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 第1部分

　　90后作家出场之作，与足球有关，与梦想有关——　　　

　　《失足》　　　

　　引子　　　

　　街边淡黄色的灯光照耀在地面上，使地面在月光下更清楚了几分。　　　

　　我加快跑步速度，昂首阔步地朝前跑去——路过一座座大楼，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变得渺小许多。　　　

　　在这梦寐小康的社会中很多现实就如此。街边会有很多此类的事人共步而域，他们的目的也许相同，可他们的生活却永远不同。　　　

　　有人是站在大楼上看街景的，而有人是站在街中看街景的，这当然是会有很多差异了。高高在上的他们永远都是站在高处的，而我们站在低处的人永远也是爬不上去的。那些站在高处的“伟人”们也都有着共同的素质，都喜欢往底下吐口水，喜欢鄙夷下面的人。　　　

　　可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使他们立足称雄的大楼是谁建的——是人民。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往人民头上吐口水呢？又有什么权利将人民辛辛苦苦垒起来的成果据为己有呢？　　　

　　被梦想覆盖的我正心事重重地跑步——眼睛直视着前方微黄的灯光，黑暗的心里却更加疼痛，矛盾。有种东西使我每一步都迈得分外艰难，我很想逃离这样的世界，很想寻找到自己的天堂。但是此刻的我只能让心飞往天堂，去寻找心之向往。　　　

　　街边那些玩耍的小孩，笑声无碍的传入行人的耳朵，使其不意而望察几分，人人皆知，就连心痛的我也不能免。那些笑声对此时的我来说，犹如天籁福音般神圣，我也只能看而无能入之。反而那样的笑声使我后悔长大，我不该有梦想，我应像那些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去玩耍。而事实，我却有梦不能追，而且还要被强行捆绑在一个杂草丛生的渠道里，随它流动人生。　　　

　　在这里我是多么的不自由，多么的机械化。　　　

　　那些被称作思想家的工程师们，那就像工厂里的机械手，在他们的控制下将我们这些小配件随意组装。究竟是何物，就连上帝都不知道。　　　

　　我每晚都会在同一条街上慢跑。熟悉的街景，熟悉的路灯每晚见证着我的坚强和执著。我也很想将这种坚强和执著利用在足球场上，可是，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说服父母。每当我提出此事时，父母几乎都用同一句话“中国足球比官场还黑暗”来将我的提出拒绝掉。但是，我仍然坚持每晚跑步，我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无法控制我的，我也会在那时不惜一切为梦想而拼搏。就算死于梦想之中，也不愿活于梦想之外。　　　

　　明天就是新开学的时间了，也是我步入高三的第一天。我的梦想却跟实际所走的路相差万里，没有人能帮我离梦想更近一些。　　　

　　我只有心存忧郁地低着头，几百次，几千次地跑过这条街。有多少次，我是多么想对面会有一名慷慨的司机将我当场撞死，将我推离这处处不自由的世界，将我的生命还给大自然。　　　

　　“而我不管别人会怎么说我，我的梦我永远也不能放弃。”此时，我渐渐地停住了步子，大口呼吸着充满汽油味的空气，心中忐忑不安地想道：“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若是在学校报了名，那我的梦就会离我更远了。我该怎么办？爸妈又是那么固执。而我多少也有些他们的因子。”　　　

　　抬起头，感觉前方看不到任何光亮，不知我心中那颗为之奋斗的亮星到底在哪里。　　　

　　只要我有钱，就去体校报名，那里也不需要什么考试，只要有钱一切都行。钱在那种学校永远是第一位……可我一个破学生，哪儿有那么多钱呢？我闭上眼睛，咬紧牙，终于下定决心：“明天父母会让我自己拿钱去高中报名，如果直接带钱去体校报名，那不一切都好办了吗？”　　　

　　我忽然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下周边。确保无人听到我的想法后，又跑起了步子往家而去。“他们要是极力反对我，那我就离家出走，等做到成功后再返家。到时候，他们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不久，我跑回了家，深吸了一口气，不自然地翘起了嘴角。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总之我只想尽早实现我的足球之梦，尽早为梦想而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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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失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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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　　　

　　时间一刻不停地飞奔着，我的内心还像以前那么炽热，那么有信心。　　　

　　秋天那该死的步子已经开始加快，冬天马上就要到来——天气渐渐地变冷，身上的衣服随之慢慢增多，训练的艰苦性也不停地增加。所以，别的队，全将训练计划放到了南方。只有我们队还在学校留守，做起冬季里的疯狂者。　　　

　　不知为什么只有我们队会留在这该死的地方——我揣摩，这一半原因是因我们拥有的是一个不负责任，漠视于我们的教练吧！　　　

　　铃声响后，我飞快地穿上训练服，那双红色球袜和黑色球鞋，松着鞋带就跑下了楼。他们也紧跟其后。　　　

　　刚走出宿舍楼大门，外面的寒风便迎面扑来，犹如无数根针刺入了骨头，以致骨架带动着肉微微地抽动了起来。就连灵魂都因此有些波动……　　　

　　“我的梦想与自信心会不会因这样的天气被冻住呢？”我在心里反复地想着。而肉体还是依然机械地站在了队中。　　　

　　队长小长从门口走出来。他风度十足，穿了一件红色外套，白色训练裤，白色球鞋球袜，从他那红色外套底部还露出了一抹黄色的球衣……他满脸笑容地站在队前，用一种傲视的眼神扫视全队。　　　

　　“往场地走吧！”他持着一种官腔对我们说道。　　　

　　“有什么好牛的，不就是个队长嘛！”与我并肩而走的小飞嘀咕道。“还不是一个狗仗人势的混蛋。和那些腐败分子一样，都属于垃圾。”　　　

　　我们来到场地后七颠八倒地做完准备活动，准备听小长的安排时，教练从进场地的门口现身，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与小长差不多的外套，衣服被风吹地左右摆动。　　　

　　不久，他吹响训练哨。我们像军人听到了集结号一样，往他的身边聚集而去。　　　

　　“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来晚了。你们不介意吧？”教练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道。　　　

　　“不介意……”我们异口同声地无力道。　　　

　　“那就好。今天，天气冷，希望大家能够坚持训练……能坚持的都是好样的！”他轻声地笑了笑，冷静地说，“准备活动都做完了吗？”　　　

　　“早都完了。”小长边笑边道。　　　

　　“好。咱们今天的训练主要是以体能为主。”他点了点头，严肃道，“你们先两人一球，自由传球。待会儿再告诉你们具体怎么练。”　　　

　　我们散漫地排开，开始了自由传球。　　　

　　我仍然与小飞一组，我们彼此有说有笑的。小飞有时会故意将球传偏，让我跑很长一段去捡球……我也不甘凌辱，偶尔也会向他反击——不是将球传偏就是传重，让他用很难看的姿势去接球或是跑比我更远的路去捡球。看着他气喘如牛的样子，我心里感觉公平多了。　　　

　　教练这时慢步走向了另一个场地，那片地没有长草。他手持标志牌，将其统一“Ｚ”字形放置，一直贯穿整个场地。　　　

　　随着他的完美完工，哨音响起。我们再次向他聚集而去。　　　

　　“待会儿，你们从这个标志牌全力往那个标志牌跑去，到了之后以小碎步转弯再全力往下一个标志牌而去……”他边用手指示着边说，“后面的同样……一定要用全力。”　　　

　　因此，我们在他身后排起了一竖队，一个个飞速地做起了他所指示的动作。可他却慢步走向了场地边，把我们其中刚脱下的外套往自己身上披了几件，点起了烟，一口一口地吸了起来。　　　

　　来回跑了几组后，身上的汗水也渐渐增多。在跑完一组等待下一组重发之间，身上的汗水却慢慢变冷，就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难受，使得身体时而微微地颤抖几下，但这种颤抖又不同于冷的颤抖。可在新的一组开始后，身上慢慢地又热了起来。这样时冷时热的，倒似自己在虐待自己的皮肤一样……　　　

　　坐在一旁吸烟的教练，终于无精打采地站起来。他手持吸剩下的半根烟，缓步来到我们一旁。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他将烟头用力扔向地面，冲我们大喊道，“像狗一样，匍匐来去有何效果？！要是不想练了，就赶快滚回家去吧！何必要来这里受罪呢？”他紧咬着牙，沉默了片刻后继续喊道，“绕场地给我跑，我没让你们停下来，你们最好不要给我停。”他用手指了指地面，同声道，“赶快啊！小长，标志牌给我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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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失足（3）　　　　　　　　　

　　我们很无奈地以原地做起点，开始执行起他的命令。寒风也借此无情地拍打着我们的脸，使我们更加难受。我除了默默地摇头外，再无别的办法消除心中的失望。眼睛有点微湿，是被寒风刺激而成的泪水。　　　

　　教练走了以后，我们没人再那么用力地去跑了。刚才那几位脱掉外套的队友，也借此机先后将放在场地边的外套穿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渐转暗——冬天，天黑得特别早。　　　

　　我们依然在场地中慢跑，说是慢跑，其实和步行没有多大区别。都是拖着快要冻僵的腿，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动。手冻得缩在衣服里，脸上冻得也很难受。皮肤感觉很紧，快要裂开一样，鼻子也有一种酸痛感，都不敢深深地去吸气。这时，我心里萌发了一种思念某物的想法，想起了那温和的洗澡水，舒服的床，和一大桌好吃的食物，要是再有个女友的话那就更佳了。　　　

　　“咱们就这么跑，要跑到什么时候啊？”跑在最后面的那帮人渐渐地停住了步子，其中一位自语道。　　　

　　“那你先回宿舍啊！又不是不让你回。”其中的另一人对自语之人笑道。　　　

　　“嗨。刘导还没让停下来呢！你们怎么都停了。”跑在前面的小长看见后道。　　　

　　“那你继续往前跑啊！就是，又不是不让你跑……伟大的队长，你说说应该怎么办呢？”有几个队友先后讽刺说。　　　

　　队中没人说话了，统统沉默起来。　　　

　　我往场地之门望去，那里除有丝灯光外什么也没有了。真想带头往学校走去，可却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咱们还是走吧！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教练也许都回家了。”队中终于有人站出来讲话了，听声音像是已经生气了。　　　

　　“咱们怎么办？直接回宿舍，不管教练了。”又有人用生气的口吻说道。　　　

　　队里好像听到了福音，全都默默地往宿舍慢步走去。我位于稍前，叹了口气后随之而归。　　　

　　“呀！忘记拿球了……”当我们快走进温和的宿舍时，小长突然惊讶道。　　　

　　“我去拿……”我顿时脑子里闪过了这么一句话。于是转过身正准备回去拿球……　　　

　　“有人去，你急什么？”高金一把拉住了我，轻声对我说，“别管那儿了，回宿舍吧！”　　　

　　说完他便拉着我继续往宿舍走去。　　　

　　“谁去拿球啊？”小长对走在他后面的那些人喊道。　　　

　　我回过头，借助那微弱的灯光——看见已有几人往场地重返而去。这时我才迈开了步子，与高金并肩往宿舍走去。　　　

　　（二）　　　

　　回到宿舍，高金嘲笑道：“他这傻子刚儿还要抢着去拿球呢！”转过头对李宣接着说，“天气这么冷，天又黑，球还在三号场地呢！我们后面又不是没有人……”　　　

　　“我只是想去拿球……”我吞吞吐吐道。心里非常模糊，不知对他们说些什么好。　　　

　　“你这样，时间长了别人会欺负你的。”小飞斜视着我说，“你是这学期刚来的，还不懂这里，这里黑着呢！与社会是没区别的。”　　　

　　他坐在他的床上，正在脱那该死的训练鞋。而高金则站在过道中，身体靠着床杆，双目盯着李宣换衣服，李安则坐在他的上层床上，将脚伸于外面披着被子看着窗外发呆。我坐在下铺小飞的床上深思着……　　　

　　宿舍门突然砰的一声开了，是被小高用脚踢开的。　　　

　　“你们谁去洗澡？”他叫道。　　　

　　“等会儿。”小飞站起来向脸盆架走去，边准备东西边问道，“你们谁还去？”　　　

　　我听到后，用最快的速度脱去训练服，穿上拖鞋，披上厚外套与他们一同走出宿舍。