那个日渐隆起的肚子,她也知道她在这里的日子长不了,但盛琴还没有让人来跟她说,非典就来了。
  “盛世红颜”停业了,她没有一个地方可去,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她租住的那间小屋里整日地独自面对茫茫的未来。对生育的恐怖和不安,没有人照顾的月子,令人不放心的钱袋时时困扰着她,过去的记忆也在无事可做的日子里更加残酷地折磨她,使她难眠,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无人交流的痛苦——她特别想找一个比她年长有过生育经验的女人好好地聊一聊,她心中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咨询和安慰,可她能找的只有那个清洁女工,而她给她的电话也已经打不通了。万般无奈之下,她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林诗雨的手机,在她的心里,这是她所认识的在电话里呵斥她的概率最低的一个人。
  林诗雨关怀的口气勾起了她心中积压太久的委屈和伤心,令她在电话中无法自控地痛哭起来;在草地上的这番倾诉,更是让她轻松了许多,使她在心里非常感激林诗雨,觉得这比任何物质的帮助都要来得有用得多。
  林诗雨听了她这一席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愿意就住到我家里来吧,我家只有我先生和孩子。”
  “不,不了,林姐,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我现在好多了,真的,其实我一个人生活得也很好,我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
  “那好吧,这是我家里的电话,你随时可以给我打,这点钱你也拿着。”
  “不用,林姐,我现在还不缺钱,谢谢你!”
  “拿着吧,爱爱,孩子现在需要营养。”她想起了自己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的那些日子,眼圈儿不禁红了。
  史爱爱的眼睛也红了,说:“林姐,虽然没人给我打,可我的手机从来不关机,你没事就跟我说说话吧。”
  “好的,你放心,有什么事,你也尽快告诉我。记住,要定期去作体检,去那些妇产专科医院,那里的传染病人少。”
  “知道了。”史爱爱说着又流泪了。
  刘星雨终于解除了隔离!
  盛琴来看他,屋里的人很多,他没法与她多说话。他得到通知去领妻子的骨灰,盛琴要陪他一起去,他拒绝了。
  几天后,他来看她。他按响单元的安全门,她立即就给他开了,可在她的屋门口,他却等了好半天。
  听到刘星雨来了,盛琴慌忙跑进了卧室。她一向是个穿着随便的女孩子,这点不像她的母亲。她总觉得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就太过分了,很不自然。平日里她总是一条牛仔裤,上面或T恤,或背心,或背心外加一个小褂子,只是衣服的质地她很讲究,就算是一件小背心她也要精挑细选。今天,她一连换了十几身衣服都觉得不合适,最后只得胡乱地套上了一身柔软的裙子,出门时,又忙着在眼睛上打了点眼影。——这也是很例外的,她从小就经常上台,她总觉得脸上涂上油彩的样子很丑也很脏,所以生活中她从不化妆,顶多抹点口红,就算再重大的宴会也不过再加上点眼影罢了,脂粉之类是从来不用的,在家里上眼影这也还是头一遭。
  刘星雨等了老半天才见盛琴把门打开,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客厅很大,足足容得下十来个人在里面跳舞,他估计自己租的那套房子整个儿还没有这间客厅大。衣帽间也不小,四五个人同时在里面换衣服也还转得开身。他顿时觉得这里的空间好奢侈。
  盛琴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给他煮咖啡,她强调说她煮的咖啡朋友们都爱喝。
  屋里挂着不少现代风格的油画,这样的艺术品他是看不大懂的,吸引他眼球的是地上到处随随便便摆放着的玉石的或是大理石的女人柔美的臀部,都打磨得异常光滑;支起茶几的也是半截女人的胴体,是胸部以下大腿以上的那部分;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是一整条女人的玉腿,比真人的还要高得多,他想着,光从里面照出来一定很怪异吧?
  窗户是落地的,窗帘是豪华的丝绒,窗前还有一层雾似的轻纱,正微微地拂动着。
  盛琴的咖啡已经端出来了,果然香浓。他第一口喝得太多了,结果被烫着了,呛咳起来。盛琴忙拿了毛巾来替他擦拭,她身上的一股香味儿便飘入了他的鼻中,他心中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忙做了两三个深呼吸。
  盛琴收拾完了,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两人相视而笑。
  “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儿吗?”他问。
  “是啊,有谁会跟我一起住呢?”盛琴笑盈盈地望着他。
  “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我可不喜欢住别人的房子。”
  “这么说,你是发财了?在京城里能买下这么一套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哦?”
  盛琴笑了,说道:“在京城里能谈得上发财的不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吗?”
  这回轮上刘星雨笑了,他说:“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说说,干什么发的?告诉我,我也发一发。”
  盛琴抿嘴儿笑了,望他说道:“这个你可干不了,我是专为女士们服务的,跟你们男人不搭界。”
  刘星雨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去当个演员或是舞蹈教师什么的呢。”
  盛琴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突然离开了舞台,也干过不少的事,还被人怂恿着去唱歌、拍电视、当主持人呢,可我总觉得自己与那些场合是不相宜的,众目睽睽之下,我除了跳舞,做什么都放不开,自己难受,别人也难受。舞蹈教练倒没当过,因为我不大会跟孩子们相处,又没有耐心。后来,舍宾进了中国,我就当起了舍宾教练,干得马虎样,后来就干脆自己开了个女子舍宾俱乐部。现在说不上有多好,但总归不与男人们打交道,倒是清静的。” 
  刘星雨笑了,道:“你这样的人隐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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